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安稳居于深宫,好好做她的太后呢?
背后脚步声传来。万俟望倏然收回手,背在身后。
月台正端着药走来,见万俟望还在,不由得神色怪异道:“天色已晚,陛下不回宫吗?”
万俟望脸上挂着忧色:“我实在忧心娘娘的病。但既然有你照料,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望娘娘。”
说完,他转身欲离去,却正对上胡狗儿沉默以对的眼神。
万俟望长眉微压,觉出点烦躁。
这人存在感太过稀薄,他方才竟忘了胡狗儿也在?可那又如何?
万俟望嘴角勾了勾,对胡狗儿一个挑眉。又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到面前细细端详,指尖还带着些许濡湿。
那是孟长盈的泪痕。
胡狗儿的眼珠子霎时像是被粘在他指尖上,移都移不开。
万俟望得逞,骄矜一笑,慢慢踱步离去。
刚走出内间,便瞧见一片狼藉的青玉案。
事发突然,此时青玉案上还乱糟糟的。铜香炉倾倒,香灰撒得到处都是。断裂的蓍草棍零散着,青玉案边角还沾着血渍。
尤其那本孟长盈翻了不知多少年的卜筮书,正歪歪搭在玉案边缘,瞧着马上就要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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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望摩挲了下指尖,那丁点湿润早已了无踪迹。
他迈步走过去,俯身将香炉扶起。又拿起那本卜筮书,在手上理了理,正要放下时,一道喝声响起:“你做什么!”
万俟望眉间微紧,转头一看,果然是星展。
好个讨人厌的丫头。
星展皱着眉快步走近,探手就要夺过卜筮书。
万俟望往后一撤,身体一让,将卜筮书往后一拿,另一只手格挡住她的动作。
“娘娘还昏迷着,你却在这大呼小叫,你又想做什么?”
星展没料到万俟望竟然和她动上手了,又听得他的责问,眉宇间染上急躁。
“你快放下主子的卜筮书,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万俟望轻呵,眼眸鸦羽浓黑垂着,闻言又骤然抬眼,眸光慑人,“娘娘当真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你可还记得,朕是这大朔皇帝!”
往日在孟长盈面前,他一身气势总是收着,可此时凛然犀利之态毫不遮掩,竟真有帝王之相。
星展为被他所震,不免小退一步,目光惊疑,“你……”
她想说你不过是主子一手扶起来的傀儡皇帝,可望着万俟望幽沉面容,一时竟说不出来。
万俟望扯扯嘴角,突然轻笑出声,一歪头道:“我吓着你了?”
这一转眼,他又一如往常的爽朗少年模样,和人开着玩笑。
星展却难以放松,眼底仍带着警惕,可还念着卜筮书,只道:“你快将卜筮书还我。这可是褚太师留给主子的,如何能被你拿在手里。”
星展语气急,但好歹稍稍多了两分退让尊敬。
万俟望闻言,低头看着书页边缘泛黄的卜筮书。脑海里瞬间闪过六年来孟长盈每一次的占卜,略有怔忡。
褚太师之名无人不晓,此人名叫褚盛,字华延,乃是前朝汉室的天子之师。
当年朔太祖马踏中原、入关建朝那一日,褚太师三沐三衅,齐整衣冠,于褚家祠堂投缳自缢,清名气节传诵一时。
可无人知晓,褚太师是在年仅九岁的孟长盈面前悬梁而亡。这本卜筮书,是褚太师留给小外孙女唯一的念想。
万俟望想到这里,手中轻飘飘的卜筮书,竟忽然重如千斤,让他难以承托。
他强压住涌动的复杂心绪,迅速将卜筮书放入星展手中,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可一细看,脚步竟毫无章法。
直到走出长信宫,冰凉空气扑在面上那一刻,万俟望才骤然停住步子。
今日孟长盈一刀砍杀乌石兰烈,让他大为震撼。方知孟长盈往日平淡执棋的表面之下,翻腾着不息的仇恨之火。
可乌石兰烈并不能算罪魁祸首,孟家三族尽灭不能只算在乌石兰烈头上。
孟长盈的国仇家恨还有褚太师这一笔,还有漠朔人夺了汉人天下这一笔。
孟长盈又会把这些算在谁头上呢?成宗已死,乌石兰部已灭,那下一步
呢?
