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到了铁栏之前,眼中满是惊喜:“王妃可安好?王妃,您怎么来了?”
话刚问完,她的余光便瞥见了不远处的萧怀玹,如此也便明白了大半。
程梨没答她的问题,看着灵鸢,眼圈泛红,转而朝向萧怀玹身后的司狱,冷着小脸:“还不快把门打开!”
司狱躬身行礼,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帝王,见陛下微动了下头颅,得到示意,他方才应了一声,随后拿出钥匙,打开了狱门。
程梨握住灵鸢的手,开门见山:“灵鸢,离开这,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王妃,你呢!”
灵鸢反手紧攥住了程梨的手,欲要再问什么,程梨已经转过了视线,看向司狱:“另外两个呢?”
那司狱弯着身子,伸手朝前示意,还没等程梨迈步,已然听到了云隐与星藏的声音:“王妃!”
程梨马上朝前奔去,分别去看了她二人。
三人被关在了不同的牢房,离得很远,脚下皆是拖着极重的锁链。
萧怀玹冷冰冰地下令:“给她们解开锁链,押出城门,放了她们。”
司狱躬身领命,迅速吩咐下去。
萧怀玹到了程梨的身边,手掌顶住了她的腰,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脸,挑眉问道:“看到人了?”
程梨知晓,他此番特意带她来,是让她亲眼确认,她们还活着。
没待程梨说话,他再度开口:“也听到朕的话了?君无戏言,朕如你所愿,把她们放了。”
程梨抬了眼睛,对上了他冷冰的目光,半晌,点了点头。
那男人这才慢悠悠地松开了她。
三人被士兵押着,出了诏狱,进而出了丹凤门,程梨乘着暖辇,一路跟到了丹凤门。
多余的话,一句她也未和她三人说。
三人也早看出了什么,那萧怀玹始终如影随形,就在她身边。
直到看到三人平安离去,程梨方才返回寝宫。
当夜,萧怀玹未留宿,但在她房中呆到了很晚。
他单腿曲起,倚在矮榻之上,悠闲喝茶,神情慵懒,视线几近一直在她身上。
程梨该做什么做什么,让宫女按着她的喜好打扫布置了寝宫,有些物件不喜欢,让人撤了下去,有些喜欢,却也换了位置摆放。一时间宫中忙忙碌碌,倒是热闹。晚膳她也照常吃,与宫女说话一如既往,轻声细语,唯独一眼没看那男人,亦是一句话未主动与他说。
到了晚上,萧怀玹才起身离去。
他回到自己的寝宫,一下午没处理政务,让张明贤去书房搬了些奏折来。
奏折搬到,他正好沐浴出来,到了矮榻之上,坐在桌前,随手翻看了几本。
琉璃灯盏中烛光摇曳,光晕柔和,映照着纯金铸就的灯座,满室金碧辉煌。然他看着看着就溜了神,思绪飘远,想起了那个女人。
你说她不悦,她又好似没有不悦。人有雅兴插花,装饰寝宫;也列了书单,让婢女去藏书阁给她取回了数十本书;他与她说话,她也有问必答,语声如故,娇娇嗲嗲的。就是没什么情绪,没什么温度,且她,没主动与他说过话。
萧怀玹想了片刻便没了看奏折的兴致,将东西丢在一旁,起身睡觉去了。
翌日早朝,他在朝堂上宣告了两件事。
其一,册封程梨为皇贵妃;其二,册封萧珵,也便是她的儿子为皇太子。
消息迅速传遍六宫,程梨醒来后便得知了此事。
她接了旨,谢了恩;也替她的孩子接了旨,谢了恩。
直到今日,她方才知道琮儿的大名——萧珵。
多好的名字啊!
珵,乃美玉之意,与她的姓氏谐音。
********
萧怀玹下了朝后,处理了几件棘手的政务。
大臣刚从碧霄殿退下,他便朝张明贤勾了下手,让人靠近了来。
张明贤马上快步上前。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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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玹单臂落在桌案上,身躯微微朝着张明贤倾了倾,只问了一句话:“说了什么?”
