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象彼时江书久的孤独与无助。
作为成年人应付小事故理应驾轻就熟,温敬恺却在两人已经毫无瓜葛的今日反思自己的失职,迟到的体贴与拿着残缺答案去问询当事人不美妙旧事的行为并不可取,他望向与舅母交谈甚欢的江书久,还是决定在休息时间麻烦一下何识。
何助理接电话一如既往地及时,不过他意识到今日老板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温敬恺在电话刚一接通就语速极快地问:“去年我生日第二天临时通知你加班,那辆车事故的发生日期是不是那天?”
这件事何识印象很深。因为江小姐搬家时他去送过保险公司寄来的资料,还代表老板将结婚证与戒指一送一收,所以他根本不用再翻工作日志进行确认,当即便肯定温敬恺的话:“是那天,当时江小姐还来未终找过您,她来得风火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前台刚给我打完电话我就看到她出电梯了,不过她没有进您办公室,在门外打了个电话便离开了。”
温敬恺心一寸一寸地沉下去,半晌没有发言。
何识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亦没有说话。两分钟后通话结束。
在非工作时间打扰助理,温敬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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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得到回答没有道谢就挂断了电话。
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到江书久的心情。她在门外听到自己表示没有与她有公开的打算时应该很失望吧。会和他在两人一起刷牙、一起漱口、一起洗脸的镜子前听到江书久说“不过我还是不太愿意的”时一样慌张、一样卑怯。
他们自以为是地为对方好,佯装大度开明地进行臆测,双双误会对方是心怀鬼胎。
一场车祸解构而来的所有百转千回的心事和水落石出的真相像是一个构成回归的项目,测试和验证的过程无比漫长,战线拉长至更改和修复错误的步骤已经一一完成N多次,可市场早就告诉他这个代码不用再运行了。
——系统从源代码处完全坏死。他和江书久的旅程早已结束,这个项目四天前被他亲自地、堂而皇之地宣告淘汰,再去确认任何都只会是徒劳。
隔着一扇门的内场热闹喧哗,三十一度的仲夏夜温敬恺心头燥热又干涩,微薄的酒意令他愁绪更深更重。
他以为那天与江书久签协议书时、在车里迎着晚霞坦陈时、更早追溯到他坐在演播厅里撒弥天大谎时自己的惆怅早就晾干了,可他今日迎着月亮还是会难过。
这绝不是重阳那晚的月亮,也不会是八岁的月亮,至少那些时刻,他还可以心存期待,放眼百年。
温敬恺还未从沉湎的情绪中抽身,半场离席又折返的柯谨辰倏然向他迎面走来。作为他回忆事件里的男配角之一,温敬恺很难调整心情给他好看脸色。
柯谨辰也不计较,急匆匆赶过来问他刚才是不是一直站在这里。
温敬恺睨他:“我哪里像你一样可以想走就走,久久还在里面跟人聊天。”
谁料他不巧撞到了敏感地带,柯谨辰扫了眼周围后放弃寻找,返身站在温敬恺旁边,回话态度难得不礼貌:“你的妻子你自然得候着,离婚了也得装样子扮体贴,不过你记着今晚俩人该各回各家就好,别又一头脑发热问人家要不要跟你复婚,也不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温总还玩先婚后爱那一套,小说这么写人都得骂声俗气封建。”
温敬恺脸色森冷,看出来这人今晚铁了心了找骂,遂平声呛他:“别欠欠儿地从我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你有什么气冲自己撒,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五十步笑百步?千金换一笑私奔毁桩婚的不是你自己吗?谁能有你大方?时间金钱都赔进去,恨不得年年飞西北十回,你干脆住沙漠里算了。”
柯谨辰不作声,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从烟盒里掸出一根衔进嘴里,没给温敬恺递,也没有点燃。
吹来一阵晚风,他咬着烟嘴就着风含混地说:“温敬恺,那天在工作室我还以为你真放下了,谁知道一提江书久你还是这么不冷静。”
温敬恺被他反将一军戳穿心事,没有再讲话。直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转身离开。
拉开木板门后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问柯谨辰:“烟好抽吗?”
