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她腹中这胎,若是个男孩儿,自然最好,若是个女孩儿,将来也可从族中过继资质不错的子嗣。”
姜贞的心砰砰直跳,她一直都知道陈恕不喜太子,还以为他会暗中支持谢沅,没有料到陈恕另辟蹊径,转而盯上了太子妃腹中未出世的皇孙。
但仔细一想,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王启恒手里掌握着诸多权利,唯一没有的就是调兵遣将之权,明熙帝不是个昏君,在察觉王家的势力逐渐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后,并迅速的将兵权交给了纯臣孙尚书。
如果有孙家的支持,陈恕的赢面就更大了。
姜贞担忧地道:“可是恕哥哥,你也说了,孙尚书一心向着君主,怎么会答应我们?”
陈恕抿唇道:“陛下性命垂危,对于孙家来说,太子即位以后,太子妃不一定能成为皇后,如若是我,会选择在此时拥护皇孙上位。”
姜贞宛如醍醐灌顶,的确,如果太子成功登基,那王家势必会扶持王侧妃登上皇后宝座,太子妃一家便陷入了被动,倒不如在这时候,弃太子而择皇孙。
方才还迷雾重重的前路,忽然间便有了一束光,姜贞看着灯下沉思的陈恕,又想起那一年跟着二夫人去东山书院看望少年的陈恕,当时在画室中看见他画的那一幅松柏桐椿图,遒劲豪放,扑面而来的便是少年意气。
而此时此刻的他,一如当时般沉静、蓬勃,宛如山间屹立千年的松柏,沉默地将根深植于贫瘠的土地中去。
她忍不住凑近了,去感知他身上令人平心静气的气息,陈恕微微一愣,而后绽放出一个温煦的笑容,将她拥入怀中。
亲吻随之而来,年幼时只能仰望的那片松柏,终是为她垂下了枝叶,将她护在怀中。
*
陈莹与夫君余扬是在腊月下旬抵达的盛京,原本是想在扬州过完年再来,但陈莹从陈明修口中听说盛京局势危急,便决定立即动身过来帮忙。
陈恕当值,姜贞接到消息,差人将陈莹夫妻二人接到了陈家。
先前她已经帮他们二人看好一处宅子,不过那宅子需要修,如今暂时不能住人。
几个月不见,陈莹比婚前圆润了一些,不过站在高大健硕的余扬身边还是显得很娇小,面色很红润,显然婚后过得很不错,见到姜贞,脸上便洋溢起了笑容。
“贞贞,这是我夫君余扬。”陈莹仰脸看着身边人,余扬垂头,神色柔和地朝她一笑。
姜贞故意捂住眼睛埋怨道:“哎呀,我们三小姐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了,快走远些,别在我跟前显摆了!”
陈莹“噗嗤”一笑,余扬红了耳朵,识趣地道:“二嫂,莹莹,你们先聊,我出去转
一转。”
没了男人,姐妹二人更没了拘束,陈莹坐在榻上,凑过来同姜贞低声道:“爹让我带来了你们要的人,一个叫程叙的小官,之前是胡善泷手下管文书的,他愿意出来作证。”
姜贞谨慎道:“你们可同他说清了,这可不是小事,重则涉及生死。”
陈莹叹息道:“怎么没说,你放心吧,他就是知道你们的目的,才答应的。”
她捻了个点心在手中,摆摆手道:“这一路可累着我了,我把他叫进来,让他同你说吧,我先去歇一歇。”
姜贞点头,让红杏给陈莹带路,她走出去不久,墨竹带进来一个瘦高的男子。
程叙穿着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身形消瘦,但气质儒雅,进来先给姜贞行了个礼,道明了身份,“草民程叙,曾任扬州经历,拜见陈夫人。”
姜贞叫了起,让红药给他上茶,岂料程叙捧着茶,盯着红药久久挪不开视线,甚至忽然落下两行泪。
姜贞吃了一惊,红药更是被吓到,差点把杯子都摔出去了。
程叙忙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姑娘,见你与故人有几分相似,一时乱了心神。”
看来这是有故事。
红药瞪了他一眼,匆匆地退下,不等姜贞开口询问,程叙便低沉地道:“陈夫人,我从前喜欢的那个姑娘,当初也是这个年纪,总是爱笑,爱唱小曲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说等我功成名就,就回来娶她,但等我成了经历,她却被她的爹娘给卖了,再见面时,她成了清莲斋的一个歌女。”
回忆起往事,程叙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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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时还庆幸,以为清莲斋不过是一处茶肆,我攒了好多银子,等着给她赎身,但是有一天,胡善泷在清莲斋招待客人,那客人看上了她,胡善泷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明知那人是个性情暴虐的,还把她送了出去。”
“她被那人活生生折腾死了,死后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恨胡善泷,可惜他死的太早,不是死在我手里!”程叙面容狰狞,抓着桌角的手指泛着青白。
姜贞一时不能言语,这段凄楚的往事显然让程叙无法释怀,他咬牙道:“我曾给胡善泷撰写过无数文书,但也是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清莲斋是人间炼狱,当初胡善泷买卖乡试试题时,我收集了不少证据,若陈夫人用的上,我可出堂作证。”
姜贞问道:“当初钦差查案时,程先生为何不拿出证据?”
