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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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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雪球迷茫的叼住鱼走上一圈。邻居的吴大娘端着一小碟猫饭过来喂它:“你的主人坐了船,去长安过好日子咯!”

    雪球往码头跑,江面上只有远去的槽船,哪儿还有主人的身影?

    ……

    “听闻临安城有只疯病的猫,就爱往漂亮女郎脚下钻。”

    独孤九渊第一回跟着阿耶来临安,听到这则传闻觉得很生气:“往漂亮女郎脚下钻?真是丢我们猫族的脸,看我去教育教育它。”

    九渊拉着父亲一路打听,很快便到了那破旧瓦房前。

    雪球躺在杏花树边,奄奄一息。

    隔壁的吴大娘叹口气,对着九渊道:“可怜的雪球哦,它主人本来嫁到长安去了,路上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直接沉进大运河里了,再也不能回来了。”

    “这雪球也不是想钻女郎裙底,只是想找主人罢了,昨儿好巧不巧扒上了巡抚家娘子的裙摆,那娘子怕猫,吓得尖叫,雪球被侍卫一鞭子抽到路边,浑身是血,强撑着回来躺在杏花树下,估计命不久矣了,可怜哦。”

    吴大娘跟九渊聊完,叹口气回房了。

    雪球躺着在泥地里,像被人丢弃的一团毛线,夜间露水沾在伤口上化了脓,它想抬头舔舐,但是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好把脑袋斜靠在前爪,盯着杏花枝儿瞧。

    九渊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拽一下自家父亲的衣角:“父君,求你了,你能救它的对吧。”

    金华一族的当家主君站在一边,完全受不了最受宠的小女儿哭泣的脸。

    “把它抱回家吧,我来想办法。”主君道。

    九渊终于破涕为笑:“多谢父君。”

    她弯腰抱住雪球:“我们回家吧雪球。”

    “不对,它马上要得到新生了,不能叫它雪球了。”

    “那叫它什么?新生吗?”

    九渊很嫌弃:“父君你真是没文化”

    她想了想:“家里的天狗刚生了九只小天狗,不如叫它十狗吧,贱名儿好养活”

    主君扶额:“你这还不如我。”

    “我不管,就要叫十狗。”

    “好好好,叫十狗,就叫十狗。”】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金华醒了。

    它迷茫望一眼曲江,又抚摸一下头上的杏花花环。

    “我怎么在这?”

    “不管了,先回家吧。”它拔腿朝着段家食肆方向跑去。

    今日晴光潋滟,胡饼摊儿冒出蒸腾热雾,江边腊梅幽幽吐香,就连屋檐边的残雪,都被艳阳镶上一层金边。

    到了巳时,日头完全升上来,就连空气都变得浓稠,整个长安笼罩在这层温柔光影中。

    金华猫终于跑回了食肆,被蒲桃劈头盖脸一顿训:“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担心死了!”

    金华猫结结巴巴:“我本来在家躺着睡觉的,不知怎么醒来就在曲江边了!”

    蒲桃双手叉腰,眯着眼睛看它一会儿,而后转头去告状:“娘子,你看金华,定然是偷喝了屠苏酒,在这说胡话。”

    段知微没空理他们,只赶紧帮段大娘收拾东西。

    “怎么了?”金华猫问。

    段大娘忧愁道:“哎呦临街肉肆的武家娘子要生了,听闻半夜就发动了,到现在还没生出来,那武家郎君已经急疯了,满街乱窜呢!”

    她带上东西出门:“我年轻时在外头给人接生过,我过去看看啊!”

    段知微送她出门:“我跟你一起去吧,坐驴车去,比走路快些。”

    蒲桃在食肆百无聊赖,抱着金华猫出门玩,今日实在是热,不少长安的花以为春天来了,都绽放开来。

    蒲桃抱着金华猫在杏花树下等朱娘,一阵暖风吹拂过,花瓣纷扬飘下:“金华你看,还没到二月呢,杏花就开了。”

    它仰头去看,一片花瓣恰巧落到金华猫鼻子上。

    像迟了百年的,一个温柔的亲吻。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除夕团圆夜你听说过……

    武娘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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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女儿,母女平安。因为孩子出生那日,坊间的杏花一夜间开得繁盛,因此孩子取名武杏花。

