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月氏人’这个词,也全都紧张起来,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上首处的冒顿。
而冒顿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可见大月氏的存在,真的就像林清源猜测的那样,让匈奴人如鲠在喉,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奈何理想非常丰满,现实较为骨感,便是自诩为匈奴千年不遇之雄主的冒顿,对待此时的大月氏的问题,也要慎重。
“左右谷蠡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好在他够果决,立刻吩咐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谨遵您的命令!”其他的匈奴贵族纷纷行礼,并退出了王账。
至于那个回话的家伙,他没敢走出去,而是按规矩,后退着爬了出去。
那么此时王账中,就只剩下了冒顿和左右谷蠡王。
“汉朝拒婚,在本单于的预料之内,示威反抗,再开互市,也不过是回复我们的手段,都说的过去。”
“但唯有一件事,本单于不明白,我们和大月氏的纠葛,怎么汉朝人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左右谷蠡王,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呢?”话到此处,他加重了语气,可见非常不高兴了。
“左谷蠡王,你怎么看?”冒顿先看向了对方。
“伟大的撑犁孤涂,依臣看,一定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比如那个新上任的东胡王,这次写信给汉朝的事,不就是对方出的主意吗?”
“而且他的父亲卢绾,本来就是汉人,听说还是和大汉高皇帝从小一起长大的结拜兄弟,可当年为了让我们大匈奴接纳他,卢绾不是向我们出卖了汉朝的诸多秘密吗?”
“如今卢绾死了,他的儿子有幸加入了我们大匈奴,甚至被您封为新的东胡王,除了他之外,谁还能这么清楚我大匈奴和大月氏之间的恩怨?”
“伟大的撑犁孤涂,依臣看,这次一定是东胡王出卖了我们!”
“这个叛徒,墙头草,早该杀了他祭旗!”左谷蠡王越说越愤怒。
“右谷蠡王,你呢?又是个什么想法?”冒顿对他的说辞不发表意见,转而看向另一边。
因为冒顿知道左谷蠡王没脑子,但一心为了他,为了大匈奴,而他呢,也为了占住匈奴四柱之一的位置,这才扶持对方做了左谷蠡王。
可若是真的要问策,恐怕还是右谷蠡王更理智聪明些。
“伟大的撑犁孤涂,臣斗胆问一句,您还记不记得当初卢绾投奔过来时,曾提到的,大汉高皇帝在竭力寻找的那个奇人?”右谷蠡王却另起了一个话头。
“记得,当时他还说,汉朝当初来白登山救援的那支特殊的骑兵,可能就是出自对方之手。”话到此处,冒顿突然反应过来了。
“怎么?难道你也觉得这个奇人真的存在吗?”他皱了皱眉。
“依臣看,他不止存在,而且这次汉朝人又拥有的新装备,恐怕也是出自对方之手。”
右谷蠡王竟然只凭这点蛛丝马迹就猜到了林清源的存在,只能说当初刘邦对卢绾太不设防,竟然什么都跟这个发小讲,现在好了,等于变相资敌。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奇人就是林清源。
“如果真有这样的奇人存在,对方还清楚的知道我们大匈奴的内部形势,那我们和汉朝的相处,也确实应该谨慎些了。”
冒顿其实对此人是否真的存在,持怀疑态度,但眼下也确实不宜对汉朝进行大规模侵扰,尤其是他们还没有摸清大汉的底细,而对方却知道他们内部不稳的情况下。
“没错,”右谷蠡王点头附和。
“如今汉朝虽然用军演示威,但只要他们肯再开互市,那就说明他们也没有开战的打算。”
“我们正好趁此时机,好好整饬打击大月氏,等彻底消灭了他们,再来重新讨论和汉朝如何相处的问题也不迟。”他说的有理有据。
“确实”,冒顿也很赞同他的说法。
“但那个奇人到底怎么回事,本单于还是很想知道,如有可能,最好能把人带回我大匈奴,右谷蠡王,对此,你有什么主意吗?”但冒顿还有一事耿耿于怀。
“这个简单,如今我们大匈奴内部消息泄露,而左谷蠡王又提出新任的东胡王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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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就让对方派人去汉朝内部打探,看看能否找到这个奇人,并将其带回来吧。”右谷蠡王随即就出个主意。
