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上,最终扣在了她的脖颈边。
盛迦的脑袋搭在她肩头,声音近在咫尺,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在乎吗?”
宋霁安没有回应。
可她在乎。
在她最喜欢盛迦的时候,她知晓了盛迦因为她而承受的苦难。
她心如刀绞。
她替盛迦痛苦、替盛迦委屈、对盛迦感到无比的愧疚。
所以才不敢见她,不敢面对她,不敢靠近她。
她不愿意再染指任何属于盛迦的东西,她想要尽己所能,让盛迦后半生更幸福一些。
“可是宋霁安,心里一直充斥着恨意真的好累。”盛迦的声音徘徊在她耳边,带着倦意与一点难过,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在此刻终于拉到极致,处于断裂的边缘,“它能带给我前进的动力,却也会蒙蔽我的眼睛,迷茫和空虚永远会与恨意相随相伴,能让一个人被彻底摧毁。”
“我想要在意,更多的在意。”她轻轻说:“我想要大家多爱我一点。”
“比起恨意,你对我的在意和感同身受更让我感到快乐,好像汲取到了生长中最需要的那部分养分。”
有滚烫的眼泪落在宋霁安颈侧,烫得她微微一颤,透过展台的玻璃,她看到了盛迦面无表情在落泪的脸。
盛迦在哭。
她的痛苦很少展露,她的真心也很少被剖析。
可当这一切真的明晃晃呈现在宋霁安面前时,却令人难以有任何反驳,甚至只剩下了心底的撼动。
盛迦的脆弱与无助在此刻,再也没有丝毫掩藏。
“求求你,离我再近一点吧。”盛迦哽咽着说:“我所经历的一切,和你没有关系,我从来就没有把那些苦痛联系到你的身上。”
“而你才是切切实实在治愈我的人。”
“盛迦,别说了,”宋霁安眨了眨眼,泪水止不住的流。
她无法接受高傲的盛迦这样恳求。
以前她总想去探究盛迦心底在想什么,现在真正面对盛迦的内心时才发现哪怕到了现在,盛迦的痛苦依旧不比她少分毫。
这样的哀求,哪怕盛迦用近乎平静的语气说出,却也痛得宋霁安几乎想发抖,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从头到尾,她们的命运都始终紧紧缠绕在一起。
彼此是痛苦的根源,却也是剥离痛苦的解药。
她已经习惯了被动太久太久了,似乎在面对盛迦时主动的勇气已经消失殆尽,她甚至曾以为自己就该这样,因为盛迦从来就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
原来她又错了。
她又错了。
盛迦的痛苦在引导着她,究竟该怎么做。
宋霁安转身抬手拥抱住了她。
“对不起盛迦,”她在她耳边带着哭腔说:“真的很对不起。”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混沌的大脑令她尚未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时治愈了盛迦,可是她却清楚的知晓,从重逢到现在,是盛迦一步步重新拉住了宋霁安的手在往前走。
此刻她骤然涌出莫大的勇气。
或许不该瞻前顾后,不该畏首畏尾。
她该相信,自己不会再伤害到盛迦。
第126章 她需要给盛迦一个答案。
景江从秋到冬也就一个月的事。
十一月似乎早已有了天气转凉的预兆,天气预报成宿成宿地提醒大家小心沿海大风,多添衣,出门注意头顶坠落的树枝。
宋霁安依旧没有接受王慧秋的遗产,但去过博物馆之后,盛迦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半个月前奥普特在国内和孟家宋家达成协议,将开展一系列新合作,并且立项了相关的数个大型影视项目,三个促成这场合作的年轻人主导了这一次合作,而在协议签订的那一刻,孟家早已做好了准备,铺天盖地都是相关新闻。
大概宋宁秋也早有将更多权力过渡给盛迦的想法,这一次宋氏更是全力配合,项目如何尚且不知晓,但起码所有人都知道,孟家宋家未来的接班人究竟是谁了。
从前她们只在幕后,现在已然正式走到了台前。
宋霁安大概比普通民众早一周知晓这件事,还是盛迦半夜打电话同她闲聊时提起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盛迦便忙得脚不着地,几乎找不到踪影。
宋霁安和她并不是什么时刻需要联系的关系,甚至可以说,这么久以来,她们两人在微信上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通话记录也并不算多。
盛迦不喜欢在电话里说事,大多时候都是她主动来找宋霁安。
曾经宋霁安接受着这种被动,她秉持着只要盛迦不来寻找她,她就绝对不去打扰盛迦的想法。
但那天戳破一切之后,宋霁安多了些别的想法。
是早就扎根在心底,被她强行压下的枝干又在重生。
从小到大,被动等待都不是宋霁安所能忍受的事。
当她对盛迦说给她一点时间,并且盛迦也真的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时,她便无法再如这几年一般催眠自己逃避。
她需要给盛迦一个答案。
而现在是她暂时联系不上盛迦,甚至连这个答案都无法说出口。
这种感觉令人难得有些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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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蓄意沦陷》 120-130(第9/14页)
当宋霁安反应过来自己产生了什么情绪时,心底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奇异。
一个人如果长久维持着平淡、无所谓的情绪,要么她是真的无欲无求,要么她心底一定压抑着更汹涌的情绪无法发泄。
宋霁安已经很久没有独自产生过这种象征着“丰富”的小情绪,又或许说是像个正常人一般的情绪。
不是崩溃,不是无措,不是和盛迦交锋后的痛哭,不是她平时最多的颓丧,而仅仅是因为一件事无法达成时产生的躁郁。
盛迦并没有说错,她的出现令宋霁安封闭了这么多年的心,在慢慢重新打开。
就如同宋霁安怀念曾经的自己一般,那一刻她有些享受的感知着自己的躁郁。
很快,这些躁郁被平静取代,只是这样的平静与过去全然不同。
是一种有把握的、带着些了然的平静。
在景江迎来第一场雪的那天,宋霁安终于有了假期,大雪飘扬,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浪漫的美感,她拎着成方阳替她准备的盐粒洒在小区自己停车位前。
等她抵达盛怀樱家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路上到处都在堵车,干警疏散交通花了不少时间。
前几天她就提前和盛怀樱打过招呼要去找她,刚一进门,熟悉的饭菜香就扑面而来。
盛怀樱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听见声响了从里头探出一个脑袋,冲宋霁安招呼道:“霁安啊,你就自己看看电视,我这儿还在煲汤呢。”
宋霁安一边换鞋一边应了一声。
她听话的打开电视。
往日里的搞笑综艺换了台,电视里露出了盛迦和孟叶冉的脸。
这段时间盛迦接受了不少财经访谈,但这毕竟并不是多么会令大众一直关注的事,顶多一开始在孟家的推动下上过几次热搜,后续除了股民和宋氏重工的合作商大概很少会有人去再关注相关消息。
她坐在沙发上细细端详着里头盛迦的脸。
这张脸上镜头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甚至眉眼比往常更锐利冷漠,接受采访时头头是道,说话井井有条,没有丝毫怯意。
不过好像瘦了点。
下巴又尖了些。
宋霁安托腮,突然感觉到了盛迦想找她但又一时找不到的无奈。
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这也是盛迦故意的,想找到她就必须主动和过去的朋友亲人联系,她就不得不迈出那一步。
但是盛迦就这么自信,她会因为找不到她而去联系故人?
