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得多。更糟糕的是,天家的病若是同中宫和太医院有关,那就是中宫一旦动手,就没有任何退路,只有成王败寇和鱼死网破。
喻宝园心中微沉,如果中宫没有任何退路,那给她反应的时间和机会也不会多……
思绪间,已经到内殿。
喻宝园停下脚步。
这次,内侍官没有通传,而是直接伸手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
喻宝园深吸一口气,缓缓往内走,很快就见到龙塌前的八马图的屏风,屏风后是中宫的身影。透过屏风的缝隙,依稀能见到中宫坐在龙塌边缘上,手中端着药碗,在一勺一勺喂药给龙塌上的天家。
隔着屏风,喻宝园看不清天家是醒着还是昏迷,但东宫的动作从容而优雅,没有半分天家病重带来的阴霾。
更甚至,还会心情愉悦得用手帕给天家擦掉嘴角的药痕。
喻宝园不敢多看,便低头。
听到脚步声入内,然后停下,中宫没有特意转头看她,而是继续手中的动作,平淡而娴静的声音温和道,“事前没告诉你便让人先将青黛和扶光接来,可是吓着你了?”
喻宝园没料到东宫开口竟会是这句。
喻宝园微顿。
对方似乎也不介意,继续平静道,“早前在宫中见你,便觉得你胆子小,总是躲在陆衍身后;你娘亲从前也是……”
喻宝园微讶,抬眸看向屏风后。
屏风后的人话停下,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下,稍许,又继续,“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胆子小,但即便胆小,那条恶犬扑向我的时候,她还是冲上来,用手里不知哪里捡来的棍子赶跑了那条恶犬,事后瘫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隔着厚衣服,她手臂上还是被咬了几道牙印,把自己吓哭了,怕得疯犬病,还怕自己日后会咬人……”
言及此处,中宫明显微微笑了笑,是沉浸在回忆里,然后继续温声道,“谁能想到威风凛凛的平远王,小女儿胆子竟会这么小。连皮都没破,也没沾口水就吓成这幅模样;像我这样从小饱饭没有两顿,有时还要同野狗抢食的人,在第一次见到你娘亲的时候,既觉得她好笑,又觉得她矫揉造作,还感激她。”
喻宝园愣在原处,中宫口中的话,让她说不出话来。
“我流落在外许多年,吃过不少苦,见过很多人,也遭过不少罪,我讨厌很多人,也厌恶与人相处;但从那次起,我头一次知晓身边有一个朋友是什么模样?即便她有些傻,有些冒失,有些胆小,还有些娇气,还会像话痨一样没完没了,叽叽喳喳。但刚巧不巧,在你灰暗的世界里忽然出现这一个人,像极了冬日里唯一可以温暖你的阳光,无论她日后在不在,你都会记得她……”
第275章 第275章 坐拥江山
第275章坐拥江山
中宫的话, 让喻宝园怔了良久。
母亲同中宫交好,她早前就知晓;在京中每个人口中,母亲同中宫是闺中密友,在京中的时候两人就形影不离。甚至她的名字要怎么取, 母亲都是同中宫在一处商议的, 足见两人的关系。至少, 在母亲眼中, 中宫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近来朝中之事, 桩桩件件,在她心中,中宫恐怕是个心机城府都极深的人……
她心中对中宫戒备。
所以潜意识里,中宫同母亲之间的手帕情谊应当都是做出来给爷爷看的。
爷爷不在,中宫或许还会再做一次给她看。
中宫特意叫她来寝殿这样的地方,从心里角度上来说,可以借对病患的同情转嫁情绪;在这种氛围里, 提起过世的故友更容易让人触动。
中宫也确实提起了母亲。
但无论是中宫对待病榻上天家并不着急的态度,还是中宫提起母亲特有的方式, 都不是冲着博取她信任和同情的苦情戏码去做的。换言之, 中宫根本就不在意她说这番话的地方, 说这番话需要搭配的时机,而是一种轻松而水到渠成的方式,在得空的时候见她,同她说起方才那番话。
寥寥几句, 却又比早前任何一个人同她说起的母亲都要更形象和深刻。
母亲过世是爷爷心里的伤痛, 所以爷爷虽然没提, 却从心底避讳去说起母亲很多事;但在旁人口中,母亲都是寥寥几句, 但中宫口中的场景,却仿佛真有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在她眼前缓缓延展开。不需要可以去营造情绪和氛围,却让人一听便知真实。