“让一个可能是叛徒的家伙去打探,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会再一次出卖我们吗?”左谷蠡王却不爽的很。
比起用计策窥探,他更希望直接打仗,这样他就能用鲜血和勇猛为冒顿单于夺到这个奇人,也彰显自己的忠心。
“还有,你怎么就知道东胡王就一定能找到这个奇人呢?”他质疑道。
“这就更好猜了,如果真有这样的奇人存在,那么无论是汉朝的小皇帝,还是本单于,一定都会不遗余力的用荣华富贵,香车美女来拉拢对方。”对方还没回答,冒顿就接了过来。
“换句话说,如今这个奇人绝对就在汉朝高层,且已经被放在了明面上,右谷蠡王,你是这个意思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伟大的撑犁孤涂,正是如此。”右谷蠡王恭敬的低头行礼,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就这么干吧,左谷蠡王,这件事你去安排,不论东胡王用什么法子,本单于都要知道那个奇人的消息!”
“如果他做不到的话,那东胡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本单于不养没用的狗!”冒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坚定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臣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左谷蠡王闻言,简直大喜过望,他早就看那个二五仔不顺眼了,正好借此机会去整饬对方。
冒顿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吩咐左谷蠡王去做这件事,倒不是非要斩草除根不可,而主要是给卢绾的儿子施压,势必让其彻底倒向匈奴,出卖汉朝为止。
别以为他不知道,对方还有好东西藏着掖着呢,不把这伙投奔过来的汉人压榨干净,冒顿是不会允许他们死的。
而远在汉朝长安的林清源,还丝毫不知,他已经被惦记上了。
第95章
要想理解匈奴人的战略,那就必须弄清楚他们的权力架构。
就在匈奴的大单于冒顿已经惦记上林清源的时候,他还浑然不知,甚至应小刘盈的要求,为其讲解更详细的有关匈奴的知识。
为此他们特地在宣室殿的书房进行了一次单独的谈话。
说来小刘盈对此好奇也属正常,匈奴这个邻居,从汉朝立国开始,它一直都是主要的外患所在。
如今大汉不久前又才经历了匈奴王庭的挑衅和试探,任谁也要想办法了解一下对方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而这个问题,小刘盈也无法从汉室收藏的典籍和其他人那里得到更具体的答案。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地理距离和政治对立。
因着这些缘由,使得此时的汉人只能如同盲人摸象一般,以自己仅有的认知去推测匈奴的种种,可即便用尽全力,也只能窥得一些边边角角,并不能看的清楚,分析明白。
好在这个对林清源来说并不难,曾经为了备课,研究和亲政策背后的深层原因,他曾特地找过有关匈奴的资料,也做过归纳和整理,所以小刘盈一问他,便有答案可得。
“盈儿,你若是想理解匈奴人的战略,那就要先弄清楚他们的权力架构以及匈奴王庭与匈奴治下其他部族的关系。”
“简单来说,这就好比我们大汉的主要权力分配以及中央与地方的关系。”林清源尽量以简洁的话语先明确他们这场谈话的核心。
“先生请讲。”小刘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并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我们先来说第一个,匈奴中央的权力架构,众所周知,匈奴王庭是匈奴的关键所在,而单于是对他们最高首领的称呼,意为‘广大之貌’。”
“匈奴语中又有‘撑犁孤涂’一词可指代单于,谓之‘上天之子’,是为敬称。”
“但无论如何称呼,它们指代的根本意思只有一个,即,‘草原最高王权的掌控者’,这就好比我大汉的皇帝之于天下臣民。”
“这你能理解吗?”林清源说到这儿,先问了一句。
“可以。”小刘盈点了点头,“先生继续吧。”
“好。”林清源见他接受起来没什么问题,便接着说了。
“但光靠一个单于是支撑不起整个匈奴的,就像没有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的支持,皇帝也无法使得国家运转一样。”
