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裸尸,下面被割掉,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孙老六仰面躺在满是青苔的地面,紧闭双眼,唇角有笑意。尸体没穿衣服,身体除了擦刮伤外没有太多明显痕迹,只有脖颈处的刀伤深可见骨,以及少了半面手掌的右手。
仵作正在验尸,谢汐楼绕着走了一圈,指着尸体残缺的右手问道:“前两个人也是这样的吗?”
仵作瞟了一眼尸体,又瞟了一眼她,最后被郑治瞪了一眼后,慢悠悠开口:“只有这孙老六是这样的。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先被砍去手掌,再被凶手遇到,杀害后弃尸这里。”
谢汐楼看着孙老六鲜血淋漓看不出原本样子的**,按耐住心中不适:“凶手对这玩意真是情有独钟。”
郑治轻咳了声:“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怀疑凶手是宫里出来的人。”
“是否查过患有暗疾者?”
郑治叹气:“试过,不好查。这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求医问药都要藏着掖着,只能慢慢打听,至今没什么收获。”
“和死者相关的女人呢?”
“女人?”郑治不解,“你怀疑凶手是女人?死者都是正值壮年的年轻男性,且死状……怎么会是女人?”
谢汐楼微微侧过身子,让尸体完全离开她的视线:“三个死者既然都是先被迷药迷晕,再被杀害,不能完全排除女人。迷药下毒是弱势群体常用的手法。搬运尸体不易,若是女人,兴许有帮手。”
“谢兄说的是,是本官疏忽,这就派人重新排查。”
“对了,是谁发现的尸体?”
一旁的衙役听到这话举起手,将谢汐楼和郑治的目光拉到他的身上:“是我爹发现的。我家就在附近,我爹每天早晨天还未亮时会带着自家种的菜去卖时,会走这里条路。今日他发现孙老六的尸体后先回家寻了我,又报了官。我赶到后,将这里保护了起来,没让其他任何人再靠近尸体。”
谢汐楼问他:“你认识这孙老六?”
“这益州城谁不认识孙老六?”衙役笑了起来,旋即想起正在办案,收起笑容,摸了摸后脑勺,“孙老六是姜刺史姐姐的儿子,前一阵姜刺史还商量让孙老六改姓姜,他爹气得要休妻,这才阻止了这件事。除了这件事,孙老六本身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在舅舅姜刺史面前那叫一个装孙子,在外面却到处欺负人。就昨日傍晚,他还在这儿欺负叶家的那个寡妇,被几个好汉揍了一顿,丢了好大的脸。”
郑治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比如令尊发现尸体时,周围是否有可疑的人?”
“那到没有,这条路清晨走的人并不多,若不是我爹,怕是此时才刚刚有人报官呢。”
现场人越来越多,郑治让衙役和仵作带着尸体先去义庄,让刚刚介绍孙老六情况的李阳跟着谢汐楼,听她的吩
咐。他则去县衙亲自向姜刺史说明情况。
谢汐楼望着他明显沉重不少的背影,只觉得有些莫名好笑。一旁吐到几乎要虚脱的步思文看着这笑容,有气无力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当官不易,破案子还没讨好上司重要。”
步思文没懂她在说什么,强撑着回到陈尸处,这才发现尸体早就被抬走了,除了一地被踩踏破坏的青苔,看不到任何痕迹。
步思文松了口气:“那尸体太可怕了……你一点都不怕吗?”
“害怕到谈不上,就是觉得有些恶心。那地方血淋淋的……任谁看了都会不适。”
步思文莫名想到在白鹿寺的时候。
贾宽死时,谢汐楼没有丝毫惧意,主动凑上去看尸体的模样。这次的尸体血腥恐怖,她还是丝毫不怕。
这人真的是个小娘子吗?为何胆子这么大?
官府之人迅速撤离,围观百姓逐渐散开,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的李阳忍不住出声,大着嗓门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昨日见到孙老六时,他身边还站着一人,那人衣着普通,像是家中仆役又像是同龄的朋友。谢汐楼问李阳:“孙老六平日里可与什么人交好?出门时是否会有仆役跟从?”
