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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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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哭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哭得心力交瘁,仿佛半生的风雨、志气的磋磨、夫妻的诀别、后嗣的零落一晌淹成洪水,滔天决堤而出。

    却又不知多久,十分浑噩间,一只素柔的帕子抚上了脸颊,带着热水里捞出来的温暖,更不及耳边温情的寥寥几字:

    “别哭了。”

    秦氏温声地哄她,此时不像夫妻,却像姐弟,“这些日来,你受委屈了。我都晓得。”

    吴览怔忪地受她擦拭,听那熟悉的语调带着乡音,那是他寒窗苦读、日夜听惯,又随他赴任南北,二十年来甘苦与共的腔调。

    光火不知何时已熄了,唯眼前之人,音容似旧,不知从杳冥间何处而来,为他所感,魂魄淹留一晌,成全他们夫妻半生的恩情。

    吴览抖抖索索地摸索她,从头顶抚上面颊,抚到双肩、手臂,惶恐她在梦里倏然消失不见,颤抖着搂入怀中,可怜她萧索单薄的身子,恍然想起她生彩儿时,吃尽了苦头,往后几年,一直身子不丰,后头才渐渐养回了几分。

    如今她却又瘦下去了。

    “你来啦……”他声儿哑得没了往常语调,连日来的愤懑、孤寂、苦痛,一时俱消减埋没,忽又愧疚起来,“你这时候才来,是恼了我吧。我、我又喝多了,我正要脱靴呢,你别恼……”

    说着手脚也不利索地弯腰去够鞋履。

    秦氏叹了一声,在他背后道:“傻子。”

    她柔弱无骨地从后攀上了他腰间。

    “你半生苦读做官,为这周朝天子犬马操劳,已无愧于心。如今是他家负你,害得咱们妻离子散,你还能坦荡地受他的官?阮籍穷途,也知恸哭而反;今日你哭罢这一场,也该为自己打算,改换一条明路了。”

    秦氏自聪慧,所道所做必有主张。经年来,除纳妾之言,他几乎无有不依的。

    这些日再多人劝,也抵不上她一句话。

    吴览心乱如麻,以此时心绪,压根想不明了,唯剩一点疑虑,犹豫道:“你、你也来劝,难道我当真不该坚持?”

    可他六岁开蒙,念的是儒家书、学的是圣贤道,何曾有过一点……

    “你早已行差踏错,正是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是那箱公用钱,你早该陪我一道入黄泉,又怎会沦为草寇?”那双手慢慢解开了他腰带,带着夏夜里一点沁凉,蛇行似的,又入他衣下来,逡巡游走。秦氏话语逐渐轻细,尾音带了一点风韵,“这么说,也是你欠我的,便当是为了我,从前辅佐天子,往后辅佐单将军。有了你,他们便不再是草寇,而是一支王师。”

    吴览渐渐听得痴了。

    “王师……”他咀嚼这两个字,此前从未想过;而身子逐渐被这一点沁凉点起了阵阵烈火,燃烧起来,从心尖一路烧至腹下。

    秦氏的双眸明亮,如夏夜的一泓清泉,冰冷而温柔。

    她轻轻一带,吴览便倒回锦褥里。她便舒展身子,莹白的一缕,坐了上来。

    今日的辛娘,又比往常风情。

    吴览沉醉在一场春风正酣的梦里,浓情醉意,喁喁私语,仿佛又回到初与她成婚时,情难自禁的痴狂。

    酒意醺人。

    中霄月夜,银河促织两繁繁。秾李胡乱裹了衣衫,将乌黑长发挽在一边,未着罗袜,只趿拉着鞋,露出白皙玲珑的脚踝,信步而出。

    身上酒气杂着蔷薇花水,反更馥郁浓烈。她步至庭前,拉开院落门扉,闲闲往两旁而顾。

    风月余韵难掩,浑然天成融在向那阴影处投去的一睇里。

    那角落里慢慢走出来一人,瘦长的身量,也喝了几杯,却丝毫未见醉意,一双眼亮得吓人。

    “成了?”

    秾李一时未言语,似禁了一宵的狂风骤雨,靡丽里现出些慵懒,就这么敞着一段延颈、半片雪脯,红梅印痕点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赵芳庭。”良久,她终于开口,不再唤什么大官人,直呼其名,又伸出手来,“我要你的碧玉笛。”

    她草草裹着一件半臂褙子,其下温香软玉,丝缕未着。赵芳庭眼尖,一眼便瞧见那雪白的小臂一截上,有个轻红的齿痕。

    这吴官人瞧着文秀肃正,到底也是个男人。

    赵芳庭一边暗自想着,取下腰间玉笛,爽快地交与,一边笑道:“姐姐可真是精细,咱们说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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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岂会诓你。里头说得如何了?”