当晚温敬恺和江书久十点过后才离开会场,司机早已等在承办宴会的会客厅门口,何识也主动加班来接他们,发现老板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醉一些。
江书久上车后就开始犯困,温敬恺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让她累了就先睡,到目的地后他会叫她。
车里没有任何嘈杂声音,是江书久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一时三人全向她投放目光,江书久不好意思地查看一眼,发现是吕尚安拨来的电话。
母亲在电话里催促她快点回家,又叮嘱她记得订机票,说姨妈那边今天下午催促过一次,再不去小表妹就要责怪他们母女两个出尔反尔了。
江书久轻言细语一一应下,一边对付电话一边在购票软件上查看合适的航班,一通晚间电话以“我还有二十分钟到家,你要是着急就等等我好不好”结束。
温敬恺全程在旁边保持安静,因为很明显江书久并没有将今晚的安排敞明地告诉母亲。旁边人收起手机后他平静自然地问她:“要去旅游?”
江书久用回答阳蘅一模一样的话说:“去爱尔兰,散散心,顺便探亲。”
温敬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良久才重新开口,祝她旅途愉快。
江书久下车后何识终于才敢回头,他费劲打起精神,拍了拍额头后问温敬恺:“您说想要联系S大的令教授,今天下午柯先生已经把他的联系方式传送给我了,其次A大经管学院的院长邀请您出席今年的开学典礼,您…还去吗?”
第43章
温敬恺周末并非无所事事, 此前赵思雯答应帮他约陆聿哲见面,不过对方不知从哪里得知温敬恺曾误会过他与江书久的关系,脾气极大地利落拒绝, 连自己表姐的面子都不给。
温敬恺不愿强求,只让赵思雯再次转告他,自己约他见面并非为了私事, 而是他希望对方可以再详细评估一下那部电影的技术价值,进而做出到底要不要进行营销的决策,不要因为合作方之一是未终便断然否决。
一来一回耗掉两个周, 赵思雯在中间做传话筒, 带回来最后的消息是陆聿哲同妻子去欧洲度假了, 短时间内没法回来。他告诉温敬恺要么将就着重新找营销公司,要么锻炼耐性安心等待。
温敬恺听到这个称呼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反问赵思雯什么时候有了弟妹。之前陆聿哲和江书久的照片寄到未终时他做过此人的背调,人物标签大大方方贴“单身”二字,谁料不到半年内竟连证都领了。
赵思雯挖苦道陆聿哲才不像他——与暗恋女孩辛辛苦苦久别重逢, 结果一场婚姻连三百六十五天都没坚持到便中道崩殂, 临头还要固守体不肯不公开离异事实, 真是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
温敬恺自认嘴上功夫没有好友厉害, 只好后退一步说与陆聿哲的合作等他回国再谈,直言自己并不想退而求其次。
赵思雯意味深长地笑一笑, 对他说:“你确实是在任何方面都不凑合。”
温敬恺几乎是顿悟她话里的意思。要是习惯苟且的话他不会这么多年都固执地守着一个人归来,何况还是在不知道确定答案的情况下。
他不是没有做过尝试, 在青龙寺被爽约令他恼怒,而人在年轻气盛时总执着于验证自己绝不是差劲的人。他主动参加过一些宴会, 社交场合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女孩数不胜数,人人都比江书久真诚勇敢, 她们更不会令他的情书无主、邀约落空,可他总是缺少心力再次投掷十年光阴,难以控制进行对比,最后眼里还是只是看得见江书久。
有些爱恋人的一生中只会有一次,温敬恺很早就明悟这个道理。
赵思雯要回家监督儿子练习书法撂完话就干脆走人,她不会干在公司加班这种主动送上门去被压榨劳动力的事情,不过周末愉快从不存在于温敬恺身上,他在公司待到下午五点钟,直到何识提醒他与令教授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才起身。
温敬恺与令先伍约在一家位于大厦高层的日料店。温敬恺本人并不喜欢吃生食,委托何识将两人见面地点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柯谨辰告诉他令先生钟意这家店新鲜的海胆刺身。
温敬恺在约定时间的十五分钟前就到场,侍者将他带引到预定的包间,他在等人的间隙扫到桌上褐色瓦瓶里插着的艳色剑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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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于是不可避免地飘到家里那盆他费心费力抚养了好久的月季。
