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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15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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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气他的黑白不分,冤枉于她,伤透了心。

    陆令姜心意浮乱,焦虑和压抑似天边堆积的铅云,不断涌在心头,太阳穴更有微微热感,隐隐控制不住之势。

    晚苏还跪在地上,他挥挥手,赵溟将人拖了下去。

    陆令姜独自饮了口酽茶,遥望窗边的月色良久,才慢慢冷静心神。

    他之前确实没想过怀珠会和他分开,猝不及防,有失了分寸的地方。如今既然找到了症结所在,那么他将一切说明白,必然可以将她挽回。

    爱不会轻易消失的。她前两天还送了他观音坠,凭那做工和质地,即便不是她亲手雕的,也一定花了心思采买的。

    他不由自主地将观音坠紧攥。

    事情定然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怀珠说的也定然是违心话,她喜欢他。

    思及此处,他强迫自己的气息均匀下来,竭力抚平那些酸闷和烦抑的情绪。

    赵溟解决完了晚苏,回来禀告道:“殿下,莲生大师已到东宫了,随时可以为白姑娘治眼疾。”

    但大师的原话是,病人不肯回来,即便老衲有回春之术,也无济于事。

    ……

    白家老太太头七回魂那日,白家请道士做了法事,渡灵魂升天。

    天下起了皑皑小雪,琼花片片,几点老鸦在房顶的五脊六兽上停住,白家老小哭哭啼啼,气氛分外萧索。

    怀珠头裹缟素,随众人完成了这丧礼的最后一道仪式后,被匆匆赶来的兄长白揽玉告知,太子殿下正在会客室等她。

    她坠下黑睫,按之前约定的时日,陆令姜是该来了。

    怀珠换过了衣衫,磨磨蹭蹭才去见陆令姜。又因怀安用热茶泼了他,心中发虚,怕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拿怀安开刀。

    至会客室,见陆令姜一身藕丝褐色的白纻披风,两袖滚以卷涡状茱萸纹,行云流水,蔽膝盖在左右交叠的二郎腿上,眉上微微带了水渍,仿佛是冒雪赶来的,一身经了雪的潮气。

    他起身,额头飘着几缕被风垂下的发:“来了?”

    怀珠耷拉着双手站在原地,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她之前答应了他过了头七回别院,此时倒一时想不到解脱推诿。

    陆令姜走过来用观音坠的穗儿来扫她的脸颊,手也沾满了冰凉冰凉的气息。他左手裹着纱布,淡淡的膏药味儿,不知怎么受伤了。

    怀珠渗得下意识一避,蹙蹙眉,他们的关系已没有如此亲近。

    陆令姜察觉她的异样,抿抿唇,记得她前日跟黄鸢说——她早不喜欢他了。

    “小观音。”

    他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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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叫她,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几分笑,稀疏平常地道歉,“生辰那天我错了,跟我回去吧?”

    介于之前他也道过歉,解释道:“那件衣服是晚苏害你穿的,是不是?她被逐出去了。那日我误会了你,十分糊涂——”

    他后本想说“你原谅我,别让我一人独守空房了”,稍稍沉吟了下,觉得孟浪轻浮,便咽下去换成“打我骂我都可以”。

    怀珠既没打他,也没骂他,瞳孔静静映着窗外雪色,温度也和雪花一样冷。

    她道:“殿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他笑浪:“那你愿意回去了?”

    怀珠唇瓣微微翕动,漠然道:“当然,您要是派人来绑我,我自然得回去。”

    抬起头径直面对他,眼瞳虽病入膏肓似蒙了一层雾,却坚定。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自责,温柔假象,她不需要。

    陆令姜听着这寒似十二月寒冬的语气,笑不出来了,胸闷得厉害。她的话换个意思说——除非你派人强行绑我,否则我绝不回去。

    他们的关系,竟已如此严峻了吗?

    他准备了数夜的道歉,她似全然没听见,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融化。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治眼睛的喜讯。

    “就为了一场戏,你跟我闹成这样?”

    那年那场小玉堂春,他们错过了。

    错过了虽错过了。

    再无弥补的余地?

