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死沉死沉,自然也就没听到那响了几秒的手机铃声。
直到快凌晨,她在一片燠热中,出了一身湿汗,疲惫地翻开手机看时间。
那是初春的夜晚,推门而出的一瞬间,脖颈感到一阵凉意,沈宴宁肩上拢着一条小毛毯。其实看到未接来电时,她设想过孟见清应该已经走了,只是出于心里某种怪异的期冀,她还是下了床走到门口,拧开了门。
晚风猎猎,遥夜沉沉。孟见清倚在楼梯口的窗边凭栏听雨,淅淅沥沥从窗缝蹑足而来的雨把他半只袖口打湿。他浑然不在意地转过身,与她隔廊相望,嘴唇掣动了一下,发出一点虚幻飘渺的声音。
沈宴宁住的公寓是旧宅,统共也就五层楼,上下楼梯全靠人工,就连楼道里的灯都需要自己去开。于是他们俩就在黑黢黢的楼梯口站了一会儿,沈宴宁听到他的笑声,问他自己要是不开门,他打算在这里站一夜吗?
孟见清三步并坐两步走上前,扣着她细软的腰说也不是,助理给他订了酒店,“我就是想来碰碰运气,万一你还没睡呢?”
他还是习惯性地豪赌,不过这次学会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沈宴宁关上门,看他熟稔在各个房间穿梭着,有一种他们好像在这里相处了许多年的错觉。
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她说:“下次你还是回酒店睡或者提前和我打招呼吧,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凑巧。”
孟见清脱下外套,瞅她一眼,说:“这世上所有的缘分都是凑巧。”
凑巧你开门了,凑巧我等到了,然后我们才能挤在这个狭窄的小屋下,心平气定地交换彼此的近况。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简单。
放在茶几上的线香释放出几分带着薄荷凉意的玫瑰花香,清爽干净,像生长在冰川下的一片玫瑰花海。
这片花香在日内瓦霪雨霏霏的春月里燃烧殆尽。
沈宴宁以为人生的际遇当真如他所说的就是这么简单,所有的一切都是凑巧。可她差点忘了,人之所以能成为人,是因为其本身有着其他生物无法代替的复杂。
复杂的生理结构,复杂的性格,复杂的社交关系,复杂的一切
世事纷杂,没有人可以如同岛屿一样默然地栖息在惊涛骇浪里。
生活是苛刻的,它从来不会因为你是人而对你心慈手软,它只会把现实一个一个砸在你脸上,让你清醒地明白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它赋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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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宁觉得自己挺拎得清的。和孟见清在一起的时候,因为知道没有永远,所以什么都没有求过,哪怕现在命运使然让他们重新绞缠,她也没有想过从这个人身上获取所谓稳定的永恒。
可是当事实血淋淋地剖开在面前时,再心硬的人也是会觉得疼的。
*
2023年的春末,好雨知时节。有人在这个时节里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春风十里的季节,席政亲自送来一个好消息——他要结婚了。
沈宴宁听到,并不意外,朝他举杯庆贺,重复着同样俗气的祝词。席政笑了笑,说:“这话是你复制粘贴的吧,查重率百分之百。”
她愣了愣,略显窘迫。
这段时间沈宴宁忙于应付工作上的事,对于他这个在异国唯一熟络的朋友少有联系,以至于都不知道他此趟旅行的主要目的是拍婚纱照,顺便以送请柬的名义询问一下她的近况。她不无尴尬地笑笑,客气地问:“需要我做什么景点推荐吗?”
席政嘁一声,说你要不要这么马后炮。
她对此表现得非常淡然,甚至毫无顾忌。
在这一派温和委婉的景象下,席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孟见清现在是在追你吗?”
他听赵西和提起,孟见清最近经常往国外走,因为出行的过于频繁,已经受到监察委的特别关注了。
“很严重吗?”沈宴宁抬起眼眸,最先问起他的情况。
席政挑起趣味问她:“如果很严重,你要怎么办?”
