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你今天回来,让我喊你和婶娘晚上去我家吃饭。”说着从后备箱里拿出个头盔递过来,“喏,我来接你回家。”
沈宴宁哭笑不得。“你成年了吗?能开车载人吗?”
沈云来把她的行李箱搬到车上,催促她赶紧上来,“哎呀呀,这又没人查。姐,你赶紧上来吧。”
沈宴宁笑了声,不置可否。
近岸的海面染上午后艳阳的暗红,礁石间海流的轰响不绝于耳。沈云来的电驴载着她在宽阔的海道上风驰电掣般骑行,迎面的季风不断吹过来,潮湿闷滞。
和帝京的干燥截然不同。
沈云来避开大型车辆,熟练地转过一个弯,偏头大声问:“姐,帝京好玩吗?”
好玩吗。高昂的物价,狭窄的胡同,还有一眼望不尽的高楼大厦,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的青春梦想。
沈宴宁在帝京呆了近四年,竟然答不出一个可以称之好玩的点,想了想还是回:“没有我们海岛好玩。”
“怎么可能?那可是首都哎!”沈云来明显不信。他长这么大,去到最远的地方还是在省城的外祖家,这个年纪对于大城市的繁华依然向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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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宁不太想辜负他心中的期许,于是问:“来来想考去帝京吗?”
“我哪有这个本事啊——”少年人愁眉苦脸,“就我这半吊子成绩能考上省城的大学,我妈可就要天天上崇华寺烧香拜佛了。”
沈宴宁被他逗笑,“省城大学也很不错的,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
天色渐渐黑了,中秋家宴,几个亲戚在小叔家凑成了一桌过节。小婶婶娘家是开饭馆的,她本人也炒得一手好菜,饭桌上大家聚在一起,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在一片片欢声笑语里度过了又一个团圆节。
晚饭过后,沈宴宁从饭桌上挤出来,歇在门口的矮凳上赏月。
屋里,蒋秀喊她拿两个月饼去和来来分着吃。
她在门口绕了一圈没看到人,最后在二楼的天台上找着了抱着手机傻笑的沈云来。
“月饼吃不吃?”她上前。
沈云来吓得一激灵,手机差点掉落,“姐,你怎么上来了?”
沈宴宁瞥了眼他快速摁灭的手机屏,假装不经意提起,“傻笑什么呢?交女朋友了?”
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男孩子脸皮薄,被人戳中心事,急匆匆地辩驳:“当然没有。”
海滩上一片昏黑,少年的脸颊上陡然升起一抹绯红,旁人一个意味深长的感叹都能让他惊得落荒而逃。
还真是青涩呐——
沈宴宁这般想着在藤椅上躺下来,望着漫天繁星,回忆起了离开帝京前的那一晚。
由于回家的决定是临时定的,当时临近节点,票价都很难买到,但归心似箭,她咬咬牙还是买了一张商务舱的机票。
付完钱的那一刻,她的心还在滴血。孟见清在一旁打趣,“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机票钱我出,你负责带我玩一圈,还能挣一笔劳务费,你看怎么样?”
能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
大半年没回家,一声不吭突然带了个陌生男人回去,她母亲看到大概率是要当场昏过去。更别提他们俩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她要怎么和她母亲解释呢。
沈宴宁找了个借口,“你去做什么?我从帝京回趟家,光车程就要转五六躺,早上出发,得天黑了才到家,来回一趟很麻烦的。”
“我又不怕麻烦。”孟见清搂着她的腰,一脸坏笑:“再说了,我还想给丈母娘送茶叶呢。”
这些话他总是能轻而易举说出来。
有时候,她总想质问一句,自己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可回头想想,他又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遇到了一个此生都爱莫能助的人罢了,能这样被他哄几句骗几句,已然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况且她又何尝是那个会真心换真心的人呢,彼此都心知肚明各自的无奈,缄口不言,装聋作哑是对这份无奈做出的最优解。
此情此景下,也只能期冀我们永远都不要长大。
沈宴宁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要自己冷静下来,“你别闹,我就剩这个假期能回家一趟了。”
孟见清松开她,俊秀的眉眼里拢着淡淡的笑,可让人总觉得浮上了一层雾,他笑笑说:“我不闹。那给我个地址总行吧,我给丈母娘寄点过去。”
沈宴宁拗不过他,也不知道他是真要寄还是随口一说,但到底没敢留家里的真实地址。他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也许今晚过后,就不记得这回事了。
可她还是低估了孟见清的执行能力。
当天晚上拉着她在网上从各个茶叶功效到成分都查了一遍,连带着鉴茶大师梁宵一也遭殃,大半夜被人一通电话叫起来品茶。
他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孟见清,你属耗子的!半夜叫人来喝茶!”