    武郎君喜极而泣,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边哭着一边把廊下悬着的风干火腿往段大娘怀中塞。

    毕竟,段大娘在武娘子生产过程中出了大力气。

    到了满月酒那日,武家那个粉嘟嘟的小团子已经长得比二月枝头的杏花还要可爱,一双大眼睛扑闪闪盯着人瞧,周边街坊都特别喜欢她。

    她和段家人似乎很合缘,段知微等人来武家吃满月酒,小杏花看见她们就笑,更是伸着两只小短手要去摸金华猫。

    金华一脸无语的被婴儿呼噜毛,它想跑,一跑小杏花就哭,它只能一边颇为无奈的任她撸毛,一边叮嘱段知微把宴席上的青鱼煮打包。

    春节在即,青鱼、豚蹄等食材又开始时兴起来,长安人要忙着送年盘、置年货,整个长安都十分热闹。

    段知微也跟段大娘去年市置一回年货:纸马香烛肆的巨蜡、元宝;杂货铺的箪瓢、瓷器、箕帚以及药肆的酒糟、辟瘟丹。

    满满当当压了一驴车儿回来。

    腊月二十三是灶神升天拜谒玉皇大帝、禀奏人间善恶的日子,段大娘也按照风俗贴了灶马,用酒糟涂了灶门。

    宫中则有黄羊祀灶的传统,袁慎己也分了一碗,他没舍得吃,特意带回来。结果那黄羊膻味儿太大,没人肯吃,最后还是袁慎己一个默默坐食案前头吃完了。

    到了腊月二十七八这,年味儿已经很足了。

    各家都在门口烧了松盆,食肆忙着大扫除,换桃符、换新窗花,段知微特意在画棚买了一幅牡丹贺岁图,往正堂中央一放,整个食肆都亮堂了起来。

    陈桂芳带着白蘑菇掌柜来送年礼,一篮子黄澄澄的蜜桔。

    段知微知道陈家只剩她一个人,于是邀请她来一起过除夕。

    “我们这里有空房间,

    你待一晚再回去。“段知微热情相邀道。

    陈桂芳本以为今年又是自己一个人过除夕,本来还暗自伤感,听到她这话感动地直擦眼睛。

    白蘑菇掌柜趁机走到灶炉边上,偷偷夹了块烧饼藏到自己菌褶里。

    甄回也厚着脸皮想来段家食肆蹭除夕晚宴,段知微当然是满口答应。

    蒲桃又想回家,又舍不得食肆众人,因此段大娘去邀请蒲桃的祖父祖母一起来吃年夜饭。

    不知李衡从哪儿得知陈桂芳要在食肆过除夕,便跟袁慎己商议也要来。

    段知微有些为难:“没有空房间了。”

    “他可以住到隔壁的邸店里头去。”袁慎己道。

    今年过年晚,二月才过年,三月又是春闱,想在邸店找个空房间不便宜,再说李家是大族,李衡这

    段知微起了些八卦之心。

    袁慎己拿着刚剥好的橘子塞她嘴里:“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其他我也不清楚,问我我也不知道。”

    段知微不太满意地瞪他,而后把橘子咽下去。

    还挺好吃。

    除夕要来这么多客人,食肆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燃烧起来。

    阿盘买了颜色鲜亮的绣线,要缝制出最美的春幡挂在食肆门口。

    这幡就是把布条用个竹竿挑了做长条旗子,挂门口用来迎春,但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只起了个装饰效果。

    但是阿盘不管那个,她已经熬了几个大夜,才刚绣完布条上曲江边的垂柳,各色花朵都还未动工,整个人略微有些暴躁,没人敢找她闲聊。

    段知微本人也燃起了极大热情,整个人十分亢奋,什么鱼肉瓜茄杂果盘,通通往食肆里头买。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往床榻上老神在在一坐,还在想年夜饭的菜单以及有没有购置漏了的年货。

    她一个人想还不行,还要半夜拉着昏昏欲睡的袁慎己一起想,后者一边打哈欠,一边认命拿出纸笔帮她记录年夜饭的菜单。

    “阿滚前两日教我一道香糟肉和火爆腰花,我怕你们不能吃辣,所以得少放些川椒。它还送了我些从蜀地运来的苕菜,我做个苕菜狮子头怎么样?”