这样的中宫,要远比早前在宫中见过的中宫要更复杂,也要更真实得多。
早前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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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更像天家身旁的一个附属品;而眼下的中宫,语气平和,不急不躁,诸事都了然于心,仿佛自己才是周遭真正的主宰,并且没有半分违和。
喻宝园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天家病倒后,中宫能够带着三殿下处理朝事,因为旁人眼中的中宫就是一个平静,温和,没有太多主见,一直是天家的附属,所以即便眼下是中宫带着三殿下在处理朝事,朝臣反倒觉得朝中之事经由中宫和三殿下只是一个过程,久而久之,这月余,朝中权力已经慢慢过渡到中宫手中,但大多数人温水煮青蛙也并未异议。
中宫要远比早前的辰王,甚至眼下的东宫,二皇子都要更沉得住气……
中宫能做到眼下这个地步,绝非偶然。
而当下,中宫手中的动作仍就未停,还在给病榻上的天家喂药,仿佛根本不耽误她回忆往事和说话。
也无论喻宝园有没有开口应声,与她而言,仿佛也都不重要。
说话的人,自己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直至回到现实,中宫遂继续,“所以,我仍记得她,大抵,日后也不会忘记……”
喻宝园看她。
终于,中宫手中的动作还是停下,但手中的药碗却没有放下,沉声道,“是我劝她同石潇离京的,朝中这些波澜诡谲,平远王府一定牵涉其中;她不在京中,很多事情就不会看到,不会为难,也不会猜忌,但没想到,她在栩城会遇到地龙……”
言及此处,中宫的情绪也终于有了波澜,握住药碗的指尖明显滞了滞,然后终于缓缓转头,同喻宝园一样,透过模糊的屏风看向屏风后的对方。
喻宝园同卓颖生得极像,有时候,中宫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她娘亲……
喻宝园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不与她目光直视,哪怕是中间还隔着一道屏风,避开对方的目光,便能避开对方的窥视。
中宫唇畔轻挑。
很快,喻宝园听到药碗放下的声音,然后是衣裳拂过床沿的沙沙声,喻宝园知晓中宫起身,并且从屏风后往她这处来。
喻宝园深吸一口气,知晓如此已经避不开,便也大方抬头。
早前在宫中时,中宫就曾唤她到跟前,细致打量过。
她那时只觉得中宫同陆衍的姨母交好,所以有时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但眼下,喻宝园知晓,对方是真的在透过她,看母亲的影子。
“真的很像……”中宫感慨,“早前还有人提醒,说会不会是陆衍特意寻来的一个长相、年龄都相符的一个人。老爷子征战沙场大半生,如今年事高了,又一身旧伤,也不听太医的话,陆衍想了老爷子心中一桩夙愿,所以才寻了你回京做戏。”
喻宝园:“……”
喻宝园没有接话。
中宫揶揄,“京中呆得久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但凡熟悉阿颖的人,都知晓你一定是她儿子,却还是有人不信。老爷子一见你,肯定就能认出,却还有不少人将心思放在你身上,去查你的身世。我怕他们会生事,让人去盯着,结果,还真让他们查出些许来……”
听到此处,喻宝园的心砰砰跳着,猜不透中宫是否查到了爹和祖母身份这处。
果然,中宫缓步上前,似有意,也似无意道,“但这些在我这里都不重要,你姓喻还是姓石,谁抚养的你,这些都是琐事,最重要的是,你是卓颖的儿子,这就够了。”
喻宝园喉间轻咽,中宫的言外之意,是知晓她爹是喻山骨……
祖母说过,当年的事另有隐情,爹最后背负了所有的罪名。
但这些在中宫看来,都不在意。
是不在意,还是中宫心中一清二楚,当年的事同爹无关,更或者,中宫那时就参与其中,将爹推向了万丈深渊?
