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顾名声救了自己,自己的姐姐却连道谢都带着高人一等的不屑。张昂突然就失去了辩解的欲望,是她们给荣茵钉下了标签,打下了烙印,是她们以己度人,是她们让明珠蒙上了灰尘。
张昂想起在花园时荣茵说的那句话,她说没有人会在乎真相是什么样的。她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连亲近的表妹都会诋毁她,她也不想着去反驳,在外面都这样了,那在荣府里呢?
待陆五夫人也走后,垂花门的角落走出来一对主仆,正是陆听澜和陈冲。陈冲看着阴影处七爷冷峻的侧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一直觉得七爷对荣茵不一般,可如今荣家又卷进了泰兴商行一事,他也猜不准了。
陆听澜身上还穿着绣锦鸡的绯色官服,脸色沉重。荣家不单是官商勾结这么简单,今日暗探传来消息,泰兴商行的账目有问题,高价进货低价卖出,在短时间内变现了大量的钱财,只要略一深究,便知这其中的蹊跷——有人利用泰兴商行将见不得光的钱财过了明路,帮助官员贪污受贿,这罪名一旦做实,荣家将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荣川死后荣江才成了泰兴商行的二当家,而且还是一夜之间,这其中明显是有关联的,他现在觉得荣川的死或许没那么简单了。
“备马!”
第26章 簪子簪子
“你说谁来了?”武定侯府内,郭兴接到小厮的通传一脸惊讶,他与陆听澜不过在大兴喝过一次酒,平常也无甚来往,大晚上的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管家听闻来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陆阁老,早就把人领到了回事处,还升了盆炉火,郭兴过来时,陆听澜已经捧着一盏热茶在喝了。
厚重的门帘被人掀开,晃荡几下将夜晚的寒露隔绝在外,郭兴跨进门,笑着道:“阁老深夜前来,不是请我去喝酒的吧?”
陆听澜放下茶盏站起来,也笑道:“深夜叨扰,实在是事出有因……”
“陆阁老到底想说什么?”郭兴父亲是个武将,他虽是个文官,但性子还是随了武将的直爽,最烦文官的弯弯绕绕,他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陆听澜想要说什么,怎么能扯上他在江南织造局的事。
陆听澜摩挲茶杯的手顿住,淡笑道:“世子快人快语,陆某也就直言不讳了。我记得世子在江南织造局主事时,荣川是您的部下吧?后来您调职回京,也带走了荣川……”
“哼,这都是公开的事,阁老今日提起,意欲何为?”郭兴表面还算平静,内心早已警铃大作,荣川都死了四年,他以为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
感觉到茶不烫了,陆听澜啜了口茶,声音低沉:“前不久,我偶然得知荣川死后不久,他的马夫也死了,世子您说,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郭兴浑身都紧绷起来,陆家在朝堂上从不卷入党争旋涡,陆听澜能进内阁,是皇上为了平衡严党势力安排的。也就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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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的人,可为何要关心区区四品官员的死,是皇上授意的还是另有原因?
陆听澜看了眼充满警惕的郭兴,笑了笑:“上次在大兴喝茶时,我记得世子曾提起过泰兴商行,不瞒你说,我之前巡按江南,已注意到了。我还注意到,世子也曾暗中调查过,世子不必对我抱有敌意,我今日来,不过为了证实一个猜测。”
等从武定侯府出来,天已经快亮了,再回陆府已经是来不及了,陈冲赶了马车直奔午门,今天是三日一朝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琴心伺候荣茵起身时,疑惑地问:“姑娘,小将军的荷包您是收起来了吗?昨日四姑娘一来我就忘了烧荷包这回事,等到您睡下了才想起来,可是去暖房里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荣茵的脑子还迷糊着:“再好好找找,是不是被琴书她们收着了。”
“姑娘!我问过她们了,都没看见。里面还有五百两的银票呢。”琴心给荣茵穿好衣裳,又拉到梳妆镜前坐下,给她梳头。
荣茵打了一个哈欠:“傻琴心,银票我已经拿出来了,跟账本放在一块儿的。”
琴心无奈地叹气:“我的好姑娘,银票就算了,那可是外男的荷包,您留着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荣茵清醒过来,脑子里闪过荣荨的脸,又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四妹妹之前都不认识张昂,怎么会处心积虑地拿走他的荷包。荷包留不得,她吩咐琴心:“你再好好找找,今日请安琴棋随我去。”
今日的玉竹院里很热闹,姑父徐仲达的填房张氏从姑父的祖籍保定府探亲回来了,她这次北上除了探亲还要给徐婉莹办及笄礼,十一月初徐婉莹就要及笄了。
罗氏也在,她们正在商议徐婉莹的及笄礼该怎么办。荣茵请安完,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要我说,及笄礼的正宾请郑大人的夫人来,赞者就让茵姐儿来吧,再把与咱们府有来往的夫人小姐们都请来观礼,办得热热闹闹的。”王氏怜爱地将徐婉莹抱进怀里,抚摸她的头发。
罗氏皱眉:“茵姐儿就算了,她那个名声……莹姐儿不是和杨大人家的嫡次女交好吗,让她来当赞者吧。”
张氏听到这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个丧母长女,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让自己跑一趟不说,还要请这么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太太,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王氏疼爱徐婉莹没错,可及笄礼这么大的事需要用到的发笄不能敷衍了事,她可没想让荣府掏这笔钱,于是看向张氏:“莹姐儿及笄礼上的簪子想必姑奶奶带来了吧?”
