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父皇,监国的事情,儿臣恳请您再考虑考虑——”
“君无戏言。”冯重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指指手中画卷,“你来帮朕瞧上一瞧。”
“这是?”
“敬文年纪不小了,朕打算给他挑上一位出身尚可,性情和顺的正妃,再添上几个模样可人的良娣,应该就够了。”
冯妙瑜接画卷的手一顿。
“敬文还未及冠,这个时候就往东宫添人怕是不合适吧。”
冯敬文今年才十六,男孩最容易变坏的年龄,就是放在一般的世家里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过早和女孩儿厮混在一起尝到甜头耽搁了锦绣前程,哪有在这个危险的年纪反而给他房里添人的。
“朕问过东宫里伺候的人,太子已经能生育了。毕竟是储君正妃,太子妃还是得选个未出阁的世家女子,至于那几个良娣,朕打算选上一两个生育过的妇人,以防万一。到时候生出来皇孙就直接接到宫里养着,等到了启蒙的年纪就由你带着他。”
冯重明一脸平静。
“若是个能成器的倒还好说,若还如他父亲一般扶不上墙,你待他便如待他的父亲一样。一切军国大事全由你决断,他只要坐在那里像个样子,到时候把皇储生出来就行了。”
冯妙瑜被震到,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纵她并不十分喜爱这个幼弟,但这话从冯重明口中轻描淡写吐出还是很震撼的。
好像那不是他的亲儿孙,只是路边随便什么阿猫阿狗。
帝王无情。
冯妙瑜捏着手里的画像,画中穿蓝衫的不知是谁家小姐,温温柔柔垂眸在窗边绣花,嘴角淡淡微笑着,满眼期待。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全部未来就是嫁给个对自己根本没有分毫情谊的男子,冯妙瑜心想,再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一个不属于她的孩子,她还能笑得出来么。这换了谁能笑得出来啊。
本该充满向往和期待的大好人生,就这样被一个人,一句话,轻飘飘画上了悲剧的句号。
“敬文年纪还小,还有成才的空间,”冯妙瑜想了想开口,“何况他这个性格,宽仁广济,依儿臣看其实有几分贤明之君的模样,再给他点时间……”
“朕既然再三斟酌给了你监国大权,就不可能收回。”冯重明噗嗤冷笑,“朕自认为不是良善之辈,你们母妃,皇后也不是善茬,怎么就会生出他这样的太子出来,仁慈?贤明?软弱还差不多。这些天来太子做了什么,刘公公都如实和朕汇报过了。说的不客气点,就他那个样子,这龙椅怕是还没有坐热就被人砍了脑袋了!”
冯重明向来雷厉风行,冯敬文的婚事很快被提上日程。
谁都知道这位太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女儿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但凡家中有正值年华的女孩儿的朝臣们个个都愁着一张脸,生怕自己家的宝贝女儿一不小心被聘成太子妃,自此骨肉生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冯敬文的婚事到底还是暂且搁置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就在寒露过后,眼看着叛军在京畿道外原地不动,众人渐渐放松警惕之时,城外传来消息,凤翔府叛变。
王如意的夫君,凤翔府少伊趁夜杀了支持盛京的府伊,提着府伊的脑袋向安王俯首称臣。
京畿道下除了盛京所在的京兆府外,还下辖凤翔府、华州、同州、商州、邠州五个府州,这五府州如众星捧月般拱卫着中间的京兆府。凤翔府反水,就意味着固若金汤的防御线已被叛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兵临城下。
一时间人人自危。
不打仗有没有好日子过不一定,反正一打仗,大家是铁定没有好日子过的。
守城的日子难熬极了。
叛军攻势凶猛,盛京在乌泱泱一眼望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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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的叛军包围下宛如暴风雨中一叶孤舟般摇摇欲坠。幸而冯妙瑜等人早早做了准备,盛京外城墙坚固,内里粮草军械充足。一开始大家都还抱有几分希冀,今日没有等到援军,那明日援军一定会来,就算明天不来还有后天。八月,九月,一直到冬月,冬至前日下了一场大雪,积雪厚过成人脚腕,大家终于死心了。
