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还在疯疯癫癫唱着独角戏。
和一个老疯子有什么好说的。
谢随就和王公公一前一后往外去了,跨出院门前,他突然多嘴问了句:“从前住在这里的那位的名讳是?”
“玉雨瑜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那老太监满不在乎地说。
谢随脚步一顿。
这宫里讳瑜的好像也就只有一位……不可能的吧?
——
冯妙瑜长长叹了口气。
荷包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扣出三文钱排在桌上。不过三文钱而已,放在过去怕是掉在地上都懒得多看一眼,连一斗米都
要五文钱,这点钱其实没什么好清点的,但她还是用手指戳着数了一遍。
又是一声叹息。
冯妙瑜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平生还是头一回感到如此挫败。
这世道,一个独身女子想要赚点银子怎就这般困难呢。
虽说周明有言在先,说银钱方面她不用她操心,可她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躺在家里靠着弟弟养活。大半个月过去,榴红已在临街的酱油铺子找了份月佣差事,每日迎来送往,好不忙碌,周明一天到晚窝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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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写话本子,他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冯妙瑜心里清楚他肩上的担子并不轻。原来挣一文钱自己一人花,如今挣一文钱得掰成四块省着花……大家都在稳步向前,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还停在原地踏步。心里更焦虑了。
冯妙瑜揉了揉头发,苦笑着起身去院里打水洗脸,好让自己的脑子清醒清醒。
周明写稿间隙嘴馋溜出来翻东西吃,眼尖瞟见了桌上的三文钱,惊喜道:“长姐,那药铺账房的差事成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他们只要男账房,不要女账房,说女子做不来这这些。但他们后院缺佣作,我就去后院帮着搓药丸,从卯时到酉时,一天会给二十文钱,”冯妙瑜指了指桌上那三文钱,“可没半个时辰,他们管事就说我笨手笨脚碍事……三文钱打发我回来了。”
其实那管事的原话要过分得多,他暴跳如雷指着冯妙瑜的鼻子骂了足有一盏茶功夫,说就没见过她这样粗手粗脚的女子,连个药丸儿都搓不好,白长一双手脚,对得起爹娘么云云。
周明在冯妙瑜身旁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子多是在家从父从母,出嫁从夫从姑舅,除了些实在揭不开锅的家里,在外抛头露面的少之又少,愿意聘用女子的差事也极少,常见的无非帮佣,厨娘,稳婆,艺伎这几种。帮佣,厨娘,稳婆显然都不是冯妙瑜能够胜任的,至于艺伎,他还没有黑了心肺忍心让自家姐姐去赔笑赚那等血泪钱。
“这种事也急不得,总有适合长姐做的事情,”周明说,“长姐你先想想你擅长做什么,然后再去想找什么样的差事。”
冯妙瑜摸了摸下巴。
“擅长的事情?”她顿了顿,似是仔细考虑了会才开口:“勾心斗角?”
在宫中朝堂厮杀了这么些年,她好像也不会别的。
周明罕有的沉默。连冯妙瑜自己都笑了。
勾心斗角,玩弄权势。尚若她是个男子身,只怕来请她出山的人都可从门口排到盛京去了,可惜她是个女子,从没听说过那位老爷会请一个女子做幕僚辅臣的。
“那长姐可有想过做夫子教书?如今也有不少有闲钱的人家愿意找个女夫子给家中女孩儿启蒙的。”过了好久,周明才道。
“我早问过了,”冯妙瑜摇摇头,“你可有学过《女诫》?”
“我们学那玩意做什么?宫里的夫子又没疯了。”周明说。
“他们要的女夫子,就是去讲这个的。我就看了一眼,什么‘卑弱第一’,女儿出生后得睡在床下表明地位低下……教这个,不是害人嘛!女子也好,男子也罢,人生来分明有着许许多多的可能,为何一出生就要告诉她低人一等,这辈子合着就该做牛做马顺从畏惧还不能有半分怨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冯妙瑜抿了抿嘴,又说,“也许是我心气太高,吃的苦头太少了吧。真要饿上十天半个月的,恐怕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喜欢你说的这句话。”有人推开院门走进来,淡淡地说。
是个寡妇装扮的妇人,由一群持刀持棍棒簇拥着。周明在看见妇人黑色罗裙和眼角那道狰狞的旧伤后猛地跳了起来。
“荣,荣,荣夫人!”
