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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这个大师兄,要比她记忆里的大师兄要“活泼”得多。
她很高兴。
高兴自己能有幸拾起他偶然碎落在飘摇尘世里的一颗细碎珍珠。
可她也很难过。
因为这颗小珍珠,就和大师兄一样,都不属于她。
晏云山见她皱巴着表情,反倒笑起来。
“你还笑,不准笑啦。”她气急败坏地开口,又故作厌烦地推搡他,可眼角却不由自主地滑了一滴泪下来。
她赶紧擦去,别过头,闷着气道:“快点,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晏云山凝视她片刻,默然无语。
这大约是他人生头一遭体会到什么叫气馁。
他干巴巴地说:“行了,有什么好哭的。”
什么叫“有什么好哭的”?
你什么逆天言论?
师衔羽瞪大眼睛,跟着就跪坐起来往他靠近,抬手就去戳他鼻梁骨:“你都要干掉我了,还不让我哭?我都要死啦!死啦!仙女都要死了,哭两下怎么你了?让你负责了吗?不让我哭,那你把我大师兄还给我啊!他都不会让我哭!你呢,你算什么小聪明!”
晏云山:“……”可恶,这是什么招数,我竟无法还手!
她戳戳戳,直把他戳得连连往后倒,是一句插嘴的机会也没给。
晏云山后悔了。
他就该第一时间把她夺舍掉,一点开口机会都不该给的。
眼见着要被她戳得栽下去,他才叹口气,抬手,把师衔羽按回去,然后把横在她眼前,语气怪怪地“啊”了一声,说:“看这里。”
她下意识抬眼,顺着他的手看去:“看什么啊?”
晏云山给她欣赏他的绝世美手,有青光自他指尖凝聚。
然后就听“啪嗒——”一声,一个响指打了出来。
师衔羽:“……”
你手是真好看。
你人也是真歹毒啊!
师衔羽沉沉地睡了过去。
晏云山看着她,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得,向来积极乐观的云山真人,今天把他两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不知为何,他刚刚突然想起自己刚出山门,准备往外去看看四境天这片天地时,师父跟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的模样了。
而他也确实不愿让那个实在是过于弱小的师门为自己担忧,所以,在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之前,最优先的选择就是让自己活下去。
可能……
都是同门的缘故吧。
竟真有了恻隐之心。
不知为何,他开始想念青云山的绵绵良田,遍野鎏金,怀念他洞府门口那一株只起到个中看不中用的跃金木,怀念山脚下,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同门们。
他们的人生从无愁怨。
细想起来,如此日日劳碌,又何尝不是一种放纵?
而他师父,青云山的宗主,万里侯……
那是个很无聊,甚至可以说是很古板的老头。
他没什么激进的心思,从未想过青云山的弟子会有多出息,也从不对自己门下弟子有多期许。
他不贪心,平安活着,就是他的修行之道。
他又很贪婪,青云山的弟子都平安活着,就是他身为青云山宗主的唯一期许。
但晏云山呢,他的想法是人生在世,当做不寻常,即便生死以之,也算不枉此生。
他和万里侯所思所想的平凡安定,从来都是相悖的。
但万里侯也不否定他,束缚他。
在他修为突破金丹,在青云山已再无他能学的东西时,万里侯便带着他,一步一步,从青云之巅,走到青云山门处。
他带他看过青云山的每一处景色,然后告诉他:“出了青云山,世事乱,事事乱,此后的路,你是闯祸也好,行善积德也好,青云山都再帮不了你。”
他将他送出山门,便回身,望着万里云掩青山。
恰有白鹭破云而出,向着远方而去,身影逐渐模糊。
他说:“自你决心修炼之后,我与你师叔们就知道青云山留不住你,但无论如何,你至少得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
那一天,万里侯在石门内,高大却已显佝偻的身形,顽固地守着绵绵青山。
而他在石门外,少年不惧前路艰险,眼里是无边天地。
青云山的山门,只是简简单单的三道石柱,两竖一横,就那样随便垒砌而成。
潦草的石门框架,上面长满了青苔。
偶尔会有飞累了的雀鸟,会在上面歇脚。
万里侯以为他是那远飞的鹭鸟,他来到青云山,只是途径于此,只是暂作歇脚。
他早晚会远去,从此天涯海角,再无归期。
可他呢,其实只是门口的小雀鸟。
只要青云山在,他再如何也飞不远。
不论在外混迹成什么模样,是好是坏,他都总会往回跑,好像只是为了告诉师长同门:“快看,我今天也有好好地活着呢!”
不论他身在何处,他都是青云山道上的白衣少年郎。
……久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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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远了。
这百年沉寂,在他的记忆里,关于万里侯,关于同门的模样,都已有些模糊了。
青云山已逝。
晏云山,也已逝去。
当家人尽数陨落,当他也因故消散……那这世上,还会有别人在意吗?