张氏目光闪了闪,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带了的,莹姐儿的及笄礼我和她父亲都是极为看重的,才十月初,夫君就急吼吼地让我赶紧上京来,说要给莹姐儿好好儿地办一场。只是……老夫人您也知道,夫君为人老实本分,府中开支全靠他那点微薄的俸禄,砚书又是长年吃着药的,这即使有心也是无力啊。莹姐儿,你也不忍心看着你父亲为难吧?”
张氏拿出来的簪子,是一根很普通的金簪,只雕了并蒂开的梅花,连宝石珍珠都没有镶,孤零零的,一看就是便宜货,王氏看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徐婉莹直接心里一凉,张氏这是作践她呢,及笄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出这根簪子她还有什么脸面,杨素素和郑玉屏还不知要怎么笑话她。她用力挤了挤眼睛,小声地哭出来:“父亲宵衣旰食,我每每想起来都心疼,婉莹自己的脸面有什么要紧,怎么说都是父亲和母亲的一番心意,只是及笄礼上来的都是官家太太,要是戴了这根簪子,只怕丢了外祖母的脸面。”
王氏脸色难看得紧,离及笄礼只有十几天时间了,现在找师傅打一根金簪怎么来得及!罗氏一脸心疼:“莹姐儿别哭了,不就是一根簪子嘛,等会儿开了大舅母的库房找找,找不到就去玲珑阁里挑,总不至于让你在及笄礼上出丑的。”
荣茵盯着对面墙上的水墨画,感受到心里的无波无澜,低头笑了笑,细细想来,罗氏从来就没有在外人面前维护过她,以前在意的不行,现在却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徐婉莹转动着眼珠,坐直了身子:“这怎么行,只是在及笄礼上那天簪,怎好让大舅母破费……我想借三表姐的赤金松鹤长簪用一天,三表姐你会同意的吧?”
荣茵平静地看着徐婉莹。如果说昨天还有些怀疑徐婉莹在小花园的那番话不是故意为之,那么今天她就已经确定了,徐婉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而且一直都在算计自己。
罗氏想了想,她不记得荣茵还有这个东西,奇怪地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昨日在杨大人府上做客,陆五夫人赏的,大舅母你不知道,那簪子上的东珠有拇指大呢,我想及笄礼那天簪在头上给来观礼的宾客看,那荣府的脸上多有光啊。”徐婉莹眼泪还包在眼里,希冀地看着荣茵,一如平时可怜的娇弱模样。
张氏一听,想也知道这个簪子的贵重,反正只要不叫她拿钱出来就行,也说道:“茵姐儿,你这个当姐姐的,不会舍不得吧?”
“借什么,荣府还不至于轮流用一根金簪撑场面,茵姐儿平日也用不着,直接给你就是。”王氏也觉得这个可行,既不花钱还能保住荣府的面子。
荣茵没有回话,而是定定地看着罗氏:“这根簪子是陆五夫人送我的谢礼,母亲,我很喜欢。”她想起自己的十五岁,在冷冷清清的道观里,没有正宾没有赞者没有金簪。她想知道母亲会不会想起来自己的女儿也是需要及笄礼的,会不会感到一丝愧疚。
罗氏皱着眉,厉声道:“陆五夫人怎么赏你簪子,你是不是又出风头了?”
