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了地上的碎瓷片,尖锐的碎瓷划得掌心鲜血淋漓。
但这一刻, 他已感觉不到痛。
他的脑子嗡嗡的,犹如一团乱麻, 酒是彻底地醒了。
清远侯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招、招、我招……”
清远侯呼吸急促, 大声叫道:“是皇上, 都是皇上让我干的!”
“是皇上想要裁撤了东厂……”
“打。”
顾知灼“啪”的一拍圈椅的扶手, “不肯说,就表示不痛, 痛了,自然就肯说了。”
盛江瞅了她一眼,这要不是知底知根,还以为顾大姑娘是想要灭口呢。
清远侯硬着头皮叫道:“就是皇上!是……”
盛江扑过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拳拳到肉。
清远侯毫无还手之力, 他双手抱头,凄厉地惨叫着。
一顿打完,沈旭淡声吩咐道:“去叫封正过来。”
盛江调去五军都督府后, 由封正代替他升任为了锦衣卫指挥使。
他刚让人去传话, 一开门, 封正就站在外头。
他四十余岁, 生得彪悍魁梧。
他对着盛江拱拱手,挤开他进去,行礼道:“主子。”
“你带人去抄了清远侯府。”
清远侯猛地高抬起头,青紫斑驳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嘶哑着嗓子叫道:“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沈旭打了一个手势,让封正去办。
他能从一个流亡的孤儿,走到如今的高位, 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先前是因为有所顾虑。
而现在,这种顾虑也不需要了。
那么,就像顾知灼说的,该抄抄,该封封。
“是!”
封正大声应命,出去了。
与盛江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对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盛江心中冷笑,姓封的真是狡诈,趁着自己被调走,尽往主子的身边凑。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封正带着厂卫直奔清远侯府。
当天。
清远侯府被查封。
厂卫围住了侯府门前的半条街。
与清远侯毗邻而居的文安伯是第一个发现的,顿时吓得不敢出府。
废帝时,沈旭是废帝手中的一把沾毒的刀,抄家灭门的事绝不少见,人人闻东厂而丧胆。
但是,新帝登基至今,还没有抄过家。——和废帝串通谋反的承恩公府和晋王府除外,不过,那也是在今上登基前的事了。
两年多来,新帝施行仁政,除了差事太多,跟催命似的害得他们连小妾的房里都没空去以外,朝上还没见过血。
这是第一次!
抄的竟还是新帝的嫡亲舅父的家。
“快,快去把府里的灯笼全挂起来。”
他着急忙慌地嚷嚷着,“点上全点上。万一锦衣卫看不清走错了路怎么办!”
“挂挂挂!”
一整晚,几乎人人都在盯着清远侯府,不少朝臣家中灯火通明。
一晚上没什么人能睡得着。
顾知灼也是,她溜达到了天快亮了才回宫,偷偷摸摸地摸回了内室。
她悄悄撩起床帐子,想看看人醒了没,见谢应忱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趁着她转身之际,一条手臂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身,顾知灼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地仰面倒在了柔软的锦被上。
完了,他在装睡!
“什么时辰了?”谢应忱的手掌撑在她身侧的锦被上,声音略有些低哑,带着一种慵懒。
“嗯?”
这个略微上扬尾音让顾知灼顿感大事不妙,她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主动亲了上去。
双唇停留在他的唇角,感觉到他呼吸略有急促,顾知灼凑在他耳际说道:“清远侯他……”
温暖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耳垂,隐隐有些发痒。
大好的时光说什么清远侯府?谢应忱加深了这个吻,细细地描绘着她饱满的双唇,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背脊。
气息交织。
一晚上没睡好,顾知灼这一觉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慢悠悠地吃着早午饭。
清远侯太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求见。
封府的时候,封正来禀过,说是清远侯太夫人婆媳,带着府里的两个姑娘去了城外的一座寺庙听佛,要住上三天两夜回来。
人间事不涉世外人。
顾知灼让他们别去寺庙里抓人叨扰,由她们自己回京。
果然来了。
公子对舅家出手,无论是原因什么,必会惹得一些闲人置喙和争议,光是弹劾折子都得飞起来。
就得一口气死死按下去。
“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跪两个时辰了。”晴眉提筷布膳。
顾知灼只颔首,自顾自地用膳,吃了足足一炷香,才起身道:“出去看看。”
晴眉为她裹上了斗篷。
紫宸殿位于前殿,距离宫门不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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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都是恶女了,为所欲为不过分》 【番外合集】(第9/14页)
顾知灼步行消消食。
听到宫门开启的声音,跪在外头的几个人同时抬头看了过来,映入眼帘是裹着红色斗篷的年轻女子,珠钗环绕,但也英姿飒爽,尊贵与英气在她的身上丝毫不见矛盾。
清远侯府是勋贵,哪怕与宫中的关系再淡,也是见过皇后的。
更何况,顾大姑娘又有谁不认得?
当年顾大姑娘的及笄宴,废帝伙同凉人在京城纵火,是她力挽狂澜。
“皇后娘娘!”
