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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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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贺承时的狠厉,可与贺承一同九死一生逃出逐月阁的陆晓怜则不然。

    她知道贺承眉头紧锁,担忧着什么,放下药碗,认真道:“师兄,你放心吧。天一亮,我就去找金波。我们在西江城确实人单力薄,若让她与师叔同去,她手里的蛊虫,兴许能排上用场。”

    这话真算得上醍醐灌顶!

    贺承失血过多,神志昏沉,竟全然忘了还有个等着给他们搬救兵的金波等在西江城中另一个处所  。他霍然抬头:“不,你现在就去找她。”

    这是与钟晓和贺启性命相关的事,贺承的要求并不是没有道理,陆晓怜没有纠结犹疑便一口应下。出门前,她只反过来要求他一件事:“好,等你睡了,我就去。”

    贺承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抬眼对上陆晓怜的目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陆晓怜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留给他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恍然想起百花谷中,药泉池里,他们携手潜入水底找寻开关时,她对他说,她已经长大。在这一刻,她的那句话越发真实可感,摒除了骄纵任性,分得出轻重缓急,她已经长大,她不想要他的庇护,她想要成为与他并肩而立、抵背而战的人。

    他后知后觉地发觉,事实上,这一路上的很多时刻,她已悄然长成她想成为的模样。

    最终,除了交代陆晓怜路上当心,贺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回来了叫醒他。

    可他这一觉太深,不是没人叫他,是高烧昏厥中,没人能叫得醒他。断断续续地,他做了很多的梦,在梦里,他遇到很多许久不见的人……

    恍然间,他好像来到湘城的某一个风雪夜,走进山间那座破败的山神庙,又见到那个蜷缩在庙宇角落里、衣着褴褛的老乞丐。

    年迈的乞丐生了病,瘦成一幅枯骨,气息奄奄地倒在山神庙里那垛和他一样干枯衰败的草堆上。他的身旁有两个孩子,都是伶仃可怜的模样,却依偎在他身边,像是病树旁长出来的不服输的两棵小笋,鲜嫩,明亮,春雨一浇,便会抽条拔高,长成傲然翠竹。

    那年的湘城,冬日格外长也格外冷,死了很多人,也包括老乞丐。

    那一夜风雪呼啸,呵气成冰,尚不晓事的贺启趴在老乞丐怀里,枕着他心口最后一抹热气,安安稳稳地睡着。贺承只比贺启年长三岁,因为见过了太多人死在隆冬的寒风里,所以比他懂事得多,也比他不安得多,他彻夜不敢合眼,握着老乞丐粗糙而冰凉的手,甚至忘了流眼泪。

    老乞丐最后的力气都用来祈求贺承。

    他待贺承并不坏,但也说不上多好,拉扯着年幼的孙子,挣扎于温饱之间的人,愿意施舍一口薄粥,已是莫大的善良,不会再有更多的偏爱施于外人了。

    他不是没有打骂过贺承,他不是没替贺启从贺承手里抢过东西,他来不及等贺启长大,便要吹灯拔蜡,他满心都是害怕,他怕贺承有怨,他怕世情凉薄,他怕他死后,他幼小的孙儿无处可依。

    有人只看到无垠夜色,有人能在黑暗中捉到一缕月光。贺承显然是后者,他明明在风雨飘摇中帮忙撑过伞,回头看时,只记得那时有人牵过他的手。

    他总是将不好的事,忘得很快很快,正如他总是将零星的一点好,记得很牢很牢。

    于是,在濒死的老乞丐面前,年幼的贺承许下此生第一个郑重的承诺。

    他说,他永远是贺启的兄长,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弃贺启于不顾。

    梦里,长大后的贺承站在寒风里看着年幼的自己,目光澄澈,语气郑重,用稚嫩的声音向老乞丐许诺,一字一字如钟声撞在他耳边,他只觉得耳边嗡鸣,仿佛有什么被他忘掉的事情,像春风吹过草原般,飞快地长了出来。

    究竟是什么呢?

    直到那稚嫩的童声,被不知来处的刀剑铿锵声盖过去。

    他才恍然想起他忘掉的那件事——

    他把贺启弄丢了!丢在刀光剑影中,丢在山穷水尽处!

    他转身奔跑,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再快一点,得再快一点,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贺启在哪里?究竟为什么会来不及?

