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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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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第91章天在高渺处,人在红尘里……

    九月十四,寒露降,雀化为蛤,晴空萧肃。

    单铮点齐人马,共计三十有六,多是精明强干、身怀武艺之辈,做四司六局里百工装扮,有男有女;带着掩人耳目的笙箫、甑瓯、围屏、桌椅等,浩浩荡荡长蛇一脉,从江宁而发。

    他自个儿头扎着褐绸的巾子,一领鸦青短袍,腰里系一绦轻细锦绳,长裤下并不裹行缠,放着两条裤脚,一般勾勒得身形俊阔,刀削斧斫也似。赵芳庭、李三郎等人在他身后团簇,个个短衣利索、迎着日光,望得见眼底志气。

    这里头倒显得折柳与秾李两个好似两蔓嫩瓜,跑不远也跳不高,更别提抄一把朴刀,在这乱糟糟的世道里保全。只是非有二人不可,那三四十个,便伶俐如赵芳庭,也不晓得究竟怎样才算四司六局,全凭她二人作了主心骨。

    折柳便带着秾李,另几个女娘,坐于队伍前列的马车里头,只在单铮身后,并不露面,偶尔掀一掀车帘,遥望前后几十口人。本道辎重冗冗,前行缓慢,却不想打马扬鞭,一日更行出百来里路程。

    她二人在车里的滋味便不好受,一日夜下来,险些被颠散了架,更休提什么晓行夜宿。天不亮便出发,直待月上了梢头,实在不好向前了才围聚着停息,攒几簇篝火,草草歇就,全不住什么客店人家。

    就这么过了两日,早先还在江水畔,这一会已过了淮水,照这急行军的脚程,过不了七八日,便能抵达沂州。

    这夜照旧宿在林畔荒草地里,挨着一条小河不远,李三郎请折柳二人下车,赵芳庭早攒起了自己那一堆篝火。

    单铮照例将马上精铁枪取下,靠在手边,腰间又别了一支短刀,呼哨众人警醒,分派了守夜的差事下去,围坐篝火一旁,便瞧见折柳摇摇颤颤而来,裙角榴红似蔓延山火,下缘洒金,点点耀人眼目。只是她虽风致无两,眉心却微微蹙着,仿佛受着什么不堪的苦事。

    她来在篝火前,瞧单铮已烤起几张胡饼,也不说话,只是扶着腰,不远不近地坐了,与秾李两个嘀咕着体己话。

    单铮双眸盯着胡饼翻动,耳力却好使,依稀听她们说什么“颠簸”、“反胃”之类,心中颇有些好笑,面上却不露,投望去一眼。

    折柳却会错了意,道:“前两日讲了四司与排办局、果子局,今日讲讲香药局,可好?”

    “依你。”单铮收回目光。

    大体每样皆已有了统领的人,各领了差事,面上瞧起来当真像那么回事。

    赵芳庭便问:“香药局谁作供奉?”

    众人面面相觑,末了从角落里站起个纤瘦的小子,一身杂衣襕衫,方巾下覆的发乌如叠云,应声极是婉脆,“是我。”

    却是女子声音。赵芳庭一怔,细细观瞧,才见那是果真是个女娘,虽微垂着头,脸庞却好比羊脂凝露,一双烟云锁愁的黛眉,两只氤氲含情的墨眸,便不笑不语,静静地立着,便教人觉出绰约娉婷来。

    “怎么是你!”赵芳庭大惊。

    应怜倒很平静,火光中抬起脸来,向众人行礼,也不尴尬,“是我,我跟着来了。”

    “你该留在家中。”说话的是单铮,此时觉出一股子棘手,皱眉沉声道,“你一女娘,身既不能武,又难自保,若有闪失,宗契回来岂不懊悔?”

    “那也得他回得来再说。”应怜直言不讳,“多我一个不好么?我除了不会拳脚功夫,四司六局的排布安置,一应皆熟。再且说,如今要我回去也晚了,盗匪横行,若要我回,总得支个十几二十人护着我。”

    那还去什么沂州,全回江宁得了。

    那几人无法。秾李却偷着向她眨了眨眼。

    “就让她跟着吧,我与秾李不也是弱女子,一样跟着来了么。”折柳发了话,“况柳娘子置办雅宴的本事,只在我之上,我正缺这样一个商量的人呢。”

    单铮终于领教了她们这先斩后奏的本事,叹了声,摆摆手,叮嘱了几句保全自身的话,随她们去了。

    应怜便坐于篝火前,与折柳两个一左一右,说起了香药局这一差使的提要,如今金秋时节,晴日时用什么香、若有雨时又用什么香;堂前庭院里用什么香、女眷后宅里用什么香;来客衣香散乱时佐什么香、何种香之间相消相克。凡此种种,听得人头晕脑胀。