清远侯太夫人到了耳顺的年纪,满头银丝,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见到顾知灼,她还未开口,眼泪先哗啦啦地往下流。
“皇后娘娘,您开恩啊。”
她哭得老泪纵横,额头触头,行了叩拜大礼。
清远侯太夫人是公子的嫡亲外祖母,非时非节,顾知灼侧身避开了。
她使了个眼色,晴眉上前想要扶起她,结果她哭得伤心不已,连连磕头。
“皇后娘娘,求您看在先皇后的份上,可怜可怜我们一家老小。”
她口中的先皇后是谢应忱的生母。
“先皇后我可怜女儿早早没了,她的母亲弟弟被人欺负到头上,也没有人做主。”
她哭得捶胸顿足,清远侯夫人也在一旁捏着帕子抹眼泪。
“我可怜的女儿若是还在,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儿媳妇为了立威,不惜按死她的弟弟和母亲。皇后娘娘,容家以后再不敢劝皇上纳妃与您争宠。您让东厂放了我儿吧。”
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晴眉眉头紧皱。
学子们在午门谈经论政,如今成了一种常态,恩科将至,学子们就聚得更多了,也正说着清远侯府被抄家的事,纷纷有些不敢苟同。
容侯爷是皇上的舅父。
就算看在先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弟弟的份上,也该稍加宽容的。
“原来是因为容侯爷劝皇上纳妃?”
有人低声道。
“皇上迟迟不愿裁撤东厂,莫非东厂是皇后娘娘的人?”
“哎,容侯爷真是可惜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清远侯夫人弯了弯嘴角,垂着头,心中大定。这位顾皇后小家子气得很,不过是在她及笄宴上,不小心推倒了她妹妹,她就怀恨在心到现在。
容太夫人额头触地,哭喊道:“皇后娘娘,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一家。”
“皇后娘娘。”学子们中间有人高声道,“古语有云:圣人贵宽,而世人贱众。您身为皇后理当待人宽容。”
有人附和:“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如何母仪天下……”
话没说完,一支沾着墨的毛笔狠狠地掷在了他的额头上,漆黑的墨水顺着额角往下流。
“你!”
“皇后娘娘功德盖世,我青州百姓数十万人是娘娘出手相救才能活了下来。谁再污言秽语,别怪我不客气。”
“就是,那对婆媳说话含糊,只怕不尽不详,岂能轻信。”
“无论是何原因,我大启以孝治国,皇后娘娘看着皇上的外祖母跪在这里,不闻不问,就是不孝!不孝之人如何母仪天下。”
顾知灼微微一笑,在喧嚣声中开口道:“容太夫人,你可知,清远侯府为何被查封?”
清远侯夫人姜氏连忙说道:“我们侯爷劝皇上纳妃,皇上登基已快三载,膝下无子,后宫空……”
“为了卖题。”
顾知灼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卖、卖题?姜氏双目圆瞪,老爷明明告诉她,皇上被东厂拿捏,东厂的沈旭向着皇后,皇上就连纳妃也不敢,连内廷都让东厂把持着。
只要容家能为皇上寻一个由头,让皇上能名正言顺地裁撤东厂,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容家也能像曾经的承恩公府孙家一样,飞黄腾达。
她和婆母在庙里时,听说侯爷让东厂抓了,连侯府也被查封,她急坏了,一回京就赶了过来,想逼着皇后放人。
顾知灼拿出一个红封,红封上头封了火漆,盖了玉玺。
“这是恩科试题。”
恩科试题?!
不管学子们为了谁的立场在吵,听到“恩科试题”这几个字,顿时眼睛一亮,灼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顾知灼手上的红封,恨不能透过红封看到里面写的是什么。
顾知灼又拿出了一张绢纸。
“是清远侯卖的题。”
她双指夹着绢纸轻轻晃了晃。
“方才你们有人说,要本宫居上为宽,网开一面,对吗?”
顾知灼抬步迈出了宫门,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在路过跪在地上的容家女眷时,也没有驻足。
她的唇畔含着浅浅的笑。
“本宫细细想来,觉得你们说得颇为有理,我做主就应了,恕清远侯无罪。”她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把一张张惊疑不定地面庞尽览眼中,“至于这恩科,还是照着这份卷子来。以示你们的宽仁之心。”
这种事谁会答应!他们又不傻。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
那几个方才劝顾知灼要宽容、要孝顺的学子,差点被周围的人用眼神给生撕了。
“万万不可!”
“皇后娘娘,清远侯其罪绝不能恕。”
“皇后娘娘此行大善。”
见顾知灼不为所动,他们都快哭出来了,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母亲,侯爷怎么办?”
姜氏吓白了脸,“母亲,我们要救救侯爷啊。”
容太夫人脸色发白。
来的时候,她想过凭着她是皇上外祖母的情分,也要救儿子出来。
也想过,只要逼一逼,皇后便会妥协,若是不愿意妥协,满朝言官和这些学子就该上书弹劾了。到时候,皇后也自身难保。
可是,学子们没有如她所愿的一拥而上,群起攻之。
现在,又让皇后凭着三言两语,就让他们调转了矛头。
身为女子不娴不淑,不敬不孝,只会挑拨离间,这样的人怎配为后!
“皇后娘娘。”
清远侯太夫人声色俱厉地喊道,“既如此,老身愿一死,为我儿赎罪,求皇后能看在先皇后您婆母的面子……”
顾知灼淡声打断她: “法不可废。不然,岂不是寒了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的心。”
对对对。
顾知灼拂了一下衣袖,淡声道,“太夫人若是想以死相逼,那……”
“太祖皇帝时,王究之以身殉法,立下本朝《刑律》,堪为美谈。容太夫人既有以身殉法之心,本宫也自当成全。”
她轻轻击了两下手掌: “来人。”
金吾卫指挥使周牧躬身听命。
“送容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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