冯妙瑜不知道这位荣夫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站还是继续坐着,看周明的反应,这位荣夫人在这孤叶城中应该是个相当有来头的人物。
“我听人说城西新来了一个有八斗之才的妹妹,本以为也是个只会掉书袋,之乎者也上几句规矩来规矩去的绣花枕头,如今看来倒不是。不枉我特地跑一趟。”荣夫人说,“之前要聘你做女夫子的那家,他们一月打算给你多少?”
“七百文。”冯妙瑜说。
“我出他们的一倍。请你教导我的一双儿女。你意下如何?”荣夫人说。
虽是问句,语气却咄咄逼人。
荣夫人就在面前,周明不好直言,只能晃冯妙瑜的袖子,不断递眼神给她——怎能为五斗米折腰,何况这位荣夫人在外的名声委实不干净!
听说她原是个破落的小商户之女,因着父母早亡,又才貌双全,小小年纪就被家里人送给某个富商做了人情,后来生儿育女,混了个第十一房姨娘的名头。
只是她入府没享几年的富贵,那富商便没了。
富商的原配早就恨透了这府里一群莺莺燕燕。富商在时她不好说,等他一死,便用几块碎银随随便便打发了这群姬妾,至于那死活不愿走的,或哄骗或强迫,卖身契一签,趁夜送到外地去为奴为婢,卖身契白纸黑字,就是哭死了都没用。而唯一一个带着儿女留在府里的,就是荣夫人——因为这阴损招就是她教给那富商原配夫人的。
又熬几年,熬死那富商的原配夫人,这位荣夫人以雷霆之势收拾了正房几个不成器的纨绔,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府里的女主人,重振家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当然面首也弄得风生水起,整个孤叶城就没有不知道她的。
“果然太少了吗?”荣夫人又说,“那三倍如何。授课时间从辰初到午初,每五日一休,凡节日假日同样休息。”
三倍!那就是一个月将近三千文的进项!而且每日还只用上三个时辰的工!
冯妙瑜被砸晕了似的,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周明目瞪口呆。
“今日来得匆忙,未备下束脩六礼,我改日再带着两个孩子登门拜师。”荣夫人道。
等荣夫人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远了,周明转脸立刻戳着冯妙瑜恨铁不成钢吼道:“长姐,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就点头?你可是公主!堂堂长公主,竟然被区区三千文钱给迷了眼!”
冯妙瑜眨了眨眼。
“可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荣夫人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
盛京,城郊。
“这都多少天了,河里找遍了,沿岸也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人,我说上头哪位也该死心了吧?天天找天天找,你闻闻我这身上,一股臭鱼味,腌入味了都!”
“谁不是呢,”眼看着夏宵就在不远处,这人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快别说了,让上头的听见了可没好果子吃!”
