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是哪根筋抽了犯病要绕远路。
她的话音刚落,马车忽然毫无征兆的一个急停。谢随想都没想扣住冯妙瑜的腰,以免她失去平衡摔倒。勒马时马儿的嘶鸣声和车夫的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雨声混做一团。
“怎么回事,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冯妙瑜提高声音问。
“回,回公主的话,有人……有个人穿了一身黑衣裳站在路中间,天色又黑,小的一时没有注意他,差点就碾到他了。”
车夫惊魂未定,捂着心口大口喘气,声音都在发抖。
方才那马的蹄子离那人的脑袋可就差不到两拳的距离!要是被疾驰中的马儿踢中脑袋,这人怕是要当场丧命,就算侥幸不死也是重伤。
哪有人雨夜里站在大路中间的!
车夫越想越生气,于是回过神来又对着那人好一顿嚷嚷。
“哎,我说你这人大晚上站在这里做什么?还穿着一身黑,若不是我反应得快,你不要命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我想见公主。我有话要对公主说。”
“去去去,你是什么人啊,公主岂是你说要见就能见到的?快让开快让开。”车夫不耐烦道。
“我真的需要见公主一面,就让我见一面,说两句话就好!”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
车外传来两人的争执的声音。
还是迟了。
谢随隐藏在衣袖里的手缓缓握起,捏成拳头,然后慢慢放下。
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按照他原先计划的发展了。
分毫未差。
他看着冯妙瑜,她眼下正半歪着头听车夫和外面那个人说话。外面的雨声很大,稀里哗啦的,她必须要集中注意才能听个大概,所以也无暇顾及到谢随古怪纠结的表情。
罢了,不如将计就计,到时候再补偿冯妙瑜就是了。
谢随想了想最后拿定了主意,便温声开口,他道:“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这样僵持下去也不合适,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吧?”
油红伞面在雨夜中张开。
冯妙瑜才刚掀开车帘出了马车,那黑衣人就挣开车夫三步做两步跑到冯妙瑜面前,什么都没说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地,拱手拜了三拜。
“公主慈悲,求您救救我的子侄吧!”
那黑衣人说着抬起头,背对着车夫摘了斗笠露出脸来。
长脸,五官周正普厚。那张脸,却是原先在冯敬文一事上帮过冯妙瑜的那位大理寺寺丞。
冯妙瑜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他应该姓白。鹅黄色衣袂在风雨中飘摇,冯妙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救人?
若是躯体上的病症那该去找郎中,若是被绑架失踪了那该去找京兆府报案,找她来做什么?
白寺丞那张一向严肃的长脸上如今满是无奈,他说:“我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最后也只能来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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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大发慈悲,救救小人的子侄了。”
“要我救你的子侄?”冯妙瑜问,她仍然一头雾水,满心都是茫然。
谢随执伞居高临下扫过地上的白寺丞,随即柔声在冯妙瑜耳边提醒道:“这位是公主的熟人吗?雨下的这么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将人带到府里再说。”
热茶升起袅袅白雾,半遮住白尧心事重重的面孔。
因他说不愿意此事声张,屋内便只有他和冯妙瑜两个人,连谢随都为避嫌暂且出去了。
“你说你的子侄和他的一个同窗自幽州来京谋差事,而后失踪了?”冯妙瑜揉着眉心,委婉道:“那你应该去京兆府报官让他们找人。”
白尧沉默了片刻,眼睛四处打量好几转,方才低声道:“发现他们失踪后卑职就去京兆府报官了,可问题如今就出在京兆府上面——”
第34章 34他的脸藏在伞与夜色之下。
待他说完,冯妙瑜默默放下茶盏,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这事你能肯定?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白尧抬头看着冯妙瑜的眼睛,点点头又摇头。
