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粱雨蹙着眉,手边的钗环胡乱扔做一堆。
她问秦敬方道:“这孩子……性子也倔,会闹到这种地步,势必是知道了些什么,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又不能真的跑去太子府看她,否则不就不打自招,坐实了这传言。
魏粱雨抚着额头,头疼得厉害。
秦敬方也抽着旱烟,狠狠地叭了两口,然后吐出,烟雾就在他脸上环绕,隐隐绰绰。
他静默良久,道:“此事发酵至今,除了取消命妇仪制,未曾听说太子有何动向……想必是不曾深究。”
只要太子不深究,阿落便性命无忧,想来宫中的太医也会尽心医治……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魏粱雨揉按着眉心,“三日之后就是归宁了,到时候定是瞒不过去……阿落这孩子,本就受了不少人的冷眼。”
秦敬方抖了抖烟槽,想了想,问道:“昨日,西南总督是不是也给咱们家送了贺礼?”
“好似是有这么回事。”魏粱雨想了想道。
“西南盐矿无数,可这些年所缴纳的盐税却不过往年的三分之一,太子一直想彻查此地,先后派了好几波人前去,都未有进展,也不过是几个月前,沈陵川仗着他父亲的势才勉强查出了些头目,这才叫他投鼠忌器,想要讨好太子一脉。”秦敬方一边抿着烟,一边分析道。
魏粱雨平素里虽不爱管他官场上的事儿却也不是个傻的,眼下丈夫同自己分析这么多,摆明了心中是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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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方……你这是想……”
秦敬方吸完最后一口烟,敲了敲烟槽,将里头的灰烬都抖落出来,淡声道:“西南多山石,土匪集聚,蛮夷未开,沈陵川能查出盐矿出产数目不对,已经是沾了他父亲的光,再想往下查,一个小小的巡按御史可不够。”
巡按御史不够,那谁够?
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够不够?
魏粱雨心有猜测却不敢开口。
秦敬方续道:“陛下和太子也一直想寻合适的人选再查盐案。可李玉坤却以眼下大战方平,百姓需要休养生息,朝廷也经不起折腾为由,多次推脱拒绝。”
“敬方……”魏粱雨难受地唤道。
他缓缓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叹道:“先前我一直不满太子的所作所为,也不愿意辅佐于他,这三年凡遇事也是能推则推,推脱不过便敷衍了事,只求明哲保身……可如今,阿落,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
“可我不想你搅和得那么深……”魏粱雨心底不忍道。
当初,秦敬方借着女儿受辱一事开始韬光养晦,她也是支持的,萧家和李家迟早要有一个结局,可他们这些外人却不想也跟着深陷泥潭,最后神仙打架,泥人遭殃。
秦敬方看着自己的妻子,眼底充满了柔软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烟斗,走到她身侧,然后从梳妆台上挑了一支红玉玫瑰簪子,缓缓替她簪上。
他看着镜中的面容,魏粱雨的脸上也逐渐染上了皱纹,可他依旧记得那年他初得探花郎,妻子同一众少女站在茶楼上,然后一箭射穿自己官帽的模样。
那时年少,性子骄矜又带些清高,分明对她一见钟情,可又听闻她出身武将世家,家世显赫而不敢上门求娶。
若不是后来,魏家父兄战死,家族败落,又岂会有他如今得偿所愿,妻女双全的好日子。
他把手放在妻子的肩上,轻声道:“这盛京城里,敬的无非是一个‘权’字,咱们比不过天家,难不成还真怕了别人?”