张氏被罗氏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是说世家大族最重规矩了嘛,怎么教训起自己的女儿也是不分场合的。
荣茵倔强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再一次重复:“母亲,那是谢礼……”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能得到谢礼,定又不知礼数地出丑了,你怎么配得上陆家的东西,还不赶紧拿出来给你表妹。”罗氏气得手都在发抖,说出口的话尽是刺向荣茵的利箭,字字伤人。
荣茵艰涩地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无力地垂下头,惨然一笑,她在期待什么呢,明明知道结果的,希望果真最折磨人。她站起身,眼睛虚无地盯着墙角,声音很轻:“母亲说的是,是阿茵配不上,我这就回院子拿。”
罗氏倏地抬眸,却只看到荣茵落寞的背影,闭上眼,攥紧了手。
冬至一过,没几天就是徐婉莹的及笄礼,天渐渐冷了,母亲的生辰也越来越近,荣茵这段时间除了请安就是窝在暖房里。玉兰图还是之前的样子,她抚摸着绣好的一丛丛深浅不一的树叶,只差花瓣就能完整,却犹豫着,没有再绣。
“姑娘,老夫人身边的丁
香过来了。”
听到琴书的话,荣茵从思绪中回过神,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祖母有什么吩咐?”
今日是十一月初三,徐婉莹的及笄礼,府里一大早就忙开了,荣茵早上去玉竹院请安时就向王氏请示了今日不会去前院观礼。
丁香行礼回道:“将军府的公子上门拜访,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二叔没在府里吗?”荣茵蹙眉,张昂是外男,将军府平常与荣家并不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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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拜访应是二叔去待客才是,王氏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去见客,也太不符合规矩了。
“二爷正陪着呢,老夫人叫您过去看看,小将军是来道谢的。”丁香笑着回道。
这是逼着她去了。荣茵隐隐知道王氏的心思,搭上陆家,荣家就算没有人在官场,也没人敢小看了。王氏利欲熏心,根本就看不清陆五夫人那日话里话外无不在撇清与荣府的关系,还一门心思想攀扯,今日张昂上门拜访,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连男女大防都不管了。
第27章 登门登门
这厢荣茵还在犹豫,另一边得到消息的徐婉莹却心跳加速。她只是寄居在荣府的表小姐,因此即使是看在荣府的面子上,来观礼的人也不多,原本她还有些不高兴,却听闻小将军登门拜访,难道是特意来观礼的?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脸瞬间红了。
张氏被热闹奢华的场面惊得直咂舌,硬要跟着李氏待客,拉着郑玉屏的手就不放:“听闻你父亲是詹事府的学士,啧啧,瞧你这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仙女似的。”
“噗呲。”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围观的众人表情也古怪。郑玉屏嫌弃的抽回手,小声和徐婉莹嘀咕:“这真是你母亲?怎么跟乡下村姑似的,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穷酸样儿。”
徐婉莹脸色一白,敷衍几句,然后悄悄把张氏拉到角落里:“母亲,您一早待客也累了,不如回房歇息一会儿吧,这有二舅母看着呢。”
“歇息什么,刚刚不是有丫鬟通传说小将军来了,我还没见到他呢。”张氏余光里走过一个夫人,穿戴气派,好像就是杨大人的妻子,已经被李氏迎着往里走了。不行,她不能错过这个结交的机会,在安庆哪有机会跟这些名门夫人搭话,不耐烦地甩开徐婉莹的手。
她还想见小将军?徐婉莹都要气笑了,小将军身份尊贵,岂是她说见就见的。死死地拉着她的手不放:“母亲!您身份不适宜见小将军,您还是回房吧。”
徐婉莹在京城汲汲营营三年,讨好王氏和罗氏不说,还像丫鬟似的捧着杨素素和郑玉屏,街坊四邻就没有不夸她好的。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今天是她最风光的日子,而且今天过后她就可以正式说亲了,她怎么能让张氏破坏她的及笄礼。
张氏听出来徐婉莹这是嫌弃她呢,心里不痛快,觉得她还真把自己当荣府的大小姐了,忘了以前做低伏小伺候自己的时候了?冷着脸训斥:“我的身份不适宜,你的身份就适宜了?你不会还痴心妄想以为你这样的就能嫁给小将军吧?听到小将军来脸都红了,你也不照照镜子,这满屋子都是金枝玉贵的大小姐,就说三小姐,她容貌就胜过你许多,小将军眼瞎了才会看得上你!”
徐婉莹脸色阴沉,她怎么就不配了,荣茵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跟她比的。宴息处又喧闹起来,是杨素素来了。徐婉莹也不好再与张氏纠缠,换了副笑脸走出去迎接,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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