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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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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床榻边沿的霍令仪心不在焉地喝着黑糊糊的药,明明苦得不了,她也皱紧了眉头,却没有放下瓷碗,去吃蜜饯解苦味。

    手背被温热的唇亲吻,她吓得手一抖,险些将碗摔到地上。

    她囫囵吞咽掉苦药,把碗递给喜鹊,随即抓了一把蜜饯塞进嘴里止住口中一片辛苦之味,挥手示意她出去。

    “晚些再洗漱,我先躺会,你别来打搅我。”霍令仪咬着蜜饯,含含糊糊地吩咐道。

    喜鹊应了声。

    等她钻进床内,抓着自己手的人却已经抽离。

    恰好此时,喜鹊为她吹熄了烛台。

    架子床内伸手不见五指,霍令仪已经分不清他的方位。

    第85章 请旨低头哄她,与她耳鬓厮磨

    喜鹊在外面忙活,一刻都不得闲。

    本来声音并不算小,可是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她在外间给霍令仪折叠浆洗干净的衣服,随后打开箱笼归置,又来问她明日要穿哪件。

    她给霍令仪明日要穿的衣服熨烫褶皱,先给衣物泼洒上一层水,往火斗里放置木炭,火斗在衣服上熨烫出滋啦声;

    霍令仪的环佩珠钗散落在外间各处,喜鹊要为她分门别类放置好,一套归一套不可弄乱,妆奁推拉,滚动承轴,铜环当啷作响。

    喜鹊在屋子里走动,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转身出了门,在廊下泼水。

    隔着一道纱帘,外间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霍令仪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却被人稳稳当当搂在怀里,并排躺在床上。

    头顶上是他灼热的呼吸,他似乎有些嫌弃:“你这个婢女怎么一刻不消停。”

    霍令仪抓着怀里一缕长发拨弄,扯了一下,他发出了声很轻的嘶声。

    紧接着她的耳朵遭他揉捏了一顿,力道轻柔,其实并不痛。

    霍令仪一掌拍开,继续与他说话:“我屋里就她一个伺候,事情自然都是她在做,她很能干的,不许你说她。那你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又有几个,会不会在你更衣的时候忽然闯进来打扫呀?”

    越少珩解释道:“没有婢女,我屋里只有江野和青山两个人伺候。”

    霍令仪不由好奇:“男人照顾你,方便吗?”

    越少珩半开玩笑道:“不方便,缺一个女人照顾我,为我宽衣解带,为我梳洗擦背。”

    霍令仪作势要从他怀里滚出去,却遭他拦腰搂住,用力一提,将人往怀里带去。

    散发着热度的胸膛紧贴在她背脊上:“跑去哪儿?我如今怀里这个不错,就你了。”

    霍令仪以肘撞他胸膛,不满嘀咕道:“谁要伺候你,我不做丫鬟。”

    他和那晚窗台下一样搂抱着她,下颌贴近她脖子处,呼出的气息灼烫着她的后颈。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缩脖子,不由笑了下,压低着嗓音,沉声诱惑:“不做丫鬟,做女主人总可以吧。”

    霍令仪缩在他怀里,心脏砰砰直跳,这话有些直白了。

    她脸上微微发热,故作鄙夷道:“想得挺美。”

    越少珩轻笑道:“想了,也做得,改日我跟皇兄请旨赐婚,这回你愿意嫁我了吗?这对镯子,本就是我母后赐予我与未来王妃的贺礼,戴上了,便没有摘下的道理。”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腕间,霍令仪除了摸到一块带着他身体温度的镯子,还有一条细细的绳子。

    是她送给他的彩绳,他还戴着。

    霍令仪指腹沿着他掌心的纹路摸索,娇蛮地说道:“是你硬塞给我的,你还不曾问过我意思,你这叫强买强卖。”

    越少珩掌心酥麻,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拢在自己手心里,亲了亲她的后脑勺:“那你如何才肯嫁?当初在御花园里,你说你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嫁给我,如今你喜欢我了,也不愿意嫁给我吗?”

