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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李司净头脑一片空白。
握住刀的手能够感受到周社掌心的温暖, 却在强硬的冰凉里越发接近那颗跳动的心脏。
“周社……”
他想问,你在说什么?
迟迟没法出声, 整个喉管脖颈到后脑都凉得发颤,无法出声。
周社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仍旧温柔。
“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
“从你见到我那一刻,还有梦里拿枪对准我的时候,你没有忘记遭受过的折磨,现在不必忘记,也不必再忍。”
“杀了我,司净。”
他的手强硬的缠住刀,刀尖抵死心头。
李司净比谁都清楚,这样的祭祀用刀, 凹槽深邃, 能够割碎血肉, 放出汩汩鲜血。
他可以对梦里的男人动手, 但他绝不可能对周社动手。
“你到底是哪一个周社!”
李司净以为自己能够分清楚,像周社给他那把短刀时说的那样。
刀在, 周社在。
刀不在,无论眼前的男人多么像周社, 他都应该杀掉对方。
就像亲手杀掉自己的梦魇。
“我是令你害怕的那个周社。”
周社看他的眼神,深邃的倒映着他的焦急, 可是这份焦急并不能传递到周社心里。
他像李司净梦里的男人一样无情, 竟然可以残忍的笑着说:
“你一个人走不出自己的噩梦, 但是杀了我,可以彻底离开噩梦,去找爱你的那个周社。”
他的每一个语气,李司净都熟悉。
可是他说:
“无论我杀掉多少令你讨厌的人, 我都是你最讨厌的人。无论我实现多少人的愿望,我都没法实现你的愿望。所以,我才是你实现愿望、安宁生活的阻碍。”
“没有我,你会活得更好。”
“我不。”
李司净的手被他强硬握住,无法挣脱,刀尖抵在周社胸口,能够感受到心跳的声音。
“我恨过你,我讨厌过你,但我现在不能没有你,我……”
李司净不想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这样的话能让这个无情的男人松手,他愿意说一万次。
“我爱你。”
“乖侄子,这不是爱。”
周社的笑容依旧温柔,说出的话却叫他胆寒。
“不要把恐惧当成依赖,不要把懦弱错认成了勇敢,任何让你感到痛苦、感到伤心、感到难过的都不是爱,是对你的全部伤害。”
“我一直是你的噩梦。”
“司净。”
周社靠在他的耳畔,气息温柔如旧,“你爱的人,不应该让你伤心,不应该让你处于不安,不应该花言巧语欺骗你。”
“他会在你疲惫的时候,成为你依靠,能在你脆弱的时候,拥你入怀。”
“你会找到唯一爱你的人,但他不是我。”
李司净的恐惧。
“不会有这样的人,只有你。”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周社相信,他不惜哀求周社:“你相信我。”
周社笑了笑,温柔的无动于衷,“那你也相信我。”
他让李司净相信的却是: “现在,杀了我,离开这里,去过你的生活。”
“如果你还记得我,只要你仍旧爱我,我就能找到你。”
“你等我。”
这简直是他听过最无耻的承诺。
每一句都在逼迫他顺从。
李司净没有办法反抗周社。
带着温柔力度的手,揽住了他,就像他一次又一次在梦里见过那样,短刀轻易刺入心脏,带着厚重的温度,溅射出浓稠的血。
这样的拥抱和每一个晚上的相拥没有区别,却轻易的将梦里他又怕又爱的男人,化为了一片一片碎片。
那些从噩梦醒来才会看到的碎纸,燃起了袅袅火焰,如同一个又一个“我”的烧尽,袅袅散去。
李司净杀了他。
杀了一个根本不知道是鬼魂还是怪物的家伙。
他伸出手,想去抓那片飞舞的碎纸,想看到上面周社留给他的只言片语。
却只能抓到一手空落落的灰烟。
那些燃烧的碎纸,卷起一场关于记忆的大火,缓缓吞噬李司净的噩梦。
他曾经记忆深刻的杀人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成为了一场他坐在宋曦咨询室的讲述。
“我今天跟人吵了架,做了一个噩梦,第二天对方倒了霉,我心情好多了。”
语句清晰回荡在他脑海,但他想不起来那个噩梦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梦,才值得他在宋曦面前讲述,又混乱得闪过片段,听到宋曦笑着安慰他:
“小叔不会不管你的。”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不管了?
李司净无论怎么翻找自己的记忆,都没有周社的身影。
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走马灯,回溯起他遇见周社的每一个场景。
贤良镇的资料馆。
李家村的拍摄场地。
外公立在极阴之地的坟墓。
还有家门口停车场、超市。
他像陷入了一个走不到尽头的噩梦,梦里一直在找一道熟悉的身影。
却怎么都找不到。
“李哥,去看故事画廊吗?”