    他没有答案,只是像一匹无人驾驭的马,发疯般地狂奔。

    不知道奔了多久,跑出多少距离,贺承恍惚听见贺启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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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喊他。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只看见贺启心口明晃晃地扎着一支箭,他像溺水之人奋力伸出手,用尽力气求救,凄厉地喊:“哥,救我——”

    贺承伸出手去,指尖尚未触碰到贺启,眼前的人却换成了钟晓的模样。

    钟晓的境况比贺启还要惨,全身都是伤,青色的袍子被血色染得脏污不堪。不知哪里打出来的一股力道,将他横在身前的绿竹剑震成两段,他也被震得横飞出去,脊背重重砸上道旁的青石,他歪倒在青石下,大口大口呛咳出血,艰难道:“师兄——”

    “钟晓——”贺承快步上前,正要查看钟晓的伤势,只觉一阵眩晕,侧倒在地上的钟晓又不见了踪影,定睛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却又变作了陆兴剑。

    世人皆知青山城掌门陆岳修的长子陆兴剑君子端方,平日里最爱穿一身胜雪的白衣,只是今日他白衣染血,犹如白璧生瑕,令人唏嘘。陆兴剑颤抖着捡起掉落脚边的凌云剑,将剑柄递到贺承手里,望向贺承的目光凝着叹息:“小承,只是苦了你了……”

    贺承心里明明不想接陆兴剑手里的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甚至怕得想要后退逃跑,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伸出手接过凌云剑,眼睁睁看着剑光如水,轻快地刺破陆兴剑的心脏,雪白的剑刃染上一蓬陆兴剑的血——

    “不要!”贺承猝然睁眼,惊醒过来。

    梦中刺出的那一剑,仿佛不是刺向陆兴剑的心脏,而是刺向贺承自己。他讷讷抬手摁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得掌下心跳如捣,心口尖锐地疼着。

    陆晓怜寸步不离地守在贺承床边,听见动静,欣喜道:“师兄,你终于醒了!”

    “我……”贺承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抿了一口陆晓怜递过来的温水,才能接着把话说完,“我睡了很久?”

    “很久!你烧了三日,也睡了三日,李大夫都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

    “三日?”贺承的目光缓缓梭巡过房间,想起梦中的场景,心里发慌,“钟晓和小启怎么样了?师叔呢?都从逐月阁回来了吗?”

    “嗯,都回来了。”

    都回来了?

    可贺承盯着陆晓怜,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下浮着一层淡青的阴翳。这显然是熬了几天没有睡。可此刻,这间房间里除了陆晓怜,再没有其他人。若是庄荣、钟晓他们都在,即便陆晓怜坚持,他们也不会心安理得地让她独自一人守着他。

    除非,是实在脱不开身。

    想到这里,贺承的心沉沉坠了下去:“他们怎么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盲他再也看不见了。……

    陆晓怜并不是不会骗人,只是要瞒骗的人是贺承,实在令人一筹莫展。

    在贺承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仿佛变回了青山城里练功时爱偷懒的那个小姑娘,背着大哥和师兄溜去后山晒太阳或者摘野果,日头偏西时晃晃悠悠地回来,在贺承面前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说自己迷路了,说自己摔跤了,说自己睡迷糊忘了时间,她总是能找到理由为自己开脱。

    那时,贺承也是这样默不作声地看她,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心虚内疚引出来,逼得她不得不装傻卖乖地拉着她师兄的一角衣袖,诚恳认错。

    他们朝夕相伴了太长时间,太过熟悉彼此,她摸一下头发,眨一下眼睛,贺承便能知道她说的这一句究竟是不是谎话。

    所以,要骗要瞒,是万万行不通的。

    “你别急,大家都没有性命之虞,只是——”陆晓怜心知躲不过,硬着头皮往下说,“只是钟晓伤了眼睛。”

    “怎么会伤了眼睛?”贺承错愕,“找大夫看过了吗?怎么说?”

    陆晓怜神色凝重:“大夫说,伤是能治,可即便治好,十有八九,眼睛也坏了。”

    “坏了?”