    单铮将饼烤了,分与几人,默默听着记着,又拿出水囊,正要喝时,却瞥见折柳捂着胸口,却是噎着了,“秾李,水、水……”

    他便顺手拔了水囊塞子,递过去。

    折柳被一口胡饼噎住,抄过水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嘟咕嘟狠咽了几口,才顺过了气,盯着那烤得香脆的胡饼,眼儿发直。

    “……慢些吃。”单铮只得提醒,接过她还回的水囊。

    秾李这才从车里取出自家水囊,目光却在他二人身遭转了一圈,缓慢而隐晦,什么也没说,坐了回去。

    应怜一无所知,说罢了,觉着尚无遗漏,便也歇了。

    荒草连天,繁星夜月,篝火升了十来围,团簇一堆,成了地上的星火,倒映天帷。此夜中难得的忙里偷闲,使人依约有了一种错觉:他们这一行人,是田猎游乐到此,而不是即将往腥风血雨里走一遭。

    折柳细细啃着胡饼,眼望应怜,叹道:“时日如梭,一转眼你竟这般大了,真想不到。”

    应怜奇道:“你怎说这话?好像你从前见过我似的。”

    “可不是见过?”折柳笑道,“我曾说过,你父对我有恩,难道是假的不曾?”

    她眼中有某种伤怀,映着点簇的火色,别有一种温柔。

    单铮忽起了一丝难得的好奇,问:“你从前是什么人?”

    “秦楼楚馆的营生,你问他作甚?”折柳斜乜了他一眼,自然泻出几缕浮花浪蕊惯了的风情。

    单铮咳了咳,俊朗的脸廓隐约浮现几分不自在,长腿微微向内收了收,“我是说再从前。”

    他这么问,应怜也将探寻的目光递了过来,跟着问:“我爹……与你有什么旧瓜葛?”

    篝火边几人不约而同将脖子伸长了些,虽面上看不出,眼里却都有兴味勃勃的神色。

    “想听?”折柳便勾起了红红的唇。

    几人皆点头,只除了单铮,身未动,却也将目光投了来。

    趁着荒郊里夜宿无聊,她便将这事作一话本笑谈说与了他们听。

    “不是什么勾人耳目的东西。我么只隐去乡邑名姓,你们听了也不许笑我。

    “我如今虽是贱籍,出身却是清白人家,只是穷苦。弟兄姊妹七八个,家里再养不活了,便将我送了出去,做人家养媳,自小便在他家长成。那户人家也算是耕读家传,故教我识得些字、学了些琴棋女红。一般俱得过,只是我那夫婿不争气,是个走旱道的。”

    应怜听到此处,顺口问:“走旱道?他是做车马行营生的?”

    折柳才抿了口水,险些呛了嗓子。

    赵芳庭嘿嘿地笑,小声与她道:“就是爱分桃断袖。”

    应怜瞪圆两只眼,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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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得脸面上红红的,不敢轻易插话了。

    折柳便接着道:

    “这天生五谷,养了百样人。你说我这般一个十里八乡数得着的美人,他怎么就不爱,却专盯着男人的下三路瞧。嗐,总之做他浑家,与守寡没甚差别。

    “舅姑俱在的那几年,他有双亲压着,脾性也不敢露,我与他关起门来,做不了真夫妻,却也太平无事。我十七岁上时,舅姑都去了,他便逐渐狂狼起来。我那时哪经过事,受不了这辱,只觉脸面都要丢尽了。就……”

    她一时又顿住,似乎要说又难为情说的样子。应怜想问又不敢问,怕再得个石破天惊的答语,臊得脸上挂不住。

    折柳也有些脸红,想了想却到底觉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来也不怕他们笑。

    “……就养了汉子。”她道。

    李三郎拍着腿哈哈大笑。折柳一眼瞪过去,“怎么,就许他不仁,不准我不义么?我也是爹生娘养,还不得有个知冷热的人儿?”

    “许,许!你说!”李三郎道。

    折柳便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感怀,仿佛回忆早已模糊的久远画面:“我那人儿,可说是一等一的好,模样俊俏不说,性情、志气更是拔群。他本是个赶考的举子,一来二去,便宿留了我家。本说定了待春闱后,回头再来,我便与那死鬼和离,与他远走。只是不凑巧,一次被那死鬼撞破私事。你们猜怎么?”