李司净回头,见到了楼梯下玩着手机的万年。
不远处一道运动衫,短发凌乱的背影,是如此熟悉。
那是他自己的背影,烦恼思索着自己的事情,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更不知道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
但是,李司净知道。
只要穿过这道安全门,走入电梯,他就能再见到周社。
周社会穿着灰色的长风衣,迈着随意的步伐,从他眼前经过,引得他恐惧的追逐。
片刻,李司净不管这是时间的回溯,还是他的幻觉。
他要穿过那道安全门,去找消散的身影。
然而,没等他越过自己,角落里熟悉的污泥立了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司净。”
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正如森林夜晚里枯槁苍白的手,有力的阻止了他的癫狂。
“你该回去了。”
李司净神魂一震,彻底离开了医院吵闹拥挤的楼梯间。
他见到外公亲切的脸庞,依然是外公年轻的模样。
却顾不得多说什么,焦急的抓住外公急于宣泄他的恐惧:“外公,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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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不见了。”
“我小叔不见了!”
“就好像……”
他头脑混乱,想起那些怎么都追不上的背影,抓不住的人。
“就好像他在走出我的生活,走出我的记忆。”
他的眼神惊恐,慌乱得心跳如雷。
“是不是我醒过来,就和其他人一样,再也不记得他了!”
李铭书惊叹于李司净与周卫的相似,他这辈子感叹过许多次血脉相连,感慨人类生生世世执着的重复,仿佛又一个轮回。
“你不会不记得他。”
李铭书的语气仍是温柔,像极了欺骗似的安慰。
“他只是要你离开祭坛,找到回家的路。司净,你并没有习惯看到一切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这一切都不属于你。”
“那都是他的职责,他只是在做自己一直做的事情。”
“什么职责?让我杀了他也算他的职责吗?”
李司净不接受这样的解释。
“什么样的噩梦,一定要我杀了他才能走出来!”
“因为,这是他的梦,你困在了他的噩梦里。”
李铭书抓住了李司净的手,固执的将他带离医院阴沉的楼梯间,不愿他去改变曾经走过的路。
“他在反抗自己命,就像我们也在反抗自己的命。”
“我一直觉得,幸好我那个晚上,去了河边。”
“那是一条湍急的河,别说是婴孩,就算是我这样的成年人,河水也能没过我的头顶,让我离开这个世界。”
李司净看他,不知道外公为什么要说起过去。
可是李铭书仍旧在说。
“我是在那里,见到了你妈妈。一个不想活的人,遇到了一个快死的人,这么又活了很多年。我的女儿选了一个好丈夫,有了一个好外孙。”
“其实你更像你爸爸。”
“执着、单纯,稍稍有一点的爱,就能充盈疲惫的躯壳。”
“那是你爸爸给你最好的礼物。”
李铭书牵着李司净的手,仿佛回到十六年前,次次牵着年幼外孙的时候。
走在李家村坑坑洼洼的烂泥路,带他去往不算温馨但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们走到了贤良资料馆。
冷寂的山风,贯穿整座祠堂,连不远处的敬神山都透着新绿。
雨滴一点一点从铁灰的天空落下,越下越大,仿佛是外公曾经预言的那场大雨,即将回归这座空寂的大山。
雨水穿过他们的身体,在地上打出坑坑洼洼的水痕。
外公领着李司净走到屋檐之下,松开手问道:
“司净,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给《箱子》主角,取名为林荫吗?”
“那是因为……”
李司净头脑一片空白,努力循着“林荫”这个名字,去回忆剧本的创作。
最开始,这只是一个故事。
主角没有名字,漫无目的,游荡在敬神山的树林间,仿佛一抹游魂。
后来他想,这样失魂落魄的身影,应当有一个活着的理由。
活着与死亡紧密相连,生命与大树密切相关。
所以,他给《箱子》的主角取名为“林荫”,就能在大树的庇佑下,迎着阳光茁壮的成长。
可是这个名字,他从哪里看来的?
李司净思考许久,终于回答:“外公……林荫这个名字,是你告诉我的……”
在外公的日记里,清楚的写着:
“当初我和老林聊天,老林说自己能活着,老婆和儿子都在等他,一个人能够真切的畅想未来,就还有希望。只可惜儿子出生的时候,赶不上给取名字了,至少往后能给孙儿取个好名字。”
“所以他指着树林子,说水生木,木生火,如果孩子五行缺木,就取名叫:林荫。又说,若是五行缺土,火生土,土生金,就可以叫:林迎。”
外公当然记得自己亲手写下的日记,林荫已经与这座大山彻底相连,生生不息的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他的笑容依旧柔和。
“林荫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代表着爱和希望。你创造了《箱子》,也创造了林荫,就能够给更多迷茫得人带去爱和希望。”
“所以周社不会回来了是吗?”
李司净不想听爱,不想听希望,他也是一个迷茫的人,他想要答案。
可是外公什么都没说。
平静成为了他的答案。
贯穿周社的短刀,像是杀死李司净厌恶的家伙似的,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他曾经的噩梦。
李司净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那些清楚记录在剧本、讲述在咨询室的噩梦,究竟是如何的残忍痛苦。
可是这些残忍痛苦的梦里,应当有周社的身影。
他没有了噩梦,也没有了周社,更无法想象自己从消失一切的梦里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的未来。
“外公,这座山到底有什么规矩,一定要一个人去换另一个人?”
李司净指着石框之中静谧如画的大山,连绵雨幕为它镀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水墨阴影。
“妈妈爱我就要消失在这座山,周社爱我也要消失在这座山,这算什么爱和希望!”
外公只是平静看他。
“因为爱本身,就是一种执迷不悟的希望。”
不是单纯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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