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芝的。
“我也不想您有事。”
顾青峥说完,惊觉这句话实在柔情得令人作呕,又硬邦邦地补充了一句:“双月落下后,我们还有要紧的事去做,这个时候若是出了意外,那便麻烦了。”
“嗯。”身体不再难受后,徐宴芝困顿了起来,眼皮沉重不已,“只等明日了。”
说完这句话,她撑在顾青峥胸前的手垂落下来,意识回归到虚空,毫无防备地陷入了沉睡。
屋里温暖如春,他们的衣裳散落在地上却不觉寒冷。
她已经不再有危险,顾青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此时应当将徐宴芝轻轻放在床上,替她清理好身体,为她盖上锦被,放下床边重重帷幔,让她安心地进入甜梦之中。
可却他久久不曾动弹,任由徐宴芝伏在自己胸前,让这只倦怠的鸟儿短暂栖息在他的枝丫上,让自己变做衬托她美梦的巢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仍是共犯
红月落下后,整个七峰都忙碌了起来。
因双月当空而来到地上的业鬼四处作祟,山下四面八方皆传来凡人的求助,弟子们一队一队的下山,连着奔波了好几日,才终于将那些在北域游荡的业鬼处理干净。
见山中已经无事,徐宴芝便向德政堂提出了要随着商队,一块儿去往新临渊城的要求。
这次的生意也是经过她的牵线而促成的,既然上一回她已经去过一回,近来宗门也无事要顾青峥去做,德政堂便没有理由拒绝她,仍是叮嘱要她注意安全,圣山开山门在即,必须要与顾青峥同行才好。
徐宴芝应了,将要出行时,又与德政堂招呼了一声,带上了闵道一,说要让他去见见世面。
红月落下后的第五日,徐宴芝一行人坐上了飞虎车,各怀心思的出发了。
他们仍旧走上一回走过的那条路。
闵道一驾着头车,车中坐着徐宴芝与顾青峥,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中行走着。
寒风呼啸,细细的雪粒子扑簌簌地落在冰上,一会儿便多了一层,雪原上实在太冷,平铺直叙的白色中,一点生灵存在的迹象都无,只听得无休无止的呜呜风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顺着旧路,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两个时辰。
头车上的闵道一用了灵器,又调动了灵力护身,仍在风中瑟瑟发抖,撑得一会儿,便拿起传音符哀叹道:“师兄,我撑不住了。”
传音符在他手中闪烁了一下,须臾后,顾青峥出现在他的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缰绳。
“进去。”
他瞥了师弟一眼,言简意赅道。
闵道一想辩解什么,但顾青峥的神情实在说不上温和,到嘴边话便咽了下去,只留下讪讪一句:“师兄帮我撑一会儿,我歇歇便回来。”
“嗯。”
顾青峥面无表情地应了,抬眼看着远处,眼眸寒潭一样,比漫天风雪更冷。
闵道一怯懦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小心翼翼地抓着车壁,撩起帘子,钻进了后头的车厢中。
进去的瞬间,他像是跳入了一个温暖的热水池子,四体百骸一齐热了起来,手指鼓胀胀地开始发痒。
“坐下暖暖吧。”
徐宴芝陷落在皮毛的包围中,微笑看着他,给他倒了一杯冒烟的热茶。
闵道一接过茶盏,仰脖将热茶喝净了。
热流顺着他的喉咙一路暖进了肚子,他的后背也跟着一块儿,腾得一下冒出了汗来。
“谢谢师娘,这会儿好多了。”放下茶盏,闵道一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好了,我还是与师兄换过来吧。”
“不急,你便在这儿好好歇歇,陪陪我。”
徐宴芝摇摇头,指着身旁的位置,朝他扬了扬下巴。
闵道一本想拒绝,但回想起方才冷若寒霜的师兄,他又疑心方才师兄是不是再次做了什么让师娘不快的事——明明最近几日师兄似乎忌惮了些,不再犯了啊。
这般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乖顺地坐在了徐宴芝身旁。
“上一回下山时,我们去时走了两日,回来又走了两日。”徐宴芝手中捋着腰间锦囊上的流苏,谈天一般对闵道一说着话,“那时不知究竟何时红月会升起,便着急了一些,这一次不急,可以在新临渊城多待上一天,已经到了这时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到底该去哪儿了吧。”
闵道一迷茫地侧头看着徐宴芝,听到自己张口道:“到了再说。”
徐宴芝谴责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事已至此,你仍旧不曾放心我。”
