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唯恐殃及池鱼。
羌笛自石阶滚落而下,狼狈不堪。
他甫一翻身欲起,眼前倏地又一道幽黄亮光闪过。
那是一柄土象之力凝成的剑,剑芒劈开尘沙刺了过来——
羌笛赶忙斜身躲避,剑锋堪堪掠过肩头,挑破他的皮甲,带出一道血线。
未及他喘息,剑招又至。
白衣少年如一缕银光,快得如残影。
步法交错游走,剑锋似金月舞动。目标明确,直锁羌笛,丝毫不留喘息之隙。
羌笛节节败退,仓促招架。他着手一扬,手边持的风盾变回小兽模样,几步跳上他肩。
花鼠两颊一鼓,猛吸空气,又霍地连续吐出风团弹!
“砰砰砰”几声,风团弹砸在地上,一砸一个坑,石屑乱飞。
凌司辰却不紧不慢,身形如燕穿林,游走其中,一点未被沾身。
直到最后一发风弹飞来,汇聚如一团亮光,径直轰向他面门!
少年剑锋一横,稳挡身前。
这招却正中羌笛下怀。
“轰——!”
那光弹在触剑之刻炸开,竟是那花鼠所化,抑或本来就是羌笛的一部分。
只见它变出鼠身,大口一张,竟死死咬住凌司辰的土剑不放。
甩都甩不掉。
凌司辰却只是淡然一笑。
旋即五指松开,径直弃剑,脚步微屈,灵巧腾地一跃而起!
半空之中,少年右臂高高举起,厉声一喝:
“菩提!来!”
另一侧,正与灰枫缠斗的菩提闻声一闪身,卖招跃退,手势一引:
“少主,接好!”
一条青藤自道人掌中激射而出,于空中游走,似蛟腾空,又于少年掌中盘绕,顷刻化作一柄乌青长矛。
凌司辰接矛之瞬,金瞳闪耀。衣袂翻飞间,他身形一振,手中利矛狠狠投下!
这一投,便如山川倒压,势贯九霄。
下方,羌笛面色骇然。
他急急将花鼠唤回,再度化作风盾,层层旋转护于身前。
然这一支矛,却带着凌司辰锋利无匹的磐元之力,锐不可当——
只听得一声巨响,似是整座山岳都震了一下。
一矛落下如青光坠地,直直贯穿魔将之身,将他连同风盾一同钉入石地之中。
尘沙猛卷。
*
凌司辰轻稳着地之时,菩提那边的战局也已告一段落。
灰枫被藤条缠得严严实实,倒在地上挣不脱也动不得,半张脸贴着泥土。
凌司辰只扫一眼,便转身走向羌笛。
那魔将倒卧血泊,藤矛贯体,口鼻涌血,倒是再也变不出松鼠来了。
凌司辰一手扣住矛柄,稍一用力,“咔”的一声拔出。
血随即猛喷。羌笛剧烈咳嗽几声,尚未昏厥,却也再无反抗之力。
矛身在被拔出来的时候又褪成了藤条,凌司辰手松开,便被菩提收走了。
正好,先前那险些丧命的小修就蜷在旁边,凌司辰瞄他一眼,也不说话,伸手一扯便把他身上锁链拽断下来。
那小修怔了一息,旋即如梦方醒,惊慌连滚带爬退至石柱后头,气也不敢出一声。
凌司辰却没理他。
只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锁链,指间轻抹,将磐元之力封于其上。再转身,拎起半昏的羌笛,连同菩提押来的灰枫一并捆缚,锁阵成印,堆在一处。
这俩肥硕的“南渊双煞”,此刻竟似两只死鱼并卧,毫无气焰。
——
一通麻利操作,凌司辰方才拍拍掌上的尘灰,目光扫过四周。
偌大青霄峰之顶,却是一片死寂。
那些仍被缚着的修士一个个怔怔看着他,惊惧、迷惘,仍在眉眼间未散。
即便似乎看起来他们得救了——可到底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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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而言,不过亦是魔物间干了场架而已。
凌司辰嘴角扯出一丝笑,似是自嘲。
“少主!”
菩提此时走了过来,问着,“现在怎么说,走吗?”
