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刻板的任务。
不是社会的规则。
而是人活于世一旦经历了就无法舍弃的感情,比任何的光亮都要刺眼,扎得心脏又深又痛。
李司净什么都懂,但他不能接受。
李铭书慈祥看他,“司净,他会回来的。”
李司净眼睛泛起一丝光。
李铭书却说:“但你要等他,等到一切安定,像他所说的结束之后,他一定会回来。你要等他。”
和周社相同的话,都要他等,听得李司净心里一沉。
他不是六岁小孩,更不是懵懂无知。
心里联想到的是彻底忘掉的妈妈,彻底消失的严城。
还有否认他全部爱意的王八蛋,握住刀拥抱他的笑容。
李司净茫然的问:“我真的能等到他吗?”
李铭书读懂了他的痛苦,溢满童年从惊恐梦境里醒过来的恐惧。
于是,李铭书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外孙的额头,为他抚去无助。
“能的。”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执着去看外公,渴望得到一个确切的期限。
外公笑容温柔,仿佛已经看清了未来。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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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已经这么久了。
李司净的耳边一直吵杂。
他痛苦的从睡梦里醒来, 见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白炽灯的灯光惨淡得都不需要多想,一定是贤良镇卫生院。
他视线稍稍恢复, 清楚看到悬于头顶的输液瓶。
“李哥。”
万年凑了过来,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关切伴随着剧组成员的各种声音,一起涌上来。
“李哥听得见我们的声音吗?”
“醒了应该没事了吧,李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去叫医生。”
李司净在七嘴八舌关切话语里,听到窗外淅沥沥的雨声。
那场梦中零落的雨,还没停。
熟悉的脸庞,一张一张围在床边,他们争先恐后的表达着关心,李司净一句也听不清。
他只问:“周社呢?”
吵吵嚷嚷的声音静了下来。
“周社?”万年困惑询问,“是负责哪一块的周社?”
李司净表情一僵, 阴寒的冰凉仿佛那池潭水涌贯而入, 激得他心脏紧缩。
剧组后勤、协调、服装、人资, 哪一块都可以有周社。
都不会是李司净想找的周社。
不好的预感促使他下意识去摸手机。
万年见状, 赶紧出声:“李哥,你找手机吗?你的手机丢山里了, 我们还没找回来。”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你想联系谁?我帮你打。”
就等着李司净报出一个名字, 立刻拨出电话。
然而,李司净手指无力的笼在枕边, 盯着万年回不过神。
他想联系的周社, 除了他, 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号码。
可是那串数字存在手机里,他从来没有认真记住。
大众的网络识别号,和他差不多的地区编码,随机生成的用户号码。
不该难记, 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因为他觉得,他都存在手机里了,一定不会弄丢。
然而,这么大的雨声,连绵得淅淅沥沥,不可能在望不到尽头的荒山野岭,找回一个小小的手机。
李司净手机丢了。
他的小叔也丢了。
李司净顿时头痛欲裂。
只剩周社那句话回荡——
“等我。”
等你?
你真的……
能等到吗?-
《箱子》的拍摄过程,可以说惊心动魄。
开局送当红明星进局子,入村拍摄又遭遇小孩失踪停拍。
临近结束的时候,还没等来杀青喜讯,先传来社会新闻:暴雨连天,导演失踪。
“这邪门的事,连李司净都扛不住?”
“《箱子》拍摄也太曲折离奇了吧?如果李司净出事回不来了,哪个导演还敢干?”
“别乱说,李导肯定没事的。他以前遇到泥石流、海啸都活着回来了……”
李司净曾经绝境逢生的事迹,又一次被翻找出来。
混在《箱子》的社会新闻里,给众多网友带去谈资。
终于,在各种猜测讨论之中,剧组发布了好消息。
“李导已经平安归来,感谢警方及时救助。剧组没有人员伤亡,拍摄也没有遭受实质损失。快杀青了,请大家放心。”
简单一句,大家确实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没来得及调侃几句李司净的福大命大,就见发了几个月广告的迎渡,重新冒头,紧跟时事。
迎渡:“我就说我吉人自有天相,再邪门的电影都罩得住吧?”
自吹自擂,骄傲得意,惹得关注消息的网友对他无情翻白眼。
“来了,这小子又抢功来了。”
“什么你吉人自有天相?你又没事,是李司净吉人自有天相好吧!”
“喂?毛经纪,他又偷手机上网了,快抓他回去好好拍戏!”
