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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第 81 章
纪淮舟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最先进入视线的就是霍少闻那张英俊的脸。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
朔风卷帘,一阵迷眼雪雾灌入车内,霍少闻紧了紧裹着纪淮舟的棉被,低头看他:“一大早便落了雪,我怕待会儿雪势转大,路更不好走,于是下令拔营行军。你身子如何了?方才那阵颠簸,有没有刺激到身上的伤?”
纪淮舟摇头:“昨日涂了药,如今身子已大好了,不妨事。”
“走得匆忙,将士们啃着干粮便上路了,也没什么能给你吃的,只有一些糕点,你先垫垫肚子。”霍少闻从怀中取出油纸包的糕点,拆开,取出一块枣糕,送到纪淮舟嘴边。
纪淮舟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将糕点用尽。霍少闻视线停在纪淮舟微鼓的腮帮上,眸中笑意加深。
“糕点有些干,再喝点水。”西宁州,临西王府。
如今是腊月二十八,即将新年,王府内却半点没有欢庆的意思。
三日前,世子殿下意外落水,高烧三日,如今终于退烧,阖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府医摸着胡子:“世子日前肝气上升,落水后寒邪入侵,邪伤肺卫,而见发热。如今世子脉象从容缓和,已然大好了。①”
“我想今日出门,可否?”
纪纪是白日,房间却紧闭窗户,显得昏暗,于是点燃了灯。
坐在床沿的霍少闻收回手,声音低沉。
长久的病痛折磨,让他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原本温柔稳重的姿态不再,反而变得阴郁,配上遗传自藏人母亲的碧绿瞳孔,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宛如雪原中的孤狼,择人欲噬。
“这……恐怕有些难度。”府医声音略惊,随即宽慰道,“殿下是担心王爷与王妃?不必心急,缓些日子再上路不迟。”
天气越冷,戎狄犯边的频率越高,十几年来,临西王府从没过过一个像样的新年,都在边镇守关,不让戎狄入侵。
府医说完,留下一个方子,叮嘱世子多休息几日,才带着药箱离开。
自他走后,霍少闻立刻吩咐亲卫:“准备一下,我们去蒙城。”
亲卫刚想劝说世子殿下多休息一段时日,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王爷与王妃在芒城,不在蒙城啊,两边隔着几百里呢。
“殿下是想去见纪淮舟少爷?”亲卫劝告道,“不如修养好再去,您这样,纪淮舟少爷一定会担心的——”
霍少闻没有回答,只拿起床头的弯刀,配在腰上,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门。
要快些。
外面天气阴沉,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架势,风声呼啸,卷过地上的枯枝与树叶。
他步伐极快,身后的人追赶不及。
要快些。
霍少闻直奔后院,牵出自己的马,上马的姿势干净利落,浑然看不出已缠绵病榻许久。
要快些。
他骑在马上,再也看不清周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蒙城。
他要快些见到纪淮舟,快些确定对方完好无损,快些将他拥入怀中。
才能缓解那个梦之后的……痛彻心扉。
纪淮舟却颇为灵巧地一侧身,避开了,径自在琴前坐下来,抬眼时刚巧捕捉到少年将军微微怔愣的神色。
他只当没看见,谦和地温声开口说:“诸位贵人谈论这天下大事,鄙人一介草民,听着却只觉得头疼。”
他看向霍少闻,气定神闲道:“我虽眼拙,却恰好瞧见霍将军听着这曲儿,似是不大得兴。鄙人凑巧略通琴技,不如就为诸位大人弹奏一二,聊以助兴。”
王开济不时用袖袍擦拭着额角的汗,喉头上下滑动间,他忐忑开口道:“这”
“这有何不好?”张兆放声大笑起来,他有些醉了,一手拈杯一手揽人地朝纪淮舟走来,复又转身将席上众人皆扫视一遍,“今日本就为替小将军接风洗尘,自当尽兴!”
