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丝毫不沾染京城中那些府院里头的奢靡华贵之气。永嘉忽地解了裴府的规制为何那般,明明是个三品大员东阁学士的居所,却处处低调素雅,从主子到下人没有见着铺张的。
原来是自小的习性。
要说这屋里头显得最拥挤的地儿,就是裴清的那几架书架了。架上满满当当地放着书籍,本本都是精心打理好了再放上去的,有些虽因着老旧而泛黄破损,但没有褶皱或是挂了半片书页下来。
她那几个顽劣的弟弟,新拿到的课本还未出三天,就这儿缺一角那儿折三页了,一本好好的书被折腾成了梅干菜似的。
裴清这个人的确很干净利落。
永嘉抽出一本《黄帝内经》,裴清是自小学医的,她是半道入门的,他书架上的有些书她并不读得懂,这本《黄帝内经》却时常翻阅能看进去些。
这本书许是裴清自小就拿着读,一旁的批注兼圈点勾画皆是一股子小孩子气,但字迹方正,看得出有书家底子。高门贵府簪缨之家尤其看中孩子们的字,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自小就请了师父来教导。
若是些世家公子有这一手好字,永嘉便会归为家里有这个规矩,写不出好字才是怪。但裴家是如此清贫,裴清却处处像个世家大族里头养出来的。他的字很好看,若是在这上头费心钻研些,说不定能成个我朝名列前茅的书家。
永嘉很好奇,问道:“你的字是谁教的?”
裴清凑上来,见着她手里头拿着的书,淡淡道:“我祖父,他老人家是个秀才。”
永嘉了然地点了点头,秀才嘛,总该是字写得端正的。
裴清静静地看着永嘉颇有兴致地翻着书,他刚刚的那句话一半真一半假,他的字的确是他祖父教的,不过不是这位裴家秀才祖父,而
是忠勤候府的老忠勤候。他祖父的墨宝在当时重金难求一件,他的字,是老忠勤候手把手教的。
永嘉看了有好些时候的书,觉得时辰拖得有些久了才恋恋不舍的放下。裴家虽只是地方上的郎中,但这些藏书却本本都精致,有些甚至是失了传的古本。她正兴高采烈地开口想让裴清把这些带走时,忽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些不同。
祁隐后,她不再想学医了,一听到、一见到医术相关的东西,就会想到他,想到他的时候心里是一阵疼。久而久之永嘉不再对医术上心,可是自从裴清来了之后,她重拾了这件事,甚至不再讨厌翻开这些医书。
裴清和祁隐很像,这真巧。
或许冥冥之中就注定着有这么一件事。
永嘉抿了抿唇,问道:“不把这些书带走吗?”
裴清笑了笑:“娘子是想让我再开个医馆当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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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爱惜地抚了抚书:“放在这儿太可惜了,可以拿回去看看呢。你的方子比太医们开得还要好,不应该荒废了。”
之前她晕舟的时候,太医开的方子治标不治本,喝了他开的却没几日就好了。不知为什么,裴清在照料她的身子上头很有天分,她入了裴府之后日日喝着他吩咐的养身汤,如今入了秋,确实觉得身子比以前好许多了。
裴清嗯了一声,道:“那就带回去吧,微臣做殿下的御用太医。”
永嘉一愣,看向裴清,恍惚之中有一种错觉。
好像他是祁隐。
永嘉心绪复杂地敛了眸,没让裴清瞧出什么异样,只浅浅地展了一个笑:“你又要侍奉皇上,又要侍奉我,你说你这个驸马做得痛不痛快?当初还不如娶了那纪家小姐呢,府里头能多个帮衬你的贤内助。”
裴清道:“我心甘情愿。”
裴清走近了永嘉些,眸子里又染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永嘉看得脸红心跳的情绪。
第44章 险象(1)“是啊,我是好福气。”……
待他要挨上来时,她慌忙抽身溜开了,在屋门口故作镇定道:“我去叫月若和阿泉进来搬书。”
裴清颔了首。
裴家医馆开在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往来行人商旅络绎不绝,是个百姓们寻医问药的便利处。马车远远地停在了街外,二人慢慢地踱步到了医馆外头。
这间铺面有两层楼,中间有一块金字牌匾,大气地书着“裴氏医馆”四字,是当年的知县大人题的。
因着裴家医术的确超绝,加之出了个在京城里头做大官的儿子,虽然裴郎中他本人云游四海去了,但到医馆里头来问药之人还是比肩接踵,并不大的铺面里头挤了好些人。
永嘉兴致勃勃地在门口看着,裴清静立在她身边。
忽有一个挎着竹篮的大娘转到他二人身前,然后高声惊呼道:“哎呀——哎呀呀——这不是裴家小子嘛!”
