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次,蔡胜奇平静的面具碎裂,露出震惊之色。
他望着司掌院,怔怔道:“掌院……”
司掌院没看他,依旧垂着头,再次重复:“殿下,您今日也瞧见了,这孩子于天工一道实属有天分的,若留在鲁班院继续学习,假以时日,定可为大琼设计出利民利国的工具武器,造福百姓。若为了一个小人丢了性命,实在是大琼之失,望殿下手下留情,绕这孩子一回,老朽定对他严加约束,不让他再做错事!”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众人为之动容。唯有一旁的裴掌院,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驳斥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凶手,薛瑾瑜也是被他设计丢了性命,若不以律法严惩,如何服众?青岩书院如何做天下书院的表率?!”
司掌院微微侧头,瞧着他冷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老眼昏花,不辨是非,文史院如何会死两个学子,出这么大的疏漏?天下书院表率……呵,本该潜心钻研学问的地方,学子们拉帮结派,欺凌频发。这样的地方也配为天下书院的表率?!”他顿了顿,又看向陆回,哀求道,“殿下,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只要我们不说,谁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薛瑾瑜死都死了,何必在意他是怎么死的?便说他是想学鸟飞了,从鲁班院偷了还未研制好的风鸢,想自己试试,又有谁能辨识真假?”
想学鸟飞……谢汐楼挑了挑眉,认真打量司掌院。
四座学院,文史院和武院名声最盛,卜算院名声最邪,只有鲁班院,默默无闻,偏安一隅,从掌院到夫子,从夫子到学子,人人都闷着头钻研木头铁块,鲜少关注外院的事,外院的学子也对他们知之甚少。
今儿她算见识到了。
是非对错暂且不论,视学生如亲子,这才有几分天下书院之首的模样。
眼看着两位掌院就要吵起来,陆回揉了揉额角,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二位先生可是给本王留了个大难题啊。”
陆回的话音落下,司掌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殿下的意思是——”
陆回摆摆手,姿态松散:“今日本也不是大理寺堂审,不过是卜算院的学子将他对此案见解说给诸位听,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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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全当听个故事,是对是错,还需要慢慢查证。”他
眯起眼睛,似乎在盘算时间,“案子证据的核验复杂繁琐,要赶在陛下进山前确认清楚……如今瞧着时间紧得很,倒是不好再耽搁。本王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诸位请便。”
纸镇将地上的风鸢收起,放入一旁的木盒中,抱着率先离开藏书楼。堂木带着两个大理寺的官员,压着蔡胜奇紧随其后。司掌院要拦,被堂木笑着打断:“掌院,此人由大理寺看守,至少能保他在堂审前性命无忧。”
司掌院愣了下,终是收回了阻拦的手。
陆回缓步到楼梯前停住脚步,微微抬起下颌,视线扫过楼梯对面的众人,落在谢汐楼身上停顿一瞬,而后慢悠悠下楼。陆亦宁见他走了,也不多呆,带着禁军的人紧随其后。
木质楼梯历经岁月,接连不绝的脚步声伴着晃动的吱呀声,渐渐远去。直到这声音彻底消散,谢汐楼都还沉浸在陆回的眼神中,没能回过神来。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眼,她却觉得有万般情谊,似无言的情话,让她心跳莫名加速。
她真是着魔了。
众人离开后,藏书楼上只余两位掌院、谢汐楼和呆愣愣步思文。掌院间气氛怪异,似有话要说,谢汐楼当机立断,拽着步思文的袖子,与掌院们告辞,离开藏书楼。
步思文的思绪还沉浸在“他的舍友真的是凶手”这件事中,心情低落,到楼底时与谢汐楼抱拳告别,之后沉默离开。
谢汐楼站在藏书楼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陆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谢汐楼喃喃道:“心有不忍,心存愧疚。”她抿了下嘴唇,抬眼看向身边人,“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放过蔡胜奇?”
陆回曲起手指,轻敲她光洁的额头:“我执掌大理寺,怎可带头徇私枉法?”