谢随如今算是在城郊安营扎寨住下了。
夏宵掀帘走进帐子里时,谢随正在桌前重新装订一本旧书,夏宵清了清嗓子开口劝道:“我说安之,你也差不多得了吧?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找一根绣花针也早找出来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她走了的事实,但人总得往前看的。”
谢随不理会他,一心盯着桌上的书页。
“你看什么呢,”夏宵凑上去,“咦,这是你的字。你以前写的诗十年多了,这东西你还留着啊。”
夏宵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这年头,谁还留着自己十多年前年少无知胡乱写的东西那些东西他可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刚及冠便挖了个坑全烧了,生怕被后人发现落了面子。
“这是妙瑜的东西。”谢随说。
当真是奇怪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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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
想。
当年的确有不少人四处收集传抄他的诗文,冯妙瑜留在紫宸殿中的这本诗集大概是她根据他人口述自己抄写的,有不少错漏,谢随敲了敲桌面,但是被格外珍重地夹在最里面的这一张不是。
雪白的澄心堂纸,不是他在谢府中常用的元书纸,那诗句也有些陌生,但看字迹,毫无疑问是他过去亲手所写。
翠珠离开长公主府前说她在公主身边七年,从未见过冯妙瑜如此信任一个人。
难道他们以前见过面,他还写过一首诗送给她作为赠礼……可公主那时想来还不到十岁,又居于深宫中,他们怎会有交集
何况他自认记性不差,若是见到了公主,还给公主写过诗,他怎么会没有任何的印象。
脑子乱七八糟的,但好像就差那么一点……
谢随敲着桌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第83章 83也许我并没有那么爱他。
那荣夫人当真是个极其雷厉风行的女子。
翌日一早,她便风风火火带着两个孩子和一大盒束脩登门拜师,种种礼数十分周全自不必说,还专门在荣府中腾了间院子以便冯妙瑜上课。
冯妙瑜本就不是那等光吃粮不管事之人,又见荣夫人这般尽心尽力,于是更加不敢松懈。一开始她摸不太准荣夫人的性子,便只给两个孩子教导些寻常文章道理。当年有资格入宫教导她们这些皇子公主的都是当世鸿儒,冯妙瑜自认不过习得其中三分,却也比寻常夫子的讲授要出彩太多。
荣夫人一开始只是带着侍女偶尔过来听一耳朵,到了后面干脆跟着两个孩子一起进学,时常邀请冯妙瑜共同用膳喝茶,冯妙瑜慢慢也摸准了这位夫人的性情,知道她远非那等迂腐之辈,便放开了胆子,授课时并不拘于寻常文章,而是借古人诗词歌赋教授两个孩子世情冷暖,甚至涵盖了些浅显易懂的纵横之术。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慢慢的,荣夫人看冯妙瑜的眼神是越来越慎重,礼数也愈发周全恭敬了。
——
都道春风不度玉门关。
其实春风不是吹不到这里,只是这里时节总要比盛京等地迟上一个月半个月的。阳春三月的时节,孤叶城中却在下雪,迎春花到了四月出头才将将绽放。倒也不是没有好处。此地的夏日远没有盛京那般炎热,分明入了伏,一日中除正午以外竟然还仍有凉风。
冯妙瑜揉了揉酸困的腰,查完两个孩子的功课便坐回了软椅上。如今她月份渐渐大了,虽说有些不方便,好在荣夫人格外照顾她,吩咐人在屋里添了软椅软垫不说,还命府里车夫每日接送,不可谓不周到。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沙沙雨声里,两个孩子摇头晃脑的念书:“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念完一遍,荣夫人的女儿道:“要我说这个氓也真是奇怪。一匹布才值多少银子?拿便宜的布换价高的丝就算了,可他分明是向人家提亲去的,为什么还要打着谈生意的幌子?”
“这不是正好说明了氓这个人品行有缺,从一开始就不够真诚……”
冯妙瑜说着说着,忽然就被钉住了。
“夫子?”
数年前硬着头皮背诵,当时只觉得寻常,甚至有几分不解的词句,时至今日突然化作一柄利刃狠狠钉在心口正中。
字字珠心。
“夫子?你怎么了?”
“啊,抱歉,我方才走神了。我们继续往下讲吧。”冯妙瑜缓了缓,然后才说。
今日荣府来了客人,两个孩子便比以往早散课小半个时辰。外面雨还在下,雨天路滑不安全,荣夫人便留冯妙瑜在花厅一同喝茶。
邢窑白瓷莲花盏,冯妙瑜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是剑南有名的蒙顶茶,不便宜,冯妙瑜客气道:“又让夫人破费了。”
两个孩子由前来做客的姨表姐带去后头玩了,荣夫人隔着氤氲的水雾瞄着冯妙瑜,良久,才幽幽道:“有时候我会想,您究竟是何许人也?”
冯妙瑜笑笑,“一个来投奔异母兄弟的寡妇罢了。还能是什么人。”
一个独身女子,又怀有身孕,没有比寡妇更合适的说辞了。
荣夫人笑着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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