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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51章苏醒

    秦景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臣在捉拿刺客的过程中,发现他们身上掉下来了这个。”

    范行将东西交给王勋后,继续道:“猎场戒备森严,若没有周密的准备,刺杀之事很容易暴露,然后失败,所以臣大胆揣测,这些刺客,或许是来自皇子身边的近卫。”

    秦景淡淡看了他一眼:“诬陷皇子,罪责可是不小,你如此说,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范行低头看着眼前的地面,“等皇上看到臣呈上去的东西,心中就清楚了。”

    秦景皱了皱眉,伸手拿过王勋递来的玩意儿,一看便大声道:“好一个秦飞白!”

    王勋递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秦飞白的令牌。

    各皇子令牌纹样图案都有区别,所以秦景看到上头独属于秦飞白的青狐,便立即认出。

    他朝王勋命令道:“去,去把那不孝子给朕叫过来。”

    王勋走了没多会儿,就领着秦飞白进来。

    营帐内的气氛十足压抑,明眼人都看得出山雨欲来,秦飞白一脸淡然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你先起来,”秦景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可知道香絮与飞鸿遇刺一事?”

    等见到秦飞白,他的语气反倒是缓和平定很多,跟往常的问话无甚区别,都没法让人想到他才刚发过怒。

    秦飞白回道:“香絮受伤之事,儿臣得知后深感痛惜,但念着香絮如今该以养伤为重,便没有贸然前去探望。”

    秦景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他跟前,说道:“你说,朕要是抓到那刺客,该如何处置?”

    秦飞白没有立刻接言,而是想了想才答道:“父皇想如何处置,自然就如何处置,哪里轮得到儿臣来做主。”

    秦景听他如此说,反倒是笑了,他举着秦飞白的令牌,问道:“你可识得此物?”

    秦飞白诚实道:“这是儿臣的令牌。”

    “那你可知道,朕是从哪儿得来这令牌的?”秦景的目光深深地望着他,把秦飞白表情的变化全都收进眼底,“是从刺客身上搜到的。”

    闻言,秦飞白先是有些惊愕地抬头看向秦景,随即一掀衣袍,跪地道:“令牌虽是儿臣之物,但儿臣冤枉,儿臣发誓从未起过谋害手足的心思。”

    他说着就朝冷硬的地面,将头一磕,“还请父皇明察!”

    “把头抬起来。”秦景面无表情道。

    秦飞白一愣,随即抬头,但刚起身,秦景就已挥着大手,给了他结结实实一个耳光。

    这一掌落下,营帐内所有人都瞬间屏住呼吸,生怕惹了秦景不快,一时间寂静到针落可闻。

    秦景这一手用的力度极大,秦飞白被打得身子一偏,但他还是迅速跪好,重复道:“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

    秦景给他的回答,是又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沉声问道:“知道错了吗?”

    秦飞白顶着两道鲜红的巴掌印,却仍旧挺直着脊背,不肯认错。

    但他认错与否,秦景并不在意,他只是默默看着秦飞白,然后道:“大皇子行事乖戾,举止无则,朕昼夜警惕,想伊痛改前非,怎料狂易之疾,至今未改。”

    “大皇子不体朕心,负朕厚望,着即传旨,革其封号、禁足半年,另加领鞭四十。”

    秦景说完,也不顾秦飞白神色如何震骇,只平静道:“你跪安吧。”

    秦飞白:“父皇,儿臣——”

    他仍有话要说,王勋却上前伸手做阻拦态,“大殿下,皇上都叫您跪安了,您再这样,可就是抗旨。”

    秦飞白握紧拳头,看着秦景的背影,声音中突然带了点虚弱与疲倦:“是,儿臣告退。”

    范行跟在他后头开口:“微臣也告退。”

    待二人的脚步声都渐渐小了,王勋才看着秦景,小声道:“皇上,倒不是奴才想为大殿下求情,只是这刺杀一事的真凶,找起来是否太过轻易。”

    秦景看他一眼,冷嗤道:“你能明白的事,朕会不清楚?”