    陆令姜轻吐了口浊气,真不如直接绑了她算了。却又想起她眼疾严重,落泪会沤坏眼睛。

    顿了顿,他终于没说什么。

    一笑,笑得也分外淡。

    他努力维持着温柔的神色:“那好吧。你在白家多住几天……注意身子。”

    怀珠站在原地。两人很寂静。

    陆令姜脉脉注视了半晌,循循试探说:“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回去是给你的眼睛治病呢。你不喜欢我碰你,我不会的。”

    怀珠问:“眼睛?”

    他柔声道:“是啊,又给你请了个江湖郎中,也不知管不管用。”

    略去了许多辛苦细节不谈,怕好像他在她面前邀功领赏似的。

    以为她会考虑考虑,她却道:“不用。谢谢殿下了。”

    陆令姜一噎,怀珠如避豺狼地匆匆走了,没多看他半眼。她厌了他,厌乌及乌,连他的好意也一并厌了。

    他的心泛起一阵酸涩。

    ……

    白老爷将太子恭恭敬敬地送至白家门口,太子神色暗淡,赵溟等人都看出太子憋着暗火。

    谁惹了太子?

    遥望挂着两只白灯笼的白家大门,里面只有一人,能让太子吃闭门羹。

    盛少暄刚来白家吊过丧,遇到太子,猜出事情的原委。

    猛然想起,太子殿下的母妃就是当年的京城名角,唱戏这种事太子也会,且自幼受熏陶,还唱得很好。

    “好啊。”

    明明冷厉似鬼,他却故意散漫地顺着她的口气说,有几分惊人的忍耐和自控力,甚至……带着点笑不达眼的笑。

    “我对珠珠,有求必应。”

    “只是,你莫要后悔才好。”

    第144章

    重病

    这话暗藏机锋,但说过之后陆令姜倒真挥挥手,传许信翎到御花园的松风水阁见驾。一时间,怀珠微有茫然,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疏神之间,陆令姜已轻轻捏开她的嘴,将助孕丹喂下。怀珠猝不及防,连连咳嗽,待要呕吐那东西已滑落肚腹中。

    “你……”她双目染赤,沮丧寒心,伸出食指戟指欲诉。他握住她颤抖的指,信誓旦旦道:“朕答应了你,你总要也答应朕。”

    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石韫。

    且前天上坟的路上,石韫已堵过她一次,再三与她为难,此时俨然故技重施。

    “小美人。你可真好看呐。老天爷不长眼,才让你跟了太子。

    “爷要弄你两腿合不拢,哭着求爷。”

    说着就朝着怀珠扑过来。怀珠眼睛不方便,罗裙咔嚓一声顿时被撕下一块,腰带跟着松垮了些。

    石韫嗅着那块罗襟,更加兴奋,笑嘻嘻说:“你知道吗,当初你爹本来不用死的,但他太碍事,我故意把他磕死的。谁让那老东西反对咱俩入洞房?”

    怀珠捂着胸口,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可越焦急时刻,眼睛越看不清。即便看得清,她也不是一个体型剽悍男人的对手。

    情况危急,她想着西禅院虽幽静,却也有洒扫的和尚,便欲张口大声呼救。

    然尚未出声,嘴巴就被身后一只颀长干净的手捂住,淡淡的檀香味。

    怀珠的呼救淹没在嗓子中,回头,正好对上陆令姜冰凉漆黑的眼珠。

    怀珠拧眉,“你?”

    陆令姜低低道:“嘘。别惊动了旁人。”

    怀珠暂且听从。

    耳边是盛少暄慢悠悠的质问声,“……石公子,这座林子春意盎然,本是赏美景的,您怎么对一位姑娘如此无礼?”