    “那必定闹出事来,捉去公堂?”李三郎道。

    余下几人,要么不做声,要么挂着了然的神色,唯有单铮,眼中浮现了怜悯,似乎并不在意这话里沾染了暧昧的风月情事,而拨开迷障,清冷地瞧见了风月掩映之下,故旧时的那一慌乱无助的女子。

    折柳道:“不,他没捉他去公堂。他甚至没声张,却又留他盘桓几日,请他吃酒,赠他绣衣玉佩;又有一日,他支我去镇上打酒。半日后我归家,却见了满床满地的血,夫君倒在床上,我那人握着刀,向我道:‘这卑鄙无耻之徒想要迫我就范,我杀了他,我带你走!’”

    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许是自己也觉着荒诞,一会儿却又笑不出声来,只得左右环顾,最后几分恼怒望向李三郎,“你不笑了?这不好笑么?”

    李三郎干巴巴扯了扯嘴角,“呃,还、还好。”

    折柳手里的胡饼已渐凉了,忽手里一空,却是单铮取走了饼,复又串在枝子上,慢慢地烤。

    她的心仿佛也像这胡饼,被烤热了一些,回过神来,接着讲她的故事:“……总之就是被村人拿住了,他有功名,他们不敢如何,却拿我立规矩,要把我沉塘。万幸正教一过路赴任的官人瞧见,言此举不合国法,将我救下,与奸夫一同扭送官府。”

    说到这儿,她有意望了望应怜。

    应怜便顿开了心窍,颇有几分张口结舌,“那官人,难道是……”

    “不错,就是你父亲。”折柳点头。

    应怜再说不出话来,却莫名往天去瞧,一眼之下,只见星河夜悬,点点琅玕,恰似珠玉垂帘,美不胜收。

    “举头三尺有神明,是吧?”赵芳庭此时向她谑笑,三分不正经、三分别有深意。

    她默然,咬了一口胡饼,细面咸盐,混成无数滋味,绽放在舌尖心上。

    折柳瞧着她,“他因掺和了此案,便坐一席于公堂,旁听了一程。也即是那时,你因淘气,窜来公堂玩耍,我跪在堂下,偶见了你一面。那时你虽年幼,却已能见长成后的风姿。我那会儿就想,这小娃娃可真漂亮,若来日我能养下个女儿,想必也应这么好看。”

    单铮不言不语听着,拔开水囊塞儿,喝了一口。

    清水本无味,却蓦地唇上散开一缕茉莉清香。他愣了愣神,下意识瞧折柳一眼,只觉这隐约的香与她勾缠,不知何故。

    半晌,他终回悟,一抹那囊嘴儿,指腹下却见了一缕红痕。是她唇上的口脂。

    脑子蓦地一炸,神色身子却一动不动。半晌,单铮瞧着她说话,樱唇檀口一张一阖,自己唇上仿佛有什么也跟着发热麻痒起来,终没忍住,微微抿了抿唇。

    赵芳庭将篝火旁众人不一的神色,皆看在眼里,却闷在心里,只拨动篝火,添了几根柴,笑道:“官人与你有活命之恩,你那样对他家女眷,算不算恩将仇报?”

    “我哪里恩将仇报了?末了将我那人按律斩了,我给充了籍,自此落入风尘,我也不知沉塘与沦为贱籍,哪个更不好受,也没偏怪他;还将她——”折柳却道,指着应怜,“给救了,不正是一报还一报?再且说,将她充籍的是官家,与我何干。”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官司,真好比一团乱麻,堵得应怜全不知该哭该笑。

    也不知父亲天上若有灵,瞧见了因果,会作何想。

    折柳说罢了,一晌再无话,只听着赵芳庭与李三郎两个说些无关痛痒的言语,自己倒豆子似的说了些往事,也不觉有什么伤心的,随手又摘下烤热了的胡饼,咬了一口,冲单铮笑了笑。

    她这一笑,微微弯了弯眼眸,那一点湖水般的波光,便摇荡了出来。单铮见着,只觉篝火离得太近,脸面被烤得有些烫,愣神一刹,别过头去。

    静夜寒蛩,言语渐歇。待月儿高升时,众人合衣或躺或卧,憩眠于篝火旁,一时间除了巡夜的脚步声,再无他响。

    夜中事只合博人一笑,昼晴时,众人还得赶路。

    往后一日,秾李再从马车中出来,却改换了形容,成了个粗低嗓门的少年人,连身形姿势也变得陌生,若不是应怜已熟悉她,恐怕再认不出。

    她随男子骑马,泯然众人,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一副平庸的相貌。

    折柳一如平常坐车而行,只是自那夜掏了家底,便没什么好遮掩,时常挑了车帘,正在单铮的高头大马边,托着腮、仰着脸与他说话,一时问他出身,一时又问他这身武艺。单铮也捡些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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