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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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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装,四壁看似是木板,其实嵌入了铁皮,层层加厚,一般的箭羽很难穿过,窗上却不然,凝露已经用木板将窗简单封好,但还是马车角落里最安全。

    季家母女蜷缩在角落中,几人报团取暖,凝露握紧了手中的刀,从未有过真正见血经历的她感觉手在微微发颤——并不是畏惧,而是紧张。

    “呼——”又是一阵紧促的风声,一支利箭冲着车队急射而来,护卫们连同马儿都分毫未乱,边缘一排立刻组织分批搭弓回击,山上的箭如疾风骤雨一般扑t面而来——但准头一般。

    秦风等人的马分毫没有减速,仍然直直往前冲,他还留神打量山上射下来的箭,打量一会,心放回了肚子里,扬声道:“乌合之众,不足为据!”

    “卑鄙小子,还想挣扎!”山上亮起簇簇火光,果真是一群山贼打扮的人,在前的均手持弓箭,人乌泱乌泱的,瞧着倒很能镇住人!

    “山下的,你们死期到了,休要再徒劳挣扎!”山匪中为首的人高声喊道,却不舍得再叫人射箭了,秦风两眼发亮,一遍示意众人催马快跑,一遍应付喊道:“我家主人是公府门下,有得是钱帛金银!诸位若是求财,我家主人可许以百金!”

    那山匪仰头大笑,“好小子,你可知你们的命值百金?今日我杀了你们,你们随行钱帛都是我们的,还用你们给?”

    “阿兄,不与他们废话!”他身边一个文士装扮的人手高高举起:“放箭!”

    山匪“诶呦诶呦”,低声叫:“谨慎放箭!谨慎放箭!本就不多,白浪费了,省着些用,咱们还能留下好些,这可都是难得的好货色!”

    文士看着底下车队已经快要冲出山谷,眉心直跳,“他们若逃了,咱们就什么都不剩!射箭!”

    “尽在掌控之中!”山匪头子豪迈摆手,徐问真一行人已经顺利闯到山谷尽头,在外骑马者均穿软甲,边缘处的人竟还从后面车中翻出盾牌来,内侧隐隐露出弓箭边缘,那车队护卫们一边策马飞奔,竟然还能配合调整阵型——他们这边一阵射,下面没有半点损伤不说,竟然连阵脚都分毫未乱!

    如此配合得当、训练有素的护卫——文士心中一沉,他们这单生意怕是做砸了。

    他一狠心,厉声命道:“立刻扫射!不许留手!今天不把他们的命留下,咱们都得死!”

    山匪头子心都挂在那些好弓箭上,坚持要省着留待日后使用,文士按住他高声命令:“放箭!不许留手!”

    一阵箭雨扫射,徐家护卫们连忙防备,结果山上射箭的人力道准度大多不够,一半以上的箭都插到了山脚地上。

    文士看着马队的速度分毫不减,好容易射到车队方向的箭都被盾牌和内排的护卫们抽刀抵挡,那一队原本以为轻而易举便能解决的人已经势如破竹地要冲出峡谷。

    文士眼前一黑,用力抽出刀:“继续射!没有弓的人拿起刀!跟我杀!”

    他说着,竟然提刀冲在最前面,山匪头子双目如铜铃,急忙拎刀跟上,口中一边还喊,“你疯了不成?他们都到这里,整座山都是咱们的地盘,他们还能跑了不成?”

    文士气急道:“他们是军中的阵势!今日一但跑出一个,咱们都得死无全尸!”

    说着,脚步不停地率人往下冲,峡谷口,秦风留神着后边的动静,拔刀利索地倒守在峡谷口的几个岗哨,厉声:“杀!”

    出来之前商量好的,如果遇到的刺客强,就以保命为上;如果刺客不足为惧,就准备反杀,至少要留住一两个人做证据。

    徐问真对兵事毕竟不了解,还是以秦风他们的意见为准,她只追求保住带出来的这些人。秦风作为她身边的护卫头领,却担当着斟酌局势的责任,这会确定了山顶劫匪的战力,他悍然拔刀——随行这三十余人,无论一向跟随徐问真的,还是徐虎昶派来的,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以一敌三不在话下,对上乌合之众,更是各个战力拔群。

    后方马车已顺利驶出峡谷,随着秦风一声号令,一队护卫忽然转身,前排持盾后排架弓,循着脚步声对向山上一阵扫射。

    这样的夜里,山坡又高,这些箭竟然深而有力地射了过去,一支羽箭裹挟着破风之势迎面袭来,文士双目圆睁,脚如被地面黏住一般,竟然不敢挪动不得。

    “你发什么蠢?”山匪头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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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兄长,猛地一把拉住他,那根箭擦着他的脸直直扎入山地,入土三分。

    山匪眼球几乎要夺眶而出,狠敲文士一把,“不要命了你?”

