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叫小的务必约您出来,否则性命难保。槐三尺微命,本死不足惜,可家中老母尚在人世,实不忍心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听从他,欺骗了东家,请东家责罚!”
苏槐作揖,深深地弯下腰去,荣茵不发话他就不敢起身,许久之后他双手开始微微发抖。
开春后温度渐渐升高,檐上的冰雪在慢慢融化,雪水顺着倾斜的屋檐滴落在天井中的云纹石缸里,叮叮咚咚,水波荡漾。荣茵垂眼看着良久都没有说话,这一生她经历的不堪之事太多,被下人背叛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在意的是琴心知不知情。
苏槐似猜出她心中所想,继续说:“琴心什么都不知道,是小的叫她跟您这么说的,她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心眼,小的说了她就信,不曾起疑。齐少卿说他手里有您要的东西,东家见见也无妨,我观他并不是齐元亨之流。您放心,早在您来之前他就已经等在这里了,还是从后门进的,无人看见,陆阁老的护卫不会知道的。”
“你带我过去吧。”荣茵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了密室门外,齐天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这些事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荣茵无奈,回头对着苏槐道:“把门打开,你就在门外候着,不许走远。”
齐天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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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屏风后面吃茶,见荣茵迈过门槛笑了,端起手边的青瓷小碗递给她:“糖蒸酥酪还记得吗?你以前最爱吃的。”
掌柜娘子的话又响在了耳边,荣茵闭了闭眼,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坐在了离他最远的罗汉床上:“那是以前,现在不喜欢了。你叫苏槐约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上次在梅园你就说过知道我在查泰兴商行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齐天扬看着手里的青瓷小碗,想起以前自己骗荣茵说没有买到糖蒸酥酪的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侧坐着对他,赌气不跟他说话,然后他就会变法术似的拿出来,再去看她一脸惊喜的样子。今日他一早就到糕点铺子门口去守着了,怕冷了有膻味,他甚至烧了一个暖炉在碗底下温着,她却不喜欢吃了。
他收回手勾起唇角凉凉地笑了笑,将青瓷小碗放又回高几上。“你以为荣清与荣二叔的事是我故意说出来让苏槐骗你的?”
荣茵问他:“你有什么证据?”
齐天扬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扔到她面前的烷桌上:“荣清用泰兴商行的银子贿赂上级官员,这上面一笔笔全记下了。”
记账本的人是个心思缜密的,而且对荣清的行程了如指掌,银子什么时候送的,送了多少,送给谁都记得清清楚楚。越往后翻,荣茵的心就越觉得冰冷,甚至往外冒凉气,散到四肢百骸,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哥哥会这么大胆,草草扫过,就被上面触目惊心的数额吓到,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比她预想的还要坏,哥哥是怎么敢的,她该怎么救他?
齐天扬接着说道:“不止贿赂官员,这么多年,泰兴商行的收成有一小部分都进了荣清的私库,在另一个账本上。”
他停顿了一瞬,这些银子或许是荣江害死荣川后,心怀愧疚为了赎罪才偷偷分给荣清的,荣清一开始确实对泰兴商行的内情不知情,可尝过几次甜头后,他也开始肆无忌惮了。本来神不知鬼不觉,可去年荣茵与陆听澜定亲之后,荣江为了保护自己将来不被清算,给自己增加筹码将此事透露出来,被严党的人知道,将计就计。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知道泰兴商行背后……”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齐天扬不可能轻易得到,除非他,荣茵心里头隐隐有了个不好的猜测,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我父亲也在为泰兴商行背后的那个官员做事。”齐天扬抬头回望她,晦涩难懂的情绪从眼里流淌出来,手握紧了又放,放了又紧握。
荣茵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那个官员是谁,脸上的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猜到了?”齐天扬苦笑。
荣茵苍白着脸点头:“你从翰林院编修一跃升迁至大理寺少卿,现下又是严首辅面前的红人,再加上齐伯父这些年与杨大人关系亲近,这并不难猜。”
她现在心里只剩下了恐惧,她明白,账本记得如此详细,明显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哥哥不过一个六品官,根本不值得花费这么大的心思,他们的真正目标是陆听澜。
“他们要怎么对付七爷?你告诉我实话。”
齐天扬没想到她连这个也猜到了,怕她担心受怕,忙道:“你别担心,荣清的事不算什么大事,陆听澜又行事缜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严怀山现在暂且还对付不了他。”