    “当不起一声姐姐。”秾李得了玉笛,便紧攥在手,那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进眼底,眼波流转,有股子生冷冷的柔媚,“我既承了你的情,便当为你奔走。见效与否不敢说,但尽心力而已。”

    赵芳庭自是道好。

    他私底下劝哄利诱,兼掺了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威逼,令得秾李向吴览去吹枕边风。秾李也是个明白人,应是应了,只不过事后要他一样信物,免得他出尔反尔,将她与折柳两个说弃就弃。

    虽说哄她道那吴览多好多好,待枕边人必亲厚的;更兼从前是个官身,如今也一肚子文墨,将来必有大用;姿容风度也俱上乘,但这事说到底,与她从前在青玉阁时没两样。想来秾李心里头总也有一点不甘的。

    但正如她所说,承了他赵芳庭的情,她就得把这不甘压了,为他奔走。

    吴览已在屋中沉睡了。赵芳庭便不久待,又叮嘱了几句明日醒来云云。秾李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两下里分别,却又叫住他:“我姐姐那处,还劳你多照应。如今她身份不尴不尬,切

    莫教旁人欺侮了去。”

    赵芳庭满口应下,“姐姐还有什么叮嘱,一并说来。”

    秾李原已无话,想了想,却又开口:“我记得你已二十七八?”

    “小生年才二十有六。”他纠正。

    “哦,再有四年,便该三十了。”秾李关切的话轻飘飘抛出来,砸在他脑门上,“这男人啊,一上三十,便是有心也无力,可得好好保养着,多练功夫少想事——尤其是那虚头巴脑的算计人的事。”

    说着,也不瞧赵芳庭干瞪眼或怎么,转身施施然而归。

    屋中酒气盈盈,屋中人正酣睡。

    秾李褪了遮羞的衣裳,也不管床上地上凌乱散落的衣料鞋袜,径自躺倒在吴览身旁,望着他睡中的眉眼,想了一会自家心事。

    也不知明晨醒后,他是怪她还是自责。

    大抵是怪她吧。她低。贱的身份在此,他不仅要怪她,还要鄙夷她,将云。雨乱。性之事一股脑推在她头上。

    无妨,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收下她——在他想听听秦氏夫人的声音时。

    第85章 第85章凤鸟安向此枝歇

    酒后一宵。

    秾李尚未归。折柳坐于妆镜前,细细地描眉打鬓。

    她描画得很细致,比平日里更用心三分。琥珀在一旁盯着,不时为她递花儿朵儿,戴在髻上。

    镜中人粉匀春闲,一派淡雅却富丽的颜面。琥珀由衷艳羡,“娘子真好看。”

    “好看么?”折柳执着眉墨正画眉,随口应声,一会儿,描完了眉,又攒了一簇馨香的茉莉在发间,笑了一回,“我自小就被人夸好看……不过也没什么大用。”

    她妆成一样,琥珀便收拾一样。半晌腮粉胭脂又匀毕了,琥珀小手捏一捏胭脂丝绵,半好奇半跃跃欲试。

    折柳便将她拉近前一些,拿胭脂为她眉间点了一点朱红,瞧着一个胖乎乎、红艳艳的捧匣小童。琥珀欢天喜地地笑了。

    “听闻府署里要请西席,为头领们家中的孩儿授蒙课。”折柳道,“到时你也去。”

    琥珀顿时笑不出来,惊恐叫道:“我不要去!先生会打手心的——”

    “去,一定得去!打手心算什么?”折柳风致的眉眼一瞪,板起毫无转圜的脸来,“你小小年纪,不念书想作甚?”

    “我要侍奉娘子!”琥珀言之凿凿。

    折柳斥道:“没出息,在我身边能有个什么好,难道往后如我……”

    她打住话头,自觉有些落了面子,白了琥珀一眼,心中早已为她计议定了:想去也得去;不想去,踢也得给她踢去。

    琥珀不开心了,噘着嘴为她捧花儿,“厌恶念书”的心思直白写在脸上。

    折柳不管,自顾自戴完了花朵,对镜窥了一窥,消了那三分恨铁不成钢的气,道:“你懂什么,我是为你好。你如今在我身边侍奉,可知我也是个朝不保夕的人。若有一日被赶出去,难道要你跟着我流落街头么?还是重拾那旧行当,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好看……好看有什么用,好看的、低贱的人,只会被人变着法子凌辱。”

    她心知琥珀年纪小,一番话不过三分明、七分懵懂,说出来徒勾起自己满腔的愁闷,说罢了,只叹了口气,打发她去隔壁屋瞧,“你去望望,秾李回来没?”