“我不放心的不是你。”闵道一体内那个神魂说着,不自觉地攥紧了拳,“你应当知道我在防谁。”
因为要出远门,他
们乘坐的飞虎车厢都是特制的,将帘子放下时,声音传不到外头。
此时与徐宴芝独处,宇文令忍不住从闵道一身躯里出现,含糊地回答了她的提问。
从双月当空那天起,他出现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徐宴芝心中了然,这是因为他用的禁术威能逐渐削弱的缘故,却故作不知,时常想办法要与他谈话。
她想知晓他的身躯现下究竟在何处,百般试探,宇文令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他这样隐瞒,并没有让徐宴芝不高兴,她反倒安心起来。
因为越是这样,代表着宇文令现下越虚弱。
飞虎车轰隆隆地在雪地上奔驰,头车车厢中坐着的两人说着话,却没有看着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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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令说罢,徐宴芝扯了扯嘴角,不再回答。
她捧着茶盏出了一会儿神,思忖着明日到了新临渊城,应该如何是好。
“你想好怎么对付他了?”
徐宴芝沉默下来后,不知怎的,宇文令也不如之前淡定,安静的气氛让他心神不安,他眼神飘忽了一会儿,沉声问道。
“你防着我,不愿告诉我你身躯在哪儿,我自然也防着你,这是我保命的手段。”
徐宴芝回过神来,侧身看着他。
车中的灯随着飞虎车的行驶跳动,她琥珀色的眼睛被照得一闪一闪,愈发神秘。
宇文令飞快地偏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一阵灼热感袭上心头,他冷冷道:“你防我我防你,我们之间,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徐宴芝晒笑一声,也收回了视线,轻声道:“你扪心自问,究竟是谁先改了态度。”
“终究是形势所逼。”他喃喃说着,“等我找回了身躯——”
“等你找回了身躯,便放我走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徐宴芝冷冷打断。
宇文令眼皮一跳,沉默片刻,并未说不,只是问道:“你想去哪儿?”
“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徐宴芝垂首低语,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后脖,细细的,是脆弱的样子,“你死一次,我也被碾在尘土里,从前情谊,竟然全都淡忘了,若是我能救回你,你便欠我一回,若愿意还我,让我下山吧。”
她倦怠的声音轻轻地拂过宇文令的耳尖,让他心间同步泛起了一阵涟漪,种种旖旎往事,也一块儿碎在其中。
他想,或许在失去了权柄、修为、身躯后,他才能见到真的徐宴芝,他们之间不好的开始,终究不会指向一个好的结局。
“我答应你。”宇文令操控着闵道一,神色晦暗地说着,“恩怨应当分明,既然你觉得你我情谊已尽,助我事成之后,我便亲自送你下山。”
“一言为定。”
徐宴芝扯了扯嘴角,神情也不见有多欢喜。
将要入夜时,他们一行人赶到了上一回的营地。
众人除了徐宴芝,都为了扎营忙碌着,不一会儿便变出了几间屋子,顾青峥让徐宴芝选定了一间,自己也不顾旁人眼光,随着她一块儿走了进去。
他站起太近,几乎贴在她的身后,教她不自在起来。
“你这样又是在做什么?”徐宴芝皱了眉头,伸手按在他胸膛,想要将他推出去,“这么多人看着。”
她自然是推不动顾青峥的,他连晃也没晃一下,反而逼得更近,一步一步往前,将她逼到墙边,用身躯笼她在阴影下。
“方才您和他在车厢里说些什么了。”
顾青峥低头,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想到她与装着宇文令神魂的闵道一独处,哪怕知道是谋划的一部分,也叫顾青峥坐立难安,他握着缰绳,脑子不住地回想的都是从前在暗处窥探到的过往。
光影朦胧中,徐宴芝仰起面孔,眼里倒映着宇文令的影子,一颦一笑皆是柔情万千。
可她是他的师娘,她又不是他的谁,他有什么资格坐立不安,有什么资格仅仅因为她与谁独处,就要咬碎了牙。
行路途中,要凝神警戒,顾青峥费了许多力气,暂且将那些阴暗扭曲的不忿给按了下去,到了营地,一行人暂且安全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心思又冒了出来。
将徐宴芝禁锢在怀中,他伸手拂过她的一缕碎发,无视她不耐地皱眉,悄声追道:“不能告诉我?”