    王勋赔着笑,伸手用力地抽了两下嘴:“奴才哪儿敢,奴才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秦景虚望着前方:“朕知道飞白是冤枉的,可朕还是要罚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勋:“奴才不明白,还请皇上指点一二。”

    “他太不中用了,”秦景道,“一是识人不清,将令牌给了别有用心之辈,二来愚昧不堪,这样缺漏百出的谋害,都不可自拔地陷进去,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两句。”

    王迅一味地点头,“皇上所言极是。”

    他想了想,叹口气道:“皇上可要继续追查。”

    秦景冷笑:“不必,既然幕后之人将朕当作傻子,朕何不顺着他的心意,做一回傻子?”

    王勋惶恐道:“那人做出此等欺君犯上之事,皇上难道要放过吗?”

    “放过?”秦景嗤笑道:“非是放过,而是等他自己走到朕的面前。”

    王勋不解:“皇上的意思是?”

    “朕闲时披览史册,见从前顽痼,有外戚,有女宠,有权奸,然真成事者几何?”

    秦景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勋,眉目间毫无惧色:“朕无须去找他是谁,朕只要等,等着看最后是谁,站到朕的面前。”

    王勋掖着手,低头道:“奴才明白了。”

    秦香絮清醒时,对上的便是姚文心那跟核桃一般红肿的眼睛。

    姚文心见她醒来,激动之际也不忘提醒杜鹃:“快,快去把宋太医请过来!”

    秦香絮感受着脊背尖锐分明的疼痛,她本不想在姚文心面前落泪,但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睛。

    姚文心见状,更是心疼万分,想碰碰女儿,又怕力道重了,令秦香絮感到疼痛。

    执掌六宫的皇后,此刻竟全无了往日的镇定与从容。

    双儿哽着嗓子道:“公主您睡了三天,总算是醒了,奴婢都吓坏了。”

    秦香絮视线轻移,落在她依然红肿的眼上,勉强地扯出虚弱的笑容:“我没事的。”

    姚文心看了眼双儿,朝秦香絮道:“你这个丫鬟倒是衷心,你昏迷三天,她都寸步不离地守在你床边。”

    双儿忙摆手,“奴婢只是尽分内事,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不辞辛劳,衣不解带地照顾公主。”

    秦香絮有些费力地抬眼,果然见到姚文心眼下有片浅淡的乌青,这令她整个人都显出点憔悴,就道:“母后,女儿已经醒了,您就去歇歇吧,不然累坏了身子,女儿忙着担忧您,便没有心思养伤了。”

    姚文心这三天积攒的劳累,因着她提着一颗心,未有察觉,眼下秦香絮苏醒,才轰轰烈烈地涌来。

    但她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睁着酸涩的眼睛,说道:“无碍,母后等宋太医给你瞧过以后再走。”

    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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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杜鹃就带着宋城过来了。

    宋城给秦香絮把完脉,又查看两下她的状态,对之前开过的药方做了些许修改,才对着姚文心道:“公主既然醒来,那便是脱离了险境,皇后娘娘大可放心。”

    姚文心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秦香絮也适时开口道:“母后您去休息吧,女儿有双儿和宋太医照料,不会出什么事的。”

    姚文心清楚她的身子若再得不到休息,很快就会崩溃,因而也不再过多纠结,只是还有些不放心道:“你若是有哪里痛了难受了,千万不要忍着,及时与宋太医讲,明白吗?”

    秦香絮眨了两下眼,算是点头,“女儿都明白的。”

    姚文心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双儿给秦香絮喂完药后,又想给她喂点清粥,但秦香絮拒绝了,脊背上的伤口太大,导致她根本不能有任何动作,便是喝药,都是她强忍着疼痛,靠意志力才进行下去。

    腹中的饥饿,在汤药下肚后早就不见踪影,秦

    香絮不想再委屈自己喝粥。

    双儿知道秦香絮怕疼,而她又不能强逼着公主,只能轻叹口气,问宋城能不能在汤药里再加些补元气的东西。

    姚文心离开后,秦香絮苏醒的消息不胫而走,来了许多人探望,但这些人里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无人知晓。

    秦香絮刚从昏迷中苏醒,整个人虚弱至极,哪儿有余力来应付这许多人,就让双儿都一并打发走。

    直到月色高悬,双儿才从外头走进来,道:“公主,沈大人要见您。”

    秦香絮想也不想,就回答说:“不见,他以为他是谁,想见本宫就能见到吗?”

