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裴清和他说他的确回了苏州养病,但养的是心病。如今看来,在这件事上他也诓了她。
乔若云忽地生了一种猜测,但是不大好说出来。那一年正正好是先帝爷病情起伏不定的一年,秦王荣耀返京,与先太子的关系微妙得很。
秦王在那时候就召了裴清入麾下,还秘密地让他办事,一个小小的侍讲学士能和堂堂户部侍郎勾结起来贪墨?定是背后还有人。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乔若云没敢继续往下想,也不敢将这话说出来。这些话都是犯忌讳的话,若让人听去了是全家砍头的大罪。
乔若云道:“什么事,却是瞧不出但是可以见得,若你用此事去扳倒裴清,陆平可以借机在贪墨之事上做文章。不是说晋王府的行述已经入了刑部立案了么?若加上这件事,贪墨国帑之事就确凿无疑了。”
永嘉有些疲累地嗯了一声:“别的,我不愿多想。那些罪他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若真有,他只留下来做个驸马爷也无妨。”
“可是祁隐的事,我过不去。”
乔若云知道祁隐的份量,也瞧得出她如今对裴清上了心,这放在谁身上都是个难之又难的选择。她担忧道:“那你打算
怎么办?对裴清。”
“听陆平说,皇兄已经召他回京了。”永嘉顿了顿,“我想亲自问问他。”
乔若云哑然了一会儿,只道:“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他是个装得极好的人。难道你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
永嘉顿时一愣。
不是人人都是萧承远,不是人人她问什么就会答什么真话。
她全然是下意识地这么说,因为,她现在很信他,信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鼻子又是一酸,永嘉连忙移了视线,不让乔若云见着她眼中的泪光:“那我应该怎么待他呢?他杀了祁隐,欠祁隐一条命。可是在寒山寺的时候他救了我,我欠他一命。”
乔若云沉思道:“若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一旦立案定罪,恐怕他难逃死罪。你向皇上求个情,饶他一命,贬作庶人发回原籍,你也不欠他什么了。”
永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一滴泪随即坠落下,洇在了长裙的牡丹花样上。
第74章 借刀杀人(3)故宅、故人、遗墨、……
京城,太平坊,陌花巷。
城东的太平坊离皇宫近,官员上职方便。陌花巷的位置在太平坊偏僻处,这儿宅院的价钱相比较那些地段好的低些。
永嘉今日穿得朴素,只像富人家的夫人,在太平坊中行走并未惹人注意。坊间有一条河水贯穿东西,河边载着柳,过了春分,柳条上长出了嫩绿色的芽,在风里轻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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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地荡着。
今日飘了小雨,青石板上稍积起了些水,月若撑着伞,主仆二人小心地走着。
这座宅院虽是她的,但永嘉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当年祁隐租住在此处,他离京的第二日,她便命了小德子速速出宫将这座宅院买下来。起先是出不得宫,后来即便有机会能来这儿看一看,她却也不敢过来。
今日,她想,该过来了。
祁隐到了京城,便在此处租住着。房东是京中做绸布生意的,不缺钱,但因着太平坊的地段好,宅院一院难求,房东本不愿卖了这座宅院,但一听是宫里的人,也不敢多打听,还是将房子卖了。
说起来,还是算个强买强卖的事儿,永嘉心里愧疚,特地给房东贴了好些钱。
她是怕别人住了,连祁隐最后的在京中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所以她买下了这座宅院后,没有叫人动过宅院里的任何东西,只是上了锁,保留了他在时的模样。
