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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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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戚檐还是把窗子给小心合紧了。

    他凑到文侪身侧时,文侪也不偏头看他,他这会儿查线索的欲望太强,也忘了嗜血的病,反倒被戚檐暖和的体温烫得很舒服。

    “你先看着吧,找找里头谁是‘神明’。”文侪小心捧着几乎散架的照片放到戚檐手中,最后瞥向那照片的一眼,却见那照片中人都朝左看过来,不自禁一悚,“他们刚刚眼神不是朝这头的啊……”

    “说什么呢?”戚檐笑着将照片一扫,“哟,任怀站中心啊,若那神叨叨的疯子是神,八成是阎王,好巧,那咱俩这紧挨着他的便是黑白无常。”

    戚檐一张嘴说不出几句正经话,文侪盯着他唇动,又觉得渴,于是把身子同他分开些,继续往那大箱子里瞧。

    箱体发软,估摸着是临窗放置被雨给浇了。文侪翻了一通,里头余下的左右不过小儿玩具,他本已准备将那箱子给踹到一边,眼底却忽而捉到一角黑白。

    他把卡在缝里的东西抽至面前,只见是一张幼童的黑白照片,由于长期处于潮湿的环境中,表面已长出好些霉点子。

    那照片中是个满头卷发的男孩,原被霉斑遮了眼,可文侪单看唇鼻便猜出那大抵是替换了他文侪的脸的周宣。因而单在心底感慨一句这阴梦太过智能,能变出他的遗照便罢,竟还能翻出他小时候的照片。

    到这,他还并未觉得有何不寻常,原还想着捂住不给戚檐瞧,可当他捡了块抹布将照片外层塑料膜的表面擦干净时,却分明见那男孩生了对略微上挑的狐狸眼,正笑得眉目弯弯。

    “靠……什么鬼。”文侪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害怕。

    “喂戚檐,转过来。”眼见那人只是笑着埋头翻东西,存心叫他着急,文侪于是过去把手伸进箱子里把他的脑袋捧了出来,“别乱动,我瞧瞧。”

    不明所以的戚檐恰好在笑,因而那对瞧着很是轻浮的狐狸眼也跟着弯起来。

    更像了。

    “你瞅瞅这照片,究竟是你还是我?换句话来说,是周宣还是李策?”文侪蹙起眉,“能别乱用Ps么……啥玩意都搞,怪瘆人的。”

    “啊——”戚檐很快得出了结论,“真漂亮,像咱俩的孩子。真可惜……”

    文侪给了那乱说话的戚檐几记暴击,打得戚檐满地乱爬。好一会儿,那有意把挨揍的动静闹得很大的戚檐还瘫在纸箱堆里哭唧唧喊疼。

    “哥,打人绝然是你的不对,你该疼我,而不是让我疼。”

    文侪斜睨他,手上打卷的数据在半空画弧造势:“我的拳头这么疼你,还不够?”

    “如果没有其他线索的话,那照片恐怕看不出点什么来。”戚檐怕又挨揍,猝然起身,装作个没事人一般开始干活,手里翻着东西,嘴边话也不落,“其一,有个小孩长得像李策和周宣的结合体,说明李周他俩多少沾点血缘关系;其二,暗指李策或周宣是个分裂体亦或者融合体;其三,精神错乱的混乱产物;其四,他二人间还存在我们没有发现的诸多羁绊。”

    不过是些猜想,文侪也没有应和,戚檐于是回到他适才瞅的一箱冒着香灰味的箱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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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那棚户区里总有人在抽便宜烟,往肺里灌二手菸的同时也常嗅见隔壁一信佛的邻居家中的线香味。因而那味道叫他觉着很是熟悉,好似回家了一般。

    可就在戚檐又一次将脑袋埋入了那箱子欲在暗处看清那其中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时,他突然眼前一花,登时双手颤抖起来。

    “周宣……”

    倏忽间,戚檐的嘴自个张开喊出了那个名字。

    在他意识到时,李策已夺去了他身体的操控权,叫他将文侪扑倒在地,两只抖得厉害的手猛然要掐向文侪的颈子,戚檐却狠命咬破唇停下了那动作。

    未曾想,被他压在身下文侪也跟着开始打颤了。

    文侪犯病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旋即使劲把戚檐推开。

    犯病时舌头舔着一点毛巾边都像是把整条舌头浸入辣椒油里——此刻无疑是他这辈子最认同辣味是痛觉这观点之时。

    疼啊!