“那你是何意?”谢汐楼抚着额头,嘟嘟囔囔。
陆回轻笑:“按照大琼律法,杀人者偿命,却并非没有例外。先帝时期曾有一杀人案,为人子者杀了当众欺辱他母亲的人。案发后,无数人冒着挨板子的风险到衙门为其求情,只求饶凶手一命。州府未从民声,判了斩刑,报到刑部复核时被驳回。之后刑部上报天听,先帝听了案情,为之动容,改判为流放。当时这人的母亲病入膏肓,先帝特准凶手为其母送终后,再去岭南受刑。”
谢汐楼恍然大悟:“你是想效仿这个案子?”
“说不上效仿,我有我的私心,司掌院也有他想要保住的人,算是合作罢了。”陆回理直气壮。
“你怎能确定司掌院能联想到这个案子,而不是想方设法毁了能证明蔡胜奇是凶手的证据?”
“你以为掌院是个谁都能坐的位置?”
“……”
面前是被阳光笼罩的庭院,身后是昏暗中裹着丝丝阴森的藏书楼,谢汐楼和陆回并肩而立,像是站在光与影的分割处。风将他们的衣摆吹拂凌乱,忽明忽暗,亲密纠缠,紧紧相依。
木楼梯再次有声响传来,是两个掌院从顶层下楼,谢汐楼扯扯陆回的衣袖:“你一会儿有公务吗?”
桌案上的文书已堆了厚厚一沓,陆回依旧温柔摇头:“没有。你想做什么?”
四下无人,谢汐楼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悄悄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热,像个火炉似的,手指纤长,碰触到的瞬间反客为主,将她的手紧紧包裹。
谢汐楼眉眼弯弯,比冬日暖阳更能驱寒:“我们去山上走走吧。”
陆回颔首:“走吧。”
青岩书院坐拥着一整座山头,阳面建书院,阴面则维持着山林的原貌,只在山脚处辟了块地种菜,补给书院膳堂。
春夏时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桠,积雪因日晒不足尚未融化,与地面落叶交叠在一起,踩上去软绵绵的。
谢汐楼牵着陆回的手,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转身看去。
雪地空旷洁白,他们二人的脚印清晰可见,相伴相依,分外旖旎。谢汐楼心中甜蜜,视线继续向远处延伸,便瞧见了远远跟着的纸镇和大理寺侍卫。
……还不如不回头。
陆回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微微侧头:“怎么了?”
谢汐楼转过头不去看身后那些碍眼的人:“没什么……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穆元”和薛瑾瑜的案件已了结,就算证据尚有不足,需要补全,以大理寺的效率,也耽搁不了太久。陆回这次能顺利进山,全因这两桩案子,如今已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
陆回不愿骗她:“是。最晚后日,我便会启程回华京,这里会留堂木和一队人补全线索,并看管犯人。你与我一道回去吧?”
谢汐楼多想答应啊,却还是咬着牙摇头:“我入青岩书院,是为了查替人读书的案子。如今案子八字没一撇,所得到的线索上不足够拼凑起案件的框架,此时离开,岂非前功尽弃?”
见她说得认真,陆回忍不住打趣:“若案子一日不破,你便一日不回京?那大婚之日,可要我独自拜堂?”
谢汐楼脸颊微红:“说案子呢,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
安排她来青岩书院是陆回的手笔,当日虽有不舍和犹豫,但还是这么做了,如今倒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陆回叹了口气,没再阻止,只提醒道:“那桩案子非一日之功,案件的主要线索也定不在这山中。我需要你帮忙寻找的,是原本那些学生的下落。只要找到他们的去向,便可坐实学子被替换一事,也能清算过去数十年间,由青岩书院举荐,入朝为官者。”
谢汐楼听着颇感奇怪:“我以为你会好奇背后之人是谁……还是说,你早就猜到是谁?”
“朝中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左不过那几个人。知道始作俑者易,有足够的证据和谋算将其彻底扳倒,是另一回事。”陆回用拇指摩挲着掌中的手,对这柔腻触感甚是上瘾,“这事我已查了许久,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谢汐楼抿了下嘴唇:“我知你不喜朝中的这些事……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要执掌大理寺?你若离开华京,远离权力,应当会更快活吧?”