“权”之一字,魏粱雨比别人体会更深,她回握着秦敬方的手,分明知道自阿落与太子纠缠的那一刻起,他们便都没有了退路,却一直妄想着能独善其身,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秦敬方眸光坚定道:“粱雨,只要我还在这官场一日,阿落便会是风风光光的太子妃一日。便是她犯了再大的错,便是太子要动她,也要闲掂量掂量我秦家的位置,就是苦了你……”
人到中年,还要跟着他担惊受怕。
秦敬方言语间,无不透露着对妻子的愧疚。
“方哥……”魏粱雨心中五味杂陈。
她亲眼看着秦敬方点燃了那封辞呈,便知晓丈夫所做的决定,是谁也动弹不了了。
*
如意茶馆内。
一女子抿着清茶,看着窗外渐渐暖起来的天气,心情颇好。
林诗妍来的时候看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摇摇头,缓身坐下,道:“你倒是胆子大得很,你就不怕太子查出是你从中作梗,对你不客气。”
李秀莲挑眉,“你以为他查不出?可查出来了又如何?我又不曾捏造谎言,不过是几个婆子刚巧喜欢碎嘴,又刚巧叫秦姝落听见了,往后的事儿可与我无关。”
太子妃新婚之夜自戕,就算是萧洵再想保她,朝臣们的奏折也够她喝一壶的。
届时,管她是生是死,多的是法子让她将这太子妃之位让出来。
李秀莲浅啜一口茶汤,面色红润,只觉今日天气都格外天朗气清。
林诗妍白了她一眼,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秦姝落虽如你所愿与太子生了隔阂,可你别忘了,她这婚事是太子亲自求娶,就算是她肯退位让贤,太子也未必愿意放手。而且,今早我父亲还得了消息,秦敬方自请去西南查盐税案。”
闻言,李秀莲看着林诗妍,面色一凝,“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想插手西南盐案。”
林诗妍听她这么说,抿了抿唇。
李秀莲眉头紧皱,然后又细细打量着林诗妍,按说她俩关系算不得太好,尤其是她父亲身居首辅,而林秋山是次辅,分明只要她李家倒台,林家便能更进一步。
可这林诗妍却次次都帮着自己,她眼眸微眯,道:“你究竟为何这般好心帮我?”
林诗妍不欲多言,简短地解释了一句,“你哥当初救过我,便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然后戴上帷帽便离开了。
徒留李秀莲琢磨不透。
*
外头传得再厉害。
太子府邸也依旧一片宁静。
撞坏的家具早就换了新的,染血的墙壁也被洗刷干净,就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如果不是秦姝落至今还躺在床榻上未醒的话。
碧书也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她守在床边,眼角湿润,却片刻也不敢离开。
明日就是归宁的日子了,若是老爷夫人知道了定会担心的。
太医早晨便来看过脉,说是姑娘一心求死,用力过猛,恐怕伤了颅内,这才迟迟不醒,药也喂不进去。
太子倒是来过几回,但每每只是夜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又离开了。
表姑娘倒是常来,挺着肚子也守在姑娘身边,可这几日经历得实在太过凶险,又劳累不堪,身体实在受不住,也病倒了。
碧书看着姑娘头上的白布,心底说不出的苦,倘若姑娘当初嫁给了宋小公子该有多好,现在也不至于天人永隔了。
更不至于,姑娘也这样自苦。
她一边给秦姝落擦擦手,暖暖身子,一边哽咽着,听桃息说,这些时日外头传了不少风言风语,老爷还自请去西南为官……
她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姑娘要是再不醒,恐怕要赶不上送老爷出城的日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姝落躺在床上,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萧洵好不容易忙完朝事赶来,自前日大婚,闹出这等丑事,连父皇都惊动了,甚至有不少大臣上书要追究秦家教女无方之过。
有大臣言辞激烈道:“太子妃身为未来国母,身体发肤绝非一人之所有,而是天下万民之共有。如此女子,为天下做出这等不恭不敬之表率,岂非万民之祸。”
“听闻太子妃未出阁之前就有刻薄不详之名,如今看来倒真是应验了!”
“太子妃未出阁之前已然定亲,却又遭宋家退亲,想来宋家也是看出了这女子的不详之身!我大庸虽民风开放,不盲从迷信,却也容不得这等一而再再而三祸乱生事之人!还请太子殿下休妻另娶!”
“孙大人说的是!”
“臣等恳请殿下休妻另娶!”
