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穿着身火辣红裙,怀抱一束黄白色的花走进来,戳死人的恨天高一下一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整个展厅都回响着她走路的声音。
黎烟想用“气势汹汹”形容这个女人,就连送花这个举动也让人觉得她在宣战。
黎烟都快忘了夏韵也是搞艺术的。
罗非与见状凑到她耳边:“这是你哪位情敌?”
他可真擅长一语中的。
“小烟,恭贺你。”夏韵将花束交至黎烟手中,靠近时浓烈的香水侵人鼻息,“我最近来伽州购物,听说你办展,顺道来看看。你的作品永远这么有灵气,不枉你孟叔叔在你身上砸这么多的资源。”
听出她语含嘲讽,黎烟却还是秉持礼貌,道一声谢,心中却非常不爽她送自己缅栀。这么多年,夏韵必然知道缅栀对于她的意义。至于她说自己是资源咖,黎烟却觉得无关痛痒。
客观原因,口罩遮住女人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
有时觉得这世界挺奇特的,明明那么相似的一双眼,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听八卦新闻上说,两个月前夏韵结束了与林宴沉七年多的恋爱长跑,两人步入婚姻。而林宴沉并没有浪子回头,婚后仍多次被拍到与不同异性进出酒店,却从未从有任何媒体拍到夏韵伤怀的样子,每一次出现她总是精致漂亮、笑靥如花。
黎烟:“还未来得及恭祝你新婚快乐。”
“没关系,也不是多快乐。”
夏韵答得太直白,黎烟一时不知怎么回。
“或许是因为你嫁的并非是让你快乐的那个人。”她隐晦地提醒夏韵,得陇望蜀是不道德的,但她忘了夏韵本就不是什么讲道德的人。
“那么我祝愿你最后嫁的人能让你快乐,对了,顺便提一嘴,你孟叔叔最近正被一个与你同岁的女孩纠缠,年轻人精力旺盛,若是他最后城池失守,那就有趣了。”
之后女人笑着走出展厅,孟浪的笑声引来许多非议,今日她全程没有欣赏过任何一个作品。
完全是来搅局的。
罗非与阴魂不散,再次凑近:“谁是孟叔叔?”
黎烟白他一眼。
当晚,黎烟告知罗非与同意他回国发展的提议。
“这么快就想通了?”他试着忖度她的真实想
法,“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她冷面不答。
有座城池,她失守许久。
黎烟觉得自己是时候做那个收回失地的将军-
那年冬天之后,黎烟与孟斯奕便没再见过面,并非刻意为之,只是每次都很不巧,不是黎烟在忙工作,就是孟斯奕的会议开不完。
人说时间是海绵里的水,可她毕竟身在异国,谁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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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等着对方来见自己,他们竟真的整整两年未挤出时间见面。
艺术展当天孟斯奕差人送来祝贺的花篮,卡片上落了他的署名,不少媒体对着卡片按下快门,即便是在海外,这仍是个能引起注目的名字。说起来,他的名字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公众视野。
媒体追问黎烟与孟先生的关系,却未能得到正面回应,当晚的Afterprty也总有人旁敲侧击,黎烟不胜心烦,只说一句“相熟”,模模糊糊搪塞过去。
物品尚有优劣之分,何况是人,总有个高低上下的,仰头权贵也是人之常情。
但理解与躲避并不矛盾,她佯装醉酒,东倒西歪被人扶上车。
所有闪光灯和人脸远去之后,黎烟从后座爬起来,端正坐着。
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礼服裙勒人得很,于是将腰后的抽绳松开,扯开层层盘起的发,要不是顾及司机,她真想扯开身体上一切束缚的东西。
夜晚十点,伽州与北城相差12小时,算了算,那边是上午十点。
她主动拨通孟斯奕的电话。
他似乎有些意外:“怎么了,小烟?”
她按开车窗,春天的风是暖的,“只是想道声谢,收到了你的花篮。”
“没给你带去什么麻烦吧?”
