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毫无还手之力,如沙袋一般任饲养人发泄撒气。
最终,被丢在平板车上,和其他大病难愈的孤儿一同被随意丢入了一处荒地。
她还记得,那天的雪下得格外大,虽是初雪,却一连下了好几日,冻在脸上,像是厚重而冰冷的棉絮,能将人蒙死的重量。
池倾知道她是妖,知道自己与草木之灵联系甚深,可这是一个万物凋敝的冬日啊,她躺在雪上,再找不到一点复苏的生机。
要怎样挨过漫长的冬日,要怎样才能等来复苏的春天呢?
内心的茫然绝望和**的伤病苦痛相互交织着扑袭向她,她躺在一群冻死、病死,或等待着死亡降临的孤儿中间,和其中的哪一个都并无不同。
她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却又陷入昏迷,乱七八糟的思绪与梦境交织,身体好像逐渐习惯了寒冷,开始变得毫无知觉。池倾麻木地躺在地上,脑海中最后一个想法,是如何抬起自己的食指,确定它还没有被彻底冻僵。
再然后,她便陷入了一场大梦。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或多或少都带着真实记忆的部分,可在年幼的池倾眼中,这场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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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一幅画面,却都与她的世界分外割裂——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她的想象力也未曾触及过它的毫分。
眼前,是一大片金黄的稻田,高远疏旷的风从极远处吹来,麦浪翻滚,比黄金还灿烂。那灼目的颜色与空中澄黄的太阳相照应,碧蓝的天空似也因此染上了几分热烈的红。而在这极致的色彩中间,洁白的云朵完整而绵软,饱满可爱,比池倾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温柔,美好得不太真实。
年幼的池倾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切,乌黑的双眸睁得滚圆,一种惶惑而欣喜的亮光从那双大眼睛里淌出来,天真到显得有些可怜。
谢衡玉站在虚空里看着那小小的女孩,握着浮生一梦的手松了又紧——他知道池倾不愿意自己看到她落魄的时候,因此即便在这浮生一梦中也隐藏了身形,没让小时候的池倾看到自己。
可是如今,那还不及他腰高的小姑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个身无分文的可怜包盯着市集上琳琅满目的摊铺,那种怯生生的感觉,实在很难让人将其与长大后意气风发的戈壁州圣主联系在一起。
谢衡玉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一块软得发酸,恨不能将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小姑娘的面前。
于是,就在一个风起风止的刹那,池倾愕然地僵在了原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在她身前不远处,一位通身月白,眉眼温柔的青年,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她眼中。他身上的白并非云朵那样干净,而是带了些浅浅的蓝色,很温柔,又有点清爽的凉意,像是从月光里裁下来的一截……或是天空与云朵的融合。
池倾好奇地盯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突然显灵的神灵,可明明那样惊奇,她的脚步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宛如一只炸毛的猫咪。
谢衡玉漂亮的桃花眸微微弯起,并没有出声喊停小姑娘的动作,而是屈膝蹲下身,折下一旁的稻穗,捏着朝池倾小幅度地晃了晃。
“来。”他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运气很好呀,遇到了我,就能实现一个愿望了。”
茸茸的麦穗在他手中左右左右地轻晃,池倾警觉而又试探着朝前迈了一步,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麦穗,又落回谢衡玉的脸上,停住,不动了。
这姿态落在谢衡玉眼里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眼中的笑意更深,继续晃这着麦穗:“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我可以带你四处走走。”
池倾攥着拳,小声地道:“这是……什么地方?”
谢衡玉思考了一下:“这是你长大之后会到的地方。”
“长大以后?”小姑娘双手用力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很无措地捏了捏,“可是……我……我……”
她嘴巴开开合合,像只吐泡泡的小金鱼,分明是很可爱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让人心疼:“我活下来……啦?”