朝臣请奏之声响彻整个御书房的上空。
萧洵都有些记不清他是如何从宫里回来的了。
他厉声道:“孤已经说过了,太子妃只是体弱,并无不敬不孝之行,也不曾伤己发肤,诸位大人可莫要听信坊间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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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可他越是偏袒,底下便有人越是来劲。
“太子爱惜新婚妻子之心,臣可以理解,可太子绝不该包庇一个刻薄不详之人!如此空有妲己祸国之嫌!”
“是啊!太子切不可包庇这等祸国殃民之女子!”
萧洵听着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只觉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他忍不住用力握紧拳头,手上传来湿漉漉的触感,才意识到伤口又裂开了。
萧洵实在是失了耐性,再这样和御史台还有礼部的这些人纠缠下去,秦姝落的名声只会越发难听。
今日刻薄不详,明日妲己祸国,往后便真要成妖后了。
届时他便真要受这些人威胁,不废除秦姝落便无法善了。
他开口道:“御史台孙楚威、李宁德听信谗言,着令去其官服,杖三十,用力打!”
他的声音冷若寒霜,但凡是有些许眼色的人都知道萧洵已然动怒了。
永嘉帝旋着手上的扳指,并不曾阻止。他的儿子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住,将来怎么在李家的手下保住着江山。
可偏偏萧洵越是动怒要严惩这几个带头闹事的官员,请旨废除太子妃的声音却越演越烈。
“殿下已然被这秦家女狐媚惑主了!臣等恳请陛下做主!”
御书房内跪了一地的朝臣。团结一致,仿佛不逼到萧洵让步绝不罢休,若说背后没有人指使,真是天都不肯信。
萧洵狠狠地磨着后槽牙,这些人得了点李家的好处就敢逼他做事,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正要再次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回陛下,刑部左侍郎秦敬方大人求见。”朱公公小声道。
顿时御书房里震耳欲聋的声音都寂静了一瞬。
永嘉帝挑眉,“宣。”
只见秦敬方一身官袍,脊背微弯缓步前进,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太子殿下,诸位大人。”
“起来吧。”永嘉帝朗声道。
书房里不少大臣都看向秦敬方,尤其是李宁德,这档口他亲自前来,谁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可即便他是刑部左侍郎,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女儿不是王子!这责罚免不了!
有人便开口奚落道:“秦大人若是为太子妃求情,老臣劝你还是免开尊口,否则此事可大可小,秦大人你教女之过也在责难逃!”
闻言,秦敬方微微一笑,道:“微臣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如今冬月里,天寒地冻的,我女儿素来体弱,这两日大婚过于操劳,不过是小病几日,得太子体恤,老臣也深感欣慰,怎的在诸位大人口中竟成了教女无方这样的大罪!”
“秦敬方你少装蒜!若不是你急着像保你女儿,保你秦家!怎么会一大早就来御书房!还不是怕我们告御状!”
“郑大人又说笑了,你都能来御书房为陛下分忧,微臣自然也是有公务要谈。”秦敬方转头道,“回陛下,微臣今日前来,是寻好了可去西南彻查盐税一案的人选!”
“哦?”永嘉帝眼睛亮了亮,这可比什么太子妃究竟是体弱还是自戕更让他感兴趣。
“是谁啊?”永嘉帝问道。
秦敬方跪地,认真道:“微臣自请去西南查案!”
此言一出,御书房原本还纷纷扰扰的声音瞬间沉寂了。
好几位御史台的大人张大了嘴,面面相觑,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还是没有说。
彻查西南盐案一事,朝廷已经搁置许久,只因西南一地,不仅是蛮荒之地这么简单,还有各部落的纷争,一旦处置不当便容易生出器械斗争,前些年更多的是在赴任路上就丧命的朝廷官员,是以此地一直是朝廷的心病。
如今正是国库空虚之际,若能彻查西南一带,收足盐税,不止朝廷,老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萧洵回到府邸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今日若不是秦敬方主动请缨提及西南盐税一案,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过去,恐怕御史台在李家的撺掇下,他便真要保不住秦姝落了。
此时与李家正面冲突绝非明智之举。
月色之下,萧洵眼底一片青黑,这几日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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