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并不曾想过让夫人做什么,而是想请暗中守在夫人身侧的十一卫动身。
他们本该暗中随侯爷潜入甘州,保护侯爷左右,只是被侯爷强留在苍鹤城内。
但眼下,他们应当已然跟在夫人身后来到军营了。
*
萧陆营帐离中军帐不远,姜幼安凝神远眺,几乎能将中军帐外的情形尽收眼底。
顾勺进帐后不久,守在账外的一个小卒便入了帐,紧接着不过片息又有两个小卒被传进帐内,继而三个小卒一起出来了,其中两人押着顾勺,一人手中拿着鞭。
守帐小卒的动作很快,眨眼间便将顾勺按在木凳上打。
鞭声响亮清脆,听得萧陆双眼一抽,霎时间对顾青树的气都消了些。
他其实明白,顾将军所行所举皆是为镇远军着想,这也是侯爷走前下的令。
萧陆只是实在不忍心,不忍心看着侯爷处处以他人为先,以镇远军为先,到头来却无一人以侯爷为先。
姜幼安却在这时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向中军大帐。
有道影子自眼角闪过,萧陆定睛一瞧,心底那股悲凉忽地散了。
幸好,幸好侯爷娶亲了,如今已有夫人惦念他。
这般想着,他大踏步跟了上去。
锦盘早就跟在自家殿下身侧,瞧见身边突然蹿过来的影子本还以为是表公子,待看清是萧陆,她圆眼一眨,不由扭头看一眼叶晋,那双圆眼似是在说:难道表公子又跟殿下置气不成?
叶晋叫她这一眼看得无奈,终是长叹一声抬脚跟了上来。
不然还能如何?
已然是到军营了,表妹要做之事谁也拦不住。
即便是要捅天也由她捅吧,大不了捅破了回长安,让陛下和舅舅来把这破了的
天补上。
反正他是管不了了。
叶晋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中军帐外的小卒半路就迎了上来,奉了令,客客气气地把姜幼安一行人迎进帐中。
顾老将军早早隐去了后帐,儿子那儿实打实地挨了顿打才将身份遮掩过去,他如今身穿三品将军盔甲,着实不宜露面,否则就真没法解释了。
只有李拓临危受命,略显心虚地坐在前帐公案之后。
这几日假扮侯爷已是提心吊胆了,本想着侯爷昨日回来他便能重获自由,不想侯爷却出了意外迟迟未归,而今他还要想方设法的瞒过侯爷夫人。
真是要他的命。
偏偏事关镇远军军心,他断不可在侯爷夫人面前露怯,泄了侯爷身份。
“萧伍失踪一事,本侯已遣人去查,夫人放心,一旦查到消息,本侯定会派人去府上通禀。”
因此顾幺幺等人一入帐,李拓便径直给出答案,想着侯爷夫人解了惑又得到保证,应该能尽快离开军营。
谁料公案之下,姜幼安却定定看着他问:“镇远侯说查,是要如何查?”
李拓双手放在膝上,不禁捏紧膝头骨:“自是派人去甘州。”
原来萧伍是去了甘州……
姜幼安闻言心念一转,继而紧追不放:“听闻甘州守将刑罗这些年一直严令柔然军严防死守,几乎将甘州全境守得密不透风,否则先前侯爷何必只派萧伍一人前往,敢问侯爷想派多少人去,又怎么去?”
李拓听见这话背后顿时惊出冷汗,再看顾幺幺时便忍不住高看她一眼。
怪不得侯爷宁愿入赘都要跟此女成亲,天底下可没几个像她这般有胆识的女子。
可即便甘州情形的确如她所言又如何?那是侯爷!是他们镇远军主帅!不论人是生是死!他们都将不惜一切将人带回苍鹤!
想到此,李拓神色倏然冷下来:“这不是夫人该操心之事。”
到底是军中猛将,他脸色一板,竟还真跟从前冷脸点兵下令的萧无衍有两分肖似。
姜幼安见状却没被吓到,反倒是松了松氅衣下紧紧交扣快要看不见血色的手,让鲜红血流重新流回五指。
到这会儿,虽然还是无法将眼前人跟传闻中那个单枪匹马杀上蓝鸣山,取刑狮首级的镇远侯联系在一起,但她总算在此人身上瞧见一方猛将该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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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默,她抬眸看向公案后的人,继续道:“镇远侯应知我从宁州而来。”
即便是侯爷夫人,李拓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也有些烦了,只是顾念侯爷夫人终究是为侯爷安危着急才压着脾气道:“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姜幼安凤眸凛凛,盯着镇远侯只觉他越看越不顺眼,但到底掩下不满道:“两年前我途径洛州,曾遇见一位长安贵人,他知我将要前往苍鹤,一时兴起,与我说过一桩趣事。”
李拓眼中的烦几乎要掩盖不住了。
什么劳什子趣事,这跟侯爷安危有何干系?
