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起来,就会有更多人死去。
与国都城周边不同,滑州地界很大,水域众多,春末夏初雨水充沛,本来春耕春种结束,“春雨贵如油”是好事,但今年雨量特别多,眼看着就要农田不保。
可是眼下,别说农田,人都要不保了。
李知州心急如焚,当即命人快马加鞭向国都城送信,怎么也没想到,信还在路上,刘医丞就到了滑州。
刘医丞虽然只带了两名随从和两名护卫,但他带着据“飞来医馆”才有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把滑州发生的一切瞬间传达给景佑帝。
李知州不明白但大受震撼,刚才又听刘医丞说三日之内太医携带药材由捧日军护送到滑州,真是边骑马边控制不住地哭,反正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谁也分不清。
春雨冰冷,李知州浑身是干劲,却意识到更严重的事情。
现在,滑州城附近村庄几乎全都生病,城内病患数量激增,每隔一个时辰就能听到病患死亡的消息,真的能撑过三日吗?
滑州城占地不少,城内官员和杂役凡是身体无恙的,全都骑着马在各街坊市集高喊:“太医院刘医丞已经赶到,嘱咐乡亲们喝熟水吃熟食……”
“凡是呕吐腹泻者,暂时禁食立刻送往城南悲田坊集中治疗,刘医丞带来了太医院的药方。”
“若家中病患太多无力转运,可将扫帚插在屋门前,将有转运队上门送吃食和水,不能惊慌,不要乱跑……”
“各街坊里长,召集辖内百姓,收捡干柴堆到各熟水铺,将各家餐具放到熟水铺煮开后再使用……刘医丞会去配药液……”
……
滑州府衙的食堂里,因为处处有屋檐,所以大锅灶烧得很旺。
刘医丞正拿着瓢和桶,在量取盐和糖,按比例配补液盐,一锅配好立刻烧开。
另一边烧开的大锅内,厨子们正往里面放餐食厨具,加盖煮沸,虽然不明白这天湿得厉害,这样煮有何意义?
天气闷热,雨没完没了,这种湿热让人憋闷得慌。
没多久,就有人絮叨起来,转运病人就够烦够危险了。
刘医丞举着手机:“飞来医馆医仙刚发来的消息,病原在煮开的沸水很快死去,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餐食具都要在沸水中煮烫过才能使用。”
“是的,本官也知道大家伙闷热,忍一下。各位大人和各位差役,我和你们都不能倒,全城百姓们都指着我们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见过病死的百姓,知道死时的惨状,听刘医丞这样一说,瞬间安静下来,满头大汗地烧柴,烧一锅又一锅的补液盐。
刘医丞先是被大雨淋湿,现在衣服被火烧干了,但因为太热又一次汗湿,如此反复。
李知州又发愁:“刘医丞,这补液盐如何送给城外的百姓?”
城内经过一番又一番的喊话,百姓们已经聚集在各街坊的熟水铺里烧水煮餐具,但城外的百姓病的病,死的死……烧水是肯定烧不了了。
刘医丞想了想:“招蓦兵勇或身强力壮的男子,征调城中车马把病患送到城南悲田坊,吐泻污物洒生石灰;若雨天实在无法火化,就洒生石灰包裹尸体。”
李知州无语望苍天,这雨何时才能停?
偏偏正在这时,有差役小跑来报:“禀知州,城东地处低洼,积水不退,已经没至百姓脚踝,雨污遍地,无处可躲。”
李知州和刘医丞同时长叹,这么多年了,每逢水患之后紧随疫病,庄稼被淹,百姓病的病死的死……
一旦开始淹城,后果不堪设想。
李知州当官数十年,从未有过例外,天公之力非人能所及,这是天要亡滑州吗?
