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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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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武皇帝时,当时的丞相被人告发为巫蛊咒武帝,与阳石公主通奸,丞相阖府下狱死,与阳石公主有关的清平公主、长平侯皆连坐。后武帝宠臣江充奉命查巫蛊案,用酷刑和栽赃迫使人认罪,大臣百姓惊恐之下胡乱指认他人犯罪,数万人因此而死。

    江充与太子司马据有隙,遂趁机与其他几大臣陷害太子,太子无法自证,恐惧之下起兵诛杀江充,后遭武帝镇压兵败,皇后和太子相继自杀。直到有老臣上书讼太子冤,终于清醒过来的武帝夷江充三族,又修建“思子宫”。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后被称巫蛊之祸。[1]

    此事牵连甚广,因此从先帝起就格外忌巫蛊之类的东西。

    如今谢苓殿内出现桐木偶人,算是犯了皇帝忌讳,若洗脱不了冤屈,谢氏一族都会被借题发挥,连坐处置。

    谢苓愕然看向孙良玉,又满目惊恐地看司马佑,就见对方站起身,一脚将孙良玉踢了个跟头,眼睛却盯着自己。

    “狗东西,木偶呢?”

    孙良玉爬起来跪好,从怀里拿出木偶呈过头顶。

    司马佑拿起来看了,瞬间暴怒。

    他将木偶狠狠掷在地上,怒呵道:“查,赶紧给朕滚去查!”

    “今日之内查不出是谁,提头来见。”

    说着他想到点什么,看向一旁唇红齿白,宛若透明人的崇明,吩咐道:“崇明,你也去。”

    崇明怔然,随即躬身称是,同孙良玉一起退了出去。

    皇后捡起木偶看,顷刻间变了脸色,一旁的慧德贵妃皱着眉头,狐疑望向肩膀轻颤,脸色惨白的谢苓。

    她并未安排此事,到底怎么回事?

    心中隐约不安,她想派人去查看,却一时脱不开身。

    司马佑将桌面上的茶杯茶壶一股脑扫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子,碎了一地。

    谢苓绣鞋被飞溅来的瓷片划破了一角,她白着脸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害怕极了。

    皇后和慧德贵妃也安静坐着,生怕除触了司马佑的霉头。

    司马佑发够了脾气,转眼看着谢苓道:“天女,好一个天女。”

    “不是说阴阳合兴仁右吗?怎么你一入宫就发生这么多事?”

    谢苓起身跪下,哭泣道:“陛下……”

    司马佑心烦得厉害,他道:“你就在这跪着,其他查清楚再说。”

    谢苓用帕子擦掉眼泪,哽咽点头。

    *

    半个时辰后,孙良玉和崇明脚步匆匆回来。

    崇明看了眼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谢苓,神色奇异。

    转而和孙良玉跪到司马佑面前,禀报道:“陛下,奴才和孙公公方才严刑拷问了埋木偶的宫女,发现她并不是含章殿的人。”

    此言一出,慧德贵妃瞬间抬眸看去,皇后也有些诧异。

    崇明垂着头,小声道:

    “而是…而是慧德贵妃宫里的人。”

    第104章 暗雨敲花风拂柳~

    春日的天光,把不大的偏殿照得暖哄哄,所有人仿佛都死一般寂静,唯有光束中尘粒浮动。

    终于,慧德贵妃反应过来崇明说了什么,她唰地站起身,凤眼含怒:“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是本宫的人,休得满口胡言!”

    谢苓听到她声线在颤抖,但精心教养长大的士族嫡长女,又怎会被吓破胆?

    她看到慧德贵妃很快冷静下来,缓和了神色,委屈着朝皇帝解释:“陛下,臣妾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如何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司马佑眯了眯眼,阴鸷的眸光扫视着慧德贵妃,最终停顿下来,朝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崇明和孙良玉道:“宫女呢?”

    崇明刚想吭声,就被孙良玉抢了话头:“回陛下,那宫女受了刑,奴才怕污了您的眼睛,故而关押在诏狱里。”

    “这是那宫女的招供,陛下。”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展开,举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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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上呈。

    司马佑一目十行看了,顿时怒不可遏,将染着鲜血的薄纸摔在慧德贵妃脸上,骂道:“你还有什么好说?”