荣茵怎么会听不出齐天扬在宽慰自己,哥哥现在明面上就是七爷的人,他犯事七爷难辞其咎,他们肯定会借题发挥的。当今圣上最痛恨贪污受贿,自他登基以来,凡官商勾结贪污受贿者,轻则杀头重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当年的王之行和吴守敬不就是这样死的么。
所以自己嫁给他还是连累他了。
“你冷静一点,不要胡思乱想。”齐天扬一眼就看出她在自责,伸出手想揉揉她紧锁的眉头,在快要触碰到时却又收了回来。
[1]李白,唐,《侠客行》
第93章 疑虑疑虑
齐天扬叹了口气,本来没想说出实情吓她的,可是苏槐已经暴露了,别人早晚会查到她头上,得让她有所防范才行。他开口劝道:“苏槐不能再用,你最好让苏槐回苏州去,再也不要与他联系。”
“可是他们不会放过七爷的,是不是?”荣茵怛然失色,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道,“还有办法的,只要找到证据证明严怀山是幕后主使就行了,泰兴商行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用去了哪儿,这么多年不是小数目,肯定还有账本的,我去找二叔问个清楚。”
事不宜迟,她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却被齐天扬快一步拦住:“你能做什么,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荣二叔能当泰兴商行的掌柜,他早已是严党的人了,他就是一枚棋子,你去问只会打草惊蛇。”整个内阁能与严怀山抗衡的只有陆听澜,严怀山拉拢他不成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是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他的。
荣茵顿在原地,也知道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七爷没有弱点,他们就为七爷造了一个弱点,既然敢以荣清为突破口,肯定早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一个泰兴商行算什么,他们还能成立十个百个。现在泰兴商行明面上就只有二叔一人在经营,到时事发,就是荣府出来承担罪责,二叔和哥哥更是首当其冲,就算还有账本,那也不是轻易就能拿到的,更不可能在二叔手里。
荣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怒目瞪他,“多谢齐少卿将事情真相告知与我,至于我要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齐少卿还是赶紧走吧,当心被首辅大人知晓,误会你通风报信,而毁了锦绣前程。”
齐天扬看她横眉冷对的模样,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神色凄楚:“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名利什么都不要了?”是,他是在官场汲汲营营了,他是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权利脚下了,可那是因为……
齐天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很想告诉她荣川当年死亡的真相,可又惧怕看到她厌恶、憎恨的眼神。再等等,他告诉自己,等他拿到证据,能祈求她原谅的时候,再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阿茵,你该是知道我的,我宁愿一介布衣,躬耕于畴,也不愿为虎作伥。”
荣茵记得以前齐天扬曾与哥哥争论过读书目的所在,哥哥说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为皇上分忧,他却认为要以天下百姓为先,若高中有了一官半职在身,当庇天下寒士。他的抱负,从来不是功名利禄。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荣茵低下头,平稳了情绪,“无论怎样,我都要试一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和七爷有事而什么都不做。”
“我知道,但你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此时更不可轻举妄动。这件事交给我,如今严党的人对我的防备在慢慢减少,我很快就能拿到证据了。”
荣茵直到回到踏雪居,脑子里都还在想着齐天扬说的这句话,他去年就去了大理寺,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他为什么要背叛齐伯父?
她总觉得还有什么内情,可不管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肯说,只道拿到证据后自会告诉她。丫鬟都被打发出去,她坐在小榻上一整日没有再动弹,胸口闷得慌,一下午都无法安宁,塞满了不好的预感。
陆听澜踏进院里时,天将黑未黑,他走到二进院见屋里没亮灯,以为荣茵去松香院给陆老夫人请安了,随口问道在廊下候着的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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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还未回来?”
琴墨的家人在陆府位于京郊的庄子上做事,她早晨去庄子上探望了生病的母亲,只比陆听澜早回来一炷香的时间,但她知道今日荣茵要去铺子上查账的事。每次陈氏查账都是要对上好几日的,各庄子的庄头就住在前院的西厢房,府里人都知道,她想了想回道:“夫人去铺子上查账了,应该会回来得晚些。”
荣茵陪嫁铺子离得近的都在大兴,陆听澜微皱起眉,怎么没人跟他说过这事?