此时,万俟望突然很想很想看透孟长盈的内心。
他在她心里,是什么人?
一点冰凉忽而融化在他眉心。万俟望抬起头,入目是纷纷扬扬的雪白。
又下雪了。
寒冬腊月里,北地一场雪要下上许久。日子一天冷似一天,各州郡多地有皆有灾情。
这样的天气里,孟长盈身体越发孱弱,几乎稍一吹风就要病上好几天。
孟长盈的放纵,再加上万俟望的步步筹划,朝堂不少政事都慢慢交到万俟望手中。只除了孟长盈手里的兵权仍旧坚如铁铸,难以撼动。
但诸多事宜,万俟望审查批阅后,还要到孟长盈手下过一遍。万俟望摸不准孟长盈的心思,一颗心总也落不到实处。
御书房。
万俟望正伏案批阅公文,北地多有人冻死,亦有不少百姓自发迁往南方,官府也难以全然把控。
德福在外间拍下身上雪花,才端着热酪浆过来,小心劝道:“陛下,这公文怎么看也看不完,要不先歇一歇?”
万俟望瞥他一眼,注意到德福冻红的耳朵,还有眉毛上挂的化雪珠子,随手放下公文,问道:“雪又下大了?”
德福连连点头:“可不是嘛,这好大雪,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样大的雪……”
说到这,德福自觉失言,抬手朝嘴上来了一下:“瞧我这嘴,给冻傻了才胡言乱语呢!”
百姓看天吃饭。不下雪,来年麦子歉收;下了雪,若下太大,冬天又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这话私下里说说便罢了,哪里能在皇上面前遑论什么天不天的。这是僭越。
万俟望倒不大在意这个,他皱皱眉,道:“今年这冬不好过。”
德福不敢接话,只将热酪浆打开,奉到万俟望手边。
奶香浓郁,热气蒸腾。万俟望端起热酪浆,才感受到它热乎的香气,却又放下了。
德福赶紧问道:“陛下,可是不合口味?”他明明记得,酪浆加糖少盐,万俟望平时喝得最多。
万俟望摇摇头,迈步走到屏风旁,此处正挂着北朔南雍舆地图。
大朔在北,云城居大朔之北,国都距中原和南朝千万里。雍朝在南,国都建安位于淮江下游平原,富庶江南好风光。
“人言建安冬日无雪,四时如春。”万俟望眼眸幽深,手指点在一马平川的江南平原,话里像是带着易燃的火星子,“真想去瞧上一瞧。”
德福噤声,犹豫半晌才开口道:“陛下,奴才少时曾和父母亲过江而居。江南冬日虽不常下雪,但也是冷的,四时如春定是那些南朝诗人胡诌的。”
万俟望轻啧,笑了下,转身看向德福:“你懂得不少。太祖立朝后,汉人多南下,你曾随家人迁往南方,如今怎么却在云城宫廷?”
德福心提起来,眼睛都不敢抬,更谨慎地斟酌应答。
“奴才正因为亲眼见过,才知道传言不可信。人皆称南雍为后汉,汉多胡少。可即便如此,在南方受人尊敬、日子舒心的是汉人高门世族,也从来不是汉人百姓。”
南迁的汉人氏族太多,可南方的土地人力并不无穷无尽,供应皇室和本地南方世家尚且不足,更别说再给北方氏族分一杯羹。
一亩三分地里,北方氏族和南方氏族斗来斗去,不肯相让。可南方就那么大,再怎么压榨也挤不出更多的油水。
上面的人争权夺利、搜脂刮膏,下面的百姓日子自然难过。古往今来,无论南北东西,最苦的永远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
万俟望垂眸静静听着,片刻后,叹了口气,“天下未平,人人各自为政,局势动荡,都还有得熬啊。”
他拿起那碗已凉掉的酪浆,仰头一口饮尽,举手投足间却又意气风发。
他年方十七,这样年轻。
举目四望,他比谁都更能熬。唯一忌惮的是,孟长盈只怕要阻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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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跌倒你还是憋着坏的时候顺眼些。……
停灵三月,按钦天监算出的适宜日子,成宗棺椁葬入帝陵。
天上还飘着稀薄雪花,路上泥泞难行,一路还有繁琐仪式。
死人下葬,活人更受折磨。
万俟望方才亲自引了先帝棺椁入帝陵,这会才从黑洞洞的帝陵入口出来。
葬完自己的父亲,万俟望面色如常,扭头掸了掸肩上的灰尘。
一抬头,便看见正等在入口处的孟长盈。
她由月台扶着,打一把苍色伞挡雪。
一身素白,唇珠也白着,只有脸颊被冷风吹成病态的嫣红。
万俟望眼神定了定,迈步走过去,在隔了两步的地方停下。
“娘娘身子弱,怎么还等在这?”
