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案,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她避退的动作,连同面上遗漏无余的畏惧,都尽数落入宋怀砚的目光中。
宋怀砚再次停住脚步,面色略沉,疑惑地看向她。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宁祈干笑了两声,稳住身形,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您坐,您坐。”
宋怀砚应了一声,悠悠坐在宁祈身侧。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股熟悉的寒意的感觉卷土重来,将她虚悬的内心填满了紧惧。
她只好稍稍侧身,同他避开半步,保持距离,硬着头皮为他包扎。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三下五除二地给他简单包扎了下,笑眯眯道:“好啦。”
这下,他总该走了吧?
宋怀砚颔首,看向自己的腕间,原本古井无波的目光中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也叫包扎吗?
只见伤口之上,还未涂匀的药膏蹭得他腕间到处都是,细布条只潦草地将伤口缠绕了两圈,最后还系了一个蝴蝶结。
宋怀砚:“……”
他强忍住自己将这些立马清理掉的冲动,眉心一抽,哼笑了两声,咬牙道:“谢过郡主了。”
“殿下您道什么谢呀,”宁祈摆了摆手,“您看您伤口还没好,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若这伤再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这话,明显是赶客的意思了。
宋怀砚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今日的宁祈,着实太过奇怪了些。从一进门开始,她似乎就对他的到来颇为不满,其后总欲表示请离之意,再然后,更是对他的接近表现出惶恐万分的避让。
她似乎有些怕他。
偏他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份畏惧究竟从何而来。
他抿抿唇,不欲在此深想,便顺了她的意,起身道别。
马上就是中秋宫宴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准备。
总算把这尊大佛请走了。宁祈望着他渐而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总算掉到肚子里。
她可不愿再同他有再多的交集了。
听说未央殿马上就要收拾出来,宋怀砚也该搬去了。他们再不会离得这般近,再也不会时常在宫道上相遇,以后应当更是交集寥寥。
正合她意。
第29章 晦暗
三日后, 未央殿总算紧赶慢赶地收拾出来了。听闻宋怀砚也已在整理物件,即日起居住在此。
消息传到毓灵殿,宁祈喜不自胜, 特地吩咐午膳准备得丰盛些,欲就此好生庆祝一番。
他们今后再也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了,最好是越来越陌生,让那小黑莲的好感度永远停滞, 这样,她就可以拥有享不尽的宫中荣华了。
用过午膳后,宁祈食饱靥足, 慵懒地在庭院内散步。
毓灵殿门前栽种了一棵金桂, 柔软的花瓣已在秋风中舒展开来,浓郁的花香在空中氤氲、弥漫。宁祈很喜欢桂花,便驻足在桂树下, 任由阵阵香风扑面而来。
这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阵交谈声, 紧接着是各种木制品相互碰撞的声音。喧嚣飘入宁祈耳中, 引得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真是奇怪, 自己的住处离冷宫很近,素来偏僻岑寂,今日怎的这般热闹?
宁祈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她也没深想, 便好奇地小步跑出去,伸脖子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隔壁荒废已久的宫殿,此刻却是殿门大开,一些太监们正进进出出, 不知往里送着什么东西。
这是在干什么?宁祈有些想不明白。
她正嘀咕着,盘算着要不要上前去问。倏而间, 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袭熟悉的玄衣,以及一双熟悉的昳丽凤眸。
宁祈方要迈出去的步伐,下意识地收回。
余光中看见这身藕粉身影,宋怀砚也微微侧眸,朝她看过来。
这里人多,宁祈对他的惧意也消减了几分。她稳了稳心神,疑惑地开口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也不知道哪个字说的不对,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惹得他忽而轻笑起来。
“我来这里做什么?”宋怀砚重复着这几个字,伸手朝身后的殿门指了指,嘴角浸淫着一丝浅淡的笑,“自今日起,我便要住在这未央殿。郡主说说,我来此地做什么?”
未央殿?
难道……
宁祈心脏猛地一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殿门的匾额上,赫然是“未央殿”三个大字!???
不是吧,未央殿居然就在她隔壁?!
这是什么冤家路宰的狗血桥段?!
她面上肌肉不住地抽搐着,干巴巴地笑道:“这样啊,这样,那您先忙哈,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便匆匆忙忙地小步跑了回去。甫一踏入毓灵殿,便“砰”地一声将大门阖上,仿佛身后要有什么巨虎猛兽追过来一般。
宋怀砚看着紧闭着的殿门,凤眸微微眯起。
她依旧有些怕他。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件坏事。
毓灵殿内,宁祈背靠着墙,右手不住地拍着胸膛,好半晌才顺过气来。
她小脸惨白,哀声抱怨:“老天爷,你干嘛要这么搞我啊,他干嘛要住我隔壁啊啊啊!”
环玉贱兮兮道:“老天一线牵,缘分使然。”
宁祈懒得同它耍嘴皮子。她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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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玄衣少年阴恻恻的样子。
她想,自己是该好好盘算一下,今后该如何规避同他的接触。
忽而间,堪堪阖上的殿门,竟又响起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中秋在即,宁祈还以为是内务府的人,便自然而然地行至门前,将殿门打开。
怎料面前站着的少年,凤眸锐利,马尾高束,玄色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不是宋怀砚又是谁?!
宋怀砚眼角含笑,将手中端着的物什递过来:“今日搬宫,动静颇大了些,对郡主多有叨扰。这些是内务府送来的金镯子,还有些上好的桂花糕,权当赔礼……”
话还没说完,宁祈便“咚”的一声将门阖上。
一打开门,迎面就是这小黑莲,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
只是她刚刚阖上门,正欲往屋里去,忽而反应过来他方才的话语,步伐又迟疑地停在原地。
那宋怀砚方才说什么?金镯子?桂花糕?