“绝对不会看错。卑职可以肯定。我的子侄和他的同窗根本没有失踪,他们人就在京兆府手里。那时候天色尚明,所以卑职看的清清楚楚——”
“我那侄儿和他的同窗五花大绑着,然后被三五个京兆府的便衣衙役自小门压进了平康坊的一间酒楼内。卑职接着就去京兆府找那几人对峙,可却被他们倒打一耙,说卑职无理取闹。还说卑职一个大理寺官员无权插手他们京兆府办事,若是再闹腾下去,就算同为朝臣,他们也有权依律处置卑职。说完,他们便将卑职撵了出去。”
白尧一脸愤懑,他说着掀起衣袖,胳膊上一块青一块紫,大抵是被推搡出去的时候撞到了硬物。
“除了找京兆府,大人可有试过旁的法子?大人您毕竟是大理寺的官员。”冯妙瑜委婉道。
她其实想起了前几月莫名其妙被关京兆府大牢之事。
京兆府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的。但那毕竟是献亲王的地盘。献亲王是她的尊长,又手握兵权,在几位亲王之中颇得帝王宠幸,是硬骨头中的硬骨头。若无必要,冯妙瑜不愿随便掺和进和他有关的事情里面去。
白尧苦笑两声,无奈道:“那间酒楼的人似乎是得了命令,很是硬气,说是不接待生人,于是卑职走才到门口就被拦下了。卑职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别说整个盛京,就光大理寺,像卑职这样的寺丞便有六个之多。我位卑言轻,又无家族荫蔽,大理寺寺卿大人和少卿大人皆是世家出生,这世家出身的人和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之间的嫌隙公主您也是知道的。一听卑职手头拿不出来任何证据,他们便不愿理会了。”
冯妙瑜揉揉眉心。
世家自持清贵看不起寒门士子,寒门觉得世家只顾享乐目光短浅,两派这些年来明争暗斗不断。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朝中高位要位还是由世家大族所把持,寒门也只是占个人数上的优势,人多,但没多少话语权。
“卑职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公主了,”白尧说,“卑职答应了家中兄长会照顾好我那侄子,如今这……京兆府行事遮遮掩掩,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京兆府和那酒楼,这其中必有问题!”
冯妙瑜心里有许多要考量的,便靠在椅背上静静想了一会。
白尧是她一力推举到大理寺寺丞上的,为人性情她算是了解,此人绝非信口雌黄之人。何况冯敬武的事情上若不是有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忙,没有大理寺中人内部接应,仅凭她一人哪能成事。
白尧心急如焚地看着她。
如果她拒绝的话,他会很失望的吧。毕竟当初她要他帮忙时,他可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了。
冯妙瑜闭了闭眼睛,最后轻轻点了下头。
“那间酒楼叫什么名字,再详细描述一下你那子侄和同窗的相貌,姓名。白大人且先在我府里等候消息。人若在里面,我可以帮你把人带出来。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兵贵神速。
找人自然是越快越好,盛京这么大,若是白尧的子侄和同窗二人被转移到他处,那要找起来可就麻烦了。
等安顿好白尧,冯妙瑜走出花厅。此时才刚到戌时,漆黑的天空泛着淡淡的红,阿玉砰的一声在她身后撑开了油纸伞。
“去拿件侍卫的衣裳给我,然后从侍卫里挑几个机灵的假办成小厮跟着我,然后再把苍公子叫过来。”冯妙瑜一面走,一面匆匆吩咐道。
她其实对大概的事情已有了初步的想法 。毕竟献亲王好男色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个女子半夜跑到平康坊里找人未免太显眼,那些做生意店家最怕这个,可能还没有进门就会被拦下。
往外走了几步,冯妙瑜无意回头才突然发觉谢随就站在不远处。
苍白的指骨,伞柄是枯黄的竹枝,淡青色的伞面在满天大雨里像一支荷叶在水面上飘摇。压低的伞檐和不断落下的水珠遮住了他的脸。冯妙瑜眯了下眼。她看不清楚谢随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公主这个时候要出去?虽说都是开门做生意的,但平康坊里有些地方手脚不干净。公主还是多带几个人去比较好。”谢随说。
“我们方才说话,你都听到了?”冯妙瑜皱眉。
“没有,只是去书房路过听到了两句。”谢随平静道。
