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飞出来的陆平,闻言差点儿惊得昏了过去。万岁爷就是万岁爷,不光他说出的话能听见,能他心里想的什么都能猜得十足十的对。
陆平差点儿涌了泪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知道。”
隆顺帝徐徐道:“你可知道祁隐是怎么死的?”
陆平这会儿没反应过来,又结巴起来了:“祁、祁太医是、是在钱塘投江自、自尽的?”
“投江自尽?”隆顺帝轻笑了一声,“不,祁太医撞见了裴清的一桩事,是被裴清暗害而死的。”
陆平震惊了,张大了嘴半天没说话。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不,皇上就是他的老天爷。他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真真是如做梦一般。
陆平忍不住想拍自己一巴掌,看看自个儿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
隆顺帝又道:“从前,朕念着裴清是个功臣,便将这等伤天害理的小事压下了。但是如今有关这桩案子的所有证据,过几日都会送到你那里,知道了?”
陆平的身子抖得厉害,皇上这是亲自叫他去做这桩事,还帮他把路都铺好了?他再一次重重地叩了头谢恩。
隆顺帝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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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暗自冷笑。若要编造祁隐之死的事情不难,当年的事情全盘在他的掌控之中,裴清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都了如指掌,在这之中穿插一桩人命案,很简单。
即便是自己杀了自己的荒唐案子。
可是天下又有谁知道,祁隐就是裴清?
若裴清现在往外说自己就是祁隐,那么天下人都只会当他疯了。
隆顺帝拿起矮几一旁摆着的一个紫檀竹节盒,递给了陆平。
当初行宫赏梅裴清见过永嘉之后,他便让裴清递上了那张皮子和这支簪子,自此之后,裴清身上所有有关祁隐的东西都消失了。就算永嘉想信他,也没有一点儿实据。
陆平双手恭谨地接了过,隆顺帝道:“若只是那些纸面上的证据,在永嘉那儿还不足为证。但你若把这个给她看,她定会信你。”
陆平将盒盖打开,里面的绸缎上躺着一支剔透无暇的羊脂白玉簪子。
隆顺帝道:“这是当年永嘉送给祁隐的,至于它是怎么落到你手上的,这就是你的事了。”
这话的意思,是让他编造出一个故事。譬如说当年祁太医发现了裴清的一桩秘密,预感自己将被杀人灭口,在临死前将这支簪子作为信物,以求身死后能保自己的声名陆平会了意。
他道:“奴婢知道了,那这桩事奴婢何时”
“越快越好。对了,即刻召裴清回京吧。”-
过了春分,这是一个春阳明媚、春风和煦的日子,坐在裴府花园的一座凉亭里,临着湖,水光潋滟,禽鸟欢啼。园子里的话都开了,自打她嫁入裴府之后,裴清就命人移了许多的花来。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春日里,永嘉愣愣地看着石桌上躺着的紫檀竹节盒,还有竹节盒边躺着的一摞纸,上面密密麻麻地书着文字,还有三法司的印。
竹节盒里,那支熟悉的玉簪子静静地躺着,日光落在羊脂白玉上,反射出莹润的光泽。
永嘉愣着,月若惊着,侍立在一旁的陆平躬身垂首不说话。
人是如此安静,只有花园之中自然生灵的声音。
永嘉藏在广袖之中的手很抖,抖得极厉害,抖到她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拿那支簪子,恐怕将它摔坏了。
她终究没有去动玉簪,就像眼前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而她稍接近些,就会被火燎得痛心蚀骨。
永嘉看向陆平,强作镇定的声音还是些许的抖:“你是说,祁隐,不是自尽?是裴清杀的?”