沈宴宁睡醒觉得口渴,推开房门,想下楼喝水。
一楼客厅里灯火通明,她愕然顿住脚步。
孟见清歪着身体靠在沙发上,手机开着免提搁在茶几上,自觉略过电话里那段咆哮音,“第一次给她妈妈送礼物总要正式点。”
电话那头梁宵一嗤笑:“又不是你女朋友,用得着这么上心?”
他沉默了好半晌,坦然道:“就是女朋友才要上点心。”
沈宴宁站在楼梯口,心情五味杂陈。
或许有一天,她也能这般坦然地告诉她母亲,挑选这份礼物的人当时花了多大的心思。
挂在窗上的蝴蝶风铃被海风吹得呤呤作响,灯罩下的灯光摇摆不定,时而跳亮,时而昏暗,夜间的大海发出阵阵轰鸣的海潮。
电话铃声响起,海水潮音被听筒里的声音占据——
“阿宁,我怎么没有找到你说的东门口西街?”
沈宴宁的眼睛被风吹得晶晶发亮。
楼下厅堂里,大人们还在聊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没人注意到她。
“宁宁,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蒋秀看到女儿要出门,关切问道。
她转过身,抓着门把手,从容地撒着谎:“晚上吃太饱了,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女儿素来乖巧本分,作为母亲也很少插手她的事,只是嘱咐她早点回来。
沈宴宁点点头,离开家后,往东门口跑去。
已经快深夜了,众多沉睡的渔船停靠在码头,璀璨星光下并排而立,船头高高翘起,罩下一个巨大的黑影。
沈宴宁一艘一艘船数过去,终于在数到第七搜船的时候看到了孟见清。
他半蹲在地上,手里拿了根狗尾巴草,闲情雅致地逗弄一只不知从哪跑来的流浪猫。
手电的光亮扫到他们那儿,原本乖巧的小猫倏地一下伶俐逃走,他好似才反应过来,丢了手里的东西,缓缓起身。
海水带着鲜烈的咸腥味翻涌上来,让人无端想吐。沈宴宁把手电背在身后走过去,柔声说:“我都说了来我家一趟很麻烦的。”
“是挺麻烦。”孟见清远眺那宏大的景观,浪潮翻滚。“可是阿宁,你骗我,东门口根本就没有西街。”
他的视线很平静,可沈宴宁觉得那底下藏着的东西远比海浪还要汹涌,几乎要飞腾出来,将她总头到脚淹没。
背后的手电筒张开淡淡的扇形的光,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仰着头浅笑承认,“嗯,我骗了你。”
对面沉默了许久,久到她手里的光亮都弱了一个度,才听到他低低的笑声:“阿宁,我好像知道你偏爱大海的理由了?”
沈宴宁:“?”
“因为海神会接受每个人的祈愿。”
否则我又怎么能找到你呢。
第23章
九月末的海岛凉风习习, 沈宴宁穿一条浅蓝色的吊带长裙,上衣套了件米灰色的薄针织,袅袅婷婷站在酒店前台。
工作人员再三保证房间的隔音效果没问题后, 她才转过身来找孟见清。
“海岛的酒店肯定比不上帝京, 但我问过工作人员,房间设施都齐全,虽然小了点, 不过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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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也还能凑合, 你觉得怎么样?”
