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往日,他是最喜欢陈婕妤这双纤纤玉手,白皙,骨肉匀称,粉嫩嫩的指甲盖像是染了花汁,床榻上握着他时,最是惹眼好看。
可如今这双手上凝固着血迹,还有一层黏腻的冷汗,一点也不美。
陈婕
妤看到皇帝躲她,眼神暗了暗,许是太医清宫止血时碰到了哪,她眼前发黑,口中忍不住地痛吟。
皇帝见状,也多了些怜惜之心,柔声哄到:“此时还未定论,朕一定替你做主。”
“你坚持坚持,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陈婕妤此时已经听不清皇帝在说什么了,她侧过头看着人影幢幢的大殿,恍惚间似乎看到的不是人,是一道道飘来飘去的鬼影。
若是知道药效如此凶猛,她就不答应慧德贵妃了。
如今大出血,不知会不会对日后子嗣有影响。
春光温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殿内,碳炉里源源不断烧着碳火,本应温暖如春的殿,却让谢苓觉得通体发冷。
端着水盆的宫女出出进进,太医在床后满头大汗。
此刻没有一个人面露嘲讽和得意,全都是不忍直视的怜悯。唯独皇帝,他脸上只有嫌弃和不耐烦。
或许也有些悲伤吧,悲伤那个还未出生的皇子。
谢苓望着床榻上几近昏迷的女子,心中有些悲悯。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不惜毁了自己的身子,受此等苦楚。
争来争去,也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话。
皇帝若宠,纵然身份贱如土,也能叫你一朝乘龙上九天,化作凤凰摘月明。若是厌了,总有理由和办法将你踩进泥尘里,再翻不得身。
真想过得舒心得意,还是得站在最高处,叫别人只能仰望、敬畏你。
谢苓抿了抿唇,上前问道:“陈婕妤如何了?”
赵太医手上沾满了血,他满头大汗,声音有些发颤:“孩子保不住,还大出血了。”
“血是快止住了,但陈婕妤身子受损,日后……怕是不好再生养。”
边说,赵太医边往皇帝那边瞟,见皇帝没什么反应,遂安心了点。
当今圣上阴晴不定,性子暴虐,他心中一直担忧皇帝失了皇嗣会迁怒他们几个太医。
现在看来,陛下根本不在意。
陈婕妤已经晕厥过去,两个贴身宫婢趴在床头上,一个拿温帕子给主子擦冷汗,一个往口中塞参片,哭着唤“娘娘”。
司马佑站起身,走到皇后身边,许是听见赵太医的话,脸色阴沉沉的。
谢苓吩咐了太医几句,环顾起陈婕妤的大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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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台一侧的长桌上放着天青缠枝海棠纹瓷瓶,里头插着粉团、海棠等花卉。花瓣还很鲜嫩,上头还挂着水珠,显然是今早才换上。
窗根下檀木嵌云石罗汉榻上摆着矮几,上头有一碟冷透了的梅花酥,还有杯喝了一半的冷茶。
谢苓的目光在梅花酥上顿了顿,若无其事偏开视线,给雪柳使了个眼色。
除此之外墙上还悬着幅山水图,下边的方桌上供着玉观音,有香炉檀香袅袅。
谢苓皱眉。
她怎么不记得陈婕妤信佛?
看了片刻,她走到玉观音跟前,细细打量起来,正想抬手碰,就被人打断了动作。
“贵妃娘娘,这玉观音是太后娘娘赐的,我家娘娘最是宝贝,还望您手下留情,莫要破坏。”
谢苓转过头看,认出这是陈婕妤的另一个宫女,好像叫什么虹雨。
她点了点头,也不追究对方言辞冒犯,似是无意询问:“这玉观音看着确实很有佛性,太后娘娘何时赏赐?”