徐宴芝进来前,好似见到闵道一与同门结伴出了营地,去勘查四周,他不在,她也无心做戏给谁看,既然推不动身前这个男人,干脆懒懒地整个身子靠在墙上,揪住顾青峥的衣襟,似笑非笑道:“你都问了,我也只能说了,刚刚我与他互诉衷肠,旧情复燃,等会儿便要合起伙来将你杀了。”
话还未说完,她瞧见顾青峥神情一凛,脸上愈发僵硬,好似当了真,不由得笑出声来。
“骗你的,你竟然信了。”
她狡黠大笑,眼睛亮晶晶的。
听了这话,顾青峥也释然般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找回面子,只是口张了又闭,半晌也未曾说出什么来。
徐宴芝见他显出窘态,更是笑得止不住,肚子都疼了起来。
这般情形下,方才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顾青峥无奈摇头,将自己被拧成绳的衣襟从徐宴芝手中拽了回来,又扶着她的胳膊,让她不要东倒西歪。
他叹道:“收了笑吧,外头可都能听见,方才还在意旁人眼光,现在却笑得这样大声。”
徐宴芝这些日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看上去放松了许多,有了旧日盛放时的模样。
“我说,你真的不必担心。”她倚着他的手,缓缓收了笑,“至少现在,我们仍然是共犯。”
顾青峥短促地哼笑了一声。
“只是现在——”
他垂下眼来,声音越来越低,那些辗转反侧的念头与吞下肚的话一起,被他藏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时间紧迫
这是七峰仙人下山时常使用的营地,一概事物都熟悉,不一会儿他们便收拾妥当,将帐扎好,接着,顾青峥又遣人以营地为中心,将周围的树林一点一点清查干净,不教某处藏匿的灵兽冲击了营地。
山下不比七峰,处处暗藏危险,一不小心便会酿成大祸,一行人以经验丰富的顾青峥为首,事事都要由他做主,容不得他躲藏,他只在徐宴芝帐中待了一会儿,便被唤了出去,在外头忙碌起来。
如此这般,待到一切都安顿好,惨白的月亮也爬上了树梢。
白日赶路,不仅飞虎疲惫,驾车的门人一整日聚精会神,灵力消耗也颇大。
为了明日一路顺利,顾青峥召集门人,将恢复灵力的丸药分发到众人手中,弟子们仰脖将丸药咽下肚,待到灵力充溢四体后,便自觉寻了地方歇息,营地中渐渐安静下来,再无半点声息。
因左右都是同门,隔不过几步,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顾及心中谋划,顾青峥也好,宇文令也好,都收敛了许多,不曾半夜惊扰徐宴芝。
这让她得了一夜安眠,第二日出发时,竟然精神奕奕,瞧上去比在山上时好多了。
这一日,他们仍旧一路往南边走。
他们是天刚蒙蒙亮时出发的,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车队的位置越来越南,忽然某个瞬间,他们走出了那仿佛永远没有边际的冰原,眼前的一切霎那间变得生机勃勃、色彩鲜艳。
几个不常出远门的小弟子禁不住欢呼起来。
他们的声音吵醒了在车里昏昏欲睡的徐宴芝,她怔了一会儿,伸手撩起帘子,默默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翠绿。
暖风吹拂过她的面颊,温柔且湿润,与肃杀的冰原寒风截然不同。
南边或许是更适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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