“麻烦当然不算,只是被问的头疼。”
男人轻笑:“你以为名利场那么好混的吗?”
她也笑:“我从前,尤其是十七岁那年,特别特别想长大,恨不得第二天天一亮就能变成个能和人推杯换盏的成熟女人,现在想来,那时候连烦恼都是那么幼稚。”
“你想回到十七岁?”
“那倒也不想,毕竟现在我拥有喜欢的事业,还挺会赚钱。”
只是十七岁时的梦依旧是梦,她并没有因为年岁增长而摘到那颗虚幻的果实。
他赞扬她:“你的优点可不止这些。”
后来孟斯奕问到黎烟往后的工作规划,她将决定回国发展的计划告诉他,听筒里沉默了一会。
孟斯奕:“起初决意要送你出国,后来又期盼你回来。实在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慢。”
窗外星光流溢,她有片刻挣脱了思想的牢笼:“孟叔叔,你很想念我吗?”
得到的回答是:“当然。”
“为什么想念?”
“这种事怎么说原因?你知道,我从来是爱你的。”
狂风侵袭心中僻静的疆土,她在夜色中哈哈大笑,银色耳环晃来晃去,惹得开车的司机频频回顾。
搞艺术的大抵都有点疯癫在身上,司机心想。
“我也爱你,孟叔叔。”她希望自己真的疯掉,那样才可能把后面的称谓也舍弃。
“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
“有需要的时候记得联系我。”
“好。”这段通话大抵接近尾声了,黎烟却让他等会再挂。
“怎么了?”
“孟叔叔,如果现在你出现在我身边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借着昏沉的酒意,我想吻你。
她没说话,也没敢告诉孟斯奕,她恐怕再也寻找不到下一颗星。
那夜连绵的梦境里,是十七岁的自己。
少女披霜带露,走出潮湿的迷宫,她努力让自己变得麻木,一度骗过自己已经收回荒唐的动心。可一晃将近十载,她却依旧梦得清醒。
电话最后,黎烟问孟斯奕:“听夏韵说,你最近被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生缠住?”
“确实有点难办,”对面叹一口气,“小姑娘脾气古怪得很,怎么说都不听。”
“比我还难缠吗?”
“有过之而不及。”
她又笑:“等我回去,我来解救你。”
“静候佳音。”
第44章
底色总有人要伤心
互联网消息传播飞速,第二天国内的各大网络平台四处都是“Yn”艺术展的新闻,普罗大众对那张卡片上的名字称不上熟悉,真正权贵的名字都是不被广而传播的,但在媒体圈,“孟斯奕”这个名字象征权利与资源,大家默契的为艺术展发出长篇且正面的报道。
才色俱佳的人物设定轻而易举被立在网友心中,黎烟的社交媒体号当晚就增加了几万粉丝。她趁热打铁,当即发文——「花朝」作为中国风奢侈品牌,虽已在海外立足脚跟,但作为品牌创立者,时刻秉持为祖国文化建设事业奉献的初心与责任,不日将举司归国。
关联近日外国奢侈品牌的事件,这个决定使得花朝很快被冠以“民族品牌”的帽子,几家主流媒体甚至都主动转发。
归来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
孟斯奕默默在黎烟的社交媒体上点了个赞,然后发信息给她:「我不建议你将花朝与民族大义捆绑,品牌应有独立的灵魂与价值,这么做或有一时利益,但更有陷入非议的危险。何况花朝的路线并不走量,知名度目前并非第一要义。」
生意就是生意,消费者应为物品价值买单,这种被强加的价值不够牢靠。
黎烟没有回他消息,并不是不赞同孟斯奕的话,相反她十分赞同。只是她觉得既然有开疆拓土的野心,就该有玩火的勇气,不论最后是一飞冲天还是玉石俱焚,她都不后悔。
北城大学的中国美术史课程上,讲师曾在课件上放过一段话,令黎烟印象深刻——
中国山水画家一般都属于极少数有文化的上层人物,受着政治风云和王朝兴替的深刻影响,非常讲究自己的社会地位。他们对于历史和哲学十分精通,就连他们选择的风格,也常常带着政治的、哲学的和社会的寓意。
搞艺术和做品牌有时是共通的,有史以来艺术就不追求单纯,她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俗人,不打算反抗这片浪潮。
孟斯奕没有再说什么,他只将自己的建议和盘托出,怎么抉择是她的权利。
黎烟先行回国,罗非与在伽州进行一些收尾工作,主要是处理剩余的订单,预计两个月后与黎烟汇合。
