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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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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什么阴阳怪气皱巴黑心老苹果?阮多宝勾勾唇角,没打算就此收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呢?这东西很简单的,我教您啊!”

    梁鹤深才不会上当,这家伙就是想看他出丑:“我……”

    “我也可以教您!”妹宝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阮多宝不屑地瞄她:“你那牌技忒烂,一边儿去!”

    妹宝刹时从梁鹤深怀里撤去,跳起来,猫儿一样蹦过去:“试试?看我今晚能不能赢你?”

    阮多宝呸掉瓜子壳,挑眉:“那你输了怎么办?”

    妹宝仰仰下巴,不知天高地厚地承诺:“随你处置咯!”

    玩得够大!阮多宝眼神清亮,想起二娘的嘱咐,瞬间对梁鹤深那号人没了兴趣:“你确定?”

    妹宝话不过脑,刚要回答,手腕被梁鹤深一把抓住,他眸中含笑:“妹宝,你还是先教教我吧。”

    无语了,他怎么就头脑发昏应战了?

    梁鹤深于是替换阮玉宝坐上了牌桌,左侧是阿妈,右侧是李家婶子,对面是阮多宝。

    阿妈和阮多宝睨向他的目光像寒刃,梁鹤深可以理解,怪的是,这位素未蒙面的李婶子怎么看他也带着敌意?这局面,不像打牌,像打人。

    妹宝跟着坐在他身边,前三局,她一边教他牌桌常识,一边毫无章法瞎指挥,梁鹤深算是明白了,她的牌技确实忒烂。

    在妹宝的指挥下,梁鹤深连败三局。

    不过没关系。三局,够他总结规律了,从第四局开始,梁鹤深威严凛然、杀伐果决的上位者姿态初见端倪,不过举手投足间还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第六局开始,已经完全掌控全局,游刃有余了。

    每一落牌,都能让对面那位眉头蹙一蹙,却还能拿捏微妙的分寸感,不让左右二位败得太难看。

    妹宝也不再瞎指挥,仰望他的眼神像仰望星辰:“世叔,您学得好快!”

    梁鹤深微微一笑,视线从牌面上收回,抬指碰碰她的鼻梁:“是阮老师教得好。”

    阮多宝气得够呛,后槽牙差点咬碎和血咽。

    牌桌暗流汹涌着继续。

    另一边,摇号的人也就位了,阮福宝去开门,李家老二老三跑进来,彤彤一眼看到了梁鹤深旁边的妹宝,欢天喜地叫她:“妹宝!”

    妹宝一听这声音也精神了,站起来向她跑去:“彤彤。”

    姐妹俩寒暄起来。

    李银泽站在李彤泽身边,先看牌桌,向阮老爷子、阮家阿爸阿妈拜年,又向三位哥哥问好,免不了又是一场压岁宴。

    轮到梁鹤深了,妹宝向他介绍:“梁鹤深,‘月出溪路静,鹤鸣云树深’的鹤深,是我世叔,也是……”

    “我知道。”李银泽打断她,面色微凉,旋即又莞尔鞠躬,“世叔好,我是李银泽,李家老二。”

    “世叔好。”李彤泽也跟着礼貌鞠躬。

    梁鹤深沉沉看向妹宝,眉棱一挑,无声询问:李银泽,闺蜜?

    妹宝抿抿唇,僵硬地笑了笑。

    梁鹤深无奈笑笑,回眸看李银泽兄妹,从怀里拿出两只红包,一手一个递出去:“不用多礼,新年快乐。”

    两人接过,异口同声道了谢。

    梁鹤深再看妹宝,便只看到她一抹喜气的背影了。

    三人结伴去院子里,李银泽把烧烤架里的炭火重新点燃,拿肉串继续烤。

    李彤泽拿了一袋烟花来:“让你来放烟花怎么不来?我二哥还特意买了你最爱的,不过没关系,我们念着你呢,没放完的地面小型烟花,可以在这里放吧?”

    妹宝点点头:“可以的。”花园里易燃物都让三位哥哥提前清空了,起火风险为零。

    李彤泽笑笑:“刚才看见我放的烟花了吗?”

    妹宝蹙眉想了想,问:“哪一个啊?”