陆平颔首:“当年之事被裴清强压下,他位高权重,奴婢不敢将此事告知于殿下。但如今眼见的他大厦将倾,奴婢方才敢说出实情。”
她的胸口很闷,就像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她就如一条出了水濒死的鱼儿那样,大口大口呼吸仍然无济于事。
眼前的玉簪子她不敢碰,可是她只瞧一眼便知道这的确是她送给祁隐的那支无疑。工匠的手再巧,可天下没有玉是同一块,雕不成一模一样的。
还有这些三法司盖了印的案卷,它们明明白白地写着,祁隐的死因。
永玄二十六年,裴清已入秦王麾下,借口回乡养病,实则留居京城。
祁隐前去户部史侍郎府上为史家夫人诊病,无意间撞见裴清和史侍郎密谋贪墨税款一事,被裴清发觉。尔后裴清便利用先帝爷驾崩,假造祁太医投江殉主之事,将其残忍杀害。
永嘉读了一遍,不敢再读,案卷白纸黑字红印,但落在她的眼里每一个字都沾着血。
陆平继续道:“奴婢听闻祁太医当年与殿下不辞而别,若据三法司的断案,当年实是祁太医知晓自己恐遭此祸,不愿牵连殿下。祁太医实是对殿下情深义重。”
“祁太医清正,不愿让自己死后的声名被裴清所污,所以才将这支玉簪子交给宫里头的王太医,当年王太医佐证了三法司这桩案子,便回了乡后来病死了。”
“这支簪子一直封存在三法司之中,如今,该是拿出来物归原主之时了。”
“不要说了!”永嘉的声音抖得厉害,月若连忙上前来搀扶着她。
月若的怒意浮上了面,冷眼望着陆平:“陆公公,您先请回吧,兹事体大,让我们殿下缓一缓再说。”
陆平称是,作礼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殿下何时想通了,随时派人来司礼监传句话。”
陆平走了,花园之中复又安静下来。春鸟啼鸣之声欢快,缕缕花香伴着微风浮动。
永嘉抬头望了一眼亭外明媚的春光,日光很盛,却不刺眼。
忽然地,眼角坠下一颗泪。
第73章 借刀杀人(2)三法司的案卷不能伪造……
如若说天下有什么事情最是遗憾,那便是话未说完,却生离,更甚者死别。
阴阳相隔这个词用得很妙,如若真有阴阳,那么便是生的人在这一边,死的人在那一边,等到命归黄泉之时二人就可相见。若真如此,永嘉倒不怕死。
死了,可以见到她的母后、父皇、太子哥哥,还有,他。
她一直都以为当年祁隐不辞而别,是因为不愿意回答她的那些情意。他怯了,借着父皇驾崩的名义回了乡。
后来她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地心中愧怍,恨自己没能救回她的父皇,所以投江殉主。虽然其中很多道理说不通,但像祁隐那样高洁清正之人,殉主,情有可原。
但她想不到的是,他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人,还是她的驸马爷,她平生亲口承认的,第二个喜欢的人。
裴清
自隆顺元年十月二十一她和萧承远的大婚,“裴清”这两个字便日日挂在她的心头,想赶都赶不走。
他弹劾了萧家搅了她的大婚,行宫赏梅的时候和她说想娶她。后来使了点法子到文英殿当讲学先生,日日给她送一瓶子花。上巳节那日他没来,还不忘写一张字条给她,以及,又叫人采了一瓶子花。
上巳节那日,径山寺中,签文说得其所哉。
她起先不信裴清,后来信了。他对她百般爱护、呵护有加,平日里顺着她的心意哄着她高兴,寒山寺中他并未多想就扑到她身上替她挡箭。如此种种,她不能否认裴清的确待她很好。
可是,可是他怎么能
他带她去钱塘江边看祁隐的碑文,亲自动手擦洗落满尘灰的石碑。她和他讲祁隐的事,他说祁太医是个好人,若她真的忘不了祁隐,将他当成祁太医也不错。
她知道裴清爱吃醋,但在祁隐这件事上尤为大度,是因为他是个明白人,知道祁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永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裴清的,或许就是他带她去钱塘江看碑文的那一日。
他帮着她直面心中的怯意,帮着她放下那份执念。
到头来,事实却是这样。
裴清怎么能对着祁隐的石碑面不改色,又怎么能说出劝慰她的那些话?他明明知道她对祁隐的情有多深,而他这个刽子手却道貌岸然地让她放下。
放下,然后喜欢上他?