温敬恺第一次注意到自家院子里的花是那天清晨江书久拉着行李箱要离开时,露珠从花苞掉落沾在她脚踝处,折射的光线将他轻轻松松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后来冬日降临园丁开始更换花的品种,他特意着他留了一丛。
养一株月季就好像可以拥有很多个春天。房间四季恒温,他每天清晨上班前会去给它浇水,因此这株月月红像是一个朴素的长久的见证,是江书久降级的代偿,致使他的情感无论是在她访学离开还是两人彻底失散后都不再空置,因为有这样一个载体用以盛放所有欢乐与悲伤。
时钟已经过半,令先伍居然还没有到。温敬恺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而后他想到今日是自己做东邀请别人且有事相求,便不觉得多等一刻钟是放低姿态。
包厢的门在他耐心耗尽的前一刻再次被拉开,令先伍拎着公文包走进来。他像是刚从某场讲座或会议上下来,臂间还挂着西装。
温敬恺坐在面对木板门的方向,隔着矮矮一张深色实木长桌看着令先伍将外套挂上衣架,并没有主动开口。
令先伍倒是不缺礼节,坐下后首先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些,辛苦温先生久等。”
他是懊悔的话语,神态却倨傲,没有半分做错事的样子。温敬恺确定自己与令先伍此前未曾有过节,但不知对面人为何莫名其妙地对自己有敌意。
“温先生今日约我是有什么事要谈吗?”令先伍问他,“S大与未终并无校企联合的业务往来,我院培养的学子也极少进入您司,不知您今天找我来是?”
“令先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您在截止日期前一天失信拒绝江书久的做法属实不厚道,我今日只是来替妻子讨个说法,再者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温敬恺开门见山地说。
令先伍提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清酒,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手里四个名额都满了,权衡利弊后舍弃排名末尾的又有何——”
“令先生五年前第一次参加S大博士后导师遴选工作,五年来同您合作的学者对您一向赞赏有加,”温敬恺打断他,“你今年的招收计划明显未满,我理解你有拒绝别人的权利,但为什么是在通道关闭前的紧俏时间里?用的还是毫无信服力度的理由来搪塞对方?这样做未免过于愚蠢。”
温敬恺看着对面人明显被他激怒才接着说:“我妻子从未与人交恶,你我有何纠葛你今天不如挑明了说,不必小人作风在背地里使刀子,谁都落不着痛快。”
很快温敬恺明白原因。他早就嘱咐过侍者无事不要进入,可包厢门在此刻突然被拉开。在看清走进来的女人时温敬恺神色立刻变得阴郁——他八岁时就见过这张脸,在十三岁时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朱旻。
温敬恺最近一次同朱旻见面是在温辛余去世后,她在葬礼上盛装出席,大有为一场死亡张灯结彩的架势。温敬恺作为在场唯一一位亲眼见证和验证父母和朱旻三个人命运悲剧的人,着实无法对她产生半分同情,仅存的只有厌恶。
他可以在心底粗暴地贬斥温辛余的为母不称职,可绝不涵容第三者对自己母亲的侮辱。
可耻的是朱旻居然有脸问他要遗产,当年裴成钧一跃而下她半分没捞着,看温辛余过世便当即恬不知耻地伸手索取,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与死者丈夫有过见不得光的一段。
朱旻实在懂得如何踩温敬恺痛脚,一上场就单刀直入:“未来得及向温辛余亲儿子讲声新婚快乐是我的错,不过你比你父母都要有能耐,一攀就攀上江家这个高枝,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免不了有江书久的功劳吧。”
温敬恺不认为自己和江书久的美丽遗憾值得讲给朱旻听,也不觉得这场谈话有继续的必要。他打开手机低头给何识发信息说自己喝了点清酒不宜开车,委托他来这边接自己一趟。
朱旻察觉到他漠视的态度后看笑话的心思收起来,她眼睁睁看着温敬恺慢条斯理佩戴手表,费劲平复恼怒后继续说:“温家还真是出情种,江书久知道你为她冲锋陷阵降低身段——”
“她不知道,”温敬恺打断她,声音森冷,“所以你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再去找她麻烦。”
温敬恺系好表带后看向令先伍:“你因为一个与自身学术毫无相干的女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拒绝另一个人品与科研能力都属上上乘的海归博士实在可以瞧得出你的眼界,久久想要与你这样的人合作共事才真的是决策失误,更何况她的优秀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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