若是以前想到这里她大概会恼火,但现在却只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像是整个人被泡在了温水里,对此只觉得有些好笑。
或许这就是太默契的结果。
盛迦的算盘无法逃过她的眼睛,而她的行为逻辑也被盛迦看得一清二楚。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们更了解彼此。
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响,用遥控把电视声音放大,起身去帮盛怀樱打下手。
“不用不用,你去外头坐着吧,”盛怀樱连连把她往外推,“你一个小孩会做什么呀,我来就行。”
“妈,我二十五了,”宋霁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盛怀樱和宋宁秋是完全不同的妈妈,她不知道什么叫让孩子独立,她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应该和自己的孩子在一块儿,那孩子也就是一辈子的孩子,无论多大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哪怕孩子的心智其实比她更成熟健全,却也忍不住的溺爱她们。
宋霁安从一开始的不太适应到现在只剩下点儿不好意思,但心底却暖融融一片。
不会有谁想拒绝这种感觉。
“我帮帮您吧,”宋霁安拎起一旁的大白菜,“我记得您煲鸡汤会在里面最后放白菜,我帮您择吧。”
盛怀樱有些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大概是因为您做的鸡汤太香了,每次都忍不住紧紧盯着您做,所以步骤都记下来了。就是我自己做不出这个味道。”宋霁安笑着回答。
“没关系,下次你想吃可以告诉妈,我帮你做好了给你带过去,”盛怀樱说:“做饭这种事,当兴趣爱好可以做,但是你平常这么忙,再抽时间做饭就是负担了。做不好也没关系的。”
“那下次我想吃就告诉您,不过也不用您过去,我过来就好啦。”宋霁安回答:“还能顺便看看您,我那里太远了,您过去也不方便。”
盛怀樱没有驾照,往返郊外总是要坐地铁,需要耗费起码两三个小时往返。
但提起这件事,最近几年很是学了些不同的活计的盛怀樱突然说道:“最近妈想学个驾照,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宋霁安抬头看她,眼睛里满是鼓励,“到时候再买台车,您就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了。”
“如果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会支持我吗?”盛怀樱突然问:“或者不一个人,我也可以和楼下的夕阳红她们一块儿出去走走,她们这些小老太太一辈子都待在景江,从来没出去过,人是很洋气了,可是外面的世界还没见过。”
“会支持你,”宋霁安点点头,“您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现在也早就有能力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了。”
这么些年,哪怕不靠当初宋宁秋给她的钱,就是她自己这些年努力工作加上做木工赚的钱都足够她去过很好的生活了。
盛怀樱在同盛迦和解,摆脱掉纠缠了她十几年的阴影后,重拾起了对生活无限的希望,像株生机勃勃的向日葵。
宋霁安未曾见过她曾经的模样,但现在的盛怀樱本人或许就是温暖和家这两个名词的象征。
她是很好的母亲,更是很好的人,她周围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那我这几天就去驾校报名?”盛怀樱一边切菜一边嘀咕起来:“要是教练很凶还骂我怎么办?要是我不够聪明学不会怎么办?不过我的脾气肯定和对方吵起来。”
宋霁安听她碎碎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您能学会那么难的木工,怎么可能会学不会开车呢?”
盛怀樱认同了她的话,点点头,随即有些好奇的问:“最近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啊?”宋霁安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么多年,她或许很少在盛怀樱面前话这样多过,她抿了抿唇,低声说:“大概是因为想通了一些事吧。”
盛怀樱没有接着问,这几年她已经学会了和宋霁安说话的尺度,知道这孩子对追问的事或许会乖乖回答,但肯定心底没那么想说,所以她不会去强迫宋霁安说明白究竟想通了什么。
知晓宋霁安遇到好事还想通了很多,她只由衷替她开心,摸了摸她蹲在地上的脑袋,“霁安,你现在比以前有活力了许多,太好了。”
宋霁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我也觉得人有活力一些好。”
她们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宋霁安很快把菜择好了,盛怀樱将菜往鸡汤里一放,香味顿时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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