“有鉴于此,匈奴于是在单于之下,又设诸多辅助,分别为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此十二个部曲的首领及其将士牧民等,皆为匈奴本部之人。”
“它们也是匈奴帝国最精锐,最狠厉,最拥护匈奴王庭的中坚力量。”
“而在这十二个部曲之中,最重要是左右贤王和左右谷蠡王,他们甚至被誉为‘匈奴四柱’,由此可见这四个部族在匈奴中的超然地位。”
林清源细致且耐心的为小刘盈剖析着匈奴内部的体系组成。
“可朕在边关对匈奴的众多战报中,最多也只看到过有关左右谷蠡王的记载,朕本以为,他们就是匈奴单于之下最大的存在了。”
“可这排在他们上面的左右贤王,又是怎么回事呢?”小刘盈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就要深究一下匈奴王权的传承问题了。”林清源欣慰于他能注意到这点,自然不会藏着掖着,而是更具体的与他讲述其中的不同。
“匈奴人虽说是蛮夷,但他们内部实行的,也是王位世袭制,即,‘最高王权在一个家族内部传递’。”
“而匈奴的王族,其姓氏为‘挛鞮’,以他们现在的大单于为例,对方的全名应该是,‘挛鞮冒顿’。”
话到此处,林清源为了让小刘盈看的更直观些,便取出一张帛书放置在案台上,执笔写出了这几个字。
“你瞧,就是这个了。”写完后,他展示给对方看。
“可朕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呢?匈奴王族居然有自己的姓氏?朕还以为他们都是些茹毛饮血的蛮夷野人呢。”小刘盈更好奇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野人,如果真的要往上追溯祖先的话,他们甚至不是蛮夷,而是我们华夏部族的一个分支。”林清源摇了摇头,纠正他的认知。
“据说匈奴人的祖先是夏朝最后一位君主夏桀的次子淳维。”
“当初商朝灭了夏朝后,淳维便带着残存部众离开了中原,远遁北方以求生存,他们又和原来地处北方的一些部落融合,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匈奴。”
“据我推测,如今匈奴内部实行的王位世袭制应该也是来源于此,毕竟,这个制度就是夏朝开创的。”
他将史料记载和自己的想法结合在一起,为他解释这其中的内情缘由。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儿,小刘盈的心情有点复杂,可能是没想到他们汉人和匈奴人如今敌对猜忌,互相对立,可千年之前居然还是一家吧。
不过他这点亲戚情节很快就消失殆尽了。
别说匈奴是夏朝后裔融合蛮夷之后形成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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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和他们大汉对立的实际情况了。
就看秦汉之前的东周时期,列国纷争,诸侯争霸,哪个不是沾亲带故,可最后还不是为了利益打的不可开交。
就连真亲戚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匈奴这个只是沾边的,一表三千里的外八路亲戚如何如何了。
现在的小刘盈在林清源的教导下,已经能够较为理智的从利益得失的角度,处理分析种种事情了,而不会没事发散自己那多余的同情心。
所以一切还是该以事实为主,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才对。
小刘盈想到这儿,也就定了定神,不在去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关系,而是专注于自己的疑问。
“先生,你接着说吧,到底为何匈奴王族的姓氏从未传出过呢?”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据说是因为匈奴王族认为自己是上天之子,天神的后裔,普通人是不配知道他们的姓氏的,更有祭祀占卜,言说单于家族的来历贵不可言,不能随随便便被喊出。”
“其实我大汉也有类似的情况存在,比如,民间不得有和皇帝重名之人,如若以前就存在,那么现在也要改,这就是儒家学说里推崇的规矩,即,‘为尊者讳’。”
“说白了,还是等级尊卑关系在起作用,在此规矩的框架中,上层自然而然就认为,下层人民不配,也不能直呼君主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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