她都把好话都说完了, 他又还能说什么。
孟见清一身清贵做派,靠在墙边, 听她事无巨细的安排,才发现,他来这一趟终究是要避开的家人。
“那你呢?今晚和我一起?”明知她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嘴。
大抵人都是爱犯贱的。
果不其然,她目光闪烁:“我跟我妈说出来消消食待会儿就要回去了”
孟见清眼里淌过一丝讥嘲的笑。
“那行,”他拿过她手里的房卡,“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免得你妈妈看到误会。”
沈宴宁怔愣在原地,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是想不管不顾拉着他的手走的, 可冷静下来后,她该要怎么和她母亲介绍这个人呢?朋友?同学?还是男朋友?
不管是哪种,总归是不合适的。既然一早就知道不合适, 那就不要提起, 最好也不要见面。
可是
在电梯门快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冲上去。
孟见清手快, 救下她一只手臂。
“明天我没事,要不要带你逛逛我长大的地方?”
她目光盈盈,诚挚地邀请他进入自己的领地,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终于他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那就麻烦我们阿宁了。”
隔着一道狭窄的电梯门,他在内,她在外。沈宴宁轻轻地摇摇头,“不麻烦的”
沈宴宁回去的时候,蒋秀房间的灯还亮着,她推门进去,“妈,这么晚了还不睡?”
蒋秀戴着老花镜,坐在缝纫机前,熟练地划线编织,“没剩多少了,今天改完明天就能给客户了。”说完又催促她,“你也快去洗洗睡了,别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
她“哦”一声,却迟迟没有离开。
家里的缝纫机是老式的,踩下去嘎吱嘎吱作响,像只年迈的黄牛,费力地爬上一个又一个坡。
“妈,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我不觉得辛苦吗?”在那缓慢沉重的声音里,她轻轻出声。
缝纫机声音戛然而止,蒋秀摘下老花镜,抬了抬手臂,“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沈宴宁走到她身边,替她捏了捏肩膀,“就是觉得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我很不容易。当年爸爸去世后,好多人都劝你改嫁,但你始终不肯,我知道你是怕改嫁后我会受委屈。”
提起往事,蒋秀也陷入了回忆。良久,拍了拍她的手,感叹道:“都过去了,你看我一个人不也把你养得好好的。人这一生不会时常圆满的,但要过得自在还是要遵从自己的意愿。”
自己的意愿吗?沈宴宁突然有些迷茫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遵从自己的意愿。”
“是因为去研学的事?”
她惊讶了一刹,“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秀转过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经还牵在手里牙牙学语的女儿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从她开口学会的第一句“妈妈”到如今可以撑起一个家,好像也就一瞬间的事。
一切都恍然若梦。蜉隙岁月里,时间似乎最不值一提。
“你老师和我打过电话,说你迟迟不肯做决定。”蒋秀握着她的手,慈母般说道:“我本不想左右你的决定,你已经长大,有些事我不好多插嘴,但你既然提起,我还是想说说我的想法。”
沈宴宁陷在沉默里,静静听着。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单从你老师和我的谈话里,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实意为你好的。妈妈没读过多少书,法国对我来说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但我想着,我的女儿能有本事去到这样的地方,那一定是足够优秀的。所以啊,”
她有模有样地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说:“不管你最后的决定如何,我都很为你骄傲。”
沈宴宁的眼眶逐渐湿润,蹲下身伏在她膝头,声音略微哽咽:“我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你怎么办哟,说不定过年都回不来。”
“哈哈。”蒋秀笑出声,“你把你妈妈想得那么脆弱啊,过年的时候岛上这么热闹,我哪还想得着你啊。倒是你,真去了那边怕是要哭鼻子哟——”
“我都21了——”
屋里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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