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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第141章吐血

    沈怀玉见此状,顿了顿,慢慢地抽回了手。

    他面上那些故作矫饰的引诱之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何必寻此借口来搪塞,”他有些自嘲道,“大人嫌我脏?”

    封澄一怔,摇头道:“怎么会,你是好人。”

    他出手替她解了围,用自己的银钱,是个好人。

    闻言,沈怀玉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当即勾唇笑出声来,封澄奇道:“你笑什么?”

    沈怀玉笑够了才道:“感觉被轻微地怜悯了一下,多谢,好久没人说我是好人了。”

    他起身来,轻薄的纱衣蹭在锦被上簌簌有声,沈怀玉慢慢地贴近试探,最后将二人的距离把持在一个良好的、封澄不至于后退的范畴之内。

    “给我留些痕迹吧?”他微笑道,“我都是你的人了,总不能叫我出门丢脸。”

    封澄整个人都凌乱了:有痕迹才会出门丢脸吧?!

    沈怀玉道:“我不堕了将军清名声呢,也不会到外面去乱喊,只是府中人心炎凉,见大人不碰我,日子别说多难过。”

    封澄看着这张神似赵负雪的脸,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明日就送你自由身,府中人言与你无半文钱的关系,你说如何?”

    沈怀玉沉默片刻,抬起眼时,重新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同将军实话说了罢,我是姜大人送来的。”

    姜大人?

    姜充?

    封澄心头一跳。

    他慢慢道:“姜大人不放心将军,只怕将军年轻,一时走了岔道,乱了道心不说,伤人伤己就不划算了。”

    封澄感觉浑身的血都有些凉了,她吞了吞口水,强撑着道:“她多虑了。”

    她明知这份情谊来得荒谬又惊天,公之于众时保不齐要骇得举世指摘,可即便心中时时提防着莫要露出马脚,她却从不觉得这是该怕的,封澄唯一忐忑的,唯有赵负雪得知此事的反应。

    世俗只见,她不在乎,那赵负雪在乎么?亲手养大的徒儿怀有这般不容见光的绮念,赵负雪是会觉得痛恨恶心,还是毫不在乎,或是震怒痛惜?

    午夜梦回,千千万万,封澄离群索居,辗转难眠间,有无数梦魇吞吃她的胆气,惊得她猝然睁眼时连连冷汗。

    喘着粗气静下来,再问心时,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她不敢赌。

    赌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赌输了却是连赖在他身边做徒儿的机缘也不再有,封澄无望,不得不做个胆怯之人。

    “多不多虑,”沈怀玉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还是要由大人说了算。”

    这是明目张胆的试探,亦是长辈的警告。

    与赵负雪相似的沈怀玉,想必是很难寻的。

    把他安置于深不可入的宅院,来解脱她不可见光的相思之苦,像是姜充已尽的苦心。

    封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倾身过去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麻木而陌生地响起:“咬在哪里。”

    沈怀玉微微仰头,露出了修长的颈:“大人先尝尝罢。”

    仿佛天生这套动作便刻在灵魂深处似的,她擒住了沈怀玉的手腕,将人死死扣住,旋即低下头去,又稳又狠地咬在了沈怀玉的颈侧,这一咬相当之狠,沈怀玉当即吃痛地闷哼一声,身体微抖,却乖顺地承受着。

    一咬毕,封澄松口离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样够你交差了吗?”

    平心而论,封澄是个十分好看的美人儿,笑时一番味道,冷脸又是一般模样,沈怀玉看着她的双目,只觉得心底好像被猫爪轻轻地挠了下似的,他垂眼看了看,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她肯信么。”

    封澄沉默。

    刻骨而饱经折磨的情思,绝无可能咬一口便算了——如若现在站在面前的是赵负雪,她几乎想把他吞下去。

    “衣服脱了,”她冷冷道,“胸口露出来。”

    沈怀玉一怔,随即唇角便不自觉地勾了勾,他乖顺地露出皮肉,看见封澄乌黑的、毛茸茸的发顶埋下去,瞬间,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这一口之狠,绝对是见血了。

    牙尖嘴利的丫头。

    沈怀玉摸了摸,有些又气又笑:“你只会动牙咬么?”

