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轻快,大家文盲到一起,从不谈诗谈文,天天谈着怎么弄死人。
对于弄死人这方面,郦食其有招,在推销他的富贵险中求计划。
“郦翁啊”,刘邦掏掏耳朵,“你这计策比项羽的脾气还暴躁。”
郦食其捋着胡子,“陛下此言差矣——”
魏倩听着他们的话,哈哈大笑,“要我说,往匈奴马场撒巴豆最实在。”
“妙啊!”周勃一拍大腿,“让他们的战马边跑边拉!”
这群人的脑回路,比函谷关的山路还曲折。
陈平听着他们说的不是很靠谱的话,深感天地之广阔,同僚之傻雕,什么怪招都想得出来,说的出来。
他的马慢了一步,他是个大善人,不想掺和他们阴险毒辣的谈话,他们大汉朝堂,怎么都是这么些二货。
第86章 威天下吕后真尔主也
陈平想着策马远离这群傻雕,曹参的白马从斜里插来。笑道,“陈都尉躲什么?我倒觉得魏相的主意不错。”
“曹将军!”这还有高手?魏倩眼睛一亮,“你也觉得巴豆可行?”
曹参抚摸着马鬃,“当年巨鹿之战,项羽破釜沉舟。如今我们——”他忽然压低声音,“何不在巴豆里掺些泻盐?”
郦食其拍腿大笑,“妙啊!再派细作谣传匈奴马神发怒!”
陈平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大军过处尘土飞扬,灌婴一把扯开战袍,“当年在沛县,老子射野猪百发百中!”
周勃幽幽补刀,“然后被野猪追了二里地。”
刘邦抹了把脸,突然觉得心好累。“一看魏相就没喂过马,除非把巴豆泻药掺他们马料里,不然没用。”
人家三十多万匹呢,一路上口嗨一群人尽给他出瞎主意。
不过兴致勃勃总是比沉闷着胆怯好。
最后陈平骑在马上不与他们开这些玩笑,被群起而攻之,他只得唱了一首山鬼。他的声音清哑,唱起来很是好听,混着山风,真有飘渺意。“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
楚辞还得是屈原,魏倩他们笑着听他唱,结束后非常给面子的鼓掌。
越靠近边关,气氛越肃杀,魏相这时候偏偏大姨妈来了,她强忍着不适,幸好这时候已经到代郡了。
汉军支援前来,刘邦带着精锐杀出去,匃奴来不及急结,让刘邦开局来了个小胜,很是振奋人心。
他邦让诸侯王率兵马过来,彭越没理,英布就也没理,有韩王信勾结匃奴在前,刘邦此时对异姓王可谓之磨刀霍霍。
敌我双方兵力悬殊,刘邦是急来,带着十万大军先来,大部队在后面,但魏倩想起历史上韩信与刘邦的谈话,陛下将兵十万。
她觉得有道理,兴许后面三十万兵马来了,效果跟这十万兵也差不多,于是她只能劝道。
“陛下,匃奴可没有汉军粮草多,我们当务之急是守住,再用小胜扰乱他们,正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打游击战术的时候。”
刘邦点头,大呼彩,“就依魏相之计。”
几番如此行军小胜,又仗城池之固,人心大振。
朔风卷着砂砾拍打帐幕,魏倩用匕首将烤羊肉片成薄片,沾着椒盐递给刘邦,“陛下尝尝,这是用匈奴战俘教的法子烤的。”
刘邦嚼着羊肉,突然拍案,“他娘的!彭越、英布这两个龟孙子!”油手在舆图上拍出个印子,“等老子收拾完冒顿”
“报——”,亲兵掀帐闯入,“匈奴退兵了。”
果然匃奴抗不住了,就回王庭了,抽了韩王信一顿,韩王信也只能跟他们走,汉地肯定是回不去了。
魏倩知道他们只是短暂的退兵,明年才是来势汹汹,毕竟明年是白登之围。
但彭越英布要无了,都不必等几年,此时,刘邦的兵马,是他们的数倍,兵刃的锋利程度也是。
如今已是寒冬,边城更寒,魏倩已经让人缝制棉袄了,还好已经有棉花了,她叹了一声,彭越的死亡
要提前了。
春寒料峭的黎明,邯郸驿道上的薄霜突然被马蹄踏碎,三千北军精锐如同鬼魅般包围赵王府邸时。
彭越正在后院练习射箭,箭矢尚未离弦,周勃的剑已经抵住他的后心。
“赵王接旨。”周勃的声音比霜还冷。
诏书在晨光中泛着青光,彭越人都傻了,为什么汉军都进他府邸了,他却没收到消息,他府中尽是奸细吗?!
