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池倾的头:“错了,我和你主子,没有关系不好。”
他的声音凉嗖嗖的,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说起来……我并不想
要什么,我就是喜欢看着你们这些小老鼠,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挣扎,最后挣扎不动,吱吱叫着死掉的样子。”
他冰凉的手摸着她的头,学着老鼠的叫声神经质地笑起来,月光惨惨,那笑声渗人,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池倾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一种恶心到令人反胃的感觉在身体里翻涌——这个地方,果然没有正常人。
“请您先不要告诉他。”池倾忽然提高声音,稚嫩的声线带了隐隐的颤抖,那副强装镇定的样子令对方越发满意,“您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再挣扎一下,三天之后,我会送您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她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挂起一抹乖巧的笑意:“……我觉得,您一定会满意的。”
那饲养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再后来的三日里,池倾一如既往地流窜在三连城的街头行乞,与往常不同的是,她在花月楼附近逗留的时间,却是越发地长了。
无人知道她在那三日中究竟做了什么,只有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她的谢衡玉,才亲眼瞧见了她和花月楼老|鸨之间的交易。
她从对方手上拿走了两块碎银和一包折成指甲盖大小的粉末,在仓促而隐晦的对视之后,低头匆匆离开。
远远望去,与以往那个被施舍了恩惠的小乞丐没有任何区别。
三日一晃而过,不长不短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但池倾的日子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这就意味着,那位拿捏住她秘密的,阴恻恻的饲养人,同样也在期待着她“挣扎的结果”。
饲养人的房内,洁净的茶案上,池倾躬身奉上一杯茶。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茶里有东西?”
池倾垂着眼:“没有。”
饲养人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你在撒谎。”
池倾道:“没有。”
饲养人抬手将茶水推给她:“喝了。”
池倾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黑亮的大眼睛里十分干净:“茶里没有东西。”
饲养人嗤笑了一身,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上:“看看,你打算如何挣扎?”
池倾抿了抿唇,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推了过去——盒子里浅淡的水生花香气萦绕,定睛一看,俨然是颗淡绿的花妖内丹。
那饲养人乐了,指尖点着盒子的边沿摩挲:“什么意思?别说这是你的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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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倾轻声:“您认为是,这就是。我将妖丹交给您,我就不是妖了。”
那饲养人哈哈大笑,抬手“啪”地一下关上了盒子,叹息着摇头:“花了不少钱弄来的吧?可惜,我瞧不上。”
盒子被他重新推回池倾手边,她紧紧攥着那小盒,将那盖子打开,取出那淡香四溢的妖丹,捻在指尖轻轻摩挲。
八岁的小孩,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有种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可这样的神态只有出现三连城的孩子脸上,才不让人觉得突兀。
池倾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抱歉,看来没让您满意啊。那您去告诉我的主子,任他惩罚我吧。”
她托着下巴,食指一下下晃着自己松动的乳牙,朝对面的饲养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
那笑容里满是挑衅,很让人难以忍受。
饲养人向来轻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隙,他冷冷盯着池倾看了一眼,怒然拂袖,整个人却在起身的瞬间踉跄了一步。
“你给我下了药?”饲养人立刻反应过来,怒而转过头,不可置信地道,“在哪里?”
池倾朝他笑了一下,目光轻轻落到那暗香扑鼻的妖丹上:“你要死了,你知道吗?”
饲养人静默了一瞬,随即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兴奋的笑来:“藏瑾。”
梁上黑影一动,玄衣的少年如暗鸦般落于地面,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饲养人的前面
“杀了她,把她的内丹剖给我。”阴恻恻的嗓音从少年背后飘入池倾耳畔。
她抬起眼,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那在近年风头无两的少年杀手,但与从前一样,这次他的脸依旧隐在暗处,叫人看不太真切。
池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忽然有些紧张。
门外夜风将木窗吹出不规律的振响,雪亮的刀光在一瞬之后出鞘,她闭起眼,肌肉因突然的紧张而绷紧。
几息后,弯刀回鞘的声音,与肉|体倒地的闷响同时传来。
池倾颤了一下,终于睁开眼,将目光投向藏瑾的身后。
少年没有说话,抬步直接推门而出,池倾盯着那一地的血迹,和地上死得干脆利落的饲养人,心跳加速,有种冲破胸膛而出的激荡。
她定定跟在藏瑾身后往门口走,步子迈得快,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藏瑾忽然停住脚步,冷淡的声音似夜风般刮来:“别跟了,这事与你无关。”
池倾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听他又道:“这次你赌赢了,下次,别赌了。”
月色下,他侧过头撇了她一眼,那双淡漠的星灰色双眼第一次与她视线相触。
十六年的时光,幻境内外的光阴,彼时八岁的池倾望着那双疏淡的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而在无人察觉的虚空,随二十四岁的池倾一同进入七苦幻境的谢衡玉,也同时僵在了原地。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名为“藏瑾”的少年的长相。
实话说,他们本该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奈何那双眼睛,着实,如出一辙。
是临水自照时,本人也会混淆的相似。
第74章 第74章想逃离到没有藏瑾的地方去。……
七苦幻境中的景象还在不断地变幻,谢衡玉静静站在幻境边界的虚空,如同看客怔怔望着戏台上融不进去的声色犬马。
时至此刻,他总算明白池倾这段漫长的过去,被七苦幻境尽数复刻的意义——七苦之中,有一苦为“怨憎会”,那是日复一日地伏低做小,不得已地与怨怼之人虚与委蛇。
比起生死之苦,它或许算不上石破天惊,但滴水穿石的折磨,却依旧令人备感煎熬。
藏瑾的饲养人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这事一时闹得很大,最终却也无疾而终。于是,这位在三连城中名声鹊起的少年杀手,最终成为了这组织中一个相对自由的人,虽出入不定,少有人管束,却也变为了一把谁都能差使的刀。
他的地位似更高了些,手上沾的血也更多了。
而池倾自那夜的月下一面之后,便也再也没有见到过藏瑾——那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仿佛随着饲养人死无对证的消失一道被尘封掩埋。他们像是两条一度靠近却又彻底分离的平行线,在利用完彼此之后,果断地甩开了对方。
桥归桥路归路,一个杀人,一个骗财,又同在这座混乱的城中艰难求存。
彼时的藏瑾与池倾淡漠得如出一辙,同样将人心看得一文不值,即便共享了一个肮脏的秘密,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因此拉近。
谢衡玉旁观着一切,那颗在看到藏瑾的容貌时高高悬起的心,才总算放下了一些。
其实……藏瑾与他也不是很相似啊——毕竟,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人,总将他错认成另一个人呢?