    连大人也不叫了,封澄懒得理他:“脖子再来给我咬几口,差不多得了,少挑三拣四。”

    封澄又像只磨牙的小兽般凑了过来,毛茸茸的呼吸打在脖颈,她下口不知轻重,比起情人间的纠缠,更像是在撕扯一块生肉,瞧着她凑在颈旁琢磨下口的位置,沈怀玉气笑了,他凑在封澄耳边,道:“大人是真不懂怜香惜玉,很疼啊。”

    这声音捏得就像是来恶心她得,封澄翻了个白眼,刚要讽回去,却陡觉身后有几分寒气。

    封澄觉得奇怪——门窗紧闭,何来寒气?

    一转身,她愣住了。

    灰蒙蒙的窗后有人影走过,寒气自他的影子而扑向了整片木制的门。

    她忽然心头便陡地一乱,当即便不管不顾地翻下榻来,一掌推开了门,失声道:“师尊?!”

    惨白的月光自来者身后倾泻而来,映得他一身素白的繁复礼服越发地如霜雪般不染凡尘,墨发披在身后,露出了一张冷淡无比的、入世谪仙似的脸。

    也是她魂牵梦萦的脸。

    赵负雪脸色铁青道:“封澄。”

    他极少连名带姓、掷地有声地叫她的名字。

    他带着庆贺封澄归京的贺礼,得知她今夜宿在将军府,于是趁着夜色便赶了过来,若她睡下,便等明日再来。

    可方行至寝室之前,屋中便传来了两道人声。

    封澄如梦初醒,当即脸色惨白。

    沈怀玉不知为何也走了出来,他整理好了难以庇体的纱衣,神色上挑不出一点儿差错地向赵负雪拜下,温声道:“见过尊者。”

    封澄陡然又想起了沈怀玉那张脸,脸上更白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赵负雪看到的,她慌不择路,大脑一片空白地挪了挪身子,盖住了跪在地上的沈怀玉。

    这是一张与赵负雪肖似的脸。

    “我……”她不知如何和赵负雪解释,一贯伶俐无比的口舌竟然如同泥胎似的僵在了里头。

    赵负雪看见她这番低头又藏人的小动作,原本寒霜似的脸更加阴沉,偏偏此时此刻,沈怀玉站起了身,随即赵负雪便注意,他露出了雪白的、一见便是饱受摧残的颈与胸口。

    “将军,”他转身温情道,“夜间风寒,还请早些安寝。”

    斑斑齿痕,血迹还是新鲜的,足以见方才的痴缠情态,赵负雪闭了闭眼睛,一时之间,喉中竟有些微甜。

    封澄心惊肉跳:“……师尊。”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冷冷道:“你还有脸叫我师尊。”

    封澄闻声,浑身上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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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仿佛凝固住了,刹那间如释重负、如坠冰窟。

    他知道了。

    赵负雪只觉得理智与他未出现在心头的怒火一道越烧越烈,他看见护着身后之人的封澄,说不清这是什么滋味,不能说是几欲甩手离去的怒意,也不是对她如此行径的痛楚,硬说的话,他只觉得这火烧得他心头发恨。

    他竟是恨的。

    ……可是在恨什么呢?

    剑骨从身上取出,反咒已然控制不住,这神思一乱,他方才便隐隐制不住的寒气陡然地冲破了他摇摇欲坠的通身经脉,封澄结结巴巴地走上前来,他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觉得喉咙陡然一甜。

    他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他恨,可他不知要恨谁,恨封澄?恨她身边那个不堪入目的小白脸?恨她如此情形下还要护着他?

    恨来恨去,赵负雪忽然就发觉,他心中所恨,只是封澄身边那人竟不是他!

    既然心中另许他人,为何反咒不解?为何只折磨他?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封澄失声道:“师尊!”

    猩红的血生生地将赵负雪的白衣染红,封澄魂飞魄散地扑上去,一把接住了她,急得额头上直冒热汗:“沈怀玉,快去!去找医修,去拍姜家的门,快去啊!”