这是晏云山自知道自己“死了”之后,第一次直视这个问题。
他一开始只想,没死透的话,他就再活一回。
活得比从前更肆意,活得比从前更自由,更轰轰烈烈。
即便是走上了不归路,走进了必死的结局,他也一定要死得明明白白,才能瞑目。
近在眼前的夺舍机会,他潜意识里比谁都清楚,应该牢牢把握住。
机会,从来不是
用来犹豫的。
但现在,他面对着似乎一直记着本尊的小师妹,竟……竟有了迟疑。
她在看向自己的第一眼,那眼底的悲伤,无法被她掩盖,亦无法被他忽视。
晏云山。
你死后,至少是有人记着的。
如果……
他现在将她夺舍,那这世上,还会有人记得她吗?
她会有如她自己追溯她大师兄一样的人,在多年后,仍然会想起她,去寻找她存在过的痕迹吗?
晏云山不忍想下去。
反复无常不是他的性格。
罢了。
罢了。
就这样吧。
活路而已。
对他而言,不难。
不难。
他转头,看向被他炼化之后,就胡乱放在地上的鹿王灯。
……
师衔羽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乱七八糟地倒在妙音见雅窟的入口处。
浑身跟打了鸡血一样得劲儿,经脉所受之伤已全部恢复,枯竭的灵力亦不知何时盈满于丹田。
她觉得自己现在健康得能一拳越级打死一头妖兽。
她眨巴眨巴眼,左右看看,空荡荡的,只有掉在地上的莲花信物。
她拿起试了试,已经能感应到师兄师姐了。
所以……
云山真人果真本领超群啊,不仅会给她修经脉还会修手机(不是!
不过……
他没有杀自己。!
她赌赢了!
“……”
师衔羽坐在地上,看着莲花信物,呆了半晌。
可是。
他……
去哪儿了?
第75章 出关师衔羽原地踱步想了想,最后……
师衔羽原地踱步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把此前的经历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毕竟她也不能直接就跟鸣沙窟的人说“好消息,家人们,我大师兄把你们全村儿的希望抢走了”啊。
嗯!
她假装自己因为不是剑修,所以在妙音见雅窟得秘境里啥剑意都没领悟到,然后就被提前传出来了。
嗯,对,就是这样。
师衔羽演练了两遍这个小谎话,然后才用莲花信物传信给师兄师姐,说自己已经离开秘境了!
接下来她就可以假装从来没有见过大师兄……然后鹿王灯被他拐走的事情她就顺理成章的什么都不知道啦!
哇塞,妙哉妙哉!
师衔羽给自己的机智点赞。
不过,那个鬼迷日眼的大师兄,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他会离开金沙原吗?
离开了会去哪里呢?
不管了。
活着啊……
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就已经很好啦。
想通这层后,师衔羽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坦,也不再东想西想,只守着莲花信物。
李恒还没有动静,荀心倒是很快回了消息,说她马上就能出来。
而徐观棋虽没回答,却先一步走出秘境。
本来,师衔羽的原计划是把此前和大师兄相遇后的一场特种兵秘境旅游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现在一看到徐观棋,她的原计划就泡汤了。
她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分裂感。
怎么说呢……
因为徐观棋这里,也还有个大师兄。
那么,这里这个大师兄是什么牌子的?
金丹?元婴?化神?
是鬼迷日眼不着调的大师兄,还是后来那个对她多有照顾,总会顺从同门所求所愿的大师兄?
她想了又想,忍了又忍。
没忍住。
罢了。
她索性直接问:“徐师兄,你……能让我大师兄出来一会儿不?”
这一个两个的跟闹着玩儿似的……
这要是再蹦出一个大师兄,她怕是整个人都要跟着裂开。
而徐观棋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怔,没想到师衔羽会突然把话说开。
他略一犹豫,才摇摇头,道:“……前辈现下状态很虚弱,若再强行附身,恐会消散。”
“啊……消散?”师衔羽一愣:“什么意思?”
徐观棋轻声道:“前辈本就只是一缕元神碎片,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说到最后,他话语中也带上了轻微的叹息声。
其实,细说起来,如果不是几次三番救他,前辈根本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可前辈对他从未多说半字。
前辈对他而言,到底是恩重于山!
可他对前辈,却始终报答无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虚弱……
徐观棋的话说至此,师衔羽才终于明白大师兄一直不见自己的原因了。
是了。
他从来都不是会扭扭捏捏的人。
他不见自己,也是有他的不得已啊……
消散,是什么意思呢?
是这缕元神碎片将会彻底消失吗?
师衔羽的情绪不由低沉下去,但却很快就抬起头来,轻声道:“那还是不要出来了,你告诉他,我……”
她有些犹豫:“……是和他有关的事,我能和你说吗?”
他的死,人尽皆知。
如果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了,会不会给他招来仇恨?
师衔羽不敢保证。
见过了金丹期的大师兄,那性子又直又莽,很难不拉仇恨啊……师衔羽都没法儿把他和后来救了她的大师兄联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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