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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一个比一个更磨蹭,等赶到袁县令府上时果然吉时已过,不过倒无所谓,毕竟周明是冲着见未婚妻给未来岳父岳母献殷勤来的,冯妙瑜干脆是来蹭饭的,听说袁府中有个烧羊肉烧得极好的厨子,平日可吃不上这口。只有闹闹一人因为没有看到娘亲口中的漂亮新娘子而郁闷地跺脚发脾气。
袁府花园。大丛的牡丹花后站着几个年轻的姑娘,窃窃私语,香扇坠儿乱飞。
“就是那边那个,领着一个小姑娘的那个就是你家那口子的长姐和你以后的外甥女了。看上去倒是个好相处的,三娘,你还不上去提前拜见拜见日后可是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天天打照面的。”
“啐,我们才刚定亲,什么叫我家那口子?你这丫头的嘴真讨厌,该打!”
袁家三小姐袁昭愿脸霎地一红,捏着手里的帕子和几个相熟的小姐妹嘻笑打闹,眼睛却时不时就往冯妙瑜那边瞟。
春风暖洋洋的,穿天蓝色布衣的妇人正领着那个小姑娘欣赏她们府里早开的蔷薇花。袁昭愿绞了绞手里的帕子,她早就听人说起过周明的这位异母姐姐,孤叶城有名的女夫子,但还是头一回见到本人。心里自然忐忑不安。
这以后嫁了人可和在家做姑娘时大不一样,娘家有人包容纵着的,到了婆家可没人会由着你。虽说周明说他家中尊长都已去世,上面只有一个守寡的姐姐。没有婆婆公公压着自然是好的,可这大姑子也不见得就是省油的灯,何况听说他家的家务事可全是这位大姑子管理着,她若是不喜欢她这个弟妹,有心给她难堪穿小鞋可怎么办?
犹豫再三,袁昭愿才慢吞吞挪过去和冯妙瑜打了招呼。
就在她好奇的打量面前人时,冯妙瑜也在悄悄打量眼前的小姑娘。这位袁三姑娘是典型的西境姑娘长相,高个儿,大骨架。很有气势的长相,脸上却带着些羞涩,冯妙瑜有点想象不出来聒噪的周明和她在一起的场面,就微微地笑了一笑,把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她,请她不要客气收下来。
索性这个开头还算不错,两人顺势攀谈起来。
闹闹在冯妙瑜身边跟着听了会
便无聊到快要死了。
左右大人说话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乌溜溜的眼睛一转,为什么不溜到花园外去看一看?她趁冯妙瑜不注意蹑手蹑脚往外跑,只是她才溜到门口,就被袁昭愿身后的婆子一把揪住了。
“这丫头要往哪跑那边是我们老爷的书房,不是你能去的地方。打扰到老爷和客人你们可担待不起——”那婆子恶狠狠训斥道。
冯妙瑜连忙拉闹闹过来。
那婆子的话虽然没错,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着实叫人心里不舒服。但这毕竟是周明以后的岳丈家,又是闹闹有错在先,冯妙瑜不好说什么。
“嬷嬷!”袁昭愿打断那嬷嬷,“瑜娘子她们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和客人说话呢!”
她又转过头来和冯妙瑜说了抱歉。
“她们平时也不是这样的。”袁昭愿说,“最近我们府里来了一位贵人,听说是从盛京过来的大人物,排场可大了,光是随行的侍卫就有好几百人,所以大家都有些紧张。”
盛京。
久违的名字让冯妙瑜有一瞬的恍惚。
“娘,你抓疼我了!”闹闹叫道。
冯妙瑜这才回过神来,她放开闹闹,声音漫不经心,努力表现出她根本就不关注这些事,只是话到嘴边随口一问,“大人物有什么大人物会到我们这儿来呀?”
