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些日子早已惯于那事,如今不再那般,身子不适应了?
纪淮舟头脑发晕,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他端起面盆,打开殿门。
周照吉听到声响,自一旁耳房跑了过来,迅速从纪淮舟手中接过那盆水,问道:“殿下要做什么?”
纪淮舟嗓音微哑:“给我打一盆干净的水,要凉水。”
周照吉抬起头,纪淮舟微红的脸映入眼帘,他满脸讶然与急切:“殿下,你的脸怎么这样红?可是发烧了?我去找柳太医来。”
“我只是有点热,并未生病,你照我说的做即可。”
周照吉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我这就去。”他端着木盆跑远了。
纪淮舟站在檐下,仰首,目光掠过在风中轻晃的檐铃,望向悬在空中的皎洁月轮。
他发出一声低笑。
这下可好,心离不开霍少闻,身子也离不开他了。
不多时,周照吉端着一盆水快步进入殿内,他将木盆放在架上,转头看向正在慢条斯理挽衣袖的纪淮舟,问:“殿下要我服侍吗?”
纪淮舟:“不必,你下去吧。”
周照吉:“是。”小榻间的日光渐渐斜移,纪淮舟半边身子落在暗影里,他被霍少闻所讲的儿时趣事逗得前俯后仰,笑出了泪。
然而,心底那道声音却迟迟不肯消退。
纪淮舟知道,自己心内似乎有疾,且病得不轻。
他总有一些奇怪的念头,譬如将霍少闻锁在屋里,教他眼中只看得见自己,一辈子只属于他一人。
上一辈子,他甚至命人在寝宫底下造了间暗室,试图将霍少闻关起来,若非那场意外……
纪淮舟轻缓地呼吸着。次日,荆州刺史为两人准备了饯别宴。宴席结束后,众人休整半日,再次踏上前行之路。
霍少闻留了两个侍卫在荆州,让他们时刻留神那位神医。
一路东行,五日后,抵达一个叫“赵县”的小县城。
霍少闻提出在此休息一日。
整个白日,纪淮舟都不见霍少闻的踪迹,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纪淮舟坐在院子里生闷气,不时瞥院门一眼。
望眼欲穿之际,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苍茫暮色中,纪淮舟立即别过脸,背对院门。
“殿下。”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纪淮舟回头,幽幽道:“侯爷可真是大忙人。”
“殿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霍少闻没理会纪淮舟的挖苦,从怀中掏出人|皮|面具,二话不说贴在纪淮舟脸上。随后带纪淮舟换了身衣衫,两人乔装一番,来到大街上。
“你要带我去哪儿?”膳后,两人去了逐月山。
马车沿宽阔山道摇摇晃晃上行,纪淮舟靠在霍少闻肩头,双目透着几分紧张。
霍少闻揽住纪淮舟的肩,一路无话。
抵达神医住处,不巧的是,神医前几日去山间采药了,归期未定。
霍少闻拧起眉头,再次询问:“他没说何时回来?”
小药童肯定回答:“没有。往日他去山中采药,短则几日,长则数月,我也不知他这次会去多久,两位不妨过段时日再来。”
纪淮舟拱手道:“多谢小兄弟告知,叨扰了,我们改日再来。”
两人踏出小院,霍少闻面露愧色,张口:“我……”
“没事,”霍少闻一开口,纪淮舟便知他要说什么,回首看向他笑容温和,“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日后再来便是了。”
霍少闻长叹一口气,郁郁不乐。
两人站在院前,下方山道不时有马车行过,纪淮舟不愿看见霍少闻自责内疚,转移话题道:“山上有什么?为何他们都向山上行去?”
霍少闻一怔,思索片刻,向纪淮舟解惑:“是一座寺庙,据说极为灵验,寺中住持也是得道高僧。既然来了,我们不妨也去寺中拜拜。”
纪淮舟惊讶转头:“侯爷不是不信鬼神吗?”