    纸张锋利的边缘将慧德贵妃的脸划出道血痕,她痛却不敢出声,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恨意,转而慌忙屈膝跪地,将落在地上的纸捡起来看了。

    捏着纸张的指节收紧泛白,顷刻间慧德的脸色仓惶煞白。

    那张纸上,将她如何指使陪嫁宫女春香,趁陈婕妤小产,右贵妃脱不开身时,溜入含章殿埋下有皇帝生辰及诅咒的桐木偶人。

    可她分明没有。

    春香是她从府里带来的家生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谢苓!

    她猛地抬头看向谢苓,就见对方丹唇勾出一道嘲讽的弧度。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好像在嘲讽她的愚蠢。

    慧德贵妃恨不得尖声怒骂,但此刻骂有什么用呢?要洗脱罪责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向脸色阴沉可怖的皇帝,嘴唇翕动,白着脸解释:“陛下,此时与臣妾无关,定然是某个心思恶毒的贱人诬陷于我。”

    说着,视线若有若无飘向谢苓,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求陛下给臣妾证明清白的机会。”

    司马佑俯身捏住慧德贵妃的下巴,冷笑道:“给你机会?给你杀人灭口,栽赃陷害她人的机会吗?”

    方才知晓桐木偶人时,他就思索过了。

    若是谢苓做的,他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谢苓身份低微,对谢府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谢府只需要将谢苓一家推出来,自然可以全身而退。

    而他会损失一个身负天命的“天女”,一个完全依附他,能和皇后和慧德抗衡之人。

    但若是慧德做的,那就有必要将这件事钉死在她身上。虽不能让谢氏一夕倾颓,却也能让对方元气大伤。

    慧德看到司马佑眼中的冷芒和算计,她也意识到了对方会以这事做筏子,联合其他士族,对谢氏出手,顿时心急如焚。

    谢苓看着二人间令人窒息的

    气氛,余光瞥见脸色冷漠的王皇后。

    皇后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只是眉头轻皱,似无意间和孙良玉对了下视线。

    谢苓垂下眼帘,心中了然。

    王皇后恐怕是想趁此机会落井下石,让慧德翻不了身。

    她以为孙良玉是自己的人,因此递了眼色。可谢苓有上辈子的梦,因此清楚知道,孙良玉其实一直都是皇帝的人。

    他看似效忠皇后,实际上是在离间慧德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好让皇帝渔翁得利。

    不过就桐木偶人一事,帝后的想法定然会难得一致——都想将此事钉死在慧德身上。

    故而听到陈婕妤小产的消息时,她猜测到慧德准备齐全,自己很难脱身,于是当机立断决定重现巫蛊之祸将水搅浑,转移视线,方便自己有空隙查清真相。

    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夺了慧德协理六宫的权力。

    在昭阳殿时,她趁乱让白檀去给安插在皇后宫里的双面细作江梅递口信,让江梅找机会给慧德贵妃宫中的香春传假信。

    香春一直以为江梅是慧德安插在皇后宫里的奸细,是以并未怀疑,觉得自家主子是想重现巫蛊之祸,诬陷谢苓,遂按照口信去办事。

    谢苓扣着时辰,提出让孙良玉去含章殿搜查,看到鬼鬼祟祟的春香。

    事情很顺利,只是可惜了江梅这颗棋子。

    但若不是陈婕妤小产一事一时半会很难查清,大典在即她不能背上谋害皇嗣的污名,实际上她并不愿将江梅这颗隐藏颇深的线人,暴露在帝后视线中。

    即使帝后会为了钉死慧德,选择包庇江梅。

    谢苓望着慧德,见她唇色发白,艳丽的玉容泫然欲泣,轻扯了下嘴角。

    上辈子,她见过慧德很多神色,轻蔑的、得意的、狠毒的,甚至伤心欲绝的,唯独没见过恐慌。

    如今背上诅咒皇帝的罪名,金尊玉贵的谢氏嫡长女,竟也知道害怕了。

    慧德细密的冷汗凝成汗珠自额侧滚落,下巴被司马佑捏得刺痛,但她不敢挣扎,只是红着眼被迫看向居高临下的皇帝。

    她哭泣道:“陛下,请您给臣妾机会,臣妾定能证明自己清白。”