    男子的脸也是十分愕然,显然是没想到好端端一个人说吐血昏迷就吐血昏迷了,赵负雪头脑昏昏沉沉,所见所闻皆像隔着一层透明的水

    幕一样分外不清晰,种种惘然之中,他只听见了封澄叫那人的名字。

    “……滚。”他只想那人离开。

    封澄扶着他,脸色陡地惨白,手却牢牢不肯放开,咬牙道:“等医修来了,我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保管一点儿都不让师尊看见,只是现在,哪怕师尊十分恶心也先忍一忍。”

    沈怀玉也知眼前这情形是耽搁不得了,立即出了院门叫醒了姜充安置在此的护院修士,那修士闻言,不敢大意,立即御剑往姜府赶去,沈怀玉喘着气回来道:“我没灵力,怕误了时辰,另派护院去了,将军,先把人放在屋里安置。”

    只觉得心头酸痛,眼泪忍不住地就要往下掉,封澄强压住喉咙冷静道:“再寻人去天机院,把年院长请来。”

    她不敢见赵负雪了,可赵负雪当世大修,被她气得口吐鲜血,身体何恙,是绝对不能耽误的。

    第142章 第142章番外be预警假如……

    没喝合卺酒的结局,双死预警,be预警

    新年过后,封澄与赵负雪皆开始了忙碌,数不尽的积压琐事忙得封澄两眼一抹黑,赵负雪亦是如此,于是二人忙上加忙,竟然一连七八天都没见上面。

    是夜,封澄就近宿在了天机卫值班房,夜色沉沉,屋中只有几个苦大仇深的加班人嚓嚓的批阅声,桌上烛火一抖一抖,转眼已过了三更,几人也打起了哈欠,封澄道:“既然困了,就先去歇吧。”

    几人如蒙大赦地站起身来,一人道:“封将军不回去么?下一班的人也该来了。”

    封澄打了个哈欠,摇摇头,继续伏案下去:“估计家里也没人呢,回去做什么。快去吧,再不走都留下陪我加班。”

    屋中点着醒神香,更漏一声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封澄眼皮越来越沉,慢慢地,脸搭在书案上,竟这么睡着了。

    再睁眼时,眼中却不是天机卫熟悉的值班房,而是一间温暖的、宽大的、却密不透风的屋子。

    “哈?”她一骨碌坐了起来,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什么时辰了?”

    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封澄只当是什么人见她睡了,给她挪到屋子里安置,方要从榻上下来,便觉浑身上下酸软得非比寻常,她把衣服向上一拉,登时变了脸色。

    ……没几块能看的皮了。

    不光如此,连不可言说的隐秘之处也隐隐酸麻。

    她总算觉得这地方不对了。

    是鬼,还是魔?如此幻象,是要伸冤,还是要行凶?能成幻境的魔物绝非寻常东西,封澄大脑飞速运转,沉吟片刻,久违地咬开了指尖。

    天机卫的加班怨气着实深重。

    兴许是幻象的缘故,她的灵力少得可怜,但一把匕首也够应付大多数魔物了。

    门口忽然一动,吱呀一声,封澄精神一振,抬起头看见来者,却有些愣住了:“你?”

    来者竟是赵负雪。

    为什么幻象里会有赵负雪?他也被扯进这桩案子里了么?

    他憔悴许多,如平素那般穿一身雪白的大氅,皮肤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连平素颜色最鲜明的眼睛也有些暗色,在听见封澄出声后,他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慢慢道:“……是我。”

    封澄顿了顿:“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陡然下巴一轻,赵负雪轻轻地抬起了她的脸,随即俯身,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封澄几乎被他突然这一下闹得窒息,呼吸困难地锤他:“松,松手……喘口气。”

    锤了几下,封澄的手却不动了。

    赵负雪在发抖。

    他抖得十分剧烈,冻僵的人般,连落在她肩上的潮湿都是冰冷的。

    为什么?

    封澄垂了垂眼睛,这才看见她扣在脚踝上的东西。

    刹那间,封澄便搞清了灵力微弱的原因——始作俑者在这里。

    赵负雪半合着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自封澄砸了合卺酒扬长而去后,他便如同从前的预想般,把人关进了赵府之中。

    封澄很信任他,于是这信任崩塌之时也格外地惨烈。

    自他做出这种事,封澄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了。

    交缠之时,最坦诚、最空白的时刻,她仰着头,喉咙不由自主地溢出几线欢愉之声,随即趴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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