霍少闻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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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是不信的,如今方知是我错了。”
纪淮舟疑惑更甚,在他看来,这些和尚道士都是装神弄鬼的骗子,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鬼神。不知霍少闻经历了什么,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
但霍少闻想去,纪淮舟只好陪他一同前往。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寺庙前。
两人下了马车,一个小沙弥迎上前来,恭敬道:“两位施主,住持想与你们见一面。”
霍少闻启唇:“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县城不似荆州,暮色时分,就已安静下来。两人穿过无人长街,一路行至城隍庙。
灯火通明的城隍庙前,站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纪淮舟远远瞧见枝桠间飘满了红绸带。
走到近处,红绸在夏日晚风中上下翻飞,隐约间,纪淮舟瞥见了一些字。
纪淮舟随手抓住离他最近的一道红绸,仔细瞧去,他浑身一震。
其上写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阿雁岁岁无恙。”
纪淮舟仰起头,快速扫视树间红绸。
满目望去,一句句皆是对他的祝福。
“阿雁长乐无忧。”黄昏之际,两人来到悬虹驿。
他们走的是小道,比官道要快许多,随行侍卫尚未抵达。
霍少闻吩咐驿站官员烧些热水,扶纪淮舟上了楼。驿卒将两人带到楼上正厅,恭敬地为两人推开门,躬身道:“大人请。”
“有劳。”霍少闻颔首,带纪淮舟进屋。
房门关闭,他一把抱起纪淮舟,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将纪淮舟放下,冷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纪淮舟顺从地褪下衣裤,当着霍少闻的面,将自己的腿打开。
霍少闻双眸骤然缩紧,一簇幽火悄然燃起。
少年虽清瘦,腿根处毕竟还是有些肉的,雪白丰盈。骑了一日马,大腿内侧被磨得通红一片,甚至渗出了几道血丝。
霍少闻双脚被死死钉在床前,他一眨不眨盯着雪间红痕,呼吸微微急促。
他的双目如同饿狼一般,闪着猩红的光芒。
“阿雁四时如意。”春光乍泄,绿草如茵。
山间羊肠小道旁的草丛中,一枚四分五裂的翠色玉佩躺在其中。翠绿与碧草几乎融为一体,若非那枚玉佩实在太过熟悉,纪淮舟也不会留意到。
他立即翻身下马,奔到那处,慌乱拨开草丛,寻着玉佩散落的碎片。
所有残片被送入纪淮舟掌心,纪淮舟双手颤抖,死死盯着碎裂的玉佩,目眦俱裂。
愤怒疯狂冲击纪淮舟大脑,脑海发出尖锐爆鸣声,怒火将理智焚烧殆尽,他满心满眼都是恨,其中又隐隐夹杂着几分委屈。
他抬起通红的眼,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霍少闻!”
藏好,不可让霍少闻知晓。
这一世的他好不容易对你动了心,不要让他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会被吓跑的。
纪淮舟唇角含笑,耳闻霍少闻那些趣事,不时发出惊讶低呼或轻快笑声。
霍少闻见此,绞尽脑汁从回忆的犄角旮旯挖掘出一些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讲述给纪淮舟。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纪淮舟面庞,纪淮舟那些生动表情映在他眼底,欢喜自心头满溢而出。
微风轻拂,竹帘摇动,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屋内缓缓流淌,随着风吹帘声一齐送入纪淮舟耳畔。
纪淮舟思绪渐渐模糊,在男人缓缓的讲述声中,眼皮轻轻沉了下去,不知不觉间陷入睡梦中。
房间内逐渐恢复宁静。
霍少闻凝视着纪淮舟沉睡的容颜,过了不久,轻手轻脚抱来一床薄被为纪淮舟盖好。他倚在小榻另一侧,以肘撑头,闭目养神。
夜色中,周照吉的脚步渐行渐远。紧接着,殿门“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缓缓合拢,闷响穿透暗夜抵达纪淮舟耳畔。
纪淮舟缓缓俯身,将头埋入面盆中。
冰凉井水一点点没过他的面孔,寒意渗进肌肤,流入体内经络,撞见奔腾烈火的一刹那,瞬时化为雾气。
看来那股火是无法熄灭了。
纪淮舟骤然抬起头,水流哗哗沿着下颌滴落,落在地上,聚起一洼小小的水潭。他取过一旁巾布,盖在脸上轻轻擦干水痕。
纪淮舟连烧三天三夜,命悬一线,就在周照吉心如死灰之际,他竟奇迹般的扛了下来。
纪淮舟熬过了疫病。
不幸的是,高烧许久,他那半瞎的眼睛彻底坏了,有时白日里也看不清东西。
后来纪淮舟登上帝位,两人遍访天下名医,都未能治好他的眼睛。直到纪淮舟登基五年后,在荆州的逐月山寻到一位神医。
纪淮舟的眼疾终于被治愈了。
霍少闻手指穿过纪淮舟墨发,轻轻按下他的头,吻住纪淮舟薄薄的眼皮。
这一世,他不会再让这双眼睛受到伤害。
第 36 章 第 36 章
他们走的是官道,沿途有驿站歇息,倒也不算太难熬。只是连着七八天待在马车里,纪淮舟有些坐不住了。
纪淮舟掀开车帘,霍少闻正骑着一匹乌黑骏马,与马车同行。他望向霍少闻,眼神中透露着渴望:“侯爷,我能骑马吗?”