“孙家穷得很,哪里会有仆役?倒是有两个狗腿子,都是他的同窗,一个叫戴庆,一个叫魏俊明,都住在城北边。大人可是想找这二人问情况?”
谢汐楼点头:“不瞒你说,昨日在这里揍孙老六的正是在下。”
听了这话,李阳睁大双眼正要说什么,被谢汐楼打断:“揍了孙老六后,我去了春意浓,再没离开。此事你们郑参军可以作证,昨日他与我同桌共饮来着。”
李阳的表情五颜六色,明显想到别处去。谢汐楼懒得理他,刚刚笄冠的年轻人,沾上点青楼楚馆风流韵事都能莫名激动半天。
“我记得揍他的时候,他的身边还跟着个人,想必就是戴庆或者魏俊明了。去找他们问问情况,兴许就能知晓昨夜孙老六去了什么地方。”
“好嘞,那戴庆在下熟得很,这就带二位大人去。”
发现尸体的渡口位于益州城中心,到城北里坊戴庆住处步行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益州城北,河流与小巷子纵横交错。城北不少弯弯绕绕的小巷子,若无人带领,极易迷路。这里的房屋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石头地坑坑洼洼,院墙高低不平,有填补痕迹。
戴庆住在巷子深处,院门敞开着,一位白发老妇正在院中纳鞋底,见到李阳很是高兴:“阿阳来啦,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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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家小庆吗?”
李阳自然而然蹲到老妇身边,帮她整理地上的绣品:“婶婶好啊,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们想找戴庆问几个问题。”
“那真是不巧了,小庆现在不在家。”
“他去哪了?”
戴母摇摇头:“昨晚就没回来,他这些日子常住在书院中,应该在那里吧。”
第29章 渡口人5重逢
戴母瞧见谢汐楼和步思文一直站在门口,急急忙忙从屋内搬了两个小凳子放到院子里,又寻了干净的布擦掉表面浮尘:“小户人家,二位大人将就着坐。”
知道戴庆不在家,谢汐楼本不欲多待,但戴母如此热情,不坐下歇息片刻,倒显得嫌弃似的。
她大咧咧坐下:“我们是李阳兄的朋友,听他提及戴庆兄,想结识一下,故冒昧登门打扰。婶婶说戴庆常住书院,如此好学,来日定金榜题名。”
这话让戴母很是高兴:“呈您吉言。小庆说了,等到七月的时候,要入华京读什么石头书院,三年后不用参加科举,可直接入朝为官。到时候还要把我这老婆子接到华京去享福!听说华京可繁华咧!”
戴母脸颊红润,唇角快要裂到耳根,满目都是自豪与憧憬。
谢汐楼纠正:“可是青岩书院?”
“对对对,就是这个,瞧我这记性。”
青岩书院并非想读就能读,入学考试不比科考容易几分。即便真的考进去,结业后能直接做官者须得过岁考前三。过往由青岩书院举荐入朝者皆是各科佼佼者,就算戴母不知,戴庆如何不知?
不过是哄骗母亲罢了。
步思文想要将这其中的不易说给戴母听,被谢汐楼拦住转了话题。几人又聊了几句,谢汐楼寻机告辞离开,走出院子近百步,步思文将不解说出:“为什么不告诉戴母青岩书院的真相?”
谢汐楼低头踢着石头路上的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咕噜滚出很远:“戴母现在很高兴,为她的儿子感到骄傲,这就够了。至于这谎言能瞒多久,是否会被别人戳破,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她停顿了下,舒了口气,“再说,戴家非商户非贱籍,戴庆可以去参加青岩书院的入学考试,万一真的考上了呢?”
步思文还未说话,一旁的李阳笑出了声:“不可能的,戴庆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他能在书院读书,还是靠着和孙老六的关系,院长卖姜刺史人情,被硬塞进书院的。他们整日在益州城游荡惹事,一旬能去书院三五次。大人说昨日傍晚在渡口看到孙老六和戴庆?若他们真的安心读书,大人岂能碰到他们?要不是怕老人家担心伤心,我刚刚就说了,戴庆就是在青楼也不可能在书院。”
寻不到戴庆,这一趟算是白跑。几人从戴家离开,到巷子口时,正巧碰到叶芹儿挎着竹筐离开家门。
这倒是巧了,叶芹儿竟然也住在这条巷子。
说起来,她也是嫌疑人,既然碰到了,不如顺道问几句话。
“姑娘请留步!”