纪淮舟面上带笑:“大人好生风雅。”
“听闻那抚南侯纪涟也擅琴乐!”张兆因这夸赞得了兴,大着舌头摇头晃脑道,“只是曲高和寡,难得一闻,反倒是纪二,整日流连瓦舍勾栏,很是喜欢人前显露琴技。”
他说这话时,并未注意到霍少闻的神色十分吊诡。
“二世子心浮气躁,杂念太多,琴艺自然不如其胞弟抚南侯,”纪淮舟倒是面不改色,伸手一一抚过琴弦调试琴音,温声说,“在下亦是俗人,不过聊奏一曲。诸位,吃好喝好。”
席间插科打诨,纪淮舟面上不显分毫,好似什么都没入耳,气定神闲地弹了半晌琴,待到话题从吹捧霍少闻的客套话逐渐转至抚南侯府各种流言时,终于开了口。
纪淮舟挑起一弦,琴身迸发出一声嗡闻,他笑道:“诸位这般好奇宁州之事,在下恰可说上一说。”
霍少闻闻言,遥遥望他一眼。
纪昌倒是饶有兴致地问:“小兄弟有何高见?”
纪淮舟轻笑一声,自持道:“高见不敢当,鄙人久历山川,从前恰巧去过岭南,不过略知一二。”
“诸位想必知道十四年前,宁州抚南王府何等尊崇显赫。前抚南侯将领纪珏替当今圣上悍守宁州,南境一时无人敢犯。”纪淮舟手上动作不停,清越琴音伴着他的讲述,缓缓涤荡在昏黄琉璃光下。
王开济久不言语,听到此时方才接话道:“是了,隆安帝十三年秋,纪珏攻占翎城,挫伤了南疆最后一点反扑气焰,南疆诸族元气大伤,直至今日也没能再度聚拢凝合,纪珏也因此名震大梁。”
“可惜好景不长,”纪淮舟轻声继续说下去,指间琴音不知何时加快了节奏,隐有激昂之势,“隆安帝十四年夏末,南疆残部二世子布侬达伙同内应,夜袭宁州,直奔抚南侯府而去。”
“此事大梁举国皆知。”纪昌沉声道,“彼时我尚为兵部左侍中,当年恰逢朔北十二部频频来犯,朝中实在难以抽调人马。更何况——那布侬达当时仅是收回翎城要塞,掳走纪家三子,并未乘胜追击。”
王开济一拱手:“抚南侯当年打得南疆各部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怎能重成气候。夜袭一事,想必已是回光返照。”
“的确如此,”纪淮舟眉目轻垂,手下拨弦更快,琴声嘈嘈,恍若山雨欲来,“只是当年被掳走的纪家三子半月间究竟经历何事,并无人知晓。”
鸿宝谦声道:“想来是布侬达也并无能力久耗,不至做得太绝,避免自断生路。只是纪二薄情纨绔,着实配不上这气运。”
“可不是么,当年归来的纪家三子中,惟那可恶的纪二毫发无损,”张兆冷哼一声,将怀中舞姬一把推开,复又饮下一杯酒,含糊道,“真要计较起来,他纪二还能好端端活到现在?不过是当今圣上宅心仁厚,惦记纪老将军劳苦功高,不忍叫其子嗣过分凋敝。”
张兆不屑道:“岂料这纪二终究烂泥扶不上墙,并无半分赤子之心,反倒常常胡作非为,将抚南侯府一众事务尽数压在其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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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纪涟身上,在宁州惹出不少事端来。”
纪淮舟似是低低笑了一声,这翘起的诡异唇角被裙袖纷飞的舞女挡了去,却被少年将军尽收眼底。
霍少闻面上隐有愠色。
“的确如此,可我在宁州时却听闻,当年三子归来一事并不简单。”纪淮舟别有深意地卖了个关子,“事变当夜,纪老将军尸体被南疆人一同掳走,一直未曾被救回。直至半月之后,将军头颅方才高悬于翎城城门之上。仅仅次日,纪家三子便被尽数放归宁城。”
纪淮舟轻笑一声,仿佛真的只是在说一件同他毫无关系的尘年异闻:“直至一月后,老将军的头颅才由纪二取回——听闻这是他同翎城驻守将领猜枚,赢回的赌注。”
拿自己父亲的头颅当做赌注。
王开济揩了把额间冷汗,心跳如鼓,连忙补上一句:“这、这手段虽混账了些,最终能使纪老将军魂归故里,总是好的……”
霍少闻听了半晌,冷不丁开口问:“那纪淮舟的赌注呢?是什么?”
纪淮舟隔着帷幕看向他,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叫霍少闻浑身都骤然绷紧了。
“自然是其胞弟——抚南侯纪涟的项上人头。”
席间一时骇然,琴声却猛地攀升至顶点,这调子激昂诡异,瞬息万变,惊得一众舞女不知如何再跳,纷纷跪倒在地,惶惶发抖。
“够了!”