谢衡玉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眼前霎时又浮现出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躺在大雪里的场景——即便知道那已经是无法挽回的过去,可此刻想起,他心口依旧有种被击中的闷痛。
“……”谢衡玉脸上的笑意滞住,星灰色的双眼垂下,许久后才坚定道,“对啊,你活下来了,一岁一岁地长大,每一岁都越来越好。你长大之后遇到了很多人,被很多的人簇拥着,喜爱着,有亲人、有朋友、有爱……”
爱人?不。
在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谢衡玉生硬地将整句话切断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对年幼的池倾说出这两个字,即便她醒转之后或许并不会记得这次相遇……但他总觉得,对于他们关系的定义,始终该由池倾自己决断。
在她认可之前,他并不敢胡乱说出这两个字。
“有亲人?”池倾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神情空白的脸上许久才露出一抹笑,“好吧。真好。”
她知道眼
前这个漂亮的神仙哥哥大抵是在骗她了——她和三连城所有的孤儿一样,没有亲人。
可是谢衡玉口中描绘的画面太好了,即便小姑娘尚存理智,在不知不觉中,却依然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灰扑扑的小鞋子映入眼帘,谢衡玉这才抬起头,刚好是与池倾平视的高度。
池倾撞入谢衡玉烟雨濛濛的双眼,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哪个大人,用这样平等的角度看过她。
她退得有些急,脚步踉跄间,谢衡玉习惯性地抬手扶了她一下:“倾倾。”
池倾触电般收回手,愕然盯着谢衡玉:“你知道我的名字?”
谢衡玉眨了眨眼,温柔道:“对啊。”
池倾眼底的疑惑更深:“可是……我从没见过你,你是三连城里的人?”
不。三连城里没有像他这样的人。
那他究竟是……
小姑娘的心跳不可控制地重了几拍,期待又惶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要骗我,你究竟是哪里来的?”
谢衡玉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弯曲的发丝:“我啊,我也是倾倾长大之后才会遇到的人啊。”
他单膝跪地,凑近了她一些,将手中那根晃晃悠悠的麦穗递给她。
“要相信我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倾倾长大之后,会是个幸福又自由的人。”
天色晴明,麦穗金黄,在年幼的之前眼前晃荡,像是一根逗猫的小草,池倾呆呆看着它,许久之后才拢起小手,将它纳入其中。
谢衡玉笑了:“那,相信我好吗?”
池倾怔怔看着他。
谢衡玉向她伸出小指:“我们今后见,好吗?”
池倾顿在原地,许久,才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他:“好。”
“再见啊。”“再见。”
浮生一梦的幻境逐渐消解,糅杂成一团斑驳的光晕,虚虚浮在池倾的眼前。
她睁开眼,发现那是稀薄的云层后透出的日光。
雪停了,天亮了。
女孩从横尸遍野的荒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咬着牙,往生命的前方走去。
第73章 第73章藏瑾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
池倾在三连城中的日子,是一场压抑而阴湿的大雨。即便后来那平静的妖族生活勉强晒干了几分过去的潮气,但从前那常年不断的下雨声,却依旧在她的耳畔久久回荡。
她无法让自己不在意,只能尽可能少地去回想那些过去,摆着一副好端端的模样,从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异样。
因此,在谢衡玉未曾熟悉池倾的最初,他全然无法想象这样骄傲夺目的人背后,却竟然隐藏着那样一段过往。
在七伤花幻境所回溯的七苦中,“生”与“病”的苦痛虽然难捱,但由于它本就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谢衡玉用浮生一梦进行了干预之后,七伤花便无法反复在池倾识海中循环那些记忆。因此,勉强算是将伤害削减到了最小的程度。
然而,随着池倾一天天长大,谢衡玉发现此后的那些场景,竟然逗留在三连城中循环往复,停滞不前。
小姑娘或是安静无声地站在离饲养人最远的角落,或是孤零零地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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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乞讨,或是在某个昏惨惨的下午,装作饥肠辘辘地跪在某个新进城的面孔前磕头。
她大多数的时候都很安静,表情非常麻木,似个僵硬的木偶娃娃,难得动一下,也仿佛是身后牵着线的傀儡师,在要求她做出什么相应的动作。