但不得不说,迎渡自负的一句,令网络情绪恢复了应有的轻松愉快。
大家逐渐放下紧绷的神经,重归了原本的平静生活。
可是李司净的状态很差。
他总是坐在监视器背后,凝视着远处那座矗立的大山。
贤良镇的雨连绵下了五天,终于停了。
雨后放晴,敬神山格外的翠绿,是能够拍出漂亮场景的好风景。
他也难得的,能够真正看清那一片风景。
不会再有漆黑淤泥纠缠他,更没有席卷的预知侵入脑海。
李司净承受过的所有折磨,像是随着周社的那一刀,卷入了祭坛最深处,回到了属于它们的地方。
更不会再有许制片发送消息,让他烦恼痛苦。
那一天之后,李司净守着《箱子》补拍细节的镜头,让琐碎又重复的事情,井井有条的占据所有思绪。
直到他愣神发呆看着远处的敬神山,听到了万年笑着询问:
“李哥,张制片打电话了,问我们这边进度怎么样?”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灯光大亮的摄制棚,回到许制片出车祸的那一天,剧烈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许叶少时命丧车舆,《箱子》从一开始就变成了纪怜珊带来的制片人。
这部电影乃至整个业界,再没有一个名为“许叶”德高望重的制片人,开了一家一叶文化的公司,扶持无数的项目。
所有的一切,成了他一个人的梦。
少时早早死于车祸的许叶,再没有机会向这座大山献祭什么人牲,也不会有四十四命受害者。
他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偏偏僵坐在原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周社呢?
张制片是纪怜珊的朋友,自然跟迎渡也很熟悉。
不一会儿,迎渡眉飞色舞的过来,笑着说:“老张催你了,怎么还没拍完?这日子我真过不下去了,拿手机就刷了一小会儿,天降五个大汉过来,把我手机抢了。虽然电影需要精益求精,李导你还是拍快点,不然帮我申请一下手机也行。”
李司净无心去听他的抱怨,认真看他,问道:“你认识一个制片人,叫许叶的吗?”
“以前做什么项目的?”
迎渡显然不认识,“新制片?”
李司净得到了有所意料的结果,竟然心里升起了一丝期望,又问:
“那你记得周社吗?”
“谁?”迎渡一副贵人多忘事的模样,“哪个周社?剧组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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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叔。”李司净心沉了下来,“他之前一直在剧组里,穿着灰色或者黑色的显眼长风衣,远远站在旁边,看你们拍戏……”
可是他视线永远只看向李司净。
李司净只要见到他,所有幻觉都会消失,变得心平气和。
现在,他像幻觉一样消失了。
“你小叔什么时候再来,我一定好好打招呼。”
迎渡态度恭敬,“早说你小叔在,我肯定给长辈留个好印象啊。”
留不了好印象了。
李司净心里的期待,跌落谷底。
连迎渡这种会在背后说周社邪门,稍微会一些奇门异术道观长大的人,也不记得的山野孤魂。
恐怕,不会再有除他以外的人记得了。
李司净放弃去想周社,他沉默的完成着《箱子》的后续拍摄。
没人记得这个王八蛋。
只剩他记得这个混蛋。
周社真的不是个东西。
李司净变得极少说话。
他反复去研究《箱子》确实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和剧组的人专注于电影本身,视线每次都没法从林荫的身上挪开。
他不该去信许叶的话,可是回放的一切镜头,都能清楚看出独孤深富有层次的演技。
年轻、懵懂、迷茫,那是走入寒潭前的阿深。
坚定、果断、沉稳,那是看清前路的外公。
李司净有想跟独孤深聊。
但他不确定独孤深是记得,还是忘得干净。
终于找了补拍镜头的机会,李司净点了拍摄片段出来,随口问道:
“阿深,当初你演这一段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独孤深盯着监视器,上面属于他的身影,历经波澜,眼里有着不属于他的光芒。
“李导,我不知道。”
他如实的回答,又异常肯定,“但我会好好思考的。”
李司净懂了他的意思,尊重他的选择。
决心放弃生命,又重新活过来的人,应当有自己的想法。
他像林荫一样,终于产生了一个执着的理由,去回答一个也许没有答案的疑问,在日复一天没有改变的生活里,慢慢去找属于自己的乐趣。
独孤深什么都没说,但他确实不一样了。
他看向镜头的眼神,说出的台词,带出的情绪,全都不一样了。
属于他的灵魂火苗,气若游丝的燃烧,并不如外公演绎出来的豁达鲜艳,依然成为了李司净镜头前独特的色彩。
《箱子》宣布拍摄结束,剧组彻底宽心。
有惊无险、平平安安的结束,就是对一个项目最大的保佑。
至于电影能不能顺利上映,那得依仗另外一群人了。
幕后制作剪辑配乐过审,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李司净紧跟全程。
他沉默的守在工作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去研究镜头转场和剧情衔接。
有时候朝九晚五,按时吃饭。
有时候纠结于一个镜头、一帧画面、一点配乐,煎熬到彻夜不眠。
但李司净觉得这样很好。
专注去做一件事情,并不觉得时间漫长。
即使是痛苦不堪的夜晚,他也能无数次回放属于林荫的画面,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哪一幕是外公,哪一幕是独孤深。
李司净发现周社没有食言。
他让外公活过来了,李铭书永远活在《箱子》里,作为一个技艺精湛的演员,留下了自己短暂却永恒的执着信念。
李司净为《箱子》熬尽了灵魂,麻木得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电影拿下播映许可,和众人研究宣发定档,他已经习惯了板着一张脸,公正客观的衡量专业人士给出的方案,究竟哪种更符合市场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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