    “嗯。”陆晓怜深吸一口气,“就是,再也看不见了。”

    贺承呼吸一滞,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贺承自己身上也带着伤,路都走不稳,可他执意要去看望钟晓,陆晓怜拗不过他  ,只能扶着他走一段歇一段。好在庄荣他们包下了的这个院子不大,从贺承养伤的房间走到的钟晓养伤的房间不算远,虽然艰难,但咬咬牙,也不是遥不可及。

    守在钟晓房间里的是金波。

    那日夜里,陆晓怜漏夜而行去请金波,两人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浑身是血的钟晓和贺启。夜色深深,月光凄迷,她们分辨不清这两人身上的血究竟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旁人的,直到把两人扶回石鼓路,点上灯,才发现钟晓的一双眼睛上凝着厚厚一层血。

    此刻,钟晓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穿一身青色的衣裳正坐在窗边。他受伤的双眼蒙着雪白的布条,窗户敞开着,冷风灌进来,将布条的边沿吹得轻轻颤抖,像一朵瑟缩的雪花。

    金波翻了条毯子出来,披到钟晓肩上,劝他:“我把窗子关了吧,天太冷了。”

    “不要。”钟晓稍稍仰起头,任冷风扫过他的额头、他的脸颊、他的嘴唇。他深深吸了口气,泛白的唇挽起微小的弧度:“看不见冬天,至少风是冷的。如果什么关在房间里什么也感受不到,跟死了就真的没有区别了。”

    透过宽敞的窗子,贺承与陆晓怜一同向院子里望去。

    不知不觉间,已是深秋,院子里的那棵孤零零的梧桐树挂着灰扑扑的枯叶,风一吹,便落了满地。许是这几日太忙,院落里的落叶无人打理,它们已经在梧桐树下积攒了厚厚一堆,守着它们的来处。

    “那就不关吧,我给你倒点热茶暖一暖。”金波像是纵容孩子一样,对钟晓言听计从,转头正看见站在门边的贺承和陆晓怜,竭力装出平静的模样,眼眶却悄悄红了,“晓怜姐姐,贺大哥,你们来了。”

    贺承脸色煞白地看着窗边的钟晓,血色淡薄的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陆晓怜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钟晓,比贺承平静许多。她边同金波打招呼,边扶着贺承往里走,将脚步踩得很重。

    那是陆晓怜故意想让钟晓听到的。

    知道钟晓受伤失明后,她闭着眼睛在院子里走,试着与他感同身受。在闭眼后的短暂黑暗中,她觉得自己仿佛航行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风浪暗流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她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她在黑暗中的航程很短,睁眼便是海岸,而钟晓的船要在这片没有边际的海上,永无休止地漂流下去。

    钟晓的船驶不进港湾,她无能为力,只能默默为他标记出风浪与暗涌。

    钟晓偏过头来,凝神分辨陆晓怜与贺承的方位:“师兄?你怎么还到处跑?”

    贺承确实不该出来,这几步路不仅耗光了他的力气,也隐隐牵扯腰腹间的那处剑伤,此刻脸色霜白,额角浮着一层冷汗,虚弱不堪,可他欺负钟晓不见,睁着眼睛谎话连篇:“我又没什么事,怎么还不能出来走走?”

    “骗人!”钟晓一针见血,“我看见孟元经刺的那一剑了,我,我那时还看得见的。”

    经这一句话提醒,贺承才恍然想起,孟元经的剑贯穿他的身体时,钟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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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场的,那时他已经快要撤出孟元纬的院子,他本可以全身而退,他是为了救他们才会去而复返,才会被困在逐月阁,才会被毁掉了一双眼睛!

    贺承声音干哑:“钟晓……”

    “可是师兄,我替你讨了一剑回来。”钟晓却有些兴奋地打断贺承,笑意落在他缠着纱布的脸上,令人不知该和他一起开心,还是该替他难过。没有人接话,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钟晓含笑的声音:“虽然是孟元经不知为什么忽然走了神,让我捡了漏。”

    贺承原本担心,钟晓还不愿意提及那一场厮杀,不愿意面对他的伤,此刻见他如此坦然,贺承索性顺着话题,问下去:“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伤了眼睛?”

    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兵荒马乱的,其实钟晓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日贺承为了护住陆晓怜,被孟元经重伤,钟晓正要跃下矮墙去帮他们,就看见他们不知怎么的,闪身躲进假山间的石洞里。他转身往院子外面跑,找了个角落藏身,仔细权衡了一番是否立刻出去搬救兵,还是决定待在逐月阁里,伺机接应贺承和陆晓怜。

    后来,孟元经在石洞外喊话逼贺承他们出来时,钟晓听见动静,再次加入战局。

    因为孟元经与贺承交手时也受了不轻的伤,钟晓竟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往。原本钟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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