程叙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什么狗屁钦差,不过是奉命走个过场罢了,他连清莲斋都没查出来,生怕惹怒了胡家,我才不至于那么蠢。”
这么些年,他从未离开过扬州,就等着一个机会,能报仇雪恨。
只是没想到的是,胡善泓也死了,但程叙并不解气,如今清莲斋还被胡善泷的孙子接手,继续干那等腌臜事。
程叙知道姜贞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于是取出一物,交给姜贞。
“我知道陈夫人一定好奇,我为何之前不出手,此时却又改变了主意。”程叙抿唇,仔细地擦净眼泪,“因为我知道,陈二爷是个好官,他继任扬州通判以后,解救了许多风尘女子,陈大人是他的儿子,我相信他。”
胡善泷倒台后,程叙没有被牵连,继续在陈明修手下做着经历,得知陈明修在暗中寻找当年的知情人时,程叙主动找上了门。
姜贞接过他递来的物件,仔细一看,是一枚极小的印章,上面刻着一个有些模糊的“胡”字。
“这是当年我设计从不胡善泷书房里偷来的,这印章用的是红丝石,产自山东,因石源枯竭,数量极为稀少,以胡善泷的品阶,是绝不能用这等贡品的。”程叙解释道。
他没有在屋里留太久,说完话后,就同姜贞行礼出去了。
独留姜贞握着手中冰冷的印章出神。
红药走进来,给她添了一杯温茶,小心地道:“夫人,那位先生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
姜贞回过神,迟钝如红药,都发觉了程叙的不同,她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红药低声道:“他身上有死气,夫人,从前我们逃难时,有那种不想拖累家人,自愿去死的老伯伯,身上就有这样的死气。”
姜贞苦笑了一声,给了她一块点心,没有多说什么。
酉时末,陈恕从宫里回来,先和陈莹夫妻二人见了面,一起用了晚饭。
陈莹歇了一个下午,精神恢复如初,起床后还拉着姜贞去荡了会儿秋千,但面对陈恕,半点不敢嚣张,极其规矩地埋头用饭。
余扬也许是不太习惯,还担心地看了她几眼。
这个愣头青还以为妻子是不舒服,关心地问道:“莹莹,是不是打秋千吹风了不舒服,我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此话一出,陈恕便皱着眉看了过来。
陈莹忙跺了他一脚,朝他使眼色,“没有,胡说什么呢,食不言寝不语,快吃你的饭!”