裴清连忙拉着大娘作噤声状,含笑道:“王大娘,是我、是我,您别张扬,别把人都引到这头了。”
王大娘立马会意道:“是、是,裴小大夫你如今可不同了,是要谨慎些。那知县大人来了都能把一条街堵死了,别说你了,那是要把两条街堵死了。哎呀呀,这许多年没见你了,长得这么精神!你谈了亲事没有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啊?”
外头的、尤其是镇里村里的,只知道京城里头有那么许多的官,不知道他们有多大,也不知他们去了谁。譬如说这王大娘就不晓得裴大人尚了公主了。
裴清笑着将永嘉往他这儿又拢了拢:“这是我家娘子。”
王大娘一拍掌道:“哎呦,瞧我这老眼昏花了。这姑娘真漂亮啊,裴小大夫你真是好福气。你们成亲多久了?有娃儿了没有?快、快,我刚去买了两斤鸡蛋回来,拿回去吃啊!”说着就将竹篮塞到永嘉手里头。
永嘉正惊讶着要推拒,王大娘便一溜烟地走了。裴清从她手里头接过那篮子鸡蛋,掀开上头盖着的麻布瞧了瞧,轻笑道:“这蛋的成色不错,不必宫里头吃得差。”
二人到了医馆里头,正赶上人多的时候,店里共有三个人,裴清一一为永嘉指认了。掌柜收银的那个是大徒弟,正在诊脉开方子的是老二,手里拿着杆秤抓药的是老三。他们正忙着,没看见两个不同的客人。
裴清装模作样地去排队诊脉了,永嘉陪在他身边,细细地看着这个医馆。贴墙摆着的药斗子满满地占了一面墙,种类繁多应有尽有,连那些不易见得的古怪药材都有。药斗子高到了天花板上,拿有些药时老二还须爬着个架子上去取。
今日开得药一多,老二着急忙慌地配着好几服药,踩着木架时一时没站稳,眼看着摇摇欲坠地就要掉下来,永嘉惊呼了一声,好在老二立马抓住了把手,这才没掉下来。
他抱歉地向医馆中的来客做了个揖,看到他们二人这边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裴、裴、裴、裴”
老二结巴了半天还没把话说完,掌柜的老大忙里抽闲疑惑道:“赔?赔什么?你别把我辛辛苦苦采来的药给糟蹋了啊!”
“裴清!”
三个徒弟登时往这处看来,连带着医馆里头的客人都震住了。裴清笑着向他们做了个揖,道:“各位师兄,墨之见礼了。”
说话间,老大就一口一个“不好意思啊”“等会儿再来”“眼下不方便着”一个个地将来客请出去了,合上门后重重地拍了他一掌:“你小子不是在城里头陪皇上吗?”
永嘉这时候正倚在一边的柜上,端详着一根长得稀奇古怪的人参,听了这话转了身瞧了瞧。裴清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她身边,牵起她的手道:“今日陪我娘子出来走走。”
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站了起来就往地上跪:“草民拜见公主。”
永嘉连忙道:“别,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见外的,快免礼。”
三人起了身,拉着裴清说了好一会儿话。永嘉问了问可不可以看那药斗子,老二连忙说随便她看。三人拉着裴清低声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只知道是个公主,没想到是如此佳人。”
裴清故意提了些声调道:“是啊,我是好福气。”
三人说了有两刻的话,永嘉正站在木架上翻了一个柜子的地龙看,太医院里还没见着这个。裴清站在下边伸了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那三人一眼,才让他牵着自己下来。
临走时,永嘉恋恋不舍地望着医馆,喃喃道:“要是开个医馆也挺好的。”
裴清笑道:“等我从朝中退了,我们便开个医馆吧。”
裴清说几日得了闲陪永嘉,真的只有几日。
五日后众人要伴着帝后的驾亲往城外寒山寺上香,再就是启程去杭州府。寒山寺在这会儿并非大寺,但因着寺后便是前朝皇帝的帝陵,皇帝便属意来此祭拜,以求笼络民心,以及让前人观今朝之国力强盛。裴清须赶着在这几日内将旁的事情处理好。
好在永嘉被裴清带着在外头逛了两日,也算匆匆赏了苏州城景色,回到东园行宫时,并不觉得如从前一般枯燥。女眷们仍日日赏景说话,日子清闲自在,偶尔看几折子戏听几回评弹,日子就过去了,只等着启程下杭州-
京城,晋王府。