叶芹儿停住转身,看着谢汐楼由远及近,眼神呆滞不起丝毫波澜。
谢汐楼笑眯眯:“姑娘可还记得我?昨日我们见过面。”
叶芹儿微微点头:“记得,公子昨日救了奴家。”
她的语气平淡,并不像是遇到救过她的恩人,更像是遇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谢汐楼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在此刻发觉自己并不似想象中的豁达。她收敛起话语中的亲近,冷硬几分:“昨日我们在渡口见过之后,你去了哪里?”
“回了家。”
“可有人能证明?”
“家中仅奴一人,无人证明。”
叶芹儿回答得直接,不像在说谎,倒让谢汐楼好奇:“你不问我为何问这些问题?”
叶芹儿摇头:“与奴无关。大人们可还有问题?若没有的话,奴先走了——”
叶芹儿的态度莫名熟悉,只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孙老六死了。”谢汐楼打断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以后不会有人再去骚扰你了。”
对面的叶芹儿睫毛轻颤,半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很好,以后不会有人再被他欺负了。”
叶芹儿屈身行了一礼,不发一语转身离开,动作看起来随意,却像是风中梨花,柔弱惹人怜惜。
直到叶芹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谢汐楼才回过味来。
她终于想起叶芹儿身上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就像是被揉过劲儿的面团,软趴趴的,瘫软在案板,任人随意揉搓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李阳看谢汐楼盯着叶芹儿离开的方向挪不开目光,凑到一旁问:“大人可是怀疑叶芹儿?”
“怎么,你认识她?”
李阳摸摸后脑勺:“算不上熟悉,我家以前就住这条巷子,认识叶芹儿。她很可怜的,六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又生了个弟弟。”
谢汐楼试探:“继母对她不好?”
“不是,继母是个好人,叶家小弟五岁时,继母离世,八岁时,父亲离开家再没回来,家中只剩下姐弟二人。那年叶芹儿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为了养家,卖身去了春意浓,家中由虞三娘派人照料。只可惜又是三年,她弟弟也生病走了,叶芹儿彻底
成了孤家寡人。”
“同一年,叶芹儿认识了一个姓李的郎君,那郎君是个读书人,家中也只剩了他一个。二人偶然相识一见倾心,虞三娘也是个好人,见那李郎君家境贫寒,没收一文钱,将卖身契还给叶芹儿,甚至还给了她一笔嫁妆。”
谢汐楼迟疑道:“那李郎君……不会也死了吧?”
李阳愤愤不平:“那倒没有。虽是同宗,但那姓李的真不是个好东西。他带着叶芹儿的嫁妆去青岩书院读书,此后再无音讯。叶芹儿在益州苦等李郎君,为此日日在渡口摆摊卖豆腐,总想着若李郎君回来,她会是第一个看到的……可惜几年后,有人从华京返回,带来了那人的消息,说是已在华京成亲,娶了大官的女儿,不会再回益州了。”
“可知是哪个大官的女儿?”
“这就不知道了。”李阳叹了口气,“很多年前的事儿了,街头巷尾当闲话说的,未必是真相。”
寻常勾栏女子多被人瞧不起,与她们为伍都会被人耻笑。
发生在她们身上的好事是“且看她能风光几日”,若是坏事,则是“活该如此”。
没人关心她们怎么入了那种地方,为何入了那种地方,仿佛入了那青楼楚馆,就再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几人边走边说,从寂静的小巷到人潮熙攘的蛟河边,阴郁心情终被热闹劲儿冲散几分。
蛟河是益州最大的河,横跨益州城南北。自卯时起,蛟河先于整座城镇苏醒,河两岸各类食摊铺玲琅满目,出工百姓路过时买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食,驱散晨间的寒凉,暖呼呼地开始一日的劳作。
几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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