他掀帘进屋,穿过板壁要去净室换常服,就看到小榻上坐着一个黑影,仔细一瞧,竟是荣茵,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自己进来了都没发觉。
窗外余光覆在她莹白的脸上,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陆听澜的眉皱得更深了,摸黑走到圆桌边点亮烛台:“你怎么了?天黑也不叫丫鬟点灯?”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荣茵没听见,仍是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又说了一遍,不想她却吓了一跳,回过神一脸惊慌,看见是他松了口气,用手抚了抚胸口:“您回来了。”
“嗯。”陆听澜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手探向她的脖颈。
“您做什么?”荣茵一愣,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衣襟。陆听澜表情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的拒绝,解开她斗篷的系带:“屋里还烧着地龙,这样不热吗?”
荣茵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回来这么久竟忘了脱掉斗篷,难怪先前闷得慌。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陆听澜脱去斗篷,又去拉她的手。荣茵却突然想起忘记吩咐陈妈妈准备晚膳了,急得去推他:“您先让我起来,晚膳还没安排呢。”
陆听澜稍一用力,荣茵又跌回了他的腿上,她有些不好意思:“您不饿吗?”槅扇外的天都黑了。
“我早上走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了。”这段时日他很忙,回来会很晚,怕荣茵饿着肚子等他,早上出门的时
候就吩咐陈妈妈每日将晚膳按时做好送来,盯着她先吃。
陆听澜摸摸她的脸,无声地叹息。严怀山似乎不打算容忍他了,最近的小动作很多,户部削减各部预算的奏折的被他一力压了下来,今早顾辞简还被御史参了一本,明摆着想除去他在兵部安插的势力。
很快陈妈妈将晚膳端了上来,两人移步到西次间。荣茵明显的心不在焉,平日里喜欢吃的酥骨鱼一口没动,不喜欢的槽黄芽却连吃了好几筷。
陆听澜夹了一块酥骨鱼放在她盘子里,出声问:“宝泉局的铺子收益怎么样?”
“您说什么?”荣茵抬起头看他,囫囵咽了嘴里的槽黄芽,然后哦了一声,有些心虚地道:“您知道我白日去查账了吧,铺子收益还行,苏先生将铺子改为绸缎庄后,生意比以前好了不少。”
不是铺子上的事,那还能因为什么?陆听澜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吃过饭,就去了前一进的院子。之前为了方便陈冲陆随他们向陆听澜禀报事情,荣茵把一进院的厢房腾了出来,当作他在踏雪居的书房。
陈冲端了盘饺子坐在次间里吃,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七老爷忙放下盘子行礼。陆听澜没有进门,站在廊下盯着院子里的西府海棠,道:“去找陆随问问白日里夫人去铺子上的事。”
陈冲应诺,又见他闭了闭眼,迟疑了许久。陈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院子里点了灯笼,能看清西府海棠刚冒出的新芽,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鸟儿立在枝头啁啾。
“……还有盯着齐天扬的人,一并问了。”陆听澜的声音冷了下来。
陈冲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他,陆听澜的侧脸陷在阴影里,十分冷淡。他心中一凛,立即去了致知院。
荣茵从净房出来,坐在梳妆镜前擦香膏,从铜镜里她看到陆听澜坐在后边的小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佛经看得很认真。
她在犹豫要不要先将哥哥与泰兴商行的事告诉他,今日要不是齐天扬提起,她还不知道哥哥能去詹事府是因为他,当初还以为是郑大人的关系,可是这样他跟哥哥更难撇清了。荣茵抿抿唇,算了,还是等齐天扬拿到证据再告诉七爷吧,他说过要不了多久的。
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荣茵擦完香膏又拿起檀木梳梳头。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竟与镜子里陆听澜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不知何时他已经放下了佛经,正不错眼地盯着她,表情很奇怪,像是打量,又像审视。
荣茵心头一跳,回头看他,期期艾艾地叫了声:“七爷?”
陆听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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