张明贤心里明白,陛下问的必然是皇贵妃晨时接旨的情形。
张明贤回着:“皇贵妃说谢陛下抬爱,洪恩浩荡,臣妾铭感五内,定恪守本分,尽心侍奉陛下,不负陛下的信任与恩宠。”
言辞滴水不漏,挑不出半分差错。
萧怀玹面色沉凝,眼睛缓缓转动,继续问道:“什么表情?”
张明贤略一迟疑,脸上露出几分愁容,亦有些着急,如实答道:“皇贵妃,没什么表情。”
萧怀玹这才转头看向了他,灼灼目光紧紧地盯着张明贤,再度发问:“没表情?笑都没笑一下?”
张明贤点头,更着急了几分:“是呀,笑都没笑一下。”
萧怀玹马上又问:“语气呢?”
张明贤道:“哎呦,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萧怀玹盯着他,暗沉的眸子愈发深邃幽暗,但没再追问,动了动手指,让张明贤退下了。
整个一上午,加之一下午,萧怀玹都沉着脸,没有半丝笑意。
到了晚上,夜幕落下之后,他去了锦华宫,没让人通报,直接便负手进了去。
殿内灯火通明,静谧无声,那美人纤腰玉骨,正躺在贵妃榻上看书。殿上宫女瞧见陛下突然来了,皆是一惊,连忙伏地行礼。
程梨这方才知觉。
她眼中无波无澜,动作也很是从容,落下书起了身去,转头便与那男人对上了视线,缓缓拜了下去。
“臣妾拜见陛下。”
恭敬而疏离。
“平身。”
待得听到那两个字后,程梨起了身来,再度与他对上了视线,亦如适才,平静,恭敬,无波无澜。
“臣妾去沐浴。”
转而她便道了这样
一句,进而也吩咐了宫女备水,没再看他,直接去了浴室。
萧怀玹脸沉的像冷玉,跟进了卧房,坐在了一张椅上。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团乱,若说是火,倒也不是火,但若说不是火,他却分分明明,感觉很是不爽!
他一动未动,略撩眼皮,一直瞅着那浴房的门,里边有水声,间或有她软软糯糯的娇声,在与宫女说着什么,声音也是平平淡淡。
一刻钟后,她出来,穿了件很薄的衣裳,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落到了他的身上。
“臣妾等着陛下。”
说完之后,便就朝床榻而去,上了床榻,落了纱幔。
许久,萧怀玹方才起身,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腰封,脱下龙袍丢在了一边。
他去洗了洗,直到从浴房出来,心中也没畅快。
为什么?
她太冷淡。
但你若说她哪做错了,她又滴水不露,恭敬有加,唯独让他感受不到爱。
萧怀玹带着火,到了床榻,抬手打开纱幔,那美人娇娇滴滴地躺在那,没看他,在他进来之后,她方才转过视线。
而后,人柔荑缓动,竟是就主动脱了衣服,露出了冰肌玉骨的身子。
“还望陛下怜惜”
萧怀玹覆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身子能足足把她装下。实则,他已是肤色很白皙的人,但与她叠在一起还明显是两个颜色。俩人一个软的很,一个硬的很。在他的身下,她显得很娇小。她的腿还没他的胳膊粗。
萧怀玹一言没发,也没别的动作,就那般冷着脸面眯着她。
俩人呼吸交融,环境旖旎暧昧,气氛却极为诡异,许久方才做了那该做之事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他当真是想弄死她!
