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他们忌惮这他,不论是理查一世的仇人还是继承人。
就这样吧,这也没什么不好,少了国王的约束,他可以在他流经的地方肆意劫掠,而不必顾及这可能给他带来的影响。他手下的人少了些,但还大致是个军团的数目,在战火中淬炼过的骁勇善战的佣兵或许摧毁不了坚固的城堡,但足以劫夺任何一支自以为防备严密的商队。
他欢迎任何人加入他,只要是个能战斗的人,因此当他得知一个红头发的少年骑士前来找他时,他很爽快地决定接受他,直到他看到了他本人。
他认识这张脸,从他还是个孩子开始,理查一世在成为国王后的第一道命令是释放他的母亲,第二道则是去巴黎接回他的儿子,理查一世给他的最后一道命令也是保护他的儿子。“好久不见,团长。”菲利普对他道,“好久不见,阁下,”他回应道,直到这个时候,他都在怀疑是否是因为这个国王私生子在父亲死后生活窘迫,因此宁愿投奔他,“你是来雇佣我的,还是来加入我的?”
“都不是,我只是护送一个人过来。”菲利普摇摇头。
他后退一步,他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有一个女孩,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虽然头发蓬乱、满面尘灰,但还是可以看出面貌神态的精致高贵,他觉得她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她是谁:“她是谁?”他原以为菲利普会回答他,但开口的确是那个女孩,“我是理查国王的女儿。”
哦,对,理查一世有一个女儿,他无比珍爱的女儿,他曾见过那女孩一两次,那时候她还是被珠宝和华服装饰的小公主,不像现在这样狼狈。在心里感叹一声同病相怜般的今不如昔后,他摆正了脸色,对玛蒂尔达道:“好久不见,公主,但我需要提醒您一句,佣兵团并不欢迎女人,尤其是女孩。”
“但你们欢迎雇主。”玛蒂尔达抬起头,“我是来雇佣你的,我要获得你的忠诚,如你忠于我父亲一般。”
她的眼睛很美,也很明亮,有一瞬间,他确实想到了他的父亲,那个英俊桀骜的阿基坦公爵,他也曾经这样看着他,在火炉边朝他伸出手,他那时带着两大箱普罗万德涅尔,而玛蒂尔达身后只有她的哥哥。
他端详着她的脸,很遗憾地没有在她脸上找到她父亲的影子,包括她身边的少年,她的私生子哥哥,他也不像他父亲,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他,哪怕是他的儿女,他再也不可能找到理查一世那样的主人了。“您在开玩笑,公主。”收敛起复杂的情绪后,他对玛蒂尔达道,“我想您并不缺乏保护您的骑士。”
“但我缺乏愿意为我战斗的骑士。”玛蒂尔达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镇定和冷静,“吕西尼昂家族背叛了我父亲,他们帮助我的堂兄围攻我的祖母,我的叔叔漠视了这一切,但我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来找你,来找一个我父亲口中最忠诚不过的人,他曾说你比所有的骑士都忠诚。”
“我确实曾经忠于您的父亲,但我不止忠于他的才能和品德,也忠于他的慷慨和仁慈。”梅卡迪耶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给了我两箱银币,而雇佣我打赢一场战争的价格更加高昂,您未必能够支付得起这笔佣金。”
“我可以给你钱,我是公主,我继承了我父亲所有的财富,我的祖母也很富有,她会付这笔钱”
“他的财富已经被他弟弟挥霍殆尽了!”梅卡迪耶嗤笑道,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有着稀薄的怜惜,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所有人都会对她毕恭毕敬,她哪怕只是孩子气地说出一个荒唐的命令,也会有无数骑士争先恐后地替她履行,“您的处境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的您不过是个被放逐和遗弃的孤女,依靠您父亲的一点余荫勉强苟活,那些曾忠于您父亲的人会怜悯您,同情您,但您不是您的父亲,您甚至也不像您的父亲,您不可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支持和助力,我也并不觉得您的祖母会替我支付我应得的佣金,她说不定已经在围困中死去。出于对您父亲的敬重,我不会扣押您,我会派人将您送回您的城堡,但只有这一次,下一次,我不会再讲所谓的骑士风度,我不是骑士。”
是的,他不是骑士,他忠于理查一世或许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敬重,但他骨子里仍然是一个为了钱财刀剑舔血的佣兵。菲利普看着玛蒂尔达,她嘴唇紧咬,几乎要出血,他心中不忍,在想怎样替玛蒂尔达结束这场对话,但玛蒂尔达忽然高声道:“那就用我来抵债!”
他们同时看向她,而他们中间,玛蒂尔达紧咬牙关,几乎是用尽全力道:“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是理查国王的女儿,我的祖母和叔叔可以否认我,但腓力二世不会,如果我祖母不给你支付军饷,你就带我去巴黎,猜猜为了我,腓力二世愿意出多少价格!”