    霍令仪想起他们在御花园吵架的事便来气,与他算起账来:“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本王要娶的王妃必须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绝不可以与本王对着干,像你这种刁蛮任性,牙尖嘴利,还刻薄自私的女人怎堪为本王王妃,你还不配。’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她学起他发脾气的样子惟妙惟肖,就连语气都带着令人讨厌的高高在上。

    原来她当时听到的他,是这个样子的。

    越少珩少见的难为情起来,还好纱帐里昏暗,只有他们二人喁喁私语,他不介意低头哄她,温热的唇落在微凉的耳尖,与她耳鬓厮磨:“我说的那都是气话,做不得数。”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难不成……你那时候真想娶我吗?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霍令仪缓缓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

    软枕上,两个人呼吸相近,可惜霍令仪闻不到气味,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他没说话,只是很轻的嗯了一声,几乎让人听不见。

    外面喜鹊停歇了下来。

    沉静的夜里,眼前漆黑一片,眼睛不可视物,唯有耳边怦然跳动的心跳声,让她感知自己还在这个世间上活着。

    霍令仪窝进他怀里,搂住他劲瘦的腰身,耳朵贴近他的胸口,闭上眼,仔细聆听他的内心。

    母亲说的,心跳会告诉她答案。

    “那我等你。”

    回答她的,是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以及将她缠得越来越紧的手臂。

    额间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好。”

    *

    御书房内。

    殿内的鎏金青龙香炉里燃着龙涎香,洞开的雕花回纹万字木窗送进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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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亮大殿。

    圣上高坐明台批阅奏章处理国事,身后有两个宫女执扇,为他驱散暑气。

    一个小太监垂首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景王求见。”

    圣上搁下沾了朱砂的狼毫,端坐高台之上俯视下面传信的小太监,八方不动,不怒自威:“这小子,当朕的旨意是耳旁风不成。”

    小太监的头垂得越发低了,战战兢兢不敢应答。

    还好一旁的德海开口解围:“陛下,景王被您禁足,宁愿违背圣意,也要坚持要来见您,说不定有些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圣上虽这样说,但还是叹了口气,让人宣他进来。

    越少珩换上了亲王袍服,朱紘绕过下颌固定冠冕,腰间扎着玄色束腰带,环佩加身,广袖长袍,步履生风,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越少珩来到殿前,撩袍行下跪之礼:“臣弟拜见皇兄。”

    “平身吧。”

    越少珩撩起前踞,缓缓站直身子,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皇兄。

    眼前的小十七虽一如往常那般丰神俊朗,但圣上总觉得和平日里常见的人有些不一样。

    往日里小十七喜怒不形于色,总是冷着一张脸,哪儿像今日,神采奕奕,唇边还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世人都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遇上什么喜事了?

    圣上面色沉静,食指轻叩着御案,盯了他好一会,干脆先声夺人,沉下脸来斥责道:“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如今应该在府里禁足反省吧。私出王府,胆大包天,可有将朕放在眼里!”

    “臣弟知错,但臣弟有要一事相求,因而不顾皇兄旨意,擅自外出,臣弟甘愿受罚。”说罢,他又重新跪了下来。

    这回五体伏地,恭恭敬敬,总算有来求人的样子了。

    圣上对他今日这般乖巧感到不可思议,从来都不曾见过小十七为什么事来求过他。

    就算有所求,也不会像今日这样郑重其事。

    “说吧,有什么事求朕?”圣上语气一松,透出了些和颜悦色来。

    越少珩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一动不动,一字一句郑重道:“臣弟,想求娶霍将军的女儿霍令仪为妃,求皇兄成全。”

    圣上声如洪钟,绕梁回响,恍若震怒:“你说说你,当初朕有意为你们赐婚,你却拒绝了朕,如今又来跟朕求娶,将朕当做什么了,随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

    越少珩重重磕了个响头,咚一声闷响,在安静的殿内回荡。

    “臣弟不敢,臣弟彼时年轻气盛,做错了许多事,现在想来,悔不当初。臣弟如今与霍令仪两情相悦,特来恳求皇兄恩准。”

    “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打小你就比旁人有主见,做事也顺从自己心意来,鲜少顾及别人,你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除了母后,就是朕最着急,如今见你铁树开花,朕心中甚是宽慰。本该马上为你俩赐婚,但你前不久刚闯下祸事被百官参了一本,转头朕给你赐婚,实在不妥。等你半年禁足结束,朕马上为你们赐婚,如何?”