    可是他只能忍,忍得眼泪汪汪,忍得一边辣得掉生理性泪水,一边被开箱的惊喜吓得魂不附体。

    他没敢去瞧一旁大喘粗气的戚檐,也没去问戚檐刚刚是怎么了,他怕这一看一问,戚檐的颈子就要被他生生咬断。

    深吸一口气后,他环视起杂物间,见烂拖把破扫帚都随意贴着墙面摆放,于是伸手将那些东西挪开,本不过是为了看他们后边都藏了些啥,没曾想却发现有一拖把的木棍子是能抽出来的。

    他不由地皱眉眯眼去瞧,只见那木棍顶头已被削尖,那最锋利的尖儿上还沾着些陈血。

    棍底似乎还刻着不少花纹,不过那纹路分布太过密集,叫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个怎样的图案,他不由地更凑近了些——

    成千上百个“任”字,像是庄稼上的蚜虫似的攀着拖把杆子,在文侪把手贴着木棍往上挪时,那东西竟也随着他一道往上攀。

    它们的行动速度太快,打了文侪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那些东西已如密密蚁群般覆盖了他全部肌肤。

    文侪甩不掉,便使劲抓挠起来,可是那些字却像是嵌入他皮肤里似的一动不动,他的瞳孔剧烈晃动,嘴中禁不住喊出一声“戚檐!!!”

    那声方喊罢,眼前顿时一黑——是戚檐伸手遮了他的眼。

    只听他问:“你身子上有什么?”

    文侪咽着唾沫,浑身瘙痒难耐:“满身小虫似的字。”

    “写了什么?”

    “任怀的姓。”

    “好,文侪,你现在做个深呼吸……慢一点儿……身上还痒么?”

    文侪别扭地摸了摸手腕,说:“好似没了……”

    戚檐缓慢地抽开手,从他指缝里挤入的光逐渐扩大。文侪怕自个儿一垂头身上仍旧是那些个黑字,挣扎了2秒才低头,却见自个儿手臂除了叫自个儿指甲抓出的深痕,再无其他。

    他再度移目向手里那段木杆,却发现那上头仅剩了斑驳血迹,一点刻痕都没有了。

    文侪又深吸了一口气:“周宣又瞧着奇怪东西了。”

    戚檐摇头:“不对,李策也看着了。我回头时,你全身像是被虫子淹没了。”

    “那你还扑过来?”

    “我得救你啊。”戚檐笑道,“我可满眼都是你。”

    “少在这儿说些七七八八的闲话!”文侪拿指尖敲着那根木棍,说,“适才上头字是手写体呢……只是……”

    “怎么?”

    “任怀开社团会议时,不是常做笔记么,但字体不大一样。”

    戚檐拍了拍脑袋,说:“忘了同你说昨晚的事儿了!那任怀手臂上有一个鬼老头刺青,会笑还会吃东西。那任怀的性子昨夜好似也变了,较他原先的要不拘小节许多,还很燥,袁景说那是他犯病时的症状。”

    文侪把棍子推去墙边放好,扶着架子望向底头:“又是双重人格么?”

    “不排除这一可能性。”戚檐怕他把身子压得太低,伸了只手帮他扯着领口,一只手则往上摸高,摸到了潮湿的什么。

    好歹是生物学的,在经年的实践课摧残下,对事物感到恶心的可能性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今儿哪怕摸到块腐肉他都能毫无芥蒂地拿下来。

    于是他踮脚将顶头那玩意往掌心一含,便顺利取了下来。

    那是一颗烂果,已然长了毛。

    架子底有东西,只是放得太深,文侪光伸手构不着,便起身看戚檐在干什么。

    见他拿着个烂果子端详,并不像往常那般骂他不干活,只说:“你好好瞧着些,这线索估计同谜题四有关系。”

    “‘我留下一颗烂果,要它来日还我一颗好果’么……”戚檐呢喃自语,说,“不该啊,怎么这线索一点指向性也没呢?”