    文士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回过神来,立刻高声喊:“弩!弩!快抬上来!”

    “那弩咱们省着,尽量不用,用坏了又不会修理——”山匪的话被文士通红的眼瞪了回去,文士撸起袖子,亲自督促人抬弩上来,“今夜,不把他们的命都留住,阿兄,咱们这群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你看这箭的准头!这单生意,他爹腿,他爹腿的!”

    他气得跳脚骂人,“让我知道是哪个狗日的坑咱们来做这单生意,我非掘他家祖坟不可!”

    山匪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咬咬牙,叫人把压箱底的武器搬出来。

    然而车队离开峡谷,他们便失去了高处射击的便利优势,绥县毕竟是小县,大头又武装到官道劫杀那批人身上了,韩获能拿出来给他们的装备十分有限,弩只有两架,一帮山匪碰宝贝一般碰着,都不敢上手,文士气得撸袖子踹人,“给我射!”

    山下,秦风等人已经将峡谷口所有看守的山匪都清理干净,他与徐虎昶派来的徐正对视一眼,徐正率人在夜色掩护下悄悄摸到山脚,秦风带着四五个精干护卫,将徐问真、见通团团围住。

    见通搭弓挽箭,在第一个山匪从林中露头之时,一根离弦之箭破风而出,他这一箭仿佛一种讯号,象征反击拉开帷幕,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徐问真出行,又不是来贩卖兵器或者专门捅山贼窝的——何况徐家是正经人家,并没有窝藏兵备的习惯,所以携带的兵器并不极多——顶多把随行这群人武装到每人一大筒箭而已。

    他们一出手,箭的准度和力度与方才的乌合之众绝不可同日而语,山中尖叫声与砰砰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问候爹娘祖宗的骂声连天,徐问真等人已经从人变成了畜牲。

    听着山匪们的骂声,分明是自己这边占了上风,徐问真却怪异地无法放松,心里一根弦莫名绷紧,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爬上后颈,徐问真不顾思索细节,立刻高声喊:“小心!”

    几乎同时,前方的徐正耳朵一动,目光剧变,手中横刀一挥,前方所有护卫几乎与他同时向低处避去,同时大喊:“小心,他们有弓弩!”

    秦风闻言,立刻道:“娘子快上车!”

    “那辆车防不住弓弩。”徐问真咬着后槽牙,“好一个韩获,真是大方啊。所有人!今夜斩敌一人,赏十金!告诉对面的人——投降不杀!放下刀剑弓弩,弃暗投明,赏十金安家,领良民户籍!”

    后排护卫在秦风的示意下拔刀上前,“娘子令!斩一人,赏十金!山中匪徒!投降不杀!弃暗投明,赏十金安家,领良民户籍!”

    护卫们一声声传递讯息,声音响彻夜空,前排士气大振,虽还在安全处隐蔽躲避弓弩,却已握紧了手中的刀。

    山匪们听到这边的声音,一时士气动摇,山匪头子眼红得咬牙切齿:“爹腿的!这么有钱!”

    文士沉下心,挥手高喊:“兄弟们!破釜沉舟!若不今日杀干净这群人,雇主必不会放过我们!哪怕领金,焉有命用?今夜杀净此队人马,洗劫车队,此后富贵不缺,都下山买地娶媳妇去!”

    两军阵前交锋,最忌军心动摇,文士陈明利害,软硬兼施,终于整顿好了山匪中动摇的军心,然而徐家的羽箭仍然裹挟雷霆之势劈面而来,见周遭同伴一个个死伤倒地,山匪们渐生退缩之心。

    文士咬咬牙,抢过弓弩亲自操作,对准山下众人,一时空中羽箭纷飞,有几根冲向徐问真这边,秦风双手持刀,刀刃与羽箭相击,发出刺耳的摩擦打击声,两根羽箭被齐齐斩断。

    徐问真握紧刀柄,猛地挥出,与另一个护卫的刀刃上下平行地击中同一根袭来的箭,羽箭断裂掉做三节,与此同时,大地极速震动,轰隆隆声势袭来,徐问真猛地转头,看向出山的路——“马蹄声!”

    徐问真高声道:“援兵已至!刺客缴械不杀!”

    一下便是扑山倒海的“援兵已至”“缴械不杀”,马蹄声一阵阵袭来,大地微微震动,一听便知是装备精良的大批人马,徐正心神大震,立刻高声道:“密州大营援兵已至,缴械不杀!”