她突然整个人松弛下来,抬起玻璃杯喝一口酒,在莹莹日光下打趣说:“大不了我等他呗。”
席政听了,忽然笑起来,为她这份听起来不够诚意,却真的做得出来的天真。
其实沈宴宁心里跟明镜似的——孟见清那根本不叫追,顶多就是消遣,消遣完了,自然就散了。
这样的道理她分明洞若观火,却运用在孟见清身上时难得的一叶障目。
见完席政,沈宴宁打了辆车去孟见清的酒店。由于欧洲食材的匮乏,让她实在想念大中国的美食,而他又实在太会投其所好,这次来还特意从国内带了一些吃食给她。
出发前,孟见清打来一个视频电话,暗红色地毯上整整齐齐码着几排零食。他蹲在最前面,单手捏起一包狗牙儿,控诉说这玩意儿能好吃到哪里去?值得你远渡重洋也要买过来。
沈宴宁举着手机,咯咯地笑,反驳说你不懂,这是童年回忆。
孟见清确实不懂她的童年回忆,但那整整两箱的货物装的全是她点名要吃的零食。
他心想,这或许也是变相地留下了她所有的童年回忆。
沈宴宁下了车,在酒店大堂意外地见到了孟见吟。如果不是对方提前和她打招呼,她应该是不会注意到的。
即便曾隆重地去过一回孟见清的家中,她对他的家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印象,所以孟见吟喊她时,她有一瞬间是迷茫的。
孟见吟比孟见清要大个五六岁,姐弟俩的面部轮廓尤为相似,因为常年跳舞,她的身姿比普通人要挺拔些,人看上去非常爽利。
见到沈宴宁,微微笑着,问她还有没有印象?
沈宴宁下意识点点头。
她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场合经历过不少,心态算是稳的了。可面对孟见吟,竟然还是局促地搓着手,为一个合适的称呼绞尽脑汁。
孟见吟从小在探人心这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不费吹灰之力地替她结了围:“你如果不介意我占你便宜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沈宴宁也不纠结,顺着她的话下去。
孟见吟似乎很喜欢这个称谓,乐呵呵地问她:“有时间吗?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她表现出来的恰到好处的热情,让沈宴宁怀疑她在这里就是为了等自己,当然这也绝不仅仅是喝一杯咖啡这么简单的事。
孟见吟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至少不会太费劲。她向来烦和人交流,尤其是和一句话解释半天还说不出个所以然的人。
因为沈宴宁足够聪明,所以她接下来的这番话说得极其简明扼要,毫不讳言:“沈宴宁,你觉得孟见清会娶你吗?”
“我”沈宴宁被戳中痛楚,连她早已习惯的美式在这一刻都觉得苦涩万分。
孟见吟把杯子平稳地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和我们这样的人结婚,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她像在教育一个迷途知返的学生一样循循善诱,“意味着他要把你拉进自己的人生,但这样的人生未必是幸福的。一旦扯上金钱,也意味着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平等,而婚姻势必要让你们和利益扯上关系。孟见清明白里头的权衡利弊,所以他不会娶你。”
沈宴宁静静地搅着面前的咖啡,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就算他真心想要娶你也早就娶了,何必要兜兜转转这么久呢?”孟见吟说话擅长一刀毙命,手起刀落,主打一个快准狠。
她这一番话字字泣血,沈宴宁一听就明白。
她在劝她惜福。
但惜的不是眼前人的福,而是属于她自己的一个明朗未来的福。
孟见吟大概是说累了,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嗓,继续说:“你还年轻也足够优秀,未来的路还很长,为什么要把人生附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一定会成功,不是因为孟见清有多喜欢你,而是因为你身上那种毅力,勇气,以及审时度势的智慧,让我笃定你会一直走下去。”
沈宴宁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人死死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却在某一刻心慈地松开了手。
可她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执著地讨要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答案。
长时间的缄默后,听到孟见吟说:“因为爱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如果从前她还对孟见清抱有幻想,那么此时此刻一定是死了心。
第64章
电梯停在某一层。
沈宴宁拐进走廊, 一个一个房间号找过去,孟见清那间房门虚掩着,应该是知道她要上来特意打开的。她推门进去时, 他正在收拾地上那堆零食, 听到脚步声,回头问:“怎么这么久才上来?”