    双儿有些犹豫:“可是沈大人带了说是能去疤的膏药,问公主要不要。”

    秦香絮顿了顿:“本宫觉得,还是有必要见沈大人一面。”

    她嘴上没有说,心底其实还是很在意,毕竟没有哪个女儿家不爱美,愿意在身上留下难看疤痕的。

    秦香絮知道这件事不能强求,她很清楚背上的伤有多深,秦飞白幼时练剑,只是在小臂上轻划了道口子,就留下了疤痕,她如今这状态又能希冀什么。

    但既然沈鹤知这么说,不管药膏是真是假,秦香絮觉得她总要一试,就令双儿将床边的帷幔放下,然后唤沈鹤知进来。

    隔着一层帷幔,他的面容便也显得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秦香絮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日他在屏风后的模样,默默地红了脸颊。

    不过幸好隔着帷幔,谁也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沈鹤知来到她的床畔,便一直站在原地,未有言语,秦香絮皱了皱眉,正想问他何意。

    那头的人却率先开口问道:“公主喜欢臣吗?”

    第52章 第52章确信

    这问题问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对,别说被问话的秦香絮,就是在一旁听着的双儿,都因为惊吓,把眼睛都瞪得要掉出眼眶。

    秦香絮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救了他女儿一命,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先关心两句,但她没想到,沈鹤知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她承认,京中对沈鹤知狂热的女子大有人在,他这些年也确实是拒绝了很多媒婆的说亲。

    但是!

    这些狂热的人里绝对不包含她秦香絮!

    她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不然怎么可能喜欢沈鹤知这样喜怒无常的人。

    秦香絮刚刚升起的那点羞赧之情,随着他这极度自恋的一句话,瞬间无影无踪。

    双儿帮她开口问道:“沈大人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沈鹤知低眉敛目,白瓷般的脸上并未有任何与尴尬相关的神色。

    他似乎并不觉得问题有何不妥,只是平静道:“臣只是不明白,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为救臣的女儿而身陷险境。”

    秦香絮听了他这话,在心底小小地嘁了一声,双儿或许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但她可清楚得很。

    也许是因为她救了沈玲珑,所以沈鹤知如今用的言辞不若从前犀利刻薄,难得地说她是金枝玉叶。

    要是放在从前,她估摸他只会说她‘胆小如鼠,又贪生怕死,怎么会改了秉性舍身救他女儿’之类的话。

    秦香絮隔着帷幔,恨不得用眼睛在他身上瞪出个窟窿。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会突然挺身而出,但怎么想,都跟沈鹤知没有半点关系。

    为了避免某人继续误会下去,秦香絮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解释道:“本宫真心喜爱玲珑,救她有何问题?沈大人未免想得过多,竟将白的想到黑上去,不过本宫气度宽宏,不与大人计较,在此言明就是。”

    “本宫救玲珑,纯粹是出于对她的关爱,与沈大人没有关系,一丝一毫都没有,真的。”

    她将最后‘真的’两个字,咬得极其重,像是生怕对方听不见。

    若在平时,她中气十足地说出此番话,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但现下,秦香絮重伤体虚,身子没有力气,说起话便也柔柔弱弱。

    加重语气,反倒是让尾音多了点婉转上扬,听起来不像是态度坚决的否认,倒是有几分在心上人面前娇羞的意味。

    沈鹤知听到此回复,眼睫微微颤动,随即抬起青葱的手,将一个小玉瓶递到双儿跟前。

    双儿谨慎地用双手将瓶子接好,他才说着用法:“待伤口结痂后,每日早晚擦用。”

    沈鹤知隔着帘帐,朝秦香絮躬了躬身,“既已将药送到,臣便不再多叨扰。”

    秦香絮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心里总算是舒坦点。

    他刚才那么信誓旦旦地问问题,一定是觉得能从她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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