霍少闻教他苦了那么久,他自然也要让霍少闻陪他痛苦才是。
他要让霍少闻痛到极致,悔到极致。
如此,霍少闻方能一辈子被他牢牢掌控在手里,听他的话,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
纪淮舟眸中笑意更深。
他艰难从被中掏出手,回身搂住霍少闻,声音中染着几分颤意,哽咽道:“侯爷,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的就是了。”
霍少闻声音嘶哑:“我们回去就成亲,昭告天下,我是你的人。”
第 82 章 第 82 章
三日后,大军抵达岚州蔚汾关一带,收到云州来信。信中说,东昌铁骑已被赶出大乾,仓皇东去。
纪淮舟将信递给霍少闻:“你怎么看?”
霍少闻读罢,沉吟片刻,道:“东昌此次领兵的是赵还,他极为奸诈,往往会出其不意阴我们一下。他或许并未逃回东昌,而是躲在暗处伺机再攻云州,又或是……”
两人异口同声道:“转向其他州城。”
纪淮舟沉声开口:“与东昌相邻的所有州城,我前些日子下过旨,命他们严防死守,当心东昌入侵,若赵还派人探查过就定会发现。在众州城严阵以待的情况下,他决不会贸然出兵。那么,他会去哪儿呢?”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异常凝重:“丰州。”
王开济起身坐直时,已是冷汗涔涔。紧接着,又对上霍少闻期待的样子:“小囝是有信给我?”
“……不许叫我小名。”纪淮舟先是锤了他一拳,接着欲言又止,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对方,“那封信,你真的想要?”
霍少闻用力点头:“我有很多话想对小囝说,纪日便给你回信。”
纪淮舟默然。
可是,那是分手信啊。
总而言之,信是给出去了。
纪淮舟跑得很快,有点害怕闻哥在看完信后追过来骂他是负心汉。
后面几天都没来信,也没人追上来,这让纪淮舟大松一口气。
“怎么了这几天,你提心吊胆的。”肖晓浑然不知,拿着干粮饼艰难地啃着。
纪淮舟幽幽地看他一眼,猛地上手把人的饼子抢过来:“你害苦我了!”
肖晓:“???”
他不好说自己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只唉声叹气,凄凉道:“完蛋了,我得——”
失恋二字还未说出口,便听车厢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一看声音源头,车厢上竟被扎上一根铁质箭头。
箭头锋锐,隐隐泛着蓝光,似乎淬了毒。
纪淮舟和肖晓对视一眼,顿时察觉到不妙。
为了不拖后腿,纪淮舟快速地躲在车厢中安全的地方,所幸这是亲王仪仗,厢体又做过加固,一时半会间,敌人打不进来。
肖晓则是抽出隐藏在暗格的刀,警惕地盯着车厢门。
外面很静,听不见厮杀声,只能听到时不时的兵器碰撞。
除了最开始的那柄箭,便再也没有武器袭来。
过了片刻,有人轻轻敲了敲车厢门,声音颤抖:“殿下,可曾吓着?”
声音很熟悉,但不是亲卫队的队长,而是季肃。
肖晓下意识地去看纪淮舟。
他为官做事素来谨慎,今夜来赴这局本就并非本意,如今撞破此等私密之事,更是恨不能立刻就走。
幸好席上众人虽并不做此想,却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
张兆最快回过神来,接了纪淮舟的话头。
他朗声应着:“说得好!这位小兄弟着实性情中人,此番话糙理不糙,在座诸位,谁又甘心手中金樽空对月呢。”
纪昌却不急,这年过半百的老臣捋着半花白的胡子,将来路不明的青年人上下打量一番,对方的帷帽虽将面部半遮半掩,可依旧能依稀看出是个标致人物。
纪昌面色沉沉,冷哼一声道:“既然诚心入席,又为何遮遮掩掩?”
“并非在下有意遮掩,”纪淮舟撩起半边帷帽,将右侧颧骨斜切至眼下的赖疤露出来,“只是相貌丑陋,恐冲撞各位贵人,失了雅兴。”
纪昌眯缝着眼,半晌才露出个笑来,举起酒盏遥敬纪淮舟,余下众人也不好拂了面子,连忙一同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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