此时陈平深藏功与名,不然定会回他,是的,都是汉人。
廷尉府的囚车穿过邯郸街市时,卖浆老妪吓得打翻了陶瓮,百姓们看见他们爱戴的赵王披发跣足,铁链锁住的手腕上还缠着去年治水时留下的伤疤。
“陛下!臣冤枉!”彭越的头重重磕在邯郸官署的青砖上。他看着缓缓而来的刘邦,但他太了解这位老友了,如今刘邦眼底的杀意比垓下时还锋利。
他都不懂为什么,韩信那样都没事,凭什么到他这,不就是不出兵,怎么就扯上谋反了?这是完全的冤枉人!
刘邦摩挲着赤霄剑穗,想起以前旧友旧情,手上力没收住,剑穗啪地断了,朱砂色的珠子滚了一地,他从旧情里回神,看着满地珠子,杀意散了些,“彭越,你也敢反我?”
“陛下,臣没有!臣冤枉啊!”
“行了,夺去玉位,贬为庶民,流放蜀地。”
流徙的队伍走到郑县那天,彭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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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衣已经破烂,当吕后的鸾驾如红云般降临时,这个曾经在黄河两岸让楚军闻风丧胆的游侠,哭得像当年丰沛那个打渔的少年。
“娘娘!臣只想回昌邑看看老母”彭越的额头在官道上磕出血来。
“停车。”车帘掀起,露出吕后保养得宜的脸。她看着路边狼狈不堪的彭越,皱了皱眉头,“赵王,你怎么了?”
彭越见到吕后下了马车,忙跪倒在地,铁链哗啦作响,“娘娘!臣冤枉啊!”
他声泪俱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求娘娘开恩,让臣回昌邑老家吧”
吕后示意侍从扶他起来,温和地说,“赵王请起。此事,本宫会向陛下说明。”
听到事情有转圜的余地,彭越感激涕零,没注意到吕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色。
当晚,吕后在行馆召见了廷尉王恬开。烛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锋利。“王大人,彭越这样的豪杰,流放蜀地,妥当吗?”
王恬开额头渗出冷汗,“这,这是陛下的旨意。”
吕后轻抚着茶杯,“本宫听说,他路上一直在喊冤,还说要回昌邑——”她抬眼看向王恬开,“昌邑可是旧地啊。”
王恬开浑身一颤,立刻明白了吕后的意思。
三日后,一份新的奏报呈到了刘邦案前。上面详细记录了彭越门客的供词,指证彭越在流放途中仍密谋造反。
刘邦看着奏报,久久不语。
“陛下,”陈平适当地开口,一个韩信放过了,彭越不能再留了,不然以后反的人成堆,朝庭无有威严。
刘邦突然笑了,“好,很好。”
他眼中冷意凝成冰,将奏报扔在案上,“既然证据确凿,那就以谋反论,诛三族吧。”
行刑那日,洛阳城上空乌云密布。彭越被押上刑场时,恨得仰天大喊,“刘邦!吕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他的声音在刑场上空回荡,惊起一群乌鸦。
刀光闪过,鲜血溅在刑场的黄土上,远在邯郸的刘邦突然打了个寒颤,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吕后让人将彭越剁碎,赠与所有诸侯们。
韩信谋反不处理,所有的诸侯都敢有样学样,刘邦怎么能心慈手软,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不臣的下场。
远在淮南的英布接到那罐肉酱当晚,亲手砸碎了自己所有的印绶。
吕后回到长安后,立即着手处理赵国的善后事宜。她在未央宫召见群臣,语气平静,“赵王谋反,国除为郡。诸位以为,该派何人镇守?”