正在这时,刘医丞的手机响了,这次是视频通话:“陛下,微臣在滑州府衙的食堂内,正在配补液盐,这位是滑州知州李念谷,这位是判官,是……”
食堂内每个忙碌的人,为了不中暑,衣服能脱的都脱了,真正的衣衫不整,包括李知州,就这么毫无准备地从“手机”看到了年轻俊逸的景佑帝。
啊这……一群人呆如木鸡,啊这……这……这……
景佑帝毫不在意:“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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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辛苦,天气忽冷忽热,注意身体。李知州,现在你向孤如实禀报滑州情形,越详细越好。”
李知州慌乱间连官袍的系带都找不着,就这样敞着怀,双腿发软地介绍城内情况,病了多少,病死多少,有哪些难处……
“陛下,没电了!”刘医丞慌乱地看着手机屏幕变黑,然后关机,小心翼翼收好。
食堂一大群人再次懵圈,电是什么?
刘医丞慌了,移动电源也没电了,这可怎么办?
第134章
两日后的清晨, 滑州的雨终于停了。
第三日大早晴空万里,阳光洒满整个滑州城。
杨功率领捧日军以急行军的速度,将郑院使、太医和各种物资安全送达滑州城东,本以为陛下已经提前通知,会有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然而,滑州城西的城门大开,门外没守卫,门内看不到人,既没人赶着牛羊出城,也没车队进城。
一眼望去, 像个空城。
风尘仆仆的杨功和郑院使面面相觑,出发前知道滑城危,但再怎么危也不至于三天就空城了? !
正在这时, 一名探路的捧日军来报:“城南、城东和城北各门外都有浓烟升起, 城内也有炊烟……”
郑院使吊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胸膛,行医这么多年,他亲眼见过“十室九空”的惨烈瘟疫,城内有炊烟就还有人在,有人在就不会绝城。
“为何各城门外有浓烟?”
探路回禀:“郑院使,滑州连日大雨无法火化,今日放晴在火化。”
郑院使的眉头紧锁,可以闻到隐约的臭味儿,这么闷热潮湿的天气,病患尸体堆积五六日……根本不敢细想。
此外,滑州城近在眼前,可滑州地界非常大,横跨两百里, 下辖十四个县,这场疫病传播得多广,目前为止没有详细数据。
郑院使思来想去,看向杨功:“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捧日军一件事?”
“请说。”杨功回答得非常爽快。
“能不能派人去打探一下,滑州十四县里有多少出现疫病?哪里最先出现?比如高热不退,身上起红疹,腹泻便血……”
杨功随手指了一人:“小心些。”
“得令!”一名捧日军骑马急驰而去。
“郑院使,这么多药材和物资,打算放哪儿?”杨功知道这些马车牛车装了哪些物品,必须小心保管。
“先入城。”郑院使从背包里拿出口罩,准备分发。
正在这时,有人骑着马冲出城门,望着城门外的郑院使两眼放光,大老远就招呼:
“郑院使!”
郑院使和杨功好半晌才认出打招呼的二人,身着常服的李知州和刘医丞,两人蓬头垢面,活像在泥地里打了滚。
“郑院使,李知州。”
“郑院使,下官刘医丞。”
伤寒蔓延起来如同大火,郑院使和杨功都是务实又爽快的人,免去双方见面的寒暄与繁文褥节,跟着一起进城。
进城的路上,郑院使和杨功才明白,李知州和刘医丞这三日都带人在滑州城外的村镇和下辖县里忙碌。
李念谷从外地赶到滑州上任也才一个月,刚够把滑州城内大事摸清楚,连下辖十四个县的知县都没来得及认识,就遇上伤寒这么大的疫病。
熬了几宿没睡,又从黄县连夜赶回来,一路上骑着马连摔了好几跤,仅存的干净衣物全是泥浆,但也找不着其他干净的衣服。
属实是失礼到了极点,又无可奈何。
简单商议过后,决定把所有物资一分为二,一半放在府衙的库房内,便于管理和分发;另一半直接送到城南悲田坊。
杨功带一半捧日军先往库房内搬运货物;然后再带另一半直接上马,在府衙主簿的带领下往城南悲田坊进发。
而郑院使走进府衙时惊讶地发现,食堂里一半大锅都用来烧水配补液盐了,厨子们正往马车上搬装满补液盐的大木桶;另一半大锅里还剩了点粥渣。
简单来说,炉灶空空,什么吃的都没有。
李知州望着炉灶尴尬得想挖个洞钻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郑院使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拆开递过去:“李知州,一起吃早食?”