第七十五章
折腾了三次,那男人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冷着脸,眸子始终盯着她,大部分时候很正常,间或却特意捣得猛了点。她也只有在那时能发出一丝半点的声音,始终别着头颅,微咬着手,也不看他,事毕,表现的也稀松平常,在他之后被宫女扶去了浴室,洗了洗。
回来的时候,萧怀玹赤着上身,闭着眼睛,头枕着一只手臂,也没给她让位置。她绕过他,从他脚下爬了上去,依旧,一言都未与他说,安安静静地躺了下去,面朝床内。
萧怀玹并未睡着,虽然得到了餍足,心里头却不畅快,极其不畅快。
她说放了那三个女人,他就放了那三个女人。她说赦免她哥,他就赦免了她哥。她说把她爹娘接回来,他就派人去了苏州,接她爹娘。她说给她爹官复原职,待得人回来,他就会给她爹官复原职。
他晋了她为皇贵妃,封了她的儿子为皇太子。她连一个笑脸都不给他。萧怀玹觉得自己真是变了,变得好脾气,这都能忍!
不时,耳边传来她颇为匀称的呼吸声,竟是这么快就睡着了。萧怀玹不然,慢慢攥上了手掌。当夜,他罕见地失眠,快要天亮才睡了一会儿。
翌日,他没再去找她,想要冷落她几日。
深冬腊月,下了三天的雪。
大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连续三日,整个宫中银装素裹,遍地白茫茫一片。
第三日下午,已是腊月二十八,他处理完政务,唤张明贤去锦华宫把她的贴身宫女叫了过来。
未几,人到了,跪在大殿之上。
萧怀玹冷声问道:“皇贵妃这三日都干了什么?”
宫女恭敬作答,把程梨这三日来从早到晚做过的事统统与陛下说了一遍,无外乎梳妆打扮,琴棋书画,出去散步,只有一样特别,自己在小厨房熬了汤。
萧怀玹打断道:“什么时候熬的?”
宫女回着:“昨日,二十七那天。”
萧怀玹继续:“自己喝了?”
宫女应声:“是,剩下的分给了奴婢等人。”
给了宫女都没给他送来,讨好讨好他?
且,他听着那个女人每日做的事情,总觉得缺点什么,转瞬想到了,是琮儿。
思及此,他的声音明显更沉了几分:“她没去看太子?”
宫女摇头:“娘娘没去看太子。”
萧怀玹当即脸色大变,胸膛中怒火翻涌,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你说她三日了,一次都没去看太子?”
宫女自然看出了陛下生了气,但她也不能撒谎,颤巍巍地点头。
“是,娘娘一次都没去。”
“咔”地一声,萧怀玹手中的狼毫被他蓦地折断:“滚!”
宫女心颤得很,马上起了身去,躬身告退,然方才转过头,却又被帝王叫了住!
“等等!”
宫女赶紧停下,回了身:“是。”
萧怀玹眸子缓转,想起了什么:“半个时辰后,把娘娘引出去。”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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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下着雪,宫女万没想到陛下吩咐了她这样一事,心中正觉为难,听陛下明显不耐,声音也更狠了几分:“说太后找她!”
“是是。”
宫女连声道话,退了下去。
她走后,萧怀玹倚靠在御座之上,眸子半眯,良久不知想了什么,而后他让张明贤去了趟太后寝宫告知,自己又看了会奏折,也没怎么看进去,待得时辰差不多,起了身去。
未乘龙辇,他负着手慢悠悠地走去了锦华宫,进去之后凉声只问了宫中宫女一件事:“娘娘出去了?”
宫女齐齐应声。
他没动声色,长腿迈动,面色从容,进了她的卧房。
屋中独他一人。萧怀玹在那门口立了会儿,眼睛缓缓地扫视她房中的陈设,视线最后落到了她的妆台前。
他慢悠悠地过去。
到后,侧身坐下,铜镜中映出他如冠玉般的脸,只是那张脸未朝铜镜望去,却是低着头,眼睛落到了她的抽屉上。
萧怀玹抬手,拉开了中间的一个。
期内赫然躺着一个心形粉嫩的香囊。
萧怀玹把那香囊拿了出来,刚一握到手中,他的脸色便骤然有变。
里边空空如也,摸着没有任何东西!
萧怀玹马上把那香囊打开,果不其然,其内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边原来放着什么?
不错,就是那块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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