    石韫脸色十分难看,顿时想跑,却被两个侍卫迅速冲上来,捆成了粽子。

    怀珠瞧向陆令姜,目光有些凉。石韫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一定要报仇。

    陆令姜似读懂她的意思,握握手,让她安心,随即冷冷上前去,一脚踹在五花大绑的石韫身上。

    石韫一溜滚,连叫饶命。

    侍卫递来了粗粗的木棍,他抡起来砸在了石韫的脊椎上,一阵骨肉碎裂之声。

    “啊——”

    石韫重重吐血,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可已经太晚了。

    风烟俱净的禅院小树林,顿时变得一片血泊,又腥又恶心,令人无法直视。惨叫和骨裂声,惊得早春的鸟儿扑棱翅膀。

    盛少暄在旁看着,不吱一声。

    良久,陆令姜收了手,长袍溅了不少血点子,地上人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问怀珠:“自己报仇还是我帮你?”

    怀珠难忍那恶心的场景,差点作呕。

    他擦了擦脸上污血,怕吓着她,竭力温柔地笑道:“还是那么柔弱啊?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强的吗?”

    怀珠一激灵,面如白雪,严肃道:“陆令姜,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说这些废话了?”

    他也真够干净利索的,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将石韫打骨折,就不怕惊动寺中众人?石家不是省油的灯,岂能善罢甘休。

    若被抓到,谁也跑不了,她这良民得进大狱,他这太子也不用当了。

    陆令姜笑影浓了:“你关心我啊?”

    怀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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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会他的自作多情,心意慌乱,若石韫能死且不牵连自己就好了。

    石韫的哀嚎声很快引来了一阵骚动,寺庙的和尚、东禅院的香客听到了,匆匆往这边赶过来。

    身形虚弱,腰板却挺得笔直。

    周嬷嬷语塞,柳枝的性命是娘娘救的,她们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不理解,娘娘为何放着优渥的盛宠不顾,非要避子呢?陛下日日来探望,心意昭昭不言而喻,迟早有恢复她名位的一天。

    怀珠膈应得难受,或许龙椅上那人因立场问题杀了穆南,不顾她的意愿长久软禁她,又或许她单纯畏惧分娩时滔天的痛苦,十月怀胎的畸形……这一切,都促使她必须找个办法偷偷避子,在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前,不能让孩子来临这世上。

    “拿下去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干脆而果决。

    周嬷嬷擦干泪水,一个奴才能有什么主见,只得依命行事。

    开窗通风散味,清洗药碗、煎药的锅,连她自己也要漱口沐浴,保证身上无一丝药腥残留。那人做了皇帝之后心思愈加细腻,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被察觉。

    微风的西风吹拂入室,吹散了腥浓的药腥,室内反而飘荡着一股哀凉惆怅的气息。娘娘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每日跟犯人似的幽禁于此承受陛下的临幸,衣带渐宽,形销骨立,麻木僵硬和行尸走肉差不多,还要忍苦灌这些令人作呕的避子汤,让人看了心头唏嘘。

    哪个好好的人幽禁上一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精神还能正常的?

    况且,昨日陛下刚逼着娘娘,用斧头亲手劈碎了亲生父母的牌位……

    这世上唯一能给她自由的就是陛下,可谁都清楚,陛下是不会放过她的。

    就这样蠹蚀了精神,一日日熬着,活不下去又死不了,前途渺茫毫无指望。

    陛下或许对她有爱,这爱还很强烈,但畸形的爱越浓烈越让人窒息,浓烈,他会紧紧扼住她的咽喉,人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十分痛苦。

    倒不如陛下对她不在意,新朝建立以来大赦天下,许多宫女侍卫都被放出宫去,陛下还会内帑拨一部分金银宽厚地给他们做成家立室之用。不被在意的人反而得了宽赦。

    柳枝伺候怀珠梳头,见镜中的人虽毫无血色,长久的深居简出更使她肌肤白皙得异常,但一双姣花照水的杏眸着实哀艳动人,盈盈仿佛含着春水。

    这么漂亮的美人,难怪陛下舍不得放手。娘娘最惹人注目的,便是这双眼。

    “娘娘今日少熬夜看些书,仔细疲惫着了。”

    怀珠怔忡摸摸这双眼,外人一定想不到,曾几何时她还是瞎子,那人治好的。

    因着这点恩情,她注定和他纠缠一辈子。

    沉沉叹了声,她忍着腹部的避子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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