    “当然是最大最响的!”李彤泽无语。

    妹宝哭笑不得:“隔太远,没注意。”

    李家兄妹邀她一起放烟花,但巧梨沟是古村落,家家户户都有实木建筑,冬季干燥,一旦烧起来不得了,所以烟花爆竹都在露天田坎放。

    妹宝和李家兄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过年过节任何休息日都腻在一起,除夕更是年年一起放烟花,今年妹宝缺席了——因为顾念梁鹤深的身体。

    李彤泽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去捣鼓烟花,递给妹宝一只打火机。

    刚落手里,被李银泽拿走:“我来点,你别碰火。”

    妹宝笑了笑,他往她空荡的手里塞了一根仙女棒:“另一只手再来一根?”

    “行啊!”

    李银泽垂眸,拨动打火机,先给妹宝点,李彤泽再凑过来借火。

    滋啦声声响,火星迸溅,流光溢彩,仙女棒在妹宝手里绽成火树银花,映亮了她的瞳孔和脸颊,唇瓣水润嫣红,如坠莹珠,她就这么随心随性、天真烂漫的一笑,就很难让人挪开眼。

    李银泽低头看她,他也知道身后有人在看他们,但视线收不回来——九月开学,他只是离开了一个半月,一切都变了。

    妹宝嫁给了她素未谋面的世叔?残疾的,比她年长整整十二岁的,甚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李银泽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掐着火星湮灭的尾巴,他又递来一支新的,在重燃缤纷的一霎,震出低淡音节:“他对你好吗?”

    妹宝依然笑着,随心应:“谁?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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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嘉意》 30-40(第9/26页)

    李银泽看着她,不做声。

    “当然好啦!”妹宝一脸受尽偏宠的有恃无恐,愉悦笑说,“很好很好,当然我也对他很好。”

    李银泽突然觉得很烦,看她的天真笑容,尤觉惊心刺目。

    一支燃尽,又换上新的,妹宝举着烟花棒,无忧无虑地旋转画出一朵朵光痕飞逝的圈。

    李银泽绷紧牙根,内心逼迫自己不要扫她的兴,但还是被那密密麻麻又稍纵即逝的圆圈套着,把残酷的话语脱口而出:“明天什么时候出发,还是七点吗?”

    “你不会忘记了吧?”

    璀璨火星愣住,在冷风中很快稀薄,灰白烟雾萦绕在眼前,宛如透明、伶仃破碎,风一吹,散得七零八落。

    妹宝垂眸,口吻清润平静,无甚波澜:“嗯,七点出发,没忘记。”

    李银泽看着她手里的火树银花归于苍白黯淡,默默走开,去点地上的旋转烟花。

    明亮而喧哗的室内,牌局变得索然无趣,梁鹤深三心二意应付着。

    春晚在一曲《难忘今宵》中将尽,牌桌撤去,阮家一屋人去门口放鞭炮,十八捆并成一条火龙,阮多宝和阮玉宝各站一边,火光从两侧点燃,噼里啪啦震耳欲聋地炸响。

    最后在中心汇聚,点燃那筒巨大烟花,似乎正好掐着零点。

    “砰!”

    盛大的火光在头顶炸开,点亮了夜幕,也点亮了那缕缕烟云。

    屋檐下,妹宝和梁鹤深站在最后面。

    前面站着大哥和大嫂,结实的手臂绕过笨重腰肢,扶着她的肚子,剑眉星目的男人低着头,眼里笑容很重,很憨,也很甜。

    爷爷背手站着,眼波深沉而幽静地看,仿佛在看岁月浮沉,一年又一年,冬去而春来。

    阿爸

    阿妈相互依偎,老夫老妻偶尔也甜蜜。

    老二、老三都在露天里,一个叉着腰,嘴里叼根烟,一副嚣张模样,一个站姿如松,大衣利落,确实显得文气儒雅。

    一家人,和和睦睦。

    忽然,手心一凉,然后有沉甸甸的织锦落入,妹宝低头一看,火红吉祥的颜色,金线绣着一个耀眼硕大的福字。

    梁鹤深俯身下去,避开耳目,在灿烂烟花下亲吻她额头,温沉的嗓音荡在耳边,仿佛酿了许多年的酒,让人醺醉、沉迷:“新年快乐,我的妹宝。”

    大哥转过头来看时,梁鹤深已经重新站好,对他投去温和礼貌一笑。

    ——不急,妹宝还小,总有一天,他会将她光明正大地捧在掌心。

    红包重重压着手,妹宝欣喜又惶恐,眸光微颤仰望身边人,她在心里道谢,也在心里道歉-

    除夕夜磨磨蹭蹭到凌晨一点多,妹宝挨床就睡,但也没忘记挣扎起来给梁鹤深献上一个软软糯糯的晚安吻,作为压岁钱的回礼,还郑重其事含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句“新年快乐”。