池倾的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度过,每一天与前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谢衡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闷得难受,却怎么也无法在这段漫长往复的记忆中,找到可以将浮生一梦切入的节点。
换句话说,他很难从她的表现中,感受到她在遭受着哪种苦难的折磨——就仿佛,她早就对这种堆积如山又无从说起的痛苦习以为常,至少从表面上看,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煎熬。
找不到对应七苦幻境的节点,谢衡玉并不敢贸然使用浮生一梦干预,于是,他只能一日日地等下去——在那岁岁年年间,池倾并没有完全沉沦为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她敏锐地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开始学会利用自己身上的伤痛来换取怜悯与钱财。
三连城中渐渐有了许多愿意接济她的人,可是他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并不纯粹,其中,也有花月楼的人。
池倾年纪很小,对于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暗示,便时常装作若无所觉的样子,挤完眼泪拿了钱便走,熟能生巧,干脆利落,并不管在那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
不断重复的日子池倾八岁的某个晚上到了头。那天,是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深夜,她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间,在无人发觉的地方,提前敲松了自己的乳牙。
池倾那时年纪虽小,行事却谨慎又隐秘。可是霉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论她做了多缜密的计划,最终都会让一切付诸东流。
那天她蹑手蹑脚地拿着偷出来的小钳子回到寝房,推门前的一个瞬间,却看到门上缓缓落下的一个黑影。
池倾的动作僵住,卡壳般别过头,瞧见了一个饲养人。
那是藏瑾的饲养人。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听对方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池倾半晌没有动,终于磨磨蹭蹭摊开手掌的时候,里面只是一小块平平无奇的鹅卵石。
“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那人又问道。
池倾低着头,声音怯生生的:“出去……如厕。路上看到这石头好圆,就捡了一块。”
那饲养人哈哈大笑起来,探手一把扯过池倾的袖子,用力抖落几下,摸出了那把小钳子:“那这又是什么?嗯?”
“这是……”池倾瞪圆了眼睛,抬手试图去抢那钳子,却被完全避开,“这是主人让我拿的,您不信就去问他。”
那饲养人笑得更欢了,活像是捉住了她的什么把柄:“既是你主子要的,又有什么好藏的?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似还嫩了些。”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抵着她的门牙轻轻晃了晃,见她疼得皱了脸,忽然就笑出了声:“嘶,原来是自己敲了牙?小丫头,脑子还挺好使。”
“可是都这年纪了,不想当妖,就算敲松了牙,也很难藏得住。除非……”他松开她,若有所思道,“你是什么妖?”
池倾死死咬住唇,用力地摇了摇头。
饲养人却没有理会她的动作,垂着眼兀自思索起来:“我记得你小时候一到秋冬,身体就很不好……你情绪波动不大,平日确实和人族的小孩没什么两样……所有妖族当中,妖力最稳定,最不容易被情绪控制的,应当是……”
池倾听着他的分析,用力攥住了拳,脸上却露出十分迷茫的样子来:“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那男人闷笑起来:“你不会是某种奇怪的草木妖吧?草木妖的内丹副作用更小,更卖得上价。”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之后,池倾抬起眼,在沉沉的夜色中,冷冷瞧了他一眼。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许久后,池倾这样回答道。
那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打着哈欠道:“没意思,那你回头自己跟你主子解释去吧。”
说完这话,他果然转身就走,夜色将那身影拖得好长,落在地上,像是森森的鬼魅。
池倾倚在门边,死死盯着那男人的背影,忽然用力地闭了闭眼,沿着小路冲到他面前。
“您想要什么?”她抬着脸,严肃地盯着他,“您和我主子关系不好,您想要什么,我替你做。”
那饲养人低低地笑着,仿佛早有所料一般,伸手随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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