    袁慎己昏昏欲睡。

    “甜点来个八宝锅蒸怎么样,八宝饭里多放些豆沙,老人小孩都爱吃,听说有个叫粘糖羊尾的,听着就奇怪,我就没学。”

    袁慎己闭上眼睛。

    “哎我压岁盘和守岁烛买了吗,不行我去库房检查一下”

    段知微披了大氅跑了,袁慎己趁机搁下纸笔,躺下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待她回来还想兴奋说些什么,就看到自家夫君已经躺下睡熟了,外面响起梆子声。

    已经三更了。

    段知微也感受到一些困意,躺下来睡着了。

    除夕前一日,商肆也预备着挂了春幡和新桃符,而后关门休假,只待正月再开门迎客。

    段知微跟平常合作的酒肆、肉肆等互了礼,她每家送了一大盒年糕,对方回了一坛屠苏、一筐菘菜,还有些风干鸡鸭货。

    只是平常热闹的商肆都关了门,坊市间有些清冷,只有刮得呼呼的北风和偶尔飘落下来的枯叶。

    段知微看着觉得有些寂寞。

    熊猫阿滚戴着他那破斗笠,身披黑色披风,拖着一辆车从远处过来,车上满载了许多应季蔬菜和酱料。

    “除夕安康啊,阿滚。”段知微倚在门边跟它打招呼。

    阿滚很是知礼,放下车掸掸身上的灰才过来跟她作揖:“段娘子,除夕安康。”

    “你运这一车菜去哪儿啊。”段知微略微好奇道。

    “我自蜀地来长安,一个人过春节略感寂寞,因此邀请了在长安城内生活的妖怪们一起去终南山脚共度除夕。”

    它扭头看看菜,又点点头:“山脚土地庙的阿雪阿墨给我提供了场地,那庙里也有灶房,我只需带着菜和调料过去便好。”

    “有人陪着一起过除夕那真是太好了。”段知微觉得这场群妖宴会听上去就很温暖,于是大方赞助了一坛腌酸菜。

    “这个煮鱼炖汤都好,若是你只吃素的话,酸菜炒粉条也十分的爽口。”

    阿滚又深深朝着段知微作个揖,而后拖着一车菜走了。

    它的披风在北风中烈烈飘扬,还真有些大侠的味儿。

    段知微一直看它圆滚滚的身影消失,才回了食肆。

    过了晌午,邀请的客人全部都到了,李衡带了一坛经年的霸陵酒,听说很值几个钱。

    他很是骄傲:“这酒自太宗时”

    被陈桂芳一下打断:“行了行了,你怎么不说这酒自尧舜时就有了。”

    李衡气得脸色发红:“怎可用圣君来开玩笑?”

    “那你还拿太宗抬高你这酒呢?”

    段大娘在跟蒲桃奶奶唠嗑,老人家想来也许久没进到这么热闹的氛围里头来,笑得嘴都合不拢。

    段知微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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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食案边对着菜单发愁,被阿盘安慰道:“来个暖锅,再随意炒几盘菜便好,除夕夜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大家热热闹闹的说笑一回就好,在吃上面不用那么精细。”

    段知微突然觉得阿盘说话很有几分哲理。

    因着过年,市面上卖牛肉的摊儿也多了起来。在本朝,牛肉贩卖这件事时而管得严,时而管得不严。

    当今圣人就懒得管,毕竟他本人也十分爱吃炙牛肉。

    上行下效,最近酒楼里也出现了牛肉的菜,于是段知微也放心大胆买了一份牛前腿肉,做了牛肉卷,预备用来涮锅子。

    除了蒲桃的祖父母不用动手,其他人全部被发配到了各处干活,李衡一边蹲在井边洗菜,一边小声嘀咕:“早说我带下人来了,堂堂大理寺少卿蹲这洗菜说的。”

    陈桂芳来取洗好的菜,听这话不乐意了:“自己做的菜吃着才最美味,你懂不懂,再说了,人袁都尉与你同级,也没见他抱怨,就光听你抱怨了。”

    李衡赶紧闭上嘴。

    段知微在灶房忙着给鸡肚子里塞冬菇、糯米饭等,听他俩斗嘴,笑得拌馅的手都不稳。

    袁慎己在一旁大力剁肉,看她笑,也笑了:“李少卿出身名门望族,难得吃瘪。”

    段知微朝着窗口望一眼:“他乐在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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