谢衡玉沉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便将注意力重新移回池倾身上。
许是因为池倾从小被封印了太多年,她体内妖力比寻常妖族要平静许多,而妖丹的成型也更加缓慢。始龀之年,池倾提前敲松了自己的乳牙,于是,在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她顺理成章地被当做普通的人族女孩卖进了花月楼。
池倾从一个虎穴走入另一个狼窝,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早就与花月楼的老鸨有过私下的约定,但在她的脸上,却并没有看出半点儿因为脱离了饲养人而产生的轻松。
她和三连城中大多命运多舛的孤儿一样,被太长久地困在泥泞的沼泽,对痛苦和嫌恶的感知都非常微弱,除非遇到真正的威胁才会反抗,否则大多数时间……似乎都是在忍耐。
谢衡玉看着小姑娘在花月楼中一点点长大,直到此刻才明白,曾经在拂绿栏时,池倾身上那种抗拒却又如鱼得水的熟稔究竟来源于何处。
过去无可挽回,在池倾少年时的这一段漫长的记忆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怨憎会的痛苦折磨着。可是,她因并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摆脱三连城的这一场大雨,于是早就学会了适应现实。
谢衡玉依
旧无法找到那个能够使用浮生一梦的节点,渐渐他便也知道了——在这段记忆中,他应当帮不了她。
可是,池倾曾自己走出来过一次,就像在那场伤寒交错的大雪中,即便没有谢衡玉,她也依旧咬牙活下来了一样。
他知道池倾是个坚强的人,甚至在旁观了她的七苦幻境之后,他意识到她远比自己曾经想象的还要更加坚韧,只是心中的难过,却因此愈发累积——他要是能早点遇到她就好了,要是她在三连城的时候,他也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谢衡玉这样想着,耳畔却忽然传来女孩压低的嗓音。
“你……?”彼时的池倾正站在花月楼后院的矮墙边,在纸醉金迷的夜,这是花月楼中最远离喧嚣的地方,极少数空闲的时间里,她会跑到这儿,坐在树下看看月亮。
只是这一次,她没想到自己抬头时,会先看到树上蹲着的少年。
藏瑾依旧身着那件玄色的劲装,马尾高束,整个人溶在黑夜里,像是一只敏锐的夜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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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倾有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比某些妖族更具有侵略的兽性。
藏瑾的目光低垂,凉凉地落在她身上,片刻后抬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
池倾当然没有说话,她只是将视线投向藏瑾搭在刀柄上的手,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极快地点了点头。
藏瑾于是没有理睬她,移开目光,身影倏然自树上跃起,几息间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翌日清早,三连城中最负盛名的镖师死在了花月楼,他被一刀封喉,死前神态安详,瞧不出半点痛苦。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得满城风雨,鸨母火冒三丈,买了不知几条消息锁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是谁接了这致命的单子。
花月楼的生意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池倾年纪小接不了客,便每日被迫承受着老鸨的泄气责打,日子一下子又难过起来。
某些被打得满身是伤的夜晚,她偶尔会想到藏瑾——要是自己将他供出来,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样的打骂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不知出于怎样的权衡,池倾最终仍然没有透露有关藏瑾的一星半点。
好在,鸨母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她带着花月楼的姑娘们避了一段时间的风头,复业之后,生意倒也依旧算得上兴隆。
某天,又是同样的深夜,同一棵树下,池倾仰头看着月亮,错眼间便又对上了那双疏淡的灰眸。
她的睫毛翕动了一下,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似地移开了视线,冷淡地阖上了眼。
夜风轻拂,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中,隐隐夹杂了一声轻轻的闷笑。
池倾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藏瑾的笑,她迟疑了几息,再睁开眼时,那个神出鬼没的少年杀手早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目光下移,只看到身旁的凉石上,静静放着一瓶伤药——怪小的,用不了几天。
池倾将它拿了起来。
后来为数不多的几次相遇,总是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位置。
藏瑾依旧不跟她说话,除了送药,还是送药,而池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部分时间都装作没发现他似地假寐,醒转后拿了药就走,脸上也没再出现过什么讶异的神色。
光阴似箭,转眼入秋。三连城在妖域北面,天凉得很快,一夜北风,吹得人皮肤都要僵冷掉一般。
因此,在中秋来临时,池倾抱着膝盖,望着空中银盘似的大月亮,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天冷了,我以后不来了。”
树上很久才有少年的声音传来:“伤好了?”
池倾转头望向一旁凉石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小药瓶,第一次没有伸手去取:“之前托你的福落下的伤,早就好了。”
藏瑾停顿了一下:“她们不是天天罚你?”
“哦?”池倾笑了一下,声音有些讽刺的凉意,“你怎么知道她们会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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