大势已去。
不会再有什么援军了。
盛京城早已封死城门,所有水路、陆路通道一应切断,闭守不出,可还是有人设法向外窜逃。到了腊月,甚至朝堂之上有人敢当着冯妙瑜的面煽动降城,放言安王原本就是太子,天家内斗何必波及他人,皇上但凡有一丝仁慈都理应打开城门跪地迎接兄长安王的军队进城。
冯妙瑜气得生生掰断一个杯盖子,直接命人把那几个带头煽动的大臣拖下去砍了脑袋,连脑袋带人从城墙边上扔到了城外。
“还有谁说要降城的这会儿可以跟着这几位大人一起走。好歹底下还能有个伴儿不是。”冯妙瑜道。
手段简单粗暴,但是还算有效。
至少镇住了底下蠢蠢欲动的大臣们。
——
冯敬文早朝到一半就顶不住压力逃回东宫了。冯妙瑜下了早朝过去看他,他还抱着个恭桶干呕。
“皇姐,我们不打了!不打了吧!父皇眼看着不行了,我觉得今天那位大臣说的很有道理。左右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就放皇叔进来,把这皇位让给他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坐这个位置!”冯敬文抓着冯妙瑜的衣摆,崩溃道。
“让给他?然后呢,”冯妙瑜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是大梁太子,我行监国大权,你觉得安王会放过你,放过我?六皇弟七皇妹尚且年幼,对安王没有威胁,他倒是可能放他们一马彰显自己的仁慈。而你,我,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我受够了,”冯敬文任性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我怎么办?就这样一天天的等着皇叔杀了我吗?”
冯敬文嚷嚷着,竟起身四处走动打点起了行装。
“你这是要做什么?”冯妙瑜拿出长姐的气势呵斥道。
“这不行,那不行,那我走还不行吗?我不做这个太子了!”
衣裳,古玩,金银,他乱七八糟地装了一大包,扛在肩上抬步就往外走。
冯妙瑜只觉得荒谬,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冯敬文,这是你说不做就能不做的你想好了。你今日若是出了这个门,日后可就别想再回来——我说到做到,你敢出这个门,我日后便只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弟弟——”
冯敬文头也不回地走了。
——
冯妙瑜一个人坐在东宫里等了他很久,从阳光明媚的正午一直等到太阳西沉,有宫人进来点灯,细细的火光在寒风中颤抖。
入冬后,冯重明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院几乎是搬到了甘露殿里,眼下冯敬文又任性出走,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冯妙瑜恍惚间迎着大雪,又走到了紫宸殿里。
自从授命监国以来,紫宸殿就成了她的书房兼寝殿,处理公文,接见官员到晚上休息全在此处。
“刘公公,你说我们这样坚持下去有意义吗?”冯妙瑜轻声问。
四面楚歌。破城是迟早的事,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抗争,不抵抗是死,抵抗也是死。所有人都在问她该往哪里走下去,可她又能找谁去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公主,您刚刚说了什么?”刘公公走神了,没听清。
“没什么。”
冯妙瑜叹息着摇摇头,走到书桌边挽袖提笔写信。灯花焰焰,最后落款,她把信递给刘公公。
“若真有那一天,公公替我把这信交给驸马吧。”冯妙瑜说,“到了那个时候,只有他能活下来也是好的。”
——
日子煎熬,可还是要过下去的。一熬熬到了腊月廿三,小年。
小年过后,双方大将不约而同选择了休战。城外叛军的营帐外扎了红绳红对子庆贺新年,城内家家户户也挂上了红灯笼,街道虽然冷清,却是有点年味儿了。
城墙上只有几个轮班的将士,见冯妙瑜等人过来纷纷问好。封城以来冯妙瑜时常带人四处巡查,和守城的将士们也算是混熟了。
有几个胆子大些的还端着酒菜上前打招呼,“这就过年了,公主怎么也不回去歇一歇?来,喝点酒暖暖吧。”