    听上去像是一个兄长对弟弟的肺腑之词,但又何尝不是在表达对他过去所作所为的不满。

    越少珩明白他的弦外之音,缓缓坐起,白皙的额头上赫然留下一个红印,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兄长,眼底流露出坚定,不管不顾地请求:“臣弟想要尽早定下亲事。能否先赐婚,半年以后再成婚?”

    圣上叹息道:“本来可以,但你为了区区一个赐婚事宜,就胆敢违背朕的旨意公然外出,朕若不加以责罚,将来人人都效仿你,朕要如何服众?”

    越少珩目视前方,拱手道:“臣

    弟愿意领罚,但恳求皇兄高抬贵手,为臣弟先立下赐婚旨意。”

    圣上眯了眯眼,语气中暗含几许危险:“你在与朕讨价还价?”

    越少珩一愣,垂下手来:“臣弟不敢。”

    圣上挥手道:“下去领罚,朕自有主张,该给你的,绝不会少。”

    见他如此坚决,越少珩不敢再与之争执,怕惹怒了他,适得其反。

    他起身离开御书房,自行到殿外丹墀上,顶着烈阳跪了下来。

    有大臣来找圣上议事。

    进来前,景王端端正正跪着,一两个时辰后离开,景王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汗流浃背,浸湿了衣衫。

    他们从旁边的石阶离开御书房,边走边闲谈起一些秘事。

    “景王不是应该待在府里吗,怎么在这儿罚跪?他又得罪陛下了?”

    “肯定是因为骆家的事,听说骆雍入狱前,被景王动了私刑,脸都抽烂了,在狱中险些没熬过去,骆嫔得知此事在御书房外跪着哭了一夜,最后哭晕了过去,陛下就心软了。陛下虽然恼怒骆家贪污,但对骆嫔确实疼爱,大抵也是为了帮她出口气吧。”

    “竟然是这样。看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你又扯哪儿去了。”

    “我说我家小儿昨夜抓了只蜈蚣玩,把他娘吓哭了,还揍了他一顿,小儿顽皮。”

    几人朗笑着走远了。

    *

    赐婚一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越少珩风寒没好,又在烈日下跪着暴晒了几个时辰,回府后,当夜就生起了急病,人烧得糊涂,呓语不断。

    江野与青山并未对外张扬,只请了位相熟的太医塾医官给他诊治。

    吃了几日苦药,他的精气神才养回来。

    身体尚未完全好转,他又迫不及待换上夜行衣,打算偷偷溜去将军府找人。

    青山从旁劝谏,让他先休息好了再去,但景王却不应。

    “再不去找她,她会以为我是个负心汉。”越少珩坐在床榻边沿,换上锦靴,又到铜镜前整理了一番衣冠。

    他平日里并不是一个爱看镜子的人,但遥想这几日生病,食难下咽,不知可因消瘦而损坏了容颜。

    他摸了摸下巴,发现晨起时才刮过的地方又冒出了青茬,有些扎手。

    他想起二人耳鬓厮磨时,他的下巴剐蹭到她脖子,她都会笑着说痒,然后推开他的脸不许再靠近。

    他要是非蹭上去不可,她的手指就会穿进他发间揪住发根,将他扯开。

    若他不管不顾凑上去亲她,将她亲到浑身发软,她的心就会软下来,手臂环在他肩上,一改刁蛮本色,对他轻柔抚摸。

    江野在门外等了一会,久不见人外出,便回到屋内。

    一眼便看到对着镜子来回照了几轮的景王。

    他一会刮起了胡子,一会不满意发冠位置,一会不满意衣裳样式,还想更换新衣,磨叽得很。

    江野忍着笑,出言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再晚些过去,霍小姐该睡下了。”

    “睡了才好。”越少珩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转头对上江野八卦的眼神,脸色又恢复如常。

    “走吧。”

    第86章 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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