孟长盈淡淡道:“权当送他一程吧。”
这话让万俟望眉目微敛,雪花慢悠悠落在他浓黑睫尾上。
“小七以为,娘娘对此事乐见其成,不是吗?”
他骤然抬眼,雪花震落,眼尾锋锐。
孟长盈眉心微不可察一蹙,冷声道:“这与你何干。”
万俟望查觉到孟长盈的推拒,却没有退缩,而是向前一步,垂目看着孟长盈。
“娘娘,父皇已死,乌石兰烈新丧,下一个又会是谁?”
他说得过分直白,戳破了他们多年间相互维持的和睦假象。
但即便如此,他仍没有问出最想问的那句话——
下一个会是我吗?
在你的仇恨里我也占了一席之地吗?
不知是在给孟长盈留一分退路,还是给自己留一分奢想。
静默片刻,孟长盈抬眼看向他,眸光平静,无波无澜,像是最宽广无垠的静缓河流。
“小七,你在怕什么?”
孟长盈唤他小七的时候不多。
“怕?”万俟望眼神微动,却下意识后撤一步,摇头否认道:“我并不怕什么。”
即使是幼时,被先帝不喜,被身为太子的老三欺压羞辱,他也从未怕过。
更别说如今他已是皇帝,他怎会怕?
孟长盈轻笑一声,压着万俟望后退的步子,向前一步。
静谧中,地上一层薄雪被踩过,清脆声音如踏松枝。
孟长盈缓声道:“你是我选中的皇帝。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死。”
风乍起,拂过孟长盈额边鬓发,竟给冷若冰霜的人添了两分温柔意味。
万俟望眯起眼,神色微震。
耳畔绿宝金珠在风中微微摇晃,冰凉凉一下一下点着颈侧。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金珠,很快又不大自在地松开了手。
孟长盈又向前一步,一双澄净眼眸望着人,皎皎如月。
两人离得极近。
万俟望不知为何,在此时突然有种想要退后的强烈欲望,怪异地几乎叫他手足无措。
孟长盈看了他半晌,才似笑非笑道:“你还是憋着坏的时候顺眼些。”
说完,不看万俟望诧然抬起的眼睛,转身离去。
万俟望站在原地,微窒的呼吸这时才吐出来,低声喃道:“这是什么话,我憋着坏才顺眼?”
嘀咕完,自己却先垂首笑了。
孟长盈还没走出多远,他跑过去跟在她后面。
旁边正是是无声无息随从的胡狗儿,一身鸦雏紫的袍子。
明明是个面上带疤的杂胡,竟也显得腰身劲瘦,模样俊朗。
万俟望眼神不加遮掩,故意在他面上一寸寸扫过,做打量之色。
胡狗儿对他视若无睹,眼里只有前方一道素白倩影。
他耳侧八棱银珠下草色丝绦轻轻飘动,瞬间让万俟望想起在紫薇殿,孟长盈指尖曾经蹭过那只银珠。
即便当时他也占了些便宜,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不是滋味。
可胡狗儿如今是孟长盈的长信卫尉,显然被她当成了半个自己人。
孟长盈有多护短,他是知道的。
万俟望皱皱眉,眼神忽而落在胡狗儿腰间佩刀上。
他眉尖一挑,计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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