这是他一手设计的圈套。冯妙瑜和白尧二人关起门说了什么,就算不偷听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冯妙瑜抿了抿嘴,她没想把谢随拉进这件事里,所以和白尧说话时她特地叫他离开了。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也没办法了。
“你接下来有事吗?若没什么事的话可否去花厅陪白大人喝杯茶坐一坐,他这个时候不适合一个人呆着。我很快就会回来。”冯妙瑜想了想说。
“好。记得多带几个人。然后早点回来。”谢随轻轻说。
他的脸仍然藏在伞与夜色之下。
——
平康坊,芙芸斋。
粉墙青瓦,半旧木门,门口两只绸灯笼高挂。
全盛京数一数二的烟花风流之地。这里在白日看着不过是个普通的院子,是那种马车走过去都没有人会多瞧一眼的地方。但一到夜里点起灯,这里就像只从冬眠中睁开眼睛苏醒过来的猛兽。
各色灯笼垂着软红的穗子,在歌声笑声不断的风里晃荡着,大大小小的马车停在门口,先是小厮,他们搬来脚凳撩起车帘,然后才是身着着绫罗绸缎的贵人们。几个头发梳理的油光水滑的管事早在一旁等候多时,一个个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躬身引导贵人们迈入由绸缎,胭脂,轻纱构成的猛兽纸醉金迷的大口。
戌时未半,大雨。一辆由两匹黑马拉着通体漆黑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芙芸斋门口。
车身上没有任何雕饰或者能表达马车主人身份之物,乍一看像是坊市间几十文钱就能租一整日的马车……后面传来几声低低的嘲讽,毕竟来这种地方除了喝茶听曲,炫耀家世和财力,一掷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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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争一个面子也是重要的一环。
但芙芸斋的大管事黄六却理了理衣襟,一把从小厮手中抽过伞恭敬迎了上去。
他在芙芸斋待了二十年,眼光老道,一眼便认出那马车是由紫油梨打造的——黄花梨木已是寸木寸金,可这紫油梨却是黄花梨木中产量极少的御贡之物。
一般人能得上一块紫油梨,是拿去雕刻都不舍得的,这人却用它做马车。
真是暴殄天物。
黄管事不由得在心里想。
但能拿如此珍贵的紫油梨做马车玩,也间接说明这位贵客可不只是低调不差钱,身份也非同小可,他面上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敬。
车后跳下一个佩刀侍卫,身姿笔挺。他冷冷扫了管事一眼,那目光凌厉如锋刃。黄管事下意识垂手往旁边退了半步。
佩刀侍卫这才扭身打开车门。
先从车里出来的是个白袍年轻公子,衣袍柔软飘逸,黄管事偷偷抬眼,下一秒对上一张眉眼如画,美艳到几乎是带着几分妖气的面庞。
他眨了眨眼睛,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貌比潘安,大抵就是用来形容这个人的吧。
直到那白袍公子眉头骤然打结,黄管事才猛地回过神来,他懊恼于自己的失态,这时候又有一个人从马车内钻出来。
宽檐斗笠,那个人身材娇小,穿着一套侍卫的衣裳安安静静的站在白袍公子身后,黄管事便猜想此人是白袍公主的贴身侍卫,还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
“贵客远来,失迎了。敢问您可有预约或者是熟客介绍?我们这里的规矩是暂且只接待熟客,或熟客介绍来的贵客。”
白袍公子闻言正要张口,很快却眉头一皱,嘴角不悦的抿起。像是再忍耐什么。
黄管事心道坏了,这群大爷们十个里八个怪脾气,还有两个特别怪。不会是他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惹到这位了吧?
苍宴身后的冯妙瑜悄悄收回脚。在另外几个侍卫默契的掩饰下,黄管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狂踩苍宴的脚以阻止他乱说话。
“开门做生意,怎么你们还挑起客人了?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冯妙瑜压着嗓子,掏出一块令牌扔给黄管事,“这世上,我家主子不能进出的地方你这还是头一处啊。”
黄管事双手接过令牌,他认得的字其实不多,只能勉强认出上面“御赐”两个字。这位公子的来头果然不小!
冯妙瑜看着黄管事的表情。
她扔给他的其实是一块进出宫门时用的腰牌,皇室宗亲都有这玩意,而且这上面并不写明持有者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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