木门上贴着门神,风吹日晒,原本鲜艳的画脱落了色彩,不少地方都剥落了下来,只留下一些依稀可见的迹象黏附在门上。想是房主人家自己贴的,祁隐,好像不太在乎这个。
月若开了门上的黄铜锁,没有推门。永嘉立在门前默了一会儿,待三两个路人经过,奇怪地望了主仆二人一眼时,才似下定了决心那般推了门。
没有扑面而来的灰尘,细雨缓缓地落着,将庭院清扫的干净,就如同还有人住在这儿一般。许是知道今日她要来,连老天爷都眷顾着,给她留了一点儿不该有的希冀。
庭院里很干净,没有杂物。
祁隐很简朴,身上没有染上一点儿尘俗味,他住的地方也是如此。
小小的一方院落,麻雀虽小肝胆俱全,打理得干干净净。他没有娶妻,一个男人家能拾掇成这样子,很好。
进了屋内,只有少许的灰尘伴着屋门的开合漂浮了起来,当日小德子来了之后就将门窗紧闭,屋内的所有东西都保护得很好。屋子里,还有一阵浓郁的药香。
药香,祁隐身上的气息。
永嘉扶着屋门的手一滞,指甲险些嵌到上了年岁的木头里。
月若正想去开了窗透风,永嘉止住了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她心里的想法,有点儿幼稚,有点儿可笑。开了窗透了气,这股药香就散了。经年累月,他的痕迹一点点消失,她不想这样。
永嘉亲自掌了灯在屋内看着。这儿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简易的架子床,一张方桌,一架书架,一张书案,其余一些零碎。书架上摆得满,都是些医书。
她掌着灯,暖黄的烛光将书脊照得亮。这些书或熟悉或陌生,有一些祁隐带到长明宫里让她看过,她明明应该在此时想着当年长明宫里他教她读书的样子,可是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裴清。
驻跸苏州府的时候,裴清带她回了裴家院子,也是一座小院,也很干净,也有这样的一架书。
她那时候觉得他们两个人好像。
心里一阵痛。
她收回了视线,走到了书案边,将灯盏放在了书案上。想是祁隐收拾东西走得急,没有带走那些医书,书案上有一本书还半卷着摊开。永嘉拿起来看,这是一本《伤寒杂病论》。
正拿起的时候,她瞥见了书底下压着的一张信笺,像是看书看倦时随手拿了一张纸闲散地写的。永嘉便是这样,看书看累了,偶然想到一句什么话便写下来,顺便欣赏欣赏自己的墨宝。
她拿起有些泛黄的信笺,写得闲散,字却还是漂亮。
这个字倒是同祁隐平时写得不像,没有他那么工整,反而恣肆狷狂了些。
永嘉只当是闲散时写着玩,并不注意字法。
上面誊着一首词:
“江南节物,水昏云淡,飞雪满前村。千寻翠岭,一枝芳艳,迢递寄归人。
寿阳妆罢,冰姿玉态,的的写天真。“[1]
这首词本还有最后一句,不知为何却没有写上去,像是写的人转了心意,半途回去在“寿阳”二字上轻轻地划了一道,旁边落了两个极小极小的字,永嘉要拿得很近,在灯下才能看清楚。
她看清了那两个字,顿时荡魂摄魄。
那两个字是,永嘉。
泪珠落下,砸在信笺上,扑通一声响。
他当时就喜欢她,他一定不是躲着她才不告而别。
她误信了投江殉主的传言,心里怨着他,他若在九泉之下有知,应该会很着急吧。
永嘉将信笺仍放回原处,灭了灯,屋内昏暗下来,只有半掩着的屋门透了阴雨天气不盛的日光进来。薄薄的尘雾飘飞,她在昏暗的屋内立着,手渐渐地攥紧。
不是她无情,是裴清先错的。
“月若,回府吧。”-
永嘉没有进过裴清在裴府的书房。
她嫁过来十日后启程南巡,并未将裴府上下每一处都看了。加之那时候她和裴清还不熟,没有想法跑到他的书房里。
其实很多府院上都有规矩,妇人和孩子没有吩咐是不能进书房的,因为书房里存着公文和一些密信,这是断断不能让外人看的,即便是自家府院的人也不行。
永嘉起先就没这个打算,但是裴清当初特地和她说:“娘子若是愿意来书房瞧一瞧我,随时都来。”
十二月在杭州时,她倒是时常去书房里陪他。偶尔给他送一盏茶一碗羹,多的时候立在他身侧给他研磨,或许只是坐在他身边读书。
裴清偶尔也会将政事拿出来和她论一论,但永嘉从小到大遵的都是“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自己本身也对朝政没心思,就不大在这上头感兴趣。
裴清的公文和信件从来不藏着掖着,这些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废纸,他就算是送到她眼前她也不会看。