    可第二天,妹宝却醒得很早,闹钟只响了半声,被她掐掉,没有丝毫贪念温度地掀被下床,动作极轻。

    冬季天空亮得晚,南方的山沟里又罩着一层薄雾,屋里空调修好了,但门一开,立时有湿润冷气浸透进来,梁鹤深在一片朦胧冷光下睁开眼。

    门外站着一个人,晨光暗淡,他说话声音又压得低,被窸窣风声遮去,听不清楚。

    妹宝点头应,也低声回话:“不,还是我自己准备。”

    门关上,她抱着一摞浅色衣服回到床边,两三下换好衣服,又去浴室洗漱。

    十来分钟后,又回到床边,梁鹤深醒了,但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似乎不该醒来,他只能佯装沉睡。

    妹宝蹲在他面前,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起身要走。

    梁鹤深有了苏醒过来的理由,惺忪睡眼睁开,看她凄清寡淡的背影,嗓音沉哑地叫住她:“妹宝,你去哪里?”

    妹宝脚步一顿,回眸,肩头依然搭着一朵麻花辫,但系了一朵白花,全身缟素,没有任何纹饰,何止是淡色,这是堪比雪山的白,满眼肃穆仪式感。

    往上是一张纯洁素净的脸,明亮双眸沉静而躲闪,她稍愣,然后微微一笑:“我吵醒您了吗?”

    梁鹤深眉心微蹙,摇了摇头。

    “我去看望一位恩师,现在要去给他准备礼物,待会儿准备好我就直接走了,如果顺利的话,中午之前就会回来。”

    她又走回床边,蹲到地上,脸颊贴近他的脸颊,温热而清香的吐息就在眼前:“您不要害怕哦,大哥二哥都会跟我一起去,三哥不会来招惹您的。”

    梁鹤深抚摸她的脸颊,温柔地问:“你的恩师,不打算带我去见他吗?”

    妹宝神情一凝,眼睫顿了顿,很快莞尔笑说:“以后会有机会的。”

    梁鹤深掌心一顿:“我……”

    房门被轻轻叩响,妹宝低头又吻了下他的嘴唇,起身去开门,然后和门外人一起走了。

    梁鹤深闭上眼,但已彻底睡不着。

    妹宝的恩师——苏老师,苏鸣。

    在6年前魁城小学纵火案中受到极重度烧伤,全身皮肤溃烂程度高达95%,几乎面目全非,耳鼻都变形,声带受损,双目失明,除了学校补贴,阮家还花了数百万去救治他,但因为疤痕挛缩,他瘫痪在床。

    那年苏鸣二十四岁,从业两年,大好时光刚扬帆启程,还有一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未婚妻怀孕,婚期定在生机勃勃的葱茏之夏。

    纵火案发生在春天,苏鸣出院后,一直在疗养院居住,到深秋,未婚妻才来看望他,她打掉了孩子,来跟他告别。

    同年冬,苏鸣恢复到可以活动手部关节了,他说想回家看看,妹宝带着护工、保镖,一行人陪他回到家乡,转眼功夫,他喝下整瓶百草枯。

    是,人若真心想死,怎么都不可能活。

    苏鸣去世了。

    纵火案的凶犯是阮家纺织厂的一名工人,家贫,上有一位因中风而瘫痪在床的老父,下有一位因车祸而成植物人的儿子,印证了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他因多次偷盗被阮家辞退,阮家老爷子念及他的际遇,没有将他的盗窃行为报案处理。

    祸根因这份慈悲心深埋,这位工人后来多次潜进纺织厂实施盗窃,由于价值不高,阮老爷子一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一副价值百万的刺绣作品失窃,阮家终于忍无可忍。

    那位工人似乎有所警觉,也似乎彻底崩溃,抛弃了父与子,趁夜逃跑。

    刺绣作品最终被追回,但人消失无踪了,平静生活一日一月过去,忽有一天,魁城小学爆炸轰响,火光滔天,那人回来了,带着他的瓦斯罐和杀戮计划。

    时值午休,妹宝拉着李银泽,与另外两个学生玩捉迷藏,被困火场。

    苏鸣年轻气盛,亦是责任使然,想也没想冲进火场,很快带出了李银泽,再进,救出了妹宝,那时火势已经没办法进人了,消防车还没赶来,他想赌一把,于是掉头进去……

    纵火案造成2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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