自己喜欢上了杀害祁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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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永嘉的心紧紧地一阵收缩,似是有一只巨手狠狠地将她的心脏攥紧,久久地不能松开。她的呼吸明明很急促,却觉得自己根本喘不上气。
她支撑不住地趴到了石桌上,扶着石桌的边沿支撑着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过去的身子。泪珠接连不断地砸落下,石桌上顷刻间一片水润。
玉簪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会说话。
眼前一片朦胧,耳边月若带着哭腔一声声唤着“殿下”。渐渐地,她什么也听不见了。恍惚间祁隐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他还是那般微微笑着,恭谨谦敬,唤了她一声:
“殿下。”
永嘉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玉簪。
她将它拿起,虽是春日,但天气还很凉。羊脂白玉也很凉,放在手里陡然间激起一阵战栗。这阵战栗持久不息,遍布四肢百骸。
永嘉的身子抖着,握着玉簪的手不断捏紧。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自己在说话,但是耳边响起了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带着明显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杀了他。”
月若怔了,跪倒在她的身边,泣泪道:“可是,那是驸马爷!”
驸马爷。
这三个字又将永嘉震了一震,身子颤得更厉害,整个人就像在萧瑟秋风中枯树上的最后一片落叶。
是啊,裴清是驸马爷,是和她堂堂正正地拜了天地高堂的人,是和她入了洞房剪了青丝系在一起结发为夫妻的人,是径山寺姻缘签上上上大吉的人,是七夕放花灯时许愿要白头偕老的人。
她明明已经喜欢上了他,明明觉得他就该是她的驸马。
“我在想,我当初选驸马,选对了。”
风荷轩里,自己亲口对裴清说的话犹在耳边。
可是祁隐呢?他那样好的人,本该继续留在宫里做太医,他有那样好的医术,终有一日能成为绝世名医。即便她和他没有结果,他还是会继续过着平安顺遂、受人敬仰的人生。
他还可以救很多人。
结果呢?现在都不知身死何处。
可她真的能杀了裴清吗?寒山寺遇刺留下的箭伤,每一次温存时她都能抚到,每每触碰到,她的心都会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太有没有一种可能,陆平诓了你?”
乔若云皱着眉头在屋里踱着步子,她已经转着黄花梨木圆桌转了有百八十个圈,还好永嘉一直都低着头,不然恐怕要被乔若云给绕晕。
听到乔若云冥思苦想将近两刻钟最后得出来的这句话,永嘉幽幽地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望向桌上躺着的案卷和紫檀竹节盒,叹了一口气。
永嘉问:“三法司的案卷,能伪造?”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伪造其中一个倒还能说,可能将三个衙署一同伪造还端端正正盖了印的,那只有朝堂里一手遮天的人才能做得到。
乔若云“哎呀”了好几声,最后颓废地在桌边坐下,拿起案卷皱着眉头苦思,边道:“可现在的情况很清楚啊,陆平就是想找件事情来,想让你恨上裴清,不然怎么能让你帮他呢?”
永嘉敛着眸:“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可陆平再如何胆大,总也不敢伪造三法司的案卷吧?我只要一呈递到三法司那儿去,不就明证了真假?”
乔若云将案卷翻了又翻,接话道:“确实,除非这个伪造的人通了天了,能一手就让三法司所有大臣都服服帖帖的。”
永嘉拿起一旁搁着的汤药,闻到药的苦味皱了皱眉,但还是强忍着喝了下去。自己的身子弱,如今是费精神的关头,再如何也得强撑着。
乔若云拿起那支玉簪细看:“你说这支玉簪真是祁隐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一共打了两支吗?”
永嘉淡声道:“还有一支,去年年节送给裴清了。”
乔若云差点儿咬了舌头,一时间觑着永嘉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搁了回去,边道:“这样子看,陆平那些话好像都说得通,毕竟裴清在朝廷里能呼风唤雨,压下这么一桩事对他来说简单。”
“但是,他当年借口回苏州养病,结果留在了京城,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吧?他留在这儿干嘛?那他和那个史侍郎贪墨的事情,皇上不知道?”
“陆平说他留下来是为皇兄办事,至于办的什么事,他不清楚。”永嘉皱了皱眉,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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