眼下,永嘉立在书房外,就如进祁隐的宅院那样一般默然着。
但她没有默然太久,便推了门进去了。裴清的书房精致典雅,用具都是上好的,看似质朴低调,但难以掩住上好材料透出来的贵气。书房的陈设井井有条,是阿泉每日都会打理的。
如今裴清不在府里,管家的本是将书房严加看守着,但见着是公主来,便也没拦着。
永嘉在书房内走了一圈,最后默默地叹了口气。
裴清他还真的是信得过别人,所有的东西,都亮亮堂堂地摆着。即便是存放书信的盒子,也都没有上锁。
如若是他仔细藏了起来,又或是在这些盒子上一应上了锁,永嘉的心里会好受些。她立在书案边,胸口再一次闷起来,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疑惑和一些愧疚。
眼中涌上水雾,她仰头看了看书房内不存在的天,不欲让泪珠落下。
一天内,她去了祁隐的宅院,又来了裴清的书房。一个是她从前喜欢的人,一个是如今她下定心意要白头偕老的人。她不禁笑了一声,伴着这声笑,脸上的泪再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造化弄人。
她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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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书信密函都收拾好了,
没有打开看,只一齐收在一只大箱子里。刘管家见她命人将这些东西抬了出去,张了张口,虽疑惑着,却也不敢说什么。
爷从前说过,无论公主想在裴府里做什么,由着公主就是了。
箱子最后收到了主屋内,望着箱子,永嘉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曾犹豫过,在这个关头,自己是仍旧住在裴府,还是回了她城郊的公主府去。
想来想去,即便旁人如何说,即便真的没有什么用,她还是想亲自问问他。等问完了,再做打算吧。
现在,就是等他抵京了-
二月底,裴清抵京。
在杭州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即刻启程返京。
一路上河水波涛汹涌,天际阴云密布,似有大雨倾盆之召。风刮得烈,他凭栏远目,心绪一如此时的欲来风雨。
裴清发觉,自己错了。
他原以为隆顺帝让他接了这一桩差事留任杭州三年,意思是逐渐削了他的权,待杭州的买卖做完之后,他可功成身退。
而今看来,并非如此。
他自然知道隆顺帝心狠手辣,莫非如此不会扳倒先太子荣登大宝。晋王行将就木,是因为晋王自己造的孽,所以他未往自己身上考虑。但让他意料不及的是,隆顺帝会心狠至此。
心狠裴清轻笑了一声,连能给自己垂死的爹喂一碗催命汤的人,又怎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是他想得太浅薄,是他以为这一场君臣际遇该以好的结局收场。
若他只是一个贪恋朝堂的权臣,事到如今只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他甘愿受罪一死。可他不是,他的心从来不在朝堂上,一直都在永嘉那里。
要出事了,永嘉会信他么?
第75章 此情无计(1)“你想问什么,都问吧……
二月底,春雨下得绵绵。京城各处都似蒙上了一层雾,天光晦暗,街巷各处都积着一层薄水,马蹄嗒嗒踏过,溅起一片脏污了的水花。
下舟、策马,裴清未坐轿辇,自己上了马赶往乾清门觐见。
圣旨只让他返京,但未曾言说抵京之后做什么。裴清虽已然知道自己的命途,也知道当今圣上不是个堪尽心尽力的明君,但事到如今,他还是愿遵守做臣子的本分。
他小的时候,他的祖父便常常教导他六个字,忠君、爱国、为民。他入朝为官之后,始终不忘祖父的教诲,即使自己成了隆顺帝手上的剑,做了那些事之余,他都尽力推行新政、整肃吏治,让天下百姓过得好些。
如今,官场这段路,将是要走到头了。之后迎接他的是什么,只看隆顺帝的意思。
隆顺帝没见他,他被拦在了乾清门外。
宫中早已得了他将要抵京的消息,知道他回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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