虹雨不喜右贵妃,心中认定是她害主子小产,但主是主,奴是奴,右贵妃问话她不能不回,于是简单回了句:“去岁十一月从寒山寺祈福回来后,太后娘娘赐给主子的。”
谢苓若有所思收回视线。
去年十一月她跟谢珩去荆州前,谢夫人召府中女眷叙话,说的正是去寒山寺为荆州百姓祈福的事。
上辈子是没这回事的。
陈婕妤也不信佛。
谢苓将这件事记在心底,想着等大典过后了查一查。
皇帝嫌殿里血腥味重,站了一小会就皱着眉去了一旁的偏殿,走得时候叫上了皇后和慧德贵妃,以及谢苓。
其他妃嫔都被遣了回去。
走到偏殿后,皇帝跟皇后坐在罗汉榻上,孙良玉不知被差去做什么,只有崇明带着几个小宫女和太监在旁边伺候。
皇帝端着热茶,脸色阴得吓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发起了火。
“砰!”
茶杯被重重掷在团花杂宝裁绒地毯上,滚烫的茶水泅成一团,白茫茫的热气飘着,不一会就冷了下来。
谢苓弯膝跪地,脸色苍白,似乎被吓到了。
司马佑却没有怪罪谢苓,他起身把谢苓拉起来,不顾皇后和慧德贵妃,坐下后将她拽坐到怀里,说话语气算得上温柔。
“爱妃跪什么?朕只是在想,到底是哪个不怕死,敢谋害皇嗣。”
龙涎香浓重,谢苓浑身难受,强忍着不适,露出个苍白的笑脸:“陛下,臣妾只是有些担心陈婕妤。”
慧德贵妃见不得谢苓这装模作样的做派,冷嗤一声道:“担心?”
“本宫看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司马佑本就对士族之女难有好感,平日里与她们虚与委蛇就够烦,这种时候还要听她阴阳怪气,心情一下更差了。
他不耐烦呵斥:“慧德,你乱攀扯什么?”
“事情还没查就知道是苓娘做的,你安的什么心思?”
慧德贵妃没想到皇帝会直接训斥,愣了一瞬后,委屈着福身道歉:“陛下,是臣妾多嘴。”
“臣妾就是为陈婕妤生气,一时乱了分寸。”
司马佑挥了挥手,懒得再理,一只手抚着谢苓细软的腰,转而对皇后道:“可派人去查?”
皇后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差人去查内务府和云光殿的账册,还有太医院零陵香的记录,想必一会就有消息了。”
皇帝颔首,笑道:“辛苦皇后。”
皇后摇了摇头,未再多言。
话说完一会儿的工夫,殿外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孙良玉和皇后身边的刘念公公,各自捧着一摞册子,一前一后入了殿,跪在地上给帝后和两位贵妃行了礼。
皇帝看着他们怀里抱着册子,问道:“查清楚了?”
孙良玉跪在地上称是,将怀里的两个册子翻开,双手呈上:“回陛下,奴才跟刘念公公查清楚了。”
皇帝接过册子翻看了两眼,揉捏在谢苓腰间的手徒然加重了几道。
谢苓轻呼一声,下意识看向司马佑,就见他松开了手,打量着她的目光阴冷。
谢苓重新跪在地毯上,地上就甩来方才的册子,司马佑坐在那阴恻恻询问:“朕的好贵妃,你如何解释?”
她拾起册子一目十行看了,一本上面清楚写着,她几月几日何时给陈婕妤送了那支金簪,还有一本写,她今日清晨差使太医院的人去储秀宫诊脉。最后一本则是她入宫不久,差人去太医院拿了零陵香。
三本册子,三条罪证。
一证她确实给陈婕妤送金簪,二证她故意支开太医,耽误陈婕妤看诊。三证零陵香出自她手。
谢苓用手摩擦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发现确实是旧墨。
她看向慧德贵妃,就见对方轻轻勾唇,眼中的得意不言而喻。
谢苓正要说话,孙良玉再次开口:“陛下,外头还有证人,奴才可要宣她们进来问话?”