    一直沉默的皇后忽然开口,温声劝诫道:“陛下,慧德一向行事有章,不若便给她这个机会。”

    司马佑看了眼皇后,目光扫过一旁呆坐着,仿佛吓傻的谢苓,狠狠甩开慧德的下巴,用帕子擦了擦苍白细长的手指,声音阴冷:“朕便看在皇后的份上,给你自证的机会。”

    “大典前,若证明不了,便削去你贵妃之身,囚居永巷。”

    慧德被巨大的力道甩在地毯上,她半伏着,双眼含泪,狼狈谢恩。

    听到永巷,谢苓愣了一瞬。

    永巷其实就是俗话里的冷宫。

    她没想到司马佑如此心急,竟然想直接废了慧德。

    只不过…两天,足够谢珩帮慧德脱罪了。

    届时最好的结果,便是将慧德降下妃位。

    这样也够了。

    *

    酥酥夜雨,敲打着庭院内的海棠花,潮湿的风拂过柳叶,灌入半开的支摘窗。

    谢苓坐在案边练字,飘入的雨滴打在宣纸上,洇出湿痕,刚写上的字迹,也模糊了了一小团。

    见状,雪柳走到窗户跟前,抬手准备把支摘窗放下。

    冰冷的雨滴吹在脸上,雪柳抬手抹了一把,忽然看到有道婀娜身影撑伞快步行来。

    她定睛一看,正是被差去验陈婕妤屋里梅花酥的白檀。

    “小姐,白檀回来了!”

    闻言,谢苓将笔搁在青山玉雕笔架上,抬眼看去。

    白檀将飘到身上的雨珠抖了抖,踏进殿门口将屋门合上,确定都是自己人后,低声开口:“娘娘,专门去找您说的那位沈太医验过了,梅花酥并未有问题。”

    “奴婢让沈太医把那梅花酥的用料,写了一份,您看看。”

    谢苓心下满意,觉得白檀虽看着妖娆妩媚不靠谱,但实际做事细心。她接过纸张,笑道:“去擦擦头发,春雨寒凉,别冻着。”

    白檀点头应了,转身去了耳房。

    谢苓将纸张展开,看到上头清隽遒劲的字迹,不由得温了神色。

    沈松青,便是她上辈子救下的年轻太医。

    那时慧德贵妃脸上起了疹子,老太医都不愿意触霉头,便推了沈松青这个家境贫寒,年轻无靠山的太医前去问诊。

    沈松青为人正直,直言慧德贵妃是乱用多了求子药,激起内火,故而面生热疮。

    此言一出,慧德当时未发作,但过了些时日,就以沈太医企图毒杀贵妃之罪,要杖杀他。

    她当时正值盛宠,又见不得慧德如此狠毒,便给皇帝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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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耳边风,饶了沈松青一命。

    沈松青是实打实的善人,她被污蔑成妖妃时,只有他据理力争,并且在她被处以火刑前,不惜触柱,以命为她证清白。

    他后来是否被救下,她也不清楚。

    今日在陈婕妤的云光殿,她隐约觉得流徽送去的梅花酥或许有异,于是让雪柳找机会拿了半枚。下午回到含章殿后,趁帝后和慧德忙于巫蛊案,让白檀暗中拿给沈太医验。

    沈松青正直,就算知道此事会有危险,也不会拒绝。

    但令她意外的是,梅花酥居然没问题。

    单子上写得很详细,甚至有梅花酥用了哪些香料调味。

    她细细看过去,却看不出什么。

    沉吟片刻,她对雪柳招招手,吩咐道:“派人去御膳房要各种鲜花酥的配方。”

    “有几种配方就要几种,就说我想给陛下亲自做。”

    雪柳有些不明白,挠头问道:“娘娘为何要鲜花酥的配方?”

    “不是正在查梅花酥吗?”

    谢苓将沈太医写的单子夹在案上诗集中,回道:“我是想看看,流徽的梅花酥,是否和御膳房的梅花酥配方相同。”

    “不单要梅花酥的配方,是因为要掩盖真实目的。”

    雪柳恍然大悟,惊叹道:“原来是这样!

    若和御膳房的不同,说明问题就出在不同的那味用料上。”

    谢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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