晋王爷的身子不知怎的越发不好了,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个地轮着来看过了,却都瞧不出病灶在哪儿,只开了些安身的方子。王爷身子不好,脾气也变得不大好,府里的下人成日里不敢出一声大气,整个晋王府都阴森森、冷冰冰的犹如地窖。
从王妃院中洒扫完庭院的小厮板着脸回到了后街上,方出了小门就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道:“真是晦气死了,好好一个王府被弄成这个死人样子。”
看门的大爷觑了一眼小门,低声道:“话糙理不糙,但你你好歹等走远点了再说。”
小厮的声音更响了,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还怕哪里的人听见了?呸,说起来我们王爷是跟皇上打天下立功的,现在呢,现在还不如那养花逗猫不干事儿的齐王呢!我看咱家主
子这身子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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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个一年也就散伙了。”
大爷磕了一口瓜子,呸地朝地上吐了壳儿,含糊不清道:“一天到晚喝十几碗药呢,没病也给折腾成有病了。”
小厮哼了一声:“早点死了算了,让我们早点换了新主子的好。”说着就转到后街去了。
晋王府,书房。
书房里一盏灯也未点,外面日光暖照,房中却冷得说话时能哈出白汽,清一色的乌木家具让本就不明亮的书房变得更暗,桌案边,脸色苍白的晋王坐在交椅上,身前摆着的一碗浓得发黑的汤药徐徐冒起白烟。
书房里没有任何侍奉的人,书房外的院子里也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王府的这一角中毫无生气,只有秋风扫过偶尔卷起几片枯叶的动静。
一名暗卫半跪在书桌前,说话的声音只能让主仆二人听得清晰:“五日后隆顺亲自拜谒前帝陵,我们的人已安排好了,但寒山寺防备充足,不能起太大的动静,只能安排一人。”
晋王的目光空洞,像是一个没有魂的木偶娃娃,好久之后才似听了话入耳中,缓缓道:“好啊,一个人也好,能杀了隆顺就好了,杀”
晋王说到“隆顺”二字时,阴郁的眼眸中染上怒色。当初是他随着秦王在边关打了大大小小的仗,身上负伤无数,也是他为秦王争储时鞍前马后地效力,而今隆顺却没给他想要的。
他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然隆顺给不了他,他只好自己做这个独一人。
暗卫又道:“臣已经按您的意思吩咐赵忠,先杀隆顺,若得手,再将其他人都杀了。”
赵忠,人如其名,一生最重忠义二字。先太子提拔他为副将,对他赏识有加,他一心效忠于太子。太子被污谋逆之时,赵忠脱身落草为寇,一心等待时机刺杀隆顺帝,为先太子报仇。
既都是想杀隆顺帝,虽然先前有过节,但如今自然而然就能同盟。
汤药升起的白烟将晋王笼罩着,模糊了他的神情,只有空洞的声音传了出来:“杀了,都杀了先杀隆顺,再杀齐王,皇后、公主,一个个都逃不掉”
后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浑浊有如嗓子是老木做成的。良久之后只剩下气若游丝的咳嗽,暗卫担忧道:“主子,您的身子”
晋王喃喃道:“杀了他,杀了他就好了都好了”-
五日后,寒山寺。
帝后都信佛,所以寒山寺这一行被看得很重,众人都装扮得得体,不再有嬉笑之举,低眉敛眸跟在帝后身后一殿一尊佛地拜过去。寺中住持和几个师父在前头引着,边为帝后二人讲着佛法。
永嘉不信佛,也琢磨不通自家哥哥为什么突然开始信起了佛。秦王殿下以前最是个对神明不屑一顾的主儿,不怕神不怕鬼,出了父皇什么都不怕,而今竟然愿意在这样无聊的地方听这些无聊的话,还听这么久,这一套下来足足要将近一个时辰。
这会儿众人正在药师殿里头听着住持讲《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今日永嘉起得早,听了这一大串阿弥陀佛的话就更困了,连连掩着面打了好几个哈欠。佛寺里面的香烛味不同于寻常的熏香,闻得永嘉脑袋更晕,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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