袁昭愿叫人拿了花生糖和蜜饯给闹闹,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很好哄的,她低声道:“谁说不是呢。瑜姐姐,我跟你说,这事神神秘秘的,我父亲都不许我们过问。都在一个府里,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大人物。”
冯妙瑜垂眸看着女儿那双和某个人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眼睛。
谢随……
这些年来刻意不去想的那个名字再次浮上心头,心里五味杂陈。
不会的。
冯妙瑜很快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一定不会是他。堂堂一国宰相哪里来的空闲跑到这穷乡僻壤地方来?何况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点风声的,他恐怕早就忘了她了。想来是她多心了。
——
袁府,书房。
“你的意思是青跶残部有可能会在路上设下埋伏,故意干扰两国结盟”
袁县令点了点头,手指在舆图上快速地点了几下。
“殿下请看。这里是孤叶城,这里是巫阳的国都,然后这是双方商定下来的结盟地点,在孤叶城西七十里外的边境线附近。”袁县令说,“孤叶城内有驻军驻守,可城外多山,可以藏人设陷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何况微臣昨日收到消息,说半月前派去巫阳的信使被人发现死在了半路上。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肯定这就是青跶的人做的,但想来和他们脱不了关系。保险起见,殿下最好还是再次推迟签订结盟书的时间,等到青跶残部全部清扫干净后再动身。”
“是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皇子冯祎动了动眉毛,那表情似是不太赞同袁县令所言,但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屋里另一个坐在窗边静静喝茶的年轻男子。
“这事谢大人怎么看?”冯祎笑着问道。
谢随抿了口茶,借着放下茶盏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将冯祎脸上的渴求与讨好全部收入眼底。
眼下冯重曜尚未册封太子,这位冯祎虽然是皇长子,可并不是冯重曜最喜爱的孩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冯重曜更喜爱那位和前皇后有几分相像的淑妃和淑妃为他诞下的一双儿女。到现在还拖着迟迟不立太子,恐怕就是在长子和幼子之间迟疑不决……冯祎当然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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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急于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急于做出一番功绩证明自己的能力,谢随淡淡地想,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奉命来西境查案公干,又在准备回盛京复命的路上恰好撞见大皇子一行给他个面子而已。他不想和这事扯上关系,更没兴趣在这个时候站队卷入储位之争里。
“微臣觉得袁县令说的有道理。结盟之事再要紧,也远远没有殿下的安危重要。还请殿下三思。”谢随敷衍道。
冯祎脖颈上青筋跳动。但眼下显然不是可以由着性子乱发火的时候。他喝了口茶,强忍着怒气笑道:“我们一开始说打退青跶后就签订正式的结盟书,推来推去,从前年推到了今年。今年原本定下年前结盟,这又拖了三四个月了,推三阻四,倒显得好像我们这边没有诚意似的。”
“可是安全……”
“不用担心,我这次出来带了数百护卫……”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喜庆地吹吹打打声和欢笑声。
“今日府中可是有什么喜事?”谢随随口问道。
“哦,今日是小女出嫁的日子。”袁县令答道,“可是吵到您了?微臣这就去叫他们小点声。”
“不用。”谢随说。
喜庆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忽然就回忆起多年前他和冯妙瑜的婚礼。那时也是这样热闹的吗?他记不清楚了。因为当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更不在意那个要和他做夫妻的人,所以只记得天气炎热,成亲礼节繁琐无趣……真是马后炮。她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还自作多情地想这些做什么呢。
谢随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衣摆起身告辞。
“快到用膳的时候了,谢大人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不是微臣自夸自卖,我府上的厨子真的很不错。”袁县令连忙起身挽留。
“多谢美意,只是我还有些私事。”谢随说。
冯祎沉吟片刻,忽记起有人提过这位谢大人有个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去当地的寺庙敬香参拜的古怪癖好,听说是为了给五年前去世的亡妻祈福——反正他是不信的。世上哪有不朝三暮四的男子只怕是新人不够贴心不够漂亮……至少他身边认识人里就没有这样的。他想了想,搞不好祈福只是个幌子,男人嘛,冯祎于是自信的一笑。
“谢大人可是要赶着去附近的光严寺敬香那段路不太好走,我叫我手下的人护送您过去吧。我手底下有个小厮对这边很了解。别说城里的路,就是那巷子里有什么样的花,有几朵花他都可如数家珍。”冯祎脸上挂着那种“是个男人就该懂”的微笑。
谢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不必了,微臣的车夫就是本地生人,很熟悉路,有劳殿下费心。告辞了。”谢随拱了拱手,转身就往外面走。
袁县令喊了一个小厮送他出府。院子里的酒席似乎是散了,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谢随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那小厮身后走着,快到府门处,他却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等那小厮发现时,两人间已经落下了十步左右的距离,谢随脸上交织着极大的迷茫,惊诧,甚至是狂喜。那小厮不知道他好端端这是怎么了,就问:“谢大人,您怎么停下来了?”