    文侪没理他,只抓来了那根尖头杆子戳下头的箱子,哪知那箱子似乎很重,文侪拿杆子扫了半晌,它才微微一动。

    正当文侪要咬牙再上一层力时,他身下蓦地一陷,回神时已同戚檐一道摔入个大约有一米五高的小坑里。

    “我去……”文侪摔得吸进一口黄土,再加上嘴巴给毛巾堵着,差些以为命要飞了。

    那是一个类似一楼地下室的空间,但估计是二楼的原因,其深度很有限,且这一局域的大小没有它顶头那杂物间的大,所以照戚檐形容起来,它像杂物间中一个内嵌的泳池。

    ——且是一个空旷的无水泳池,铺地的是土,唯一可以称上摆设的是一颗矮树。

    那树的枝头已结了果,同适才戚檐找着的那颗是同个品种。

    俩人绕树几圈,见它树枝没有挂物,便向下刨起土来,直挖了一层又一层。直至终于挖到一个箱子,文侪才终于收手开始忙活着开箱。可戚檐生性多疑,不肯走,非要将那土挖到底不可。

    于是后来文侪从箱子里得到了两张存盘纸,而戚檐挖到了一个红布包。

    戚檐才将系紧袋子的红绳拉开了一点儿,里头那压迫感十足的酸臭便像是生了翅般缠去了他二人的鼻尖。

    “哈……”戚檐笑起来,“这味道,我可熟了。”

    “你怎么就熟?”

    “上系统解剖学时常能闻着。”

    “……”文侪说,“那我不看了,你看看里头情况如何。”

    戚檐蹭了蹭他脑袋,便开了口,只是里头大块的躯体太多,叠放着也不大清楚,索性跑到树后一股脑地往外倒。

    “怎么还碎|尸呢……”

    戚檐念着,将那些残肢拼凑在一块,最后告诉文侪:“都齐了,差个脑袋,里头还有把尖刀。”

    文侪正要接刀来看,却听顶头咚咚两声,边缘忽而冒出一颗脑袋。

    文侪吓得险些窜去树后,定睛一看竟是那老管家。

    他并不清楚那人是如何悄无声息进入这上锁的杂物间的,所幸那人似乎没看到树后的尸体,只是笑着说:

    “俩位少爷,到休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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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辙,这是反抗不了的老规矩。

    戚檐将小刀藏进袖中,便跟在那不情不愿的文侪后头,在老管家的注视下,各自回了房。

    临别前,文侪同他说:“明儿起早点,我醒了便去找你,若你先醒,便来找我。”

    戚檐给他送个飞吻说晚安。

    ***

    次日清晨,文侪失踪了。

    第114章 【李】EP13 水,他踩着水向前。

    戚檐睁眼时恰是早晨7:30,他因没瞧着文侪的影,确信自个儿起得比文侪早,生了好些欢喜。然而当他兴奋地冲去文侪房间,却只得来一扇没锁的门和一个空荡无人的房间。

    外头的雨下个不停,别墅还是如常的潮湿,院子里也照旧淩乱肮脏,这宅邸一如既往,唯独戚檐像个疯子般在宅中疾驰。

    他把能开不能开的门都开了个遍,能闯不能闯的房间也都翻了个底朝天。

    他还往外头跑,往雨里跑,直到被突然出现的老管家拦住,用百般含蓄的话告诉他——不能走了,已经到阴梦的边际了。

    文侪人间蒸发了。

    那人悄无声息地从阴梦中消失,戚檐甚至不知这局结束后,他还能否再次看见文侪。

    他叫外头凉雨冻得不受控地发抖,忽而想起那两张存盘纸,又疯了般跑回宅子去找。可到头来,他也仅仅寻到自己那张,另一张随着他的主子一道没了踪影。

    他压抑着内心的恐慌,逮住人便问周宣在哪儿。多数人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似乎连他指的是谁也不大清楚,只有那坐在二楼小客厅的医生俞均向他投来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神色从容,白大褂如往日那般的洁白,唯有鞋底踩了一片血。

    ***

    空洞的无力感像吸水后胀大的海绵一般塞满了戚檐的五脏六腑,可他还在大口往肺中灌入漫着血腥味的潮湿空气。

    他翻开掌心,在恍恍惚惚间盯住了因跌倒而挤入指缝的脏泥。

    说不上茫然无措,可他还是觉着气管某处似乎生了颗肉瘤,叫他连气都喘不顺。

    文侪就这么抛下他不辞而别了?

    真无情。

    真讨厌。

    要是能把那人牢牢拴在他身边就好了。

    冷不丁冒出的想法叫戚檐自个都觉着荒唐,他勾唇笑了笑,旋即将手在雨水间洗净。已被雨水浸得透明的白衬衫紧贴着他的上身,皮肤的颜色融在灰绿色的草木间,被大雨模糊开。

    他慢腾腾踱步至距离那个满溢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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