她的声音在这一方营帐中回荡,她一无所有,能够押上赌桌的只有自己。菲利普抬起头,紧张地观察着梅卡迪耶的反应,而后者忽然笑出声,他朝玛蒂尔达低下了头:“我错了,公主,您还是有些像您父亲的。”他取下他挂在帐篷里的剑,“我会带领我的佣兵帮助您,听从您的命令,不过,您最好还是祈祷您的祖母尚在人世,并且乐意付钱,我并不想因为金钱罔顾您父亲灵魂的安息。”
第37章 俘虏“我可以尊敬您,侍奉您,保护您……
“我并不认为你围攻米雷博是个好主意。”
1202年7月,米雷博城堡外,一个清晨,当布列塔尼的亚瑟享用完他的早餐,志得意满地检阅他的军队时,他听到他姐姐如此说。
她正仰望着城堡,目光流露出一丝犹疑和顾虑,即便已经和姐姐相处了数年时间,但当他看向小埃莉诺那优美的脖颈线条和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时,他仍不得不赞叹他姐姐的美丽,任何一位自恃美貌的公主或王后在她面前都将黯然失色,而很快,她就会成为真正的公主和王后了,她现在已经在用王后的语气对他说话了:“虽然我们都知晓那些背弃约翰国王而投效于你的人不过是见风使舵,但至少他们还可以以约翰国王人品低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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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由摆脱道德困境,但如果我们的祖母在围困中出现三长两短,你也会蒙受同样的指责,毕竟约翰国王的诸多罪行中并不包括弑亲。”
“我们祖父在丰特弗罗德修道院中含恨而终,理查国王也脱不了加害嫌疑,可除了他顽固的敌人,大部分人都愿意敬仰他,因为他至少不会背弃对盟友的承诺,对他的盟友而言,他的品德确实无比高尚,我只需要做到这一点就够了。”亚瑟不以为意道,“亲爱的姐姐,您是否是因为曾经被我们的祖母抚养,才对我的决定犹豫观望,以至于屡加劝说?恕我直言,我们的叔叔还能与我对抗的最大依仗就是我们的祖母,如果她被我们控制,无法再替他笼络和收买支持者,乃至改换阵营支持我们,那我们的叔叔将彻底不堪一击,他立刻就会从他的王座上滚下去!即便她不会支持我们,能够让她失去尊贵
的地位和生活,母亲也会很开心,她对祖母的仇恨和戒备可不是秘密。”
“她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我们的祖母!”小埃莉诺嗤笑道,亚瑟知道她和他们的母亲关系并不算好,但他不打算在她们中间加以调解,毕竟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小埃莉诺唯一的弟弟,因为这两个身份,她们都会无条件地为他牺牲和奉献,这就够了,他不在意她们有什么分歧和矛盾,何况她们至多是在口头上奚落对方几句,“我曾在她身边生活,我了解她的脾性,她绝不会因为失去自由或受到羞辱便摇尾乞怜,但有一点你说得对,只要我们能够确保她不能再替我们的叔叔拉拢支持者,那我们的叔叔连最后的依仗也不会剩下,不过,你确信吕西尼昂的于格和若弗鲁瓦足够忠诚吗?他们曾经忠于理查国王,但现在他们在帮你围困他的母亲。”
“可他死了。”亚瑟仍然漫不经心道,“死人是没有办法维系臣属的忠诚的,他的忠臣们都还活着,都要为自己余下的人生考虑,我们的叔叔宣称他是真正的继承人,而他恰好是个才能品行都十分低劣的混蛋,但凡还对未来有所期望,他们都会抛弃我们的叔叔,转而投向我,年轻英武的亚瑟王麾下,唯一的变数是我们的祖母,她还能给我们的叔叔稍稍挽回名誉,但很快,她就做不到这一切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埃莉诺摇了摇头,而亚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对姐姐道,“别担心了,姐姐,战争是男人的事情,你的任务是在我们攻下城堡后照顾和宽慰我们的祖母,做一个孝顺的孙女,用你们曾经的感情劝说她改换立场,然后等待成为法兰克的王妃,其他事情你都不用操心。”
是的,战争是男人的事,她不想躲在城堡里绣花,因此随亚瑟一起来到战场上,但除此之外,她也无法做到更多事情。“吕西尼昂兄弟呢?”她收回目光,随口问道,亚瑟脸上浮现出短暂的困惑,而后摇了摇头,“他们应该在吃早餐,应该是烤鸽子,不用管他们,城镇中所有的门都已经被堵死,只有大门,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
对,他们只需要等待,即便有此意愿,约翰也很难在城堡内的补给消耗殆尽前赶赴现场,他并不具备亨利二世和理查一世那样能够驱使士兵急速行军的能力,这场战役最后的结局只会是埃莉诺主动走出城堡。“什么声音?”她忽然察觉到动静,她和亚瑟同时回过头,滚起的烟尘中,一支军队正以他们所不能想象的速度席卷而来,为首一人格外勇猛无畏,几乎是在旦夕之间便杀到了城门之下。