怕归怕,但那可是金子诶,谁不要谁就是傻子!
一想到金子,宁祈心底又涌上一股没来由的勇气。她咬咬牙,再次打开门,只见宋怀砚依旧孤身立在原地,似是被她阖门的反应惊到了。
而他手中端着的,正是一只成色上佳的金镯子,还有一碟花香馥郁的桂花糕。
瞧见宁祈,宋怀砚下意识地轻唤一声:“郡主……”
一句话还未说出,只见宁祈猛地抽出手来,将他端着的物什尽数拿了去,而后再次果断地关上了门。
“咚”的一声,余音在耳边回荡。
宋怀砚:“……”
得,他今天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他的视野中,早已没了少女俏丽的身影,目之所及,唯有沉甸甸的朱色高门。
没想到,这位长宁郡主,到是对金银珠宝如此感兴趣。
他缓缓摇头,轻叹一声,自毓灵殿前悠悠转身,朝未央殿走去。
*
距中秋宫宴只剩没几日的时间,宫里上下都在忙活。宋怀砚的文章得了皇帝青眼,又入主未央殿,其情势之变不言而喻。
中秋节还没到,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便赶紧来送礼,未央殿的门槛儿都快被踩烂了,吵得宁祈好不安宁。
她也不想遇见宋怀砚,索性便整日闭门不出,一直捱到了中秋这天。
宫宴之聚,同他打照面也在所难免。上次景皇设宴,她因来晚而只能坐到宋怀砚身侧,为了防止此事再次发生,她特地早早来场,坐在了一个僻静些的位子。
时辰将至,其余人也纷纷到场。
宁祈瞧着大家落座,视线下意识地放在了宋怀砚身上。宫宴设置在后花园中,露天而聚,便有漫天月华流淌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
眼下,场上还有两个位子。一个在宋君则旁边,另一个则在宁祈身侧。
宁祈看着宋君则的方向,暗自松了一小口气:这宋怀砚一向同宋君则颇为交好,此番之下,他应该会选择宋君则身边的位子吧?
她觑着宋怀砚的动作,心下还是略有些忐忑。
视野中,宋怀砚缓步朝宋君则的方向走去。就在宁祈一颗心终于要平复时,却见他忽而又转了步子,直直地朝她这边走来!
宁祈慌忙低头,端起瓷杯,假装自己在喝酒,心跳得却愈发急促起来。
不是,既然他要坐这边,那他方才往那边走,又是几个意思?
她怎么总觉得,这小黑莲是故意要吓她的呢?
余光中,宋怀砚在她身侧徐徐落座。宁祈又转了转头,尽量同他避开视线。
冷不丁的,却听宋怀砚轻声道:“郡主的瓷杯中,貌似什么也没有。”
宁祈愣了愣,往杯子里一看,只见杯中确然是空荡荡一片。方才慌于伪装,她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宁祈:“……”
这小黑莲,是有千里眼吗?夜色黑黢黢的,灯火昏暗,他竟也能瞧得这般真切。
她默默腹诽他几句,可面上仍是浮上了一层尴尬的绯色。她颇有些气恼,索性侧过身子,背对着他,举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
宋怀砚抿抿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笑意,轻飘飘地浮上眉眼间。
夜幕深沉,清亮的月华如同一层浅金色的薄纱,轻覆在后花园之上,为这一切平添上几分安详美好。
众人到齐,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满月之下,唯有团圆是无上之事,大家敞开心扉谈笑着,一片喧热亲切。
唯有角落中的两个人例外。
方才一时赌气,喝多了酒,宁祈只觉醉醺醺的,脑子里不大清明,连周遭之景都看的不大明晰。
偏这酒也不知有什么魔力,教她如此上瘾,一杯接一杯的,怎么也放不下。
而宋怀砚坐在原地,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切,仿佛自己只是一位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身下,他所饲养的那只毒蛇,正徐徐缠绕在他腿间。
他掀起眼帘,眼底夹杂着一片晦暗情绪,悄然地看向正在同宋成思敬酒的宋游。
夜色朦胧,视物本就不大明晰,再加上众人喝酒上了头,地上之物更是无从察觉。
在宋游向宋成思敬酒前,他的毒蛇悄无声息地蜿蜒而去,在那杯酒中轻点了一下。
那是他费尽心思,苦心淬了多日的蛇毒,无色无味,且当日不会立即发作。待蛇毒在人体褪尽之时,便是那人身亡之时,查无可查。
自此,一杯美酒,就这般成为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他既下定决心,要取了宋成思的命,便不会放过任意一丝机会,哪怕是铤而走险。
他也必须要宋成思死。
宋怀砚冷冷地看向宋游手中、即将被宋成思接过的那杯毒酒。
就在这时。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便见那袭藕粉不知何时上了前,晃晃悠悠地迈着步子,一个不稳当,便磕在了宋游的桌前。
宋游被吓了一跳,发出惊叹,手中的瓷杯应声落地,毒酒也溅落了一地,分毫不剩。
听到酒杯落地的声响,宁祈这才清醒了几分,面上酡红未减,忙赔着笑:“对不住对不住,我喝得有些醉,走路不大稳当……”
宋游也并不计较,只将她扶稳,而后重新倒出一杯酒来。
看见这一切的宋怀砚:“……”
这长宁郡主,是上天派来坏他事的吗?
他捏紧手中的瓷杯,心底一片烦躁。方才那动静让不少人都注意到那边,宫宴也快要结束,若是再找机会,怕是难上加难了。
他那双阴鸷的眸子,遥遥地望向宁祈。
大家都在中央聚酒谈笑,倒是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待宁祈回来,他的蛇毒,或许也可以用在她身上。
她屡次三番地破坏他的计划。
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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