就连萧陆都有些不明就里,凑到姜幼安身边低声急道:“何事值得您现在说?”
他是相信夫人牵挂侯爷的,可眼下夫人这番言语委实令人匪夷所思,听起来跟侯爷没有半分关系。
直到姜幼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声快且沉地讲出这个故事——
“先仁宗皇后乃是当年甘州守将李德元之女,仁宗皇帝年少潜龙之时曾微服私访去过甘州。
因隐瞒身份整日混迹酒楼赌坊,李德元便以为仁宗皇帝是长安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不准仁宗皇帝与其女来往,甚至动兵将隐瞒身份的仁宗皇帝一行人赶出了甘州城。
但仁宗皇帝不死心,竟就在苍鹤住下,且挖了条密道,隔三差五就潜入甘州城寻皇后见面……”
李拓腾地站起,双眸倏睁,骤声询问:“那人可曾提起当年仁宗皇帝住在何处?”
仁宗皇帝与仁义皇后伉俪情深,登基前的确在甘州、云州两地住过数年。
否则当年废王姜城便不会有机会继承李德元老将军衣钵,镇守甘州。
故而李拓、萧陆、藏在后帐的顾老将军、甚至账外刚挨完板子一瘸一拐走到帐帘前的顾青树等闻此消息心中皆燃起希望,却又不敢希望。
江山斗转,日月星移,那毕竟已是几十年前的旧事。
即便侯爷夫人字字为真,当年宅邸也未必还能找到……
姜幼安紧扣半晌的手又动了动,待再次感受到血流涌动的涨麻,才目不转睛地盯着镇远侯,似要看透他全部心思般凛然开口:“他提过。”
“当年仁宗皇帝所居府邸,正是如今的——镇远侯府。”
第55章
他的娘子一袭青衣,身姿绰……
已是卯时,天色却仍晦暗如夜,黑云乌泱泱压境,似有遮天蔽日之势。
叶晋撩开一角车帘,视线刚向窗外探去,便被寒风先袭面门险些眯了眼。
风雪愈来愈盛了,但护送他们回医馆的守备营精兵似乎早对这样寒冷的天气习以为常,马蹄迎雪飞扬,任由寒霜割面亦不曾慢上半分。
他落下帘,看一眼强打精神戒备的锦盘和沉默一路的殿下,抿紧唇低声:“我以为表妹不会愿意回来……”
说的是早前中军大帐内发生的事。
姜幼安借长安贵人之名向镇远侯透露皇室秘闻,给镇远军潜入甘州指了路,不想转头竟就被镇远侯遣兵护送回医馆。
名为“护送”,其实说监禁围堵更为妥当。果不其然,马车在顾府门外停下,两列精兵却丝毫没有折返回军营的意思,而是纷纷下马,左右出动,瞬间便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
“夫人,请下马车。”
外头传来兵卒格外客气的喊声。
但姜幼安心里清楚,放软的姿态只是表面,手里那柄硬刀才是这群兵卒的真正面目。
她看向叶晋,这才低低回了他刚才问的话:“只要他们能将人带回,我没什么不愿意。”话落弯腰起身。
锦盘已在车门前等候,见状手脚麻利地掀开厚毡推开车门。
驾车军卒早将马凳放妥了。
姜幼安提步踏下木阶,神色平静地走回府中,仿佛真如她所说,没什么不愿。
叶晋紧随其后跳下马车,看着表妹从容离去的背影不禁疑惑:难道真是长大懂事收敛了不成?