殿中鸦雀无声,不敢说话,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权力的清洗,明明白白的冤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一次事件,吕后在所有诸侯的心里,可以用妖魔来形容,她的威信到达极点,朝臣诸侯的畏惧到达极点。
平日里吊尔郎当的礼节,立马就规范了,生怕做不到位。
魏倩已回长安,她其实也被吕后吓到了,真的是血淋淋的政治。
其实彭越做的事情,没有韩信的十分之一过分,他真的是被冤杀,死得这么惨,彭越的死让韩信冷汗澿澿。
春寒凝在未央宫的飞檐上,结成细碎的冰凌,有快马来报,“淮南王烹了陛下使者,起兵造反。”
夜雨悄然而至,打得庭前残梅零落成泥。
魏倩听了也挺理解英布,异姓王只有他一个了,他不鱼死网破他还有其他选择吗?更何况朝庭赤裸裸的威胁。
此时刘邦带兵马收拾英布去了,他要趁着匈奴退了,肃清内外,不能再出一个韩王信了。
魏倩在府内闭门不出,也不见客,由于皇帝不在,朝会就取消了,除了皇后有诏。
魏倩与盖公下棋,还好盖公也不擅长棋道,他们倒是可以下的有来有回,毕竟菜到一块去了。
盖公笑着看她,“魏相近日为何心浮气躁?”
魏倩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朝堂比我想得复杂得多,也血腥的多。”
盖公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他捋了捋胡须,“魏相不必惊慌,王侯们怎么斗,总归不会涉及丞相府的,况且韩信一事,陛下轻拿轻放,天下诸侯皆有样学样,不听诏令。皇后下了一场狠手,能免去以后诸多兵祸,他们日后有造反的念头,想起收到的肉酱,也就不敢多言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偏心了,由于不杀韩信,杀彭越的时候就得下狠手,杀完还要用彭越的尸体恐吓诸侯。
好惨一彭越,英布都应激了。
“盖公说的没错,好歹只是上面的人在斗狠,半点也没波及百姓,权力在上面厮杀,总比在战场上厮杀得好。”
魏倩也只能这么想了,吕后真是个狠人,怪不得刘邦灭秦灭楚,赢了项羽,赢了天下,就是斗不过吕后。
最后只能对戚夫人叹,“吕后真尔主也。”
不狠怎么坐上那位子临朝称制?
那位子那么好坐的吗?
刘盈表示很难。
盖公看着棋局,“魏相想通了就好,权力就是这样需要用鲜血洗礼的,韩信可以任性是因为他年少,他功劳极大,他的才能过于醒目,他极得圣心,这其中少一样,他也难逃彭越的下场。”
魏相有些慌,“如果有一天,我的立场与上位者冲突了呢?”
盖公摇摇头,“魏相多虑了,魏相如今的名望,别说冲突,就算真的拔剑对上,也不会有事,天下的文人又不是没脾气 ,陛下与皇后也只会和声和气的劝。杀异姓王是为稳住根基,若是对魏相下手,那让时人作何想?让后人作何想?陛下只要不想二世亡,身后名遗臭万年,是不会与魏相鱼死网破的。”
第87章 钱币(一)这是被什么阴湿病……
魏倩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裁员不能裁大动脉上啊,刘邦吕雉都不是昏君。
她只是被吓到了,一直以来,刘邦虽然骂骂咧咧,但确实是个宽厚的长者,没想到狠起来这么狠。
历史上也是这么杀彭越,但知道和亲耳听闻是两回事,魏倩觉得自己要习惯,以后吕后上台,刘氏宗室也得一个个死。
杀吧杀吧,上层怎么杀都行,各凭本事,各定生死。
她突然觉得政治与赌博没什么两样,下注,然后站队,看淡生死。
她突然觉得子房是很有东西的,他除了对上始皇帝偏激了一点,其他时候真的没有走错一步,站队也是。
“可是盖公,英布怎么敢杀使臣呢?”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盖公摇头,这他哪知道,他也不懂英布咋想了,可能是跟三族有仇?
南仲过来了,听到魏倩的问题,笑了笑,“魏相刚回长安,有所不知。使臣团里有一人,名字叫随何,他虽然叫随何,可一点也不随和。他在楚汉相争时,为了说服还是九江王的英布归汉,他跟在楚使后面,英布与楚使说着话,他就把楚使抹了脖子,一副爱咋咋地,他对英布说,楚使已死,九江王杀我是死,不杀我也是死,除非降汉,才有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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