归国之前她去看了宋初霁,春天的墓园葱蔚洇润,黎烟望着茂盛的草木,坐在他面前发了会呆。良久,她告诉他:“宋初霁,我要奔赴自己的旅程了,或许很久都没法来看你,我会学着抓取想要的东西,你也要记得多来梦里看我。”
她郑重的与他告别,同时也意味着她从此要将他放下。
十二小时的飞机行程令人身心俱疲,落地后还有一周的隔离,尽管如此,黎烟还是忍不住想象孟斯奕见到自己时惊喜的表情,她没有告诉他今日回去。
她在宾馆补了两天觉,后几天实在无聊,于是拜托酒店工作人员给自己买来了笔墨,窝在房间里对着iPd临摹古画。做了几年原创艺术,习惯了在电子产品上画,拿毛笔的手都有些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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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库里保存着一幅《雪竹图》,据说是徐熙之作,古人评“徐熙画不可摹”,她今日偏要试试,纯当娱乐。
一幅画足足画了一整个下午,完工时抬头,窗外夕阳已经只剩半个。笔墨沾到脸颊上,她用手一抹,成了只花猫。黎烟对这幅作品不够满意,她左看右看,觉得没画出徐熙的野逸。于是最后的几天她不到长城心不死,每天都在临摹这幅画。
只是模仿这事追求形似容易,神似却难,她对此只偏执到隔离结束那日。
一周时间过去,黎烟第一件事是在手机上叫车,目的地定在京孟大厦,这几年孟斯奕的办公地点又回到了北城。
写字楼周围有一家花店,她想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他送她花,她也该回之琼露一次。
花店老板说蓝玫瑰的花语是“独一无二”,黎烟觉得冰雪皇后的蓝令她联想到孟斯奕的眼睛——温和、内敛、幽静。黎烟指指蓝色花材:“麻烦帮我包精美些。”
手捧鲜花出现在办公场所很容易招惹视线,黎烟打电话让小陈下楼接她:“先别告诉孟叔叔,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小陈语气为难,却也只是应下。
但是黎烟大抵和“制造惊喜”这事没什么缘分,每一次都是兴高采烈策划、灰溜溜退场。
她终于明白小陈为什么面露难色,孟斯奕的办公室里有人先她一步到了。
她记得那个声音,几年前,她在他水池旁的电话中听过。
昂扬的、单纯的、娇惯的。
这便是那个令他觉得难搞的女孩子吧。
可在黎烟看来,这个女孩子身上没一点令人厌烦的矫揉造作,甚至笑起来时露出浅淡的梨涡也给人一种拨雪寻春的暖意。同样是二十六岁,她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人是有底色的,而这个女孩的底色是一大片粲然的阳光。
黎烟不是故意偷听,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实,两人的对话清晰可听。
“孟先生,我就没见过你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难道你的偶像是柳下惠吗?这么坐怀不乱,昨晚我都那样了……”
“璐瑶,你还要我怎么做?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你,你的人生从前或许太过一帆风顺,以至于遇见一点坎坷就容易激起你的胜负心,但感情不是斗气,除非我爱你,否则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因为我们相差十二岁?”
“算是吧。”
璐瑶手搭上孟斯奕的手臂,“这算是什么理由,你也太敷衍了。”
男人不动声色躲开:“我很认真,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妻子幼稚、弱小,我除了面对复杂的工作,回到家还要为了照顾她而伤脑筋,那样的生活太累。”
“我会让自己变得成熟。”
“可我不愿意等待你,你永远不会是我等待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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