亚瑟一方的骑士匆忙拿起武器,而她也被匆忙裹挟着退回安全的地方:“为了理查国王!”她在混战中听到这样的声音,理查一世还有军队吗,难道还有人愿意打着他的旗号去营救他的母亲吗,她心里浮现出微妙的惊惧,她下意识回过头,在烟尘中看到一个红发的骑士,以及他怀里暗金色的头发的女孩,她的头发被风扬起,视野尽头,那飞扬的长发如一面旗帜一般。 ,
“一共二百五十六名俘虏。”
一切尘埃落定后,梅卡迪耶如此对玛蒂尔达汇报道:“二百五十二名骑士,两位吕西尼昂家族成员,以及您的堂兄和堂姐,这是一场光彩的胜利,而处置他们的权利在您。”
他显然神清气爽,因为这些俘虏各个来头不小,即便埃莉诺不愿支付军饷,单靠这些俘虏,他也可以勒索一笔不小的赎金,得知这个消息,玛蒂尔达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环望着四周的狼藉,盔甲武器四处散落:“这就是战争吗?”
“是的,这就是战争,我们集结军队,看准弱点,一举出击,收获胜利。”梅卡迪耶回答道,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决定破例多说一些,“这是您父亲教给我,他向来以勇猛无畏为人称道,因为相信国王是最英勇的骑士,他的士兵都自发地团结在他旗下,听从他的任何一个命令,但若只有勇猛而不懂指挥的艺术,那么即便获得胜利,所付出的伤亡也会十分惨重,这样的胜利只会出现在敌军的指挥官也同样无能的情况下。”
“我并没有您父亲那样敏锐的目光和果决的魄力,但幸运的是,我们恰好遇到了一个无能且大意的敌人,所以这场胜利才会这样容易。”他最后总结道,“好了,公主,我还需要清点一下战俘和战利品,同时约束一下我的士兵,以防他们做出一些危害您名誉的举动。去见您的祖母吧,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佣金。”
“我知道,我会劝说她的。”玛蒂尔达说,梅卡迪耶再次看了她一眼,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仍然决定再次多嘴地提醒道,“您不必劝说她,您的堂兄本意是想通过俘虏王太后胁迫她就范,他失败了,但您成功了,现在,您并不需要做一个听话的、唯命是从的孙女。”
他确实多嘴了,这是一种挑唆,如果理查一世听到这番话,他一定会为此震怒,但反过来,如果理查一世能听到这番话,那这场战争和玛蒂尔达这几年的困境或许都不会存在。“走吧,玛蒂尔达。”菲利普说,玛蒂尔达深吸一口气,用手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好。”
城堡并不大,王太后房间的方向也很明确,她蓬乱的金发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泽,而菲利普默不作声地跟随在她身后,像一个沉默的影子。吱呀一声,沉重的房门轰然打开,他们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衣的老妇人:“祖母。”玛蒂尔达说,“我来了。”
她同埃莉诺对视,同时在心里打量着对方的变化,三年过去,埃莉诺看起来更加老迈和瘦削,而玛蒂尔达虽然个子拔高了一些,却难掩风尘仆仆的狼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公主。”好一会儿,埃莉诺才慢条斯理地说,“像个乡下的野丫头,或者牧羊的女孩,你的姑姑和堂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头发可以像毛线一样打结。”
“拜您所赐。”玛蒂尔达回答道,“我没有衣服,没有首饰,甚至没有一把可以梳头的梳子,但如果是我的姑姑和堂姐,她们在八岁的时候不会明白该怎样雇佣一支军队,打赢一场战争,她们只会愤怒地诅咒或者无望地哭泣。”
“你雇佣了谁的军队?”
“梅卡迪耶团长的军队。”
“他为什么会帮你?”
“您不必在乎他为什么会帮我,您只需要知道他帮助了我,把这场胜利交付给我。现在,我来找您要两千银马克,一半是我雇佣他的佣金,一半是您感谢我的酬金,我的堂兄,堂姐和吕西尼昂兄弟现在都是我的俘虏。”
“你的堂兄?”埃莉诺终于出现了一丝讶异的神情,而玛蒂尔达点了点头,仍然平静道,“对,我俘虏了他,除了他们,还有二百五十二名高贵的骑士,我可以决定如何处置他们,但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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