“不了。还剩下两处,看完了就回去了。”冯妙瑜笑笑,拢了拢披袄。眼看着天色昏黄,她就对陪同她一起巡查的
官员说:“时辰不早了,你们回去和家人团聚吧,剩下两处我自己和护卫过去巡查也没问题。”
好巧不巧,今日陪同冯妙瑜巡查的正好是两位素来和冯妙瑜不和的大臣。
杨大人和夏大人。
夏大人冷哼一声,没动。
杨大人说:“公主这有多少天都没有回府好好歇息了?您回去歇着吧,剩下两处就由我和夏大人巡查。”
冯妙瑜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朵,怀疑是自己耳朵被冷风吹坏了。
这是那个杨大人会说的话么。这是那个看她十分不顺眼的杨大人啊。
夏大人不甘示弱。
“剩下两处公主就放心交给我和杨大人吧,天塌了,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前面顶着,还用不着公主您一个人在前面撑着。”
——
有多久没有回府了
就连本该无比熟悉的长公主府的大门瞧着都有些眼生了。
冯妙瑜在府里溜达了半圈,谢随还没有回府。这些天来他也忙的晕头转向,两人几乎只在上朝下朝时远远打个照面。腊八那天谢随倒是忙里偷闲宿在宫里陪冯妙瑜过节,但也就那么一次。虽说小别胜新婚,两人都很累,也就浅尝辄止,两回便各自睡下了。
就这样干等着也是无聊。冯妙瑜突然就想写点画点什么东西。只是她的书房许久没有人用过了,再命人收拾磨墨也挺麻烦。倒不如暂时借用一下谢随的书房,她知道他不会介意的。
“姑爷最近常在书房里呆着”冯妙瑜随口问。
“那可不是。姑爷这些天来一下衙门就往书房里钻。”小厮笑着答道,给冯妙瑜开了谢随书房的门,“那奴才就在外面等您吩咐。”
“不用。我不过是想随便画点东西打发时间,你下去歇着吧。”冯妙瑜说。
谢随的书房里,笔墨纸砚果然都是备好的,只不过宣纸都是卷成卷放着的,没有镇纸压着边实在不方便。冯妙瑜记得在临江时他习惯把镇纸收在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抽屉才拉开一半,一封信突然从里面滑了出来。
冯妙瑜弯腰去捡。
泛黄的纸页,信纸边缘毛乎乎的,显然是常被人拿出来翻看的。她倒没兴趣探究那信里写了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她只想把信原样放回去,手指无意间搓开信角,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望汝珍摄。楮墨有限,不尽欲言,他日面叙,再当罄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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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请礼安。
师,许高铭手具。”
许高铭。
这世间还能有几个许高铭呢。
兰溪许家,许高铭。
冯妙瑜指尖因为不详的预感而颤抖着,她哆嗦着,花了比平时足足多一倍的时间,方才拆开了那封信。
第75章 75破碎。
冰蓝色月光像只垫着脚尖走路的猫儿,轻巧跃过窗棂,无声无息地溜进了屋内。
抽屉里不止有一封旧信。
冯妙瑜颤抖着粗暴地把它们拽出来扔在桌上,拆开,一个字一个字,一遍又一遍地读,读完扔回桌上,再拆下一封,再下一封……她不记得自己读了多少封信,又将那些信来来回回地读了多少遍,只记得那腊月的月光愈发冰冷,那些字与词一串串深深烙在脑海里。空气里浮动着纸墨清幽幽的苦香,他的书房,自然处处都是他的影子,无处不在包围着她,密不透风。
她突然就脱了力,像是离了水的鱼儿,像是被人一下子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手里的信轻飘飘摔在地上,她也轻飘飘往下滑,没摔——她被身后的椅子托住了。
阿蛮临死前想要提醒她警告她的,原来是这个。
世家与寒门被激化的矛盾,早在叛军发动前就已经潜伏在盛京的无名势力,那个在她府里蹊跷死去的知情者盛三……这一桩桩一件件零零碎碎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如今尽可拼凑出来个大概了。
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原来是他。
谢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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