话音未落,李知州和刘医丞的肚子发出高亢的“咕噜噜……”
半点客套都没有,李知州和刘医丞接过饼干大嚼起来,可明明很饿却有些咽不下去。
郑院使又取出矿泉水拧开盖,递过去:“慢点吃,别噎着,再喝些水。”
成人手掌大小的饼干,李知州三口就吃完了,矿泉水一口气喝光;刘医丞也一样。
等肚子饿得没那么难受了,两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郑院使,这……这……”
郑院使见怪不怪:“临行前,飞来医馆邵馆长所赠,再三嘱咐先保住自己才能保病患。”
李知州和刘医丞累得反应不过来。
“医师在,才能诊脉开方救治病患;医师都病倒了,病患还有什么希望?”
刘医丞狠掐了大腿一把,明明使了大劲却只有一点点疼,索性撑着眼皮禀报:“郑院使,今日滑州城内和附近村庄没有新增的病人。”
“街坊,村庄,包括辖下有伤寒病人的县郡,城南的悲田坊和城西的伤寒病人治疗区,都已按照预案进行分诊、补液、退热……排泄物也严格按要求处置……”
“滑州城内的药材已经用完,李知州昨日下午就派医师和药铺掌柜出去采买……郑院使,悲田坊和城西的病患实在太多……”
“城中昨天死了一百十七人,老弱妇孺居多。”
“补液盐……”刘医丞忽然停住,茫然地望着郑院使,脑子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往前倒。
李知州眼急手快地伸手,却在用力扶住的瞬间,同时倒地。
“刘医丞!”
“李知州!”留在食堂的厨子和帮佣把他俩扶起来。
“好烫!”厨子惊呼,“李知州起热了!”
“刘医丞也是,摸着烫手!”厨子和帮佣一阵慌乱。
“郑院使,李知州和刘医丞也染上疫病了吗?”大厨眼巴巴地望着。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好些人不由自主地退后,染上疫病可不得了!
郑院使示意大家都退后并保持安静,戴上口罩,独自替他俩把脉。
伤寒有个特性,高热时脉搏相对较缓。
而寻常细菌病毒感染引发的高热,病人的脉搏都会变得很快。
郑院使反复把握后告诉大家:“他俩因为反复着凉和过度劳累而染了风寒,并非伤寒。”
在场所有人悄悄松了一口气,又齐刷刷地看着郑院使。
毕竟这两日的人心惶惶可都是李知州和刘医丞压制的,他们四处奔波的身影映在许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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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
郑院使拿出飞来医馆的纸笔,沙沙地写了药方,交给随行太医,太医去库房按方取了药材,一并交给厨子:“煎煮成汁,给他们服下。”
厨子环顾四周,大灶都被占着,一刻都不得空闲,从墙角扒拉出小泥炉,才接过草药包:“是。”
郑院使又嘱咐:“你们把他们送到温暖又安静的地方,先让他们好好休息,等汤药煎好,再叫他们起来服下。”
“是!”
厨子和帮佣把他们抬到书房里,关好门窗,放下帘子,悄悄退出去。
郑院使又把随行太医和药材分成两队:“来人,带路去悲田坊和城西病区。”
“是!”
……
郑院使原以为李知州和刘医丞冒雨四处奔忙染了风寒,才起热病倒。
等他们去了悲田坊和城西才知道,情况比预想得更恶劣。
滑州城内药铺掌柜、伙计和医师们,将近一百人,都因为看诊、雨天转运病患、分发药材、给病患喂药等等事情连轴转,病倒了一大半。
没病倒的四十五人,也是艰难硬撑。
病倒的里面,又有大半起了高热。
郑院使这次带了三十六名太医,可悲田坊和城西收拢的病患有两千多人,更让人头疼的是,全城还有两百多孕妇临盆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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