毕竟临来之前,他记得凌司辰承诺过,解了围便走。
如今看来,这围也的确是解了。
凌司辰却未应声。
他自始至终,只在半空唤矛时吐过一句话,其余时候皆缄默不言。这时候眉心微蹙,目光沉静,神色像是思索。
菩提等着他,也不催促。
就在此刻,一阵压抑的咳声自寂然中突兀响起。
两人循声望去。
只见万蠡真人半伏在地,胸前染血,面色惨白,口中咳出的尽是黑红。
凌司辰眉微动,扬了扬下巴,“先治伤。”
菩提无奈撇了撇嘴,颔首一点。他便走过去,唤白藤缠上老修士伤残的身躯,探入其灵脉将烈气一丝丝拔除,又替他稳住筋脉、疗补血肉。
万蠡早已无力挣扎,只能躺了任他救治。
凌司辰则脚步一转,径直走向门坊之下,逐一为其余修士解开束缚。
他不发一语,也不与任何人对视,只是手上不停。
一条条链子被他斩断,卸得极稳极快。
有的人一得自由,叫着喊着哭着就跑了;
有的仍瑟缩着,一动不敢动,仿佛还困在方才的梦魇里。
再之后,跑的跑了,哭的哭了,几近疯癫的也有,甚至有人失语,跪着不动弹。
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整个青霄峰上还能站稳的,已不足三十人——
曾经辉煌一时的十二真人,此刻算上万蠡,只剩下四人。
其余留下者,以魏笛为首,多是高位弟子。他们修为尚可,见惯了魔物,心境也沉些、稳些。
再有几个,是往昔曾受凌司辰照拂者,也有几个女修,年岁尚轻,或曾心生憧憬,冲散了些许害怕。
凌司辰一眼看去,尽是旧日熟面孔——
有曾趁凌问天不在时,悄悄给他指点剑理的;
有曾在练场上与他切磋过数招的;
有曾于雪夜诛魔后,与他围炉共饮的;
也有曾红着脸递来香囊,却又匆匆逃开的;
更有曾壮着胆子要来做他的协应,被他婉言拒却,却年年坚持再问的……
往事如烟。
这些面孔如今不远不近,没有走,却也没开口,只那般站着,
似想靠近,又终究不敢上前。
山风吹动,拂过肩衣。
也吹乱了少年散下的发丝,青丝随风舞动,遮住半边眉眼。
“你们若要走……那便快走吧。”凌司辰往出山路口那边偏了偏头。
他语声温和,眉眼亦不见锋锐,看起来,好像仍是那个好说话、好相处的二公子模样。
山路敞开,结界早破。他们若想走,随时便可御剑而去。
但众人皆无动作。
半晌,一道声音打破静寂。
“二公子……”
开口的是围岐真人。
他站得最前,面上淌着血,半边胡子染得通红。他眼中未有敌意,只是盯着那少年的手腕。
那雪革护腕下,隐约露出小半截黑色纹痕,清晰地刻进了皮肤里——那是还未浇灌圣水的剑滕。
围岐望着,片刻才继续问:“你……怎么样啊?”
似是这一声,打破了某种隔阂。
余下两个真人,奉钦与拾景,也出声了,
“其他人走了任他们走,我们不走。剑在,岳山在,人在。”
几个女修亦走上前来,细柔脸蛋犹有尘痕未拭,唇角有未干血迹,
她们声音都很轻,问得小心翼翼:“二公子……你,还会走吗?”
最后是几个高阶弟子紧跟而至,那眼神像是终于下了决意,
“留下来吧,二公子。”
“我们都在的。”
他们这般说。
声音不高,落在空茫的岳山之中,又分外清晰。
凌司辰一时间怔住。
他本是垂眸沉静之姿,听到这些话时,那双清淡如水的瞳仁骤然睁开。
墨黑之中,映着薄日,映着山风,也映着人间一点微光。
*
少年动了动唇角,似要开口说什么。
可话未出口,忽而一道低咳声从身后响起。
这次是故意的咳嗽,凌司辰听得出是菩提的声音。
于是他便转过头去。
分叉眉道人仍半蹲于侧,袖袍垂地,一手扶着万蠡,一手正将白藤缠往他胸前。
虽专心救人,投过来的眼神却很有深意。
意思大约也明白——“可别在这种时候犹豫啊。”
可他到底没说破。
只是抬了抬下巴,拇指往门坊边轻轻一勾,
“少主,先处理那两个罢。”
凌司辰便循着他手势看去。
青石阶旁,被绑作粽子、方才还昏睡不醒的“南渊双煞”皆似隐有苏醒迹象。
男魔将在吐血,女魔将则在那里翻身呻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哼哼叽叽,神情痛苦得颇为滑稽。
凌司辰收回视线,再度转向身后的修士,道:“你们先疗伤,我过去一趟。”
第265章 山中有剑,因人而铸。纵只余一人,岳山也不倒
白衣微扬,凌司辰便朝那两个俘虏迈步而去。
刚行数步,他却忽然顿住。
低头一看,脚踝不知何时缠上一截短藤,牢牢将人拽住。
果然,熟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喂,喂,少主——”
菩提把声音压得很低。
他几步快行而至。
凌司辰再往后看一眼,万蠡真人伤势差不多稳了,身上的白藤依旧封着。
少年眉间不见往常的恼意,反而格外平静,只淡声:“作甚?”
菩提行至近前,却是向前边的两俘虏使了眼色,“我们可以把这俩人带走,换个地儿再审再问。总之,先离开这里吧。”
他话里何意,凌司辰又岂会不懂。
但少年却不语。
他抿着唇,看得出心情烦躁至极。
又缓缓回头,目光一扫。
那二十余个岳山修士已各自散开,或盘膝调息,或引息止血,也有扶着失魂未醒者,在一旁为之稳固灵息。
四下有残瓦断石、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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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未散,却在一片杂乱中,透出一股极深的静。
那是未熄的意志,是败局中的执火。
就像埋在灰烬里的火苗,尚有一点微光,红着,不灭。
凌司辰便静静地望着。
脑海深处却不经意,浮现出一幕旧事:
【
那是许多年前,不过一次随意的散步。
那时还健在的舅舅一边看天色,一边忽然问他:
“辰儿,你可知岳山为何而立?”
年方十二的凌司辰几乎是脱口而出,似背诵一般:
“山中有剑,因人而铸。纵只余一人,岳山也不倒。”
凌问天眯眼望他,问:“哦?只余一人,也能不倒?”
少年仰头,语声清亮:
“心中有正,剑中有义。身在岳山,自当守世;即便不在,执剑之人,也会立到最后。”
其实,那不过是人人都要背诵的古训罢了。
他记得牢、背得快,总比其他人熟。
可凌问天却看着他笑了,眼神柔和:
“你和你娘……是真的像啊。”
】
思绪至此,凌司辰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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