喻宝园心中好似揣了一万只兔子般,平静不下来,却又无从开口。
而中宫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要她听着,也不需要她开口,“你娘亲虽然过世了,但我会替她照顾好你;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会你视如己出,也会待你如同玉儿一样。”
涟玉,是三殿下的名字。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喻宝园背后不由泛起一阵莫名的凉气,也诧异看她。
中宫嘴角微微扬起,笑眸下,藏了说不清的权势与蛊惑,“天家病重,奈何东宫和二皇子归期未定,朝中局势动荡,临近诸国虎视眈眈,朝臣已经默认玉儿处理朝中之事,一旦天家薨逝,国中不可一日无主,届时,会有朝臣奏请玉儿登基为帝……”
虽然知晓中宫的意图,但亲耳从中宫口中听到这些,还是让喻宝园不寒而栗。
中宫也继续,“宝园,我会让你和玉儿一道登天子殿堂,坐拥西秦万里河山。”
喻宝园:!!!
第276章 第276章 我本将心照明月
第276章我本将心照明月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喻宝园惊呆!
这是, 这是什么意思……
来寝殿之前,喻宝园想过无数多种可能,无数多种需要她应对的方式,但方才中宫口中说的竟全然超乎她的意料。
她压根儿就不曾想过……
更何况, 更何况, 这是让她同三殿下成亲?
喻宝园僵住。
对了, 在中宫眼中, 她是母亲的儿子, 老爷子的外孙,她不是女儿身!
所以中宫是动了这个念头?!!!
喻宝园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喻宝园忽然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但如果眼下在中宫面前展露身份,中宫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将她灭口了?
喻宝园喉间轻咽。
形势好像在忽然之间发生了想象不到的距离变化,而且是翻天覆地的那种。
早前安伯伯,赵子怀,亭子恐怕都没想到这处去。
而喻宝园的惶恐, 一脸懵,以及显而易见的错愕, 中宫都统统看在眼里。
这才是正常该有的反应!
喻宝园从小不长在京中, 并未见惯京中的尔虞我诈。
青石镇这样的地方, 民风淳朴,收养喻宝园的祖母又有眼疾,从小时候起喻宝园就既要照顾看不见的祖母,还要想办法营生, 这样的孩子吃过苦, 但还想着怎么医治自己的祖母, 祖母的眼睛医好,也没有因为平远王府的缘故同自己的祖母断了瓜葛, 品性好。
性子好,品性好,又吃过苦,连吵闹不止,完全不讲道理的小孩子都能心平气和相处,日后也能容忍玉儿的娇惯。
更重要的是,喻宝园是阿颖的儿子。
阿颖不在了,她可以护着喻宝园,就像那时候阿颖护着她一样……
而且,喻宝园身后就是平远王府。
平远王府树大根深,也从不涉及夺嫡与皇位之争。
如果喻宝园能站在她这边,朝中,尤其是军中受平远王府影响颇深,也会同喻宝园一道,站在她这边。
一石三鸟,百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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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害。
她可以舍弃云安侯府,将早前的事统统算在云安侯府上,让云安侯府背上所有的骂名,她和陛下也是受了蒙骗,还将女儿嫁到邵家,如此,也可将玉儿从其中摘掉,辰王之变与早前的事也全部从其中摘干净,所以她需要云安侯府做垫背。
云安侯府邵温澜原本就是酒囊饭袋一个。
素来在京中就惹人生厌,能做出什么样的事,京中都不会意外。
邵温澜就代表了云安侯府,邵清越与邵温澜兄弟两人,一人是酒囊饭袋,并且无恶不作,另一人就算头脑清醒,也会让旁人觉得推自己弟弟当挡箭牌的阴暗小人;云安侯府一明一暗,正好坐实了背后的野心,最适合用来收拾残局。十余年前辰王之变的风波,也可以顺势推到邵温澜和邵清越的父子几人身上。
所以,云安侯府就是一枚弃子。
她要的是喻宝园。
一个身世清白,而且自带平远王府光环的棋子。
这一趟,若是老爷子和陆衍都死在燕韩,旁人看喻宝园还会带上同情。
喻宝园才是西秦所有这些世家子弟里,最适合同玉儿一道的人。
从今往后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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