余扬委屈地“哦”了一声,夫妻二人都垂下了头。
陈恕目光从陈莹身上移开,看向了姜贞。
“今日去荡秋千了?”他沉声问道,语气不冷不淡,但就是让人莫名感到浑身一颤。
姜贞心虚地低下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讨好似的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中。
陈恕抿唇,不忍心说出斥责的话,转而对陈莹道:“你已成家,若还是像从前一般顽劣,那我便不得不暂代父母,对你多加管教了。”
陈莹瑟缩了一下,她已经十八了,但是面对陈恕,还是如当初背不完书被打手心的小女孩一样胆怯,立马乖巧地点头,承诺道:“二哥放心,我再不会了。”
余扬一脸惊诧,他的小妻子活泼机灵,又是被家中宠溺着长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她如此乖顺的一面。
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这位二舅哥,大舅哥他见过,是个有些阴郁沉默的男人,小舅子跟莹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位二舅哥,他只听说过是扬州出名的少年天才,陈莹很少提到陈恕,他还以为她与这位二舅哥不太亲近。
如今看来的确是不太亲近,陈莹的脾气被二哥管的死死的。
“你什么时候去军营?”陈恕又问余扬。
余扬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地回道:“二哥,千户大人让我过完年去营中。”
陈恕轻轻颔首,“这样也好,你们先在家里住着,过完年我送你去营里。”
余扬受宠若惊地道:“多谢二哥!”
两人一板一眼,仿若在朝堂上对论,姜贞轻舒一口气,还好有陈莹和余扬在,不然今儿遭殃的就是她了。
但是她低估了陈恕地好记性,夜里陈恕还没忘记这事,缠绵之后,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问道:“我不是同你说了,天冷不要去荡秋千,你怎么不听?”
低沉的气息缠绕在耳侧,姜贞缩了缩脖子,往暖和的被子里躲藏,陈恕捞起她柔软的身子,不让她逃跑。
“恕哥哥,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姜贞见此计不成,软软地蹭过去撒娇。
陈恕笑了一声,拉过被子,将她紧紧地裹住。
第96章 傀儡只觉心中烦躁。
姜贞光滑的胳膊轻轻环着他的腰,水光潋滟的眼眸含笑看着他,“恕哥哥,你见过温姐姐家的雪姐儿吗?真是应了名字,玉雪可爱。”
她伸出手给他看手腕上的红玛瑙手串,米粒大小的玛瑙珠子鲜艳欲滴,衬得皓腕如雪。
陈恕低头在她手腕上亲了亲,挑眉道:“你想要孩子了?”
当初陈恕觉得姜贞年纪还太小,早早孕子对身体不好,且当时又外放到平阳,那样的环境也不适合生孩子。
姜贞摇了摇头, :
柔声道:“如今不合适,等事情都解决了再说吧。”
她柔软的身子如春水一般缠着他,低低地道:“我就是觉得,如果有个像你又像我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陈恕一愣,她话音刚落,他便情不自禁地去想,假如真有一个粉嫩的、与姜贞如出一辙的小团子咧着小嘴朝他笑,他恐怕会失了稳重,不知如何疼爱她才好。
于是他本就带着几分柔情的眼中,流露出了更多的缱绻,这些柔软的情绪织就成一张大网,将姜贞笼罩其中。
姜贞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眸光流转,“恕哥哥,你以后不能对孩儿那样严厉。”
陈恕微微蹙眉,“我何时严厉过了?”
姜贞眨眨眼,“你自己不觉得吗?今日莹莹都差点被你吓哭了。”
陈恕哼了一声,“那是她有错在先,天寒地冻,风邪入体怎么办?不顾惜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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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还要连累你,难道不该责罚?”
大道理随口拈来,姜贞静默片刻,小声替陈莹说话,“也不尽是莹莹的错,我也答应了她出去玩的。”
“嗯?”陈恕看过来,目光不善。
姜贞闭上嘴不再说了,心虚地移开视线,陈恕追过来亲她,姜贞笑着躲闪,闹了一会儿,陈恕才披上衣服起来,端水过来给她擦洗。
盛京真是太冷了,冬日里沐浴极其不便,夜里都是先在隔间的茶炉上放一壶水备用,擦洗干净之后,陈恕再次躺上来,手都冷透了。
姜贞包着他的手给他暖手,陈恕摸摸她的乌发,握着她的手往被子里塞,嘱咐她别冻着。
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闲话,姜贞想起了正事,同陈恕说了程叙的来历。
之前用过饭以后,陈恕就同程叙见了一面,他也察觉出程叙的低沉,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口,但陈恕明白程叙恐怕再难坚持下去。
如今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仇恨,等有一天报完了仇,也就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姜贞不忍,问道:“恕哥哥,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
陈恕沉默片刻,“身死如同灯灭,心死却活佛难救,我只能勉力一试,让他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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