府中,锦月和三娘在门房守了一夜,听见动静,急忙赶来门后起栓开门,待瞧见殿下毫发无伤的回了府,两人俱是大松一口气,也顾不得问其他,只一左一右地迎上来,径直跟在殿下前行。
锦盘跟在三人身后。
叶晋遥遥看着几人身影穿过垂花门,这才转身招呼此次奉令的齐阳齐校尉,邀他进府中稍事歇息。
但齐阳婉拒了他的好意,言道军令在前,不可懈怠,坚持守在顾府门外。
既如此,叶晋便不再劝了,进了医馆,招来昨日回医馆的几个小学徒,让他们多熬些驱寒汤给守在外头的军卒送去。
待把这些琐碎事都办好,他才进内院来找姜幼安。
正房左右无人伺候,想来是又去了书房,叶晋凝神趋步而来,果然见锦月和顾三娘守在书房外。
廊檐四处却不见锦盘身影。他心中一紧,不由看向锦月问:“锦盘呢?”
锦月似是猜到他在担心何事,垂眸轻回:“表公子莫忧,姑娘念她幸苦,让她回房小憩了。”
叶晋闻言微松口气,不是表妹偷偷派锦盘出府就好,想着走到门前轻敲两下,温声劝道:“表妹熬了一宿,不妨也回房歇息片刻。”
书房里,姜幼安刚刚凭借记忆在宣纸上画出当年仁宗皇帝悄悄潜入甘州寻仁义皇后的密道图,闻言不禁扬声:“表兄且先进来。”
话音刚落,叶晋便推门而入,关上门,而后才转过身走到书案前看她,眼中尽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无奈:“表妹还有吩咐?”
姜幼安将手中的密道图折好,推至他身侧:“我知表兄忧心何事,所
以才提前备下密道图。若是顺利,从镇远侯府密道穿行,往返甘州最多需要一日,但若寻路不顺,最迟傍晚,镇远侯定会遣人到医馆,再让我仔细回想回想贵人之言,届时便劳烦表兄设法,将此物送到县令府。”
“交到幸远之手上?”
叶晋问着,心中已有计较。
幸远之是幸寺卿的胞弟,应是可靠之人。
表妹为救萧伍费心劳神本无可厚非,亦未自乱阵脚为救萧兄弟便不管不顾的涉险,他似乎的确可以放心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太阳穴却突突跳着,促使他心神不宁,不由多问一句:“若幸远之怀疑此物出处,不敢信呢?”
姜幼安淡声:“不会不信,上头已然盖好东宫印鉴。”
叶晋却因这话大惊失色,险些要吼出来,话到嘴边才让理智拽住,强行压低声音道:“表妹莫要胡闹!”
话落“哗”一声将刚拿到手中的宣纸拍上书案,显然气极。
姜幼安却凤眸凌凌,声若平常:“表兄,你以为镇远侯为何会派萧伍孤身潜入甘州?”
叶晋闻言却抿唇不语,眉心拧得极紧,似是已被她气得不愿再说半字。
姜幼安并不恼,只是忽然压紧声线,字音低哑如清贵少年:“甘州虎狼之地,若是想刺探军情,仅派一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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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于石沉大海,丝毫泛不起波澜。镇远侯看中萧伍,没道理让他白送性命,此番令其犯险,定是交给他一件极重要的事要他办成。”
听见这番话,叶晋眼神终于动了动,目光可算是“大不敬”地紧紧看着姜幼安神色,像是要分辨她话中真假:“什么极重要的事?”
姜幼安沉声:“或许能令镇远军早日收复甘州也未可知。”
否则,近日这番动静究竟为何呢?长安远在天边,鞭长莫及,镇远侯若意在勾结柔然反叛,合该隐秘行事,可他如此大张旗鼓,大费周折,那便只能是为“战”了。
眼下镇远军城外操练叫嚣或许是障眼法,但若她猜得没错,萧伍真将那件极重要的事办成,那东城门外的操练恐怕便不再是障眼法,而是一支出其不意直攻甘州的先锋军。
叶晋早已讶然,看眼桌案上纸页磨损严重的《六韬》,心底不禁暗暗喟叹:不知殿下究竟翻了多少遍,如今这番分析军事,抽丝剥茧,字字有理,他竟找不出半句反驳之语……
思及此,他神色微敛,视线重新落回书案上的密道图,斟酌许久才将其拿回手中,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东宫印鉴出现在苍鹤,表妹便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姜幼安身上的氅衣早在进书房那刻便褪去了,此刻双手无处遮掩,泛白指尖尽显无疑:“我明白,到时皆听表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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