司马佑不爱管后宫里的事,本想甩给皇后,忽然又记起皇后殿中,地上跪着的那个貌美宫女,起了几分兴致,遂颔首。
孙良玉爬起来将外头的三个宫女叫进来,谢苓看了一眼,并不意外。
两个正是陈婕妤身边的宫女,还有一个是流徽。
皇帝饶有兴趣端详流徽,脸色由阴转晴,问道:“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流徽叩头,恭敬回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是掖庭浣衣宫女,之前宫宴在陈婕妤那帮过忙,得了些照拂,故而心中感激不已。”
“今早奴婢做了些梅花酥,想着陈婕妤爱吃,便送来了些,谁知刚送下,陈婕妤便腹痛不止,衣裙染血。”
“殿里其他几个姐姐忙着照料陈婕妤,奴婢便去寻太医,谁知太医院空荡荡的,一问药童,才知今早太医们被右贵妃派去去储秀宫,给新入宫的小主们问诊。”
“药童带着止血药回到云光殿,奴婢觉得不对劲,在殿内寻了一番,发现了金簪有异,给药童看了,确定里头是使人落胎的零陵香。”
“陈婕妤出血不止,奴婢情急之下便闯了皇后娘娘的大殿。”
流徽说完后,皇帝颇为好脾气的叫人站起来。
剩下两个宫女的说辞跟流徽差不多,说完后皇帝便挥手让她们退下,回去继续看顾陈婕妤。
皇帝看着谢苓,手指在膝头轻点:“右贵妃,你怎么说?”
谢苓脊背挺直如松,脸侧还有未消的红印,看起来柔弱却不脆弱。
她声音清软有力:“臣妾不认。”
“臣妾也不知,为何册子上会有记录。”
皇帝似
笑非笑看着她,语气莫测:“哦?”
“你是说这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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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德贵妃在一旁冷笑:“右贵妃入宫时间短,不知内务府规矩倒也正常。”
“本宫便好心告诉你,内务府上登记的东西,大大小小要经过三十多个人的手,层层把关,最终收拢在内务府总管孙公公那。”
“你该不会是怀疑,孙良玉公公帮陈婕妤伪造证据吧?”
谢苓摇了摇头,说道:“慧德贵妃说得是,我并不怀疑孙公公。”
“我只是猜测,或许是含章殿有心怀叵测之人,故意向内务府和太医院传了假消息。”
慧德贵妃心说反应倒是快,知道孙良玉是陛下身边的人,不能乱攀扯。
她道:“那你说说,如何证明自己无罪?”
谢苓的眸色很淡,平日里望着只觉得温软柔和,像是两颗漂亮的琥珀,但当她收了笑,便叫人觉得有些冷。
她看着慧德贵妃,语气还是很柔和,却听得出动怒了:“本就无罪,为何要证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并不认为这些证据可以说明是我害的陈婕妤。”
司马佑看谢苓不同于往日的娇柔,竟多了几分小脾气,不禁想起幼时母亲养的那只鸳鸯眼的狸奴来。
惹怒了就浑身炸毛,十分可爱。
他道:“那苓娘说说,为何证明不了?”
谢苓软了神色,委屈哀怨地瞥了眼司马佑,回道:“陛下,让孙公公盘查盘查含章殿的宫人,再叫太医仔细搜查一番云光殿,自然就知晓臣妾是清白的。”
司马佑被那痴缠的眼神一望,下腹涌起一股邪火,他手指轻捻,心中不由后悔起来,为何非要听群臣的话延后封妃大典。
若是不延后,他还用如此心痒难耐?
他没有拒绝谢苓的请求,说道:“孙良玉,还愣着干什么?”
孙良玉赶忙俯首称是,躬身退出殿外。
慧德贵妃见状也不阻拦,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王皇后,心中哂笑谢苓天真。
孙良玉不会查出任何问题,一来她并未留下把柄,二来孙良玉也不会真心去查,毕竟他是王皇后的人,而王皇后不可能插手,甚至乐的见谢苓被打入冷宫。
谢苓没注意到慧德贵妃的神色,她被司马佑那黏腻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小颗粒,忍不住轻颤了下。
司马佑抬手将她扶起来,给她重新赐座,便又转头去问流徽话。
半个时辰后,孙良玉回来了。
他跪到地上,一头汗,支支吾吾的。
“陛下,奴才…奴才在右贵妃殿里,发现了点腌臜东西。”
司马佑皱眉道:“要说快说,再支支吾吾就滚出去换人来。”
孙良玉头抵在手背上,声音发颤:“奴才去时,正好看到有宫人鬼鬼祟祟,往花坛里埋东西。”
“奴才将人捉了,挖出东西一看,谁知…谁知是个桐木偶人,上头刻着陛下的生辰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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