陆回的动作顿住,转头去看远处群山,山间白云随风而动,没有回答。
谢汐楼抿了抿唇,继续道:“陆回,当日我同你要明德皇后之案的案卷时,你曾要我想清楚后果,知晓会承担面对什么。但今日我想告诉你的是,很多事没必要想得这般清楚。世间事唯二字,从心,你尽管从心而为,我永远同你站在一处,不管会面对什么。”她露出一个笑容,“只要我们一起度过去,以后定皆是坦途。”
树枝上停歇着群鸟,二人经过时群鸟齐飞,一时间扑腾声响成一片,扰乱陆回的心绪。他停住脚步,侧头向身后瞥了一眼,远远跟着的那群人立刻转身挪开目光。
目之所及,遍地白雪延伸至苍穹。一片苍茫中,陆回微微弯腰,抬起谢汐楼的下巴,径直吮吸她柔软的唇,半晌抵住她的额头,微微喘息,喉头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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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笑意:“雪奴啊,我的雪奴。”
第105章 青岩书院20山间炼狱
青岩山天气多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不过须臾片刻,风起云涌,乌云密布,竟又飘起了雪,夹杂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冰雹子。
谢汐楼和陆回在山林中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深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只有空落落的树枝,一时竟寻不到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
雹子噼里啪啦落地,砸到谢汐楼脑袋上,声音清脆,瞬间红了一片。正头晕目眩之际,陆回托住她的腰,趁着冰雹子尚不密集,带着她向前飞速掠去。
近百步外,枯树枝虚掩着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幸好此刻天寒,洞口附近空旷无杂草,才能被陆回一眼发现。
二人钻入山洞中躲避,陆回的手指抚过她的额角:“疼吗 ?”
被砸了一下能有多疼?谢汐楼扁扁嘴:“疼。”
陆回收回手:“待回去后,请书院的大夫为你瞧瞧。”
谢汐楼哑然,正要说些什么,纸镇带着大理寺的人也躲进了山洞。
山洞狭长,谢汐楼和陆回向深处走了几步,让出洞口的位置,让众人都能入内躲避。
洞中昏暗,只有洞口处有稀薄天光。纸镇掏出火折子吹燃,火光瞬间盈满整个山洞,谢汐楼这才发现,她和陆回所站的位置,还未过山洞的一半长度。
视线向更深处延伸,俱是嶙峋山石,火折子的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藏着洞窟的尽头。
谢汐楼接过纸镇手中的火折子,向不见尽头的黑暗走去,纸镇正要抱怨,便瞧见自家主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挠了挠头,小跑两步越过谢汐楼,抢在最前方开路。
几人没走太久,便到了山洞尽头。谢汐楼转了一圈,没瞧见什么特别的,正准备转身离开,不经意低头间,瞧见了轻轻摆动的衣摆。
若无风,衣摆为何会动?这洞窟深处定有其他通道。
还未等她说什么,纸镇已然行动,借着火光在山壁上四处摸索,细细查看,终于在角落处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
洞口半人高,弯腰可走入,两步到尽头,左侧又有新的洞。
谢汐楼将火折子递给纸镇,不抢最前方的位置,只安静跟在他的身后,想要看这通道能通向哪里。陆回依旧跟着谢汐楼,时不时伸出手掌垫在她的发顶,防止她撞到头顶尖锐的山石。
一行人弯腰走了三五步,狭窄通道逐渐变开朗,可直立行走;复行数十步,拐了不知几个弯,有腥臭气自前方扑面而来。
这味道纸镇熟悉,陆回熟悉,谢汐楼也熟悉,身后跟着的几个大理寺的人也熟悉。
是腐尸的味道。
火折子的光亮不再被狭窄通道所限制,扩散向更远更高的地方。纸镇跳出通道,刚迈出半步,突然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后众人,险些与谢汐楼撞个满怀。
幸好谢汐楼身后的陆回眼疾手快,将她拽入怀中,紧紧护住,方才避免二人撞到一起。
纸镇来不及注意这些细节,脸色凝重:“殿下,您和谢姑娘身份尊贵,山洞污秽不堪,不如退回前面的山洞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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