谢随不答,只是死死盯着袁府门外。小厮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门外街巷上,有个布衣妇人正背对着他们,一个穿青衫的小姑娘猛地扑到她怀里,扭着身子,似乎是撒娇要娘亲抱着走。旁边身材高大的男子和车夫说了两句话,笑着走过来抱起那小姑娘,然后三人一起说说笑笑并肩消失在了人海中。
再平凡不过的场面,小厮挠了挠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盯着看的。
“你也看到她了”谢随问。
他的声音轻柔,似乎是害怕打碎方才看到的幻景。
看到什么?小厮不解,姑且先点了点头。
“你可认识方才那个蓝衣女子?”谢随又问。
他的声音又低又
快,那小厮没有听清楚,于是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没印象。那一家三口应该是来吃席的客人吧。今天我们府上的二小姐成亲,来了不少客人呢。”那小厮随口道。
一家……三口。
因为看见她而激动不已的心忽然就冷了下来。
那他又算什么呢。
第86章 86如他所愿。
就是这里么?
谢随仰起头。
就算说得客气点,那也只能算是一个不是很大的院子,恐怕里头还没有长公主府里的一间耳房宽敞。院门陈旧斑驳。这里就是她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的地方?
谢随抿了抿嘴,心中怒火翻腾。
这些年来他夜夜不得安眠,想着她,念着她,祈祷她还活着,祈祷她在外面一个人过得很好很幸福……可这算什么啊?穷得快要揭不开锅的日子,她就心甘情愿和这样一个连给妻子女儿富足生活都做不到的无能男人龟缩在这样可怜的小院里,也不愿来找他见他一面?一想到她会冲着那个男人微笑,会用手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亲他吻他,和那个男人做夫妻间所有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事情……她甚至还和那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他嫉妒得简直要疯了。
门缝间透出细长的光亮,谢随把手抵在门上。
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她了,甚至是带她回盛京——他如今也是身份贵重的人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是每日随行的侍卫就有几十名,个个武艺高强。她若是不愿意跟他回去,那强行带她走也没什么大不了。根本没人会说什么,更没有人敢说什么,她那窝囊废丈夫搞不好会害怕到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主动把自己的妻子献上……可他却又迟疑了。
快到晚饭时辰。
这样的破宅子根本就没什么隔音可言,院子里面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今晚你打算做什么好吃的?”
雀跃而又欢快,是她的声音。
谢随的手指紧紧捏住了门环。
男人的声音温和地说:“今天做闹闹喜欢吃的油旋饼,配上烧鸡肉和前几天张大娘送的腌菜一起吃。”
“又吃油旋饼?”她说,“肯定又是闹闹找你撒娇要你做她爱吃的饭菜了。你不能这样惯着她,挑食可不是好毛病。”
男人笑嘻嘻道:“小孩子嘛!就这一次有什么?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明日开始,我绝不纵着她。”
……
想来琴瑟和鸣,天伦之乐,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不用闭上眼睛,他都能想象出院子里的场景。空气里弥漫着烤饼朴素的麦香,丈夫在烤炉前忙活着,微笑着,脸被炉火的高温熏得通红,妻子一面抱怨他过于溺爱女儿,一面拿了帕子细细抹去他额头上的汗水……
而他是多余的那个。
妄图插足别人幸福的第三者。
谢随的手臂忽然垂下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苍白无力。
随行的侍卫十分贴心地低声问道:“大人,可要卑职上前叫门?”
方才一从袁县令府邸出来谢随就厉声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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