    琥珀一溜烟去了。

    回来仍报:“还没。”

    没回也好,省得絮絮叨叨地问这问那,问得她怪没面子的。

    折柳妆扮穿戴毕了,吩咐琥珀看家,自己却取了床上睡惯了的那只枕头,袅袅风韵地出了去。

    一路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江宁不比义兴县,府署里后宅挤满了人;如今各家都被散入内城宅院了,按理说,如今后宅只合住单铮的家眷。

    虽说那人孤寡一个,哪里来的家眷,可那毕竟不是她赖在此处的理由。早已有人来知会,教她早往别处安置。

    可若她与秾李不在这府署里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便又得缠上她们。从前林江啸的旧部,也不是没背着他做过那些丑事。

    她指望单铮的屋檐能保得她们一朝一夕,不经风雨。

    她折柳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除了这一个人、这副样貌、这副身子。

    才出院门没几步,她心不在焉的,恰巧拐角里撞见了秾李,惊了一跳,念头一起,便将那枕头往身后藏。

    好在秾李也吃了一吓,却不像往日清明,眉间一两缕有些恹恹,仍问了句:“大清早的,姐姐去哪儿?”

    “我……”折柳语塞,瞧见日色初明,心念电转,搪塞道:“我晒枕头。你呢?昨夜去哪儿了?”

    秾李穿戴倒是齐整,除了神容有些疲倦,一切瞧着俱安好。

    “昨夜多喝了几杯,不知哪儿躺了一夜。”秾李道。

    折柳不及细思,只怕那枕头被她瞧出毛病,勾起一通唠叨来。好在今日她却轻飘飘放过了,只是点点头,往自家而去。

    折柳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也匆匆地离开了。

    最近三两日,日日夜夜摆着酒宴,锣鼓丝竹、欢声喧腾,把个单铮密不透风围在里头,折柳几乎找不着合适的时机,独自去见单铮。

    好在有家有口的头领们已携着家眷落住内城了,又是大清早,府署里头终于得了一毫儿冷清闲暇。她于是也得了空子,又挑拣人烟稀少的地儿走,不多时,便遥遥见了单铮的住处。

    她心里思量着:侍奉单铮的从人都是从义兴县带过来的,识得她,不大会拦阻;他多日饮酒,必定神智不如往常清醒,若还在睡着,浑浑噩噩便更好了;清晨么,但凡不是个没根的,那便有火气……

    她一边想,一边摩挲那只用惯了的、心爱的枕头,心中默默祝祷:枕仙在上,若是一举成功,往后我做了单将军的内眷,必定以金丝作线、珠玉为饰,亲手缝个重锦的绸套,一辈子不离不弃,舒舒服服供着您!

    天上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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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约摸是听见了她的祈愿。

    下一个拐角,已至了单铮的院落,才迈开一步,折柳猛地便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冷不防一下,将人吓了个够呛。

    那“东西”手疾眼快,稳稳扶住了她向后仰倒的身子,拉了她一把。

    低沉却清明的声音响了起来:“折柳娘子?”

    折柳就知道要遭。

    她摆上了一个客气而温柔的笑,后退半步,惊魂甫定,望着他初升的日光下更显赤烈的束发,本就不定的一颗心恍然又剧烈地震颤

    起来。

    单铮本人一向如此,有斗志、有冲劲,比鲁莽少一些,比沉稳又差一些;待自己马虎简略,待朋友却肯赴生死、两肋插刀。他身边围聚了一大批人,他们围拢过来,像星斗攒聚着日月,愿为他的一句话,便舍生忘死。

    她不是她的那帮弟兄、朋友,却一般无二地领略到这种烈阳一般的炽热。

    他待她的方式则更守礼、更温和一些。比如那罐獭子油、比如多事之秋时派来守护的兵将。

    折柳稳了稳心神,刚想要说点什么,对面单铮等候她片刻,不见她言语,又望见她神色恍惚,英武的眉却渐渐凝了起来,“是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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