    人马袭来的声势自然不只有徐问真等人听到,山匪们听闻是密州t大营,一阵惊惶,文士捧着弩的手微微颤抖,没等他有所反应,马队已经冲至阵前,徐正当机立断:“发箭拿下!”

    徐问真方才答应赏金、良籍,都是为了动摇山匪军心的权宜之计,方才他们投降了罢,如今大势在徐问真方,却决不能给他们投降的机会。

    说句不好听的,地方这些山匪,截道抢劫,强抢民女,受买杀人,什么脏事烂事没干过?若就因为他们束手投降就将前罪一概免去,发放良籍,真是便宜他们了!

    哪怕其中有罪不至死之人,应交由官府审判处置。

    徐正跟随徐虎昶多年,最知道徐家人的行事作风,绝不是轻易为情违法之人,为徐问真后顾之忧,当即发命攻击,秦风与他显然想到一起,在徐问真的示意下提刀高喊:“冲阵!”

    护卫如流水一般冲入山林中,马蹄声逼到耳边,山中匪徒乱作一团,如热锅上蚂蚁一般不知往何处窜逃。

    徐问真定住心神,马队已经冲入眼帘,为首一马当先的赫然是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人,看气质,往日应该是儒雅斯文、文质彬彬的文人雅士,骑在马上却如出鞘宝剑一般,锐意逼人,未到近前口中便高呼着:“阿真无恙否?”

    徐问真心落回肚子里,同样扬声回答:“喘气呢!”

    来者明显松了口气,马蹄不停冲到徐问真身边,翻身下马,一身风尘仆仆,束发的玉冠还是家常样式,发型都有些凌乱,气喘吁吁,顾不得停歇,连忙上下打量徐问真。

    见了她的打扮,应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道:“你倒是机灵得很。”下一句话锋顿转,“这样的险你敢冒?我若是赶不来呢?”

    他眉头倒竖,气势汹汹,兵马强壮的兵士已经冲入林中,如此装备精良军队,打一群乌合之众的山匪,自然如切瓜砍菜一般。

    “险中得生,值得。”徐问真被他瞪得稍感心虚,又很快理直气壮地瞪回去,“若非信你可靠,我又岂会冒险?”

    应四气得大口吸气,徐问真见状,念及他岁数毕竟比自己大点,又久在地方主政,只怕沧桑不少,才服了软,“我没想到好端端出门一趟会遇到这些事,季鸣阿兄你就别瞪我啦,我这一路惊心动魄,好容易才敢松一口气。”

    “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来劫杀你?”应四见她服软,不忍再对她出气了,转身另找出气筒去,杀气腾腾地道:“他全家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徐问真沉吟一会,“一县县君,十几口应该是有的。”

    想到徐问真到江州是做什么事的,应四皱眉问:“绥县韩获?”

    徐问真连连点头,“就是那老贼想杀我灭口!”

    应四脸色阴沉一会,竟然笑了,只是笑得让人心里瘆得慌,“我知道了,此事我与伯父商议,你不必担心了。”

    徐问真却没顺应他的意思,而是坚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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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此事因我而起,不止因我而起,季鸣兄你记得,今日来只是为了救我,后续事宜,你不要插手了。”

    应四皱起眉,“你……”

    到底败倒在徐问真坚决的目光中,此时山上诸贼都已被拿下,徐正与一位年轻郎君走在前面,干脆地一礼,“卑职幸不辱命,贼首在此。”

    说着,四个护卫押着二人上前,均已失去反抗能力,被牢牢束缚住。

    徐问真扶起他,“有劳了。”

    另一边的年轻郎君笑嘻嘻地叉手为礼,“徐家大姊姊安!”

    徐问真打眼一看,笑问:“小九?”

    应九咧嘴一笑,浓眉大眼的年轻郎君面容英俊,青春俊朗,透着股少年人的鲜活气。他和应四站在一起,同胞兄弟相貌相仿,气质却决然不同,年轻的好似旭日初升生气勃勃,年长的俊挺如修竹,一举一动皆含风雅。

    徐问真见了应九,当真惊喜,道:“你不是往云城去了吗?”

    应九讪讪垂头,应四低声道:“郑家娘子过世了。”

    他自幼与云州刺史之女订了婚,徐问真离京前还听说他往云城去向郑家娘子纳采了。

    徐问真闻言,暗道失言,轻声道:“那你在你阿兄这要留一段时日?”

    应九道:“正是,阿翁命我在阿兄身边历练一番。”

    应四问徐问真:“你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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