霍少闻严词拒绝:“不行,殿下腿脚不便,为了您的安危,您还是坐马车为好。”
纪淮舟面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沮丧地垂下头,声音里充满浓浓的怅惘:“我从未出过远门,不愿这一路都窝在马车里,我也想知道外头是怎样的。”
尽管看出纪淮舟是在故意扮可怜,霍少闻仍不免被他的话刺中。
他叹了一口气,故作为难地犹豫许久,勉强道:“准了,但是有一个条件,殿下要与我共乘一骑。”
纪淮舟双眸微阖,躺在霍少闻怀中,浑身无力。
霍少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醉着吗?”
纪淮舟勉力抬起眼皮,笑了笑:“被你这一番折腾,酒意早就没了。”
霍少闻垂下眼,漆黑眼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你还记得方才醉酒时发生的事吗?”
“唔……”纪淮舟揉揉脑袋,“记不清了,就记得……你似乎一直在骗我唤你夫君。”
纪淮舟瞪霍少闻一眼,气哼哼道:“侯爷居然趁人之危,在我醉酒时如此欺负我。”
霍少闻闷声笑了,抬手将纪淮舟按进怀里,低声道:“既然你清醒过来了,那我便光明正大要求你,再叫一声‘夫君’听听?”
纪淮舟磨了磨牙根,抬手没轻没重地在霍少闻脸颊拍了两下,气恼道:“坏人。”
霍少闻也不恼,笑眯眯望着怀中人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由忆起醉酒时纪淮舟吐露的那些真言。
心头又隐隐刺痛,霍少闻唇边笑容泛起苦涩。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不想看到纪淮舟为了讨好他,将自己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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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全部抹除,变成一个合他心意的假人。
他喜欢的是鲜活的纪淮舟。次日一大早,郑言便前来告诉霍少闻,人找到了。
“她们说路过街市时听见悠悠琴声,那琴音十分动人,卫栖梧便找去琴阁与那琴师切磋琴艺。沉浸于琴音中,一时忘情,回过头来才发觉已是夜半。”
霍少闻眼眸微冷,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郑言还有一些琐碎之事要与霍少闻禀报,霍少闻从外头唤来周照吉,握住纪淮舟的手温声道:“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先去用膳,我晚点来。”
纪淮舟点头。
霍少闻将纪淮舟交给周照吉,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这才回头,语气有些不耐烦:“说罢。”
郑言:“……”
为了让自家侯爷早点去找七殿下用早膳,他只能加快语速,向霍少闻禀报手下之事。
纪淮舟离开房间却没前往膳厅,他指使着周照吉去找况兆。院中已被清理干净,唯有沙土间混着的微微褐色彰显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两人穿过小院,在靠近后山处的开阔之地找到了况兆。
况兆正做完每日晨功,赤着上半身,虬筋板肋,肌肉块块隆起,古铜色的肌肤在旭日下泛着明亮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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