沈宴宁放下包,说在楼下大堂碰到你姐了, “你知道她来了吗?”
“她来参加个比赛。”孟见清站起身, 往她嘴里喂了一粒薄荷糖, “她和你聊什么了?”
沈宴宁细细抿着糖,清凉的薄荷味道在舌尖慢慢融化, 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眯了眯眼,眼里掠过狡黠一笑,说:“她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
“是吗?她难得这么大方。”他轻嗤。
孟见清上前一步,将她逼至墙角,略带点攻击性地挑起她的下巴,“那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啊,那可是五百万。”
“我就值五百万?”
沈宴宁忽地将双臂交搂在他颈后,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圈,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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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笑说:“五百万很多了。”
“”
孟见清松开手,低头看她,不怒反笑:“阿宁, 你不缺这五百万。”
“我不缺但我也想要啊。”沈宴宁舒舒坦坦地挂在他身上, 三分无赖七分玩笑,眨眨眼说:“最后总不能落得人财两空吧。”
孟见清斜觑了她一眼, 眼底光影交错,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秒,直接抬起她的臀部,把人熊抱起来往里走。突然的悬空让沈宴宁惊呼一声,双腿下意识夹紧他的腰。孟见清把人扔进床,俯身解开她胸前两个扣子,雪白的弧线引人诱惑。
他却什么也不做,直勾勾盯着她。就在沈宴宁以为不会有进一步动作时,他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揉进了她的腿根,黯声在她耳边说:“那我也得讨点利息吧。”
顶上华丽的水晶大灯璀璨得令人眩晕,沈宴宁的视线逐渐失焦模糊,烟雾探测器一闪一闪亮着红灯显示她的不安。
她想起来,房间的门还没关。
“门没关”她推了推身上的人,提醒道。
孟见清似乎并不在意,牙齿轻轻一挑,勾下她半边肩带,动作十足十地痞气下流,安抚道:“不用管。”
火热的唇袭到脖颈,沈宴宁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戳戳他的腰,闷声求他:“孟见清,会有人进来的。”
她眼底因紧张而沁出泪光,千丝万缕将他紧紧缠绕。
孟见清心底暗嘲,从她身上起来,认命地去关门。
再扭头时,沈宴宁已经穿戴整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一身火差点儿熄灭。
孟见清哪能放过她,托着她的腿伏上床,重新覆到她身上,姿态亲昵,却寒声说:“学坏了,小阿宁。”
“我没有”
“但这利息我今天还必须得要了。”他打断她,直接把她扯坏了她身上那条裙子。
三月的温度尚低,天逐渐暗下来,一层冷雾覆在玻璃窗上,映着朦胧月色。
沈宴宁赤脚蜷缩在沁凉的被单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时不时打冷战。
孟见清嫌被子碍手碍脚,踢到了一旁。
她气得咬咬牙,被迫只能抱紧自己。温热的气息游走进每一寸的肌肤,引得她忍不住向他靠了靠。
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孟见清凉声笑了笑,像是做刑前的最后慰问,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眼角。
如果天下刽子手都冷漠,那他无疑是下刀最无情的那个。
孟见清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毫无征兆地刺向深、处,那力道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孟见清”沈宴宁情难自已地颤出声,双手捏紧他的小臂,头埋进他衬衣里,独特的木质香牵起记忆深处某根神经。
三年未经垦荒的区域,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动情了,可当彼此深深嵌合的一霎那